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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飛升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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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四周空中出現無數道波動,這些波動處都有灰芒飛出,很快就凝聚在了一起,變成一把飛劍飛入楚苕袖中消失不見。

溫伯鳴這才發現她竟然還布下了這麽一個劍陣。

就連天璣散人面上都不免露出震驚之色,她先前以為楚苕布下的劍陣頂多不超過三十六把,這已經是她從傳言中將楚苕的實力往高了猜測,可看見方才那一幕,那數十道灰芒一閃而過的場景,她才意識自己遠遠嘀咕了楚苕的實力。

楚苕依舊在警惕著,她一出現在翟婷婷的身側,正要將人帶走的時候。

天璣散人突然出聲喊住了她:“等等。”

楚苕心裏一沈,面上不動聲色的看了過去:“難道前輩還有什麽事情要叮囑的?”

“談不上叮囑,只是有些好奇你真如傳聞中那樣已經沒法修煉了?還是說,你這顆要破不破的金丹其實只是你的偽裝?”天璣散人一臉的好奇,猝不及防的伸手朝楚苕一抓。

楚苕揮袖抵擋,周身灰霧迷茫。

一只白色的大手很快到了她的近前,被灰霧一攔,速度當即慢了下來。

天璣散人輕咦了一聲,面上卻更露出興味,緊接著那只大手竟然就擠開了楚苕周身的灰霧,化作一團白光沒入了楚苕丹田之中。

楚苕臉色一寒,正要再動作時,那團白光已經從她丹田中飛了出來,又回到了天璣散人身上。

而天璣散人輕嘖了一聲,嘀咕了一句:“竟然不是障眼法,可惜了……”

她一臉遺憾的看著楚苕。

楚苕自回來到現在,這樣的目光已經見過無數,心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壓下了心頭那一絲怒火,朝天璣散人一拱手,漠然道:“若是無事,晚輩便先離開了。”

“喏。”天璣散人卻一揮手,將一個玉匣推到了楚苕的面前,她含笑看著楚苕,道:“就當是方才貿然對你出手的賠禮了,也是看在你還算幫我清理了門戶的份上給你的謝禮。”

楚苕被她的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轉念一想,像天璣散人這樣離化神期只有一步之遙的老怪,和那些化神期老怪估摸著也一樣,都是脾性古怪的,說一出是一出。

“多謝前輩。”她也沒有拒絕,免得又惹惱了對方。

可當楚苕將玉匣拿到面前,神識往其中一探時,她面色一變,一擡眼,錯愕的看向對方:“前輩,這可是……”

玄龍草啊。

即便沒有打開玉匣,但楚苕還是認了出來,這玉匣中裝著的就是一株玄龍草,且年份不短的樣子,但因為被封存的很好,幾乎沒有散失多少靈氣。

玄龍草是九轉還靈丹的主要材料,當初在江稷秘境的時候,那麽多人等在小泥潭外面就是堅信裏面有一株玄龍草,後來她將裏面的那條蛟蛇擊殺,那些人還在裏面搜尋著,不肯輕易離開。

聽說後來秘境關閉的時候,就有不少修士因為一直停留在那裏搜尋,以至於什麽都沒有得到。

而從江稷秘境出來之後,外界就開始傳玄龍草在她手上,那段時間她被宿元生勒令不得隨意離開宗門,即便是這樣,也有不少修士找上門來,只不過都被宿元生想辦法給擋了回去,沒有鬧到她面前而已。

沒成想,現在就有人將一株玄龍草送到了她的面前,還說是謝禮?

先拋開這株玄龍草不說,什麽叫替她清理了門戶?

楚苕有點茫然。

天璣散人卻像是看見了什麽好玩的撫掌笑了起來,道:“你這神情可太有趣了,你看我和外界所傳的很不一樣,你和外界傳的也大不相同,實在是好玩,太好玩了~”

“能否請前輩明示一下,為何說我替前輩清理了門戶?”楚苕清了清嗓子,額角抽了抽,出聲問道。

心裏卻想著這天璣散人的性格也確實跟傳聞中太不相同了,她也讚同對方那句話,她和傳聞中也不一樣,現在傳聞中都將她描述成一個兇神了,兇名在外啊。

可實際上,如果沒人惹到她面前來,她也根本不想多動手再犯殺孽好吧。

天璣散人還未開口,那邊的溫伯鳴一臉郁悶的飛了過來,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你猜那徐子文為何會在天陽山脈守著那塊石碑?那塊石碑可是我師父特意煉制的,為的就是困住徐子文,讓他在那裏好好反省反省,最好能靜下心來修煉,省得整日裏想那些歪門邪道,敗壞我師父的名聲。”

“竟是這樣……”一旁的袁青也聽見了這話,露出恍然之色。

楚苕也算是明白過來了,那徐子文本就是被天璣散人罰困在那裏修心的,結果這徐子文還是跟合歡宗勾結在了一起,竟然幹出惹得整個南陽大陸修仙界震怒的事情來,恐怕就算當時徐子文沒有死在她手裏,事後天璣散人自己也要清理門戶的。

那她之前還因為此事擔心天璣散人要為徒弟報仇……

楚苕心下無語,更多的還是松了口氣。

如此甚好,至少她也不用擔心天璣散人發難了。

她也沒提既然這樣溫伯鳴為何還要找她比試,還以替大師兄報仇的名頭,但溫伯鳴卻主動提了起來,笑得如沐春風,朝楚苕道:“雖然替徐子文報仇的名頭是假,但我對楚道友一見傾心,想要楚道友與我結為道侶的心意卻是真的。”

他這麽一說,楚苕更加不敢收下這株玄龍草了,心裏正琢磨著該找個什麽借口推辭了,天璣散人便道:“雖然我這小徒弟看上了你,但這玉匣裏的東西確實只是我的謝禮,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大可收下,日後若你真能和伯鳴成就好事,到時候我自然會替你二人準備更加豐厚的喜禮。”

楚苕心知,不收下這株玄龍草不行了,她就當作是擊殺徐子文的謝禮了,至於其他的話她全當沒聽見。

於是收下玉匣之後,便再次要提出告辭,這師徒倆也沒有攔她,溫伯鳴甚至笑意滿滿道:“過些時日我便去望月宗看望道友,還希望到時候道友不要將我拒之門外。”

楚苕含糊應著,想了想,還是遲疑著問道:“晚輩其實還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天璣前輩。”

“哦?”天璣散人輕挑眉梢,好奇的看了過來,“你且說說。”

“星露閣的事情晚輩也聽說了,只是有些好奇,天璣前輩緣何會和星露閣牽扯到一處……”楚苕斟酌著措辭,含糊問道。

她也沒有說的太明白,但天璣散人顯然是明白的,她揮了揮手,道:“也沒有別的原因,袁閣主給的太多了,足以請動我罷了。”

楚苕微微一楞,回過神來後就不再多問,帶著翟婷婷離開了此處,心中卻有數,倘若真的如同天璣散人所說的,她之所以幫忙出手是因為袁青給的報酬足夠。

能請得動天璣散人這種身份的修士,袁青付出的代價絕對是楚苕也難以想象到的。

思索片刻,她還是帶著翟婷婷去找了柳穗,將此事告知了柳穗。

柳穗雖然有些可惜楚苕沒有答應幫忙,但從她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也有些欣喜,暗道既然袁青能請得動對方,她未必就請不動了,只是多花費些身外之物罷了。

“這只是天璣前輩對我的說法,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可就不保證了。”楚苕淡聲道,“將此事告知你,也算是感謝你之前將溫伯鳴下落告知了我。”

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了,至於之後柳穗能不能把握住,或者說能不能用更高的代價請動那位天璣散人,那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了。

楚苕帶著翟婷婷往望月宗的方向去,一路上和翟婷婷說了一下有關於望月宗的事情,包括那幾位長老的情況,就看翟婷婷自己願不願意拜入其中一個長老門下了。

回到望月宗,楚苕便直接帶著翟婷婷去見了宿元生,將事情大致和他說了說,也包括翟甲的事情。

翟甲的意思是等他閉關個十幾年元神應該就能恢覆好,到時候找一具身體就能恢覆到從前了,這對於望月宗來說,也就是再過個十幾年時間就能擁有一名結丹後期的修士,這也是一件好事。

宿元生自然滿心歡喜的應了下來。

楚苕也將翟婷婷的去處安排交給了他,走之前又說了自己和天璣散人相遇的事情,還有那個溫伯鳴,雖然不確定那個溫伯鳴當時到底是玩笑話,還是真的打算來找她,她還是跟宿元生提了一嘴。

以免接下來她閉關的時候,那溫伯鳴真的找上門來,宿元生不好應付,如今心裏有個數,到時候也不至於太過慌亂。

從望月峰離開之後,楚苕也沒有急著回自己的攬月峰,她先去了一趟靈獸園。

說起來,自從望月宗進行了一次搬遷之後,好多地方搬去了哪裏她都不知道,這靈獸園就是其一,當時也忘記找宿元生問一句了,離開望月峰之後才想起來這個事情。

楚苕只得隨便找個弟子打聽靈獸園在哪裏。

路過一處山坳時,她便發現有不少的弟子聚集在此處,當下便停了下來,也沒有驚動其他人,落在了最外圍,朝一個弟子出聲問道:“你可知道靈獸園在哪個位置?”

那名弟子原本是背對著她站的,正興致勃勃看著人群中心的鬥法,聞言也沒有回頭,敷衍的伸手一指:“在那邊。”

楚苕應了一聲,要化作遁光往那邊去的時候,心神一動,一拂袖,一道灰霧便將她面前幾個弟子,包括方才她問路的那一個給卷到了一邊。

幾乎就在她出手的同一時間,人群中響起了一陣陣慌亂的驚呼聲,一彎幾丈長的風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楚苕這個位置而來,來勢洶洶,眼看著就要傷到這一邊的弟子時,那些看戲的弟子也沒有來得及閃躲,只能面色煞白看著風刃逼近。

但隨之身體一輕,眼前情景一晃,便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地。落在了一側去。

而那道風刃被楚苕伸手輕飄飄的一拍,便直接潰散消失不見。

她擡眼朝風刃飛來的方向看去,對上一個面色發白的少年,少年似乎也沒有想到風刃會不受控制朝周遭同門師兄弟而去,臉上也都是驚惶之色,眼見著風刃被楚苕擋下,而那些師兄弟都沒有出事,他大松了口氣。

一道欣喜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楚師叔,你回來啦!”

楚苕擡眼看去,發現是江煥,到底是認識的晚輩,她面色緩和了許多,應了一聲:“方才想找個弟子問問去靈獸園怎麽走,正巧路過了此地,見你們聚集在這裏,就下來看了看。”

“這樣啊……”江煥恍然,連忙指著那名少年朝楚苕道:“師叔恐怕不認識這位明師弟,他也是宗門大比之後新入宗門的弟子,擺在侯長老門下,方才就是明師弟在與另外一位師弟切磋……”

這少年也才築基初期的修為,和他切磋的那名弟子也是一樣的修為,兩人在切磋的時候,眼見著周圍明師弟落了下風,他不願在這麽多人面前認輸,於是憋著一口氣使出了那道風刃,結果這術法他自己都不熟悉,以至於一時之間失了控制。

方才站在那個方向的可還有幾個煉氣期弟子,風刃速度本就奇怪,又是誰也沒想到會飛過來的,若非楚苕出現,不說有幾個要重傷,說不定還會有弟子隕落在此處。

聽江煥說完來龍去脈,楚苕眉心微蹙,目光一掃在場的所有弟子,最終落在切磋的那二人身上。

從江煥叫她“楚師叔”開始,在場的所有人便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身為望月宗弟子,誰不知道宗門內的楚長老?更何況,其中就有大半弟子還是奔著楚苕的名頭來的,對她自然是敬慕不已。

哪曾想來了望月宗之後,楚苕神龍不見尾的,他們連她的影子都見不到。

此刻終於見到了真人,一個個神情激動火熱之餘,眼中還有著敬畏,那位明師弟面色紅紅白白的,在楚苕看過去的時候竟然露出了絕望之色。

楚苕看著這一幕,有些錯愕,但也不過一瞬,她就收起了這點情緒,淡聲道:“宗門內並不禁止你們鬥法,但鬥法也該有個度,需知身為同門,鬥法只是為了讓你們從同門身上學到於自己有益的,也盡早意識到自己修煉上的欠缺,你們可明白?”

“回師叔,弟子明白了。”那位明師弟和另外一名弟子連忙應道。

另外一名弟子尚且還好,那位明師弟眼眶都紅了,像是要哭出來似的,他低著頭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道:“此事都是弟子的錯,弟子太看重輸贏,也不願意在諸位師兄弟面前認輸,認為這會讓弟子丟臉,最終卻險些釀下大錯,弟子甘願受罰!”

楚苕:……

她沈默了一會兒,在眾弟子看來,她神情漠然,仿佛在思索著該怎麽罰這位明師弟。

實際上楚苕在思考……她就是在思考這一點。

雖然當上這個長老也有好幾年了,但她確實還從來沒有罰過哪個弟子,以前也沒有碰上過這種事情,就算是碰上了,這也該是執法堂弟子該做的事情,她從來不管的。

於是在認真思索了一番後,楚苕道:“自去執法堂領罰吧。”

既然該是執法堂幹的活,那就還是讓執法堂去幹吧。

說完這話,楚苕便直接離開了此處,朝著之前那名弟子指的方向而去,她的遁速過快,以至於完全沒聽見身後那一聲帶著驚恐的呼喚:“楚長老!”

楚苕離開之後,江煥等人齊齊看向剛剛出聲想要喊住楚苕的弟子,神情不解。

那名弟子面色慘白,癱軟在地上,欲哭無淚:“剛剛我給楚長老指路的時候隨便指了個方向,那裏根本不是靈獸園啊!”

“什麽?!”江煥一驚,緊接著想起來楚苕確實是要去靈獸園,再看她離開的方向確實不是靈獸園,當下瞪了那名弟子一眼,急忙拿出法器朝楚苕的方向追了過去。

其他人也是瞪著那名弟子。

連楚長老都敢忽悠,你完了!

楚苕起初並不知道自己去的不是靈獸園所在的方向,她一路往前飛去,直到路過的人越來越少,到了一片明顯沒有人的地方才停下來,神識一掃,也根本沒有找到靈果園,反倒是發現再往前一段就離開望月宗的範圍了。

她在原地站著,思索了一下,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偏移方向,那就只可能是當時那名弟子給她指的方向不對。

聯想到當時的情形,楚苕也能猜出來是怎麽回事了,生氣倒是談不上,有點啞然失笑,緊接著也沒有再停留,選了個方向又飛了過去。

好在這一路上她過來時一直用神識探查著,被她神識掃過的地方都不是靈獸園,那她只要從神識沒有探查過的地方過就好了,望月宗再大,她用神識探查個來回也足夠將其完全籠罩了。

果不其然,楚苕很快就找到了靈獸園所在,她一在靈獸園落下,看守靈獸園的弟子便迎了上來,還是她之前見過的那個,一見到她便面露欣喜:“長老是來看那只青雲獸的吧?”

“嗯。”楚苕點頭,“如何?”

“回長老,這青雲獸不愧是五級妖獸,才剛孵化那會兒就已經能震懾住靈獸園其他的靈獸了,只不過這也意味著青雲獸成長的速度比其他靈獸要慢得多……”那名弟子一臉恭敬的答道。

楚苕對此早有預料。

這一次她去的也不是上次去過的那個石室。

青雲獸既然已經孵化,自然不會再繼續關在石室中,更何況如今的望月宗早就不是往日可比,有的是靈氣更濃郁的好地方給青雲獸待著。

是以,青雲獸早就被放到了特意劃分出來的區域進行飼養,楚苕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兩只青雲獸。

除去她的那一只,另外一只就是宿江的,宿江當時只來得及進行認主儀式,之後便閉關了,青雲獸自然也放在這靈獸園裏,倒是執法長老換走的那一只當日就帶走了,估計是留給他那位小徒弟自己親自飼養著。

青雲獸形似狼,如今尚且還是幼年期,體型便已經有好幾個楚苕大了,一身青黑色的毛發,細軟又長,額生黑色雙角,四掌雪白,飛起來的時候如同踏雲,背生雙翼,平常不飛行的時候,雙翼就會收起來。

楚苕一出現,裏面原本在呼呼大睡的一只青雲獸突然擡起了腦袋,緊接著準確的看向了楚苕這邊,楚苕不過一眨眼,青雲獸便消失在了原地,緊接著一道氣息逼近了楚苕面前。

她也沒躲,勾唇笑了笑,任由突然出現的青雲獸低頭叼住了她的袖袍。

兩者之間體型相差實在是太大,青雲獸這麽一低頭叼住她的袖袍,乍一看就像是要將碩大的腦袋擠進楚苕懷裏去似的,它還嫌不夠,往楚苕的身上蹭蹭,因為過於興奮,背上的雙翼不受控制的顯現了出來。

感受到來自青雲獸的親昵,楚苕心情也極好,伸手抓了抓它的腦袋,觸手極好,又忍不住碰了碰它額上的兩角,扭頭朝一旁的弟子道:“我今日是來將它帶走的。”

陪著青雲獸玩耍了一會兒,楚苕便帶著它離開了此處。

回攬月峰的路上她心血來潮,直接坐在了青雲獸的背上。

青雲獸的用處這時候便顯現了出來,不但飛行速度奇快,且十分的穩當,即便尚且是幼年期,但其完全放開的體型也足夠楚苕躺在它的背上了。

楚苕甚至想打個盹。

她帶著青雲獸一回到攬月峰,沈烏便現了身。

楚苕神識一掃,發現他現在的修為是築基後期,輕挑了一下眉梢,朝他道:“你這修煉速度也太快了點。”

“我可是魔。”沈烏低笑了一聲,“這已經是我萬分克制的情況了。”

如果他放開了修煉,恐怕早就驚動宿元生等人,到時候在宿元生等人的眼中,他就不是什麽修煉天才,而是怪物了。

楚苕沒有把青雲獸收進靈獸袋裏,而是任由它在攬月峰上撒歡,順帶著將陰眼之獸也給放了出來,讓兩只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沒想到陰眼之獸一出來便蹲坐在她的肩膀上,朝著青雲獸吱吱嗚嗚叫個不停,楚苕大概感應到它是在破口大罵,而青雲獸有點懵,蹲坐在前方,呆呆的看著陰眼之獸。

這和楚苕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她也有點懵。

好在陰眼之獸很快就停下了罵聲,但還是蹲坐在她的肩頭吱吱嗚嗚叫著,似乎是從破口大罵轉變成了警告?

正在她恍惚的時候,青雲獸低吼了一聲,緊接著在她面前趴伏了下來,聽那低吼聲也不是憤怒或者挑釁,倒更像是順從。

而陰眼之獸一見到這一幕,身後尾巴得意的晃了晃,終於離開了楚苕的肩頭,直接跳到了青雲獸的腦袋頂上蹲坐著,前肢朝某個方向一指,吱吱嗚嗚叫了一聲。

青雲獸朝楚苕看了一眼。

楚苕輕笑一聲:“去玩吧,不能離開望月宗。”

青雲獸身後尾巴也跟著甩了甩,緊接著背後雙翅一展飛了出去。

青雲獸帶著陰眼之獸離開時,楚苕還感知到陰眼之獸有那麽一瞬間的慌張,看見它有些驚慌的扒拉住青雲獸的一根尖角,似乎又罵罵咧咧念叨了一句。

青雲獸脾氣甚好,一點也不在意,還回應了它一句,大概是不會讓它掉下去的意思。

雖然兩只相處時的開場和楚苕想的不大一樣,但現在看來,結果並不會有太大的區別,她也放下心來,任由它們出門玩耍,自己則往洞府內走去。

沈烏也收回了視線,跟在她的身後:“我聽說你這一遭出門,還招惹了一朵桃花?”

楚苕額角抽了抽:“你消息倒是靈通。”

“還成。”沈烏輕笑,眼底暗色晃過,“你不會真打算找個道侶吧?”

“沒興趣。”楚苕淡聲道,“有那功夫還不如多修煉一會兒。”

她蹙著眉頭,嘆了口氣,嘀咕了一句:“時間都不夠用。”

楚苕是真心實意感覺到自己時間不夠用了,上次出關時她才修煉到築基後期,還沒能結丹,結果又不得不暫時出關去做其他的,算算她花費在外面的時間,倘若她一直用來修煉,現在肯定是結丹期了。

不過,花費在外面那些時間也不算是浪費,好歹她收獲不少的。

進入洞府中後,楚苕布下了十幾道禁制,緊接著當著沈烏的面將自己此行的收獲都拿了出來,把一些用不上的,可以換靈石的東西歸納到了一處,本來想收起來,但餘光瞥見旁邊一臉興味的沈烏,心神微動。

“看我做什麽?”沈烏察覺到她的目光,側臉看了過來,“想讓我幫你去把這些東西賣了?”

直接被猜中了心思,楚苕也沒有掩飾,應了一聲,將那一堆東西收進一個儲物袋裏,拋給了他:“接下來我要閉關,這件事情你就去幫我辦了吧。”

原本是要在回來的路上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換成靈石的,但因為出了溫伯鳴那件事情,她便沒有了在路上停留的心思,直接帶著翟婷婷回了宗門。

“我幫你辦事,那你要給我什麽好處?”沈烏接住那枚儲物戒,在手中拋了拋,似笑非笑道。

楚苕神色不變,理直氣壯:“怎麽?師父使喚徒弟辦點小事都使喚不動了?”

沈烏一頓,緊接著低笑出聲,也不知道楚苕戳中了他哪個笑點,他笑得停不下來,笑聲也由低變高,最後變成了捧腹大笑的模樣。

楚苕不以為意,自顧自的清點著其他的東西。

這其中還包括了翟甲給她的那兩種秘法,她將兩枚記載了秘法的玉簡招到手中,神識一探,眉心就皺了起來,有點失望的將玉簡也丟給了沈烏。

這兩道秘法,一道是之前翟甲從三頭烏手中逃脫時所使用的,以燃燒自身修為為代價的遁術,當時他能在三頭烏手中逃離那麽遠,足以可見這遁術的奇妙了。

根據翟甲所說,這遁術還會根據施法人本身的修為而變化,修為越高,施展這道遁術的時候所耗費的修為其實越少,但速度卻越快,也就是說,不管日後她修煉到什麽境界,這道秘法總能用得上。

但楚苕剛剛神識一掃,發現這秘法並不適合如今的她修煉,這就對她來說沒有什麽用處了。

另外一道秘法就是翟甲元神分化,附身在人偶中的那個。

這道秘法有一個前提,就是必須要有那個人偶用來寄存分化出來的元神,但根據翟甲所說,他手中的人偶並非他自己煉制出來的,而是他找到這份秘法的時候和秘法放在一起的。

秘法後面倒是也記載了人偶的煉制之法,可其中所要用到的材料太過珍貴,甚至還有楚苕聞所未聞的東西,煉制不出這人偶,這道秘法於她來說也沒有用處了。

索性丟給了沈烏,讓他一道帶去處理了。

沈烏結果玉簡一看,看見那道遁術的時候神色微動,朝楚苕道:“這個千裏一線的遁術我倒是可以試試。”

“嗯?”楚苕微有些訝異的看著他,緊接著無所謂道:“那你便試試吧,若是真的能修煉成也不錯,說不定日後用得上。”

“日後?”沈烏挑眉。

楚苕道:“萬一哪天你魔物的身份洩露了,到時候說不定惹得修真界追殺,這遁術豈不就用上了?”

“哦。”沈烏頷首,“那到時候我一定會帶上你一起逃的。”

他笑意盈盈:“畢竟身為徒弟,怎麽能拋下師父獨自逃生呢?”

楚苕:……

“放心,到了那時,我一定會親自清理門戶。”她漠然臉。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幾分是玩笑話也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了。

她將被噬靈焰包裹的寒鴉聖焰也給拿了出來,思索著是煉化這寒鴉聖焰,還是交給陰眼之獸當個零嘴。

正想著這個的時候,沈烏突然出聲道:“這寒鴉聖焰和寒鴉真焰有什麽關系?”

“嗯?”楚苕心神一動,朝他看了一眼,緊接著從儲物戒裏拿出來了一枚玉簡,“若是沒有記錯,你所說的寒鴉真焰也在上古奇火榜上,還是在寒鴉聖焰的前頭。”

等她用神識往玉簡中一掃,當下便確定了這一點。

寒鴉真焰與寒鴉聖焰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兩者之間的排名卻差了好幾個,寒鴉聖焰排名第七,寒鴉真焰卻在前三列,正好排名第三。

楚苕之前想到要找奇火的時候便特意翻看過這上古奇火榜,奇火榜上不但記載著這些奇火的名字,大部分奇火還寫了來源和特征之類的,但這寒鴉真焰卻只有一句話。

天地靈氣所化,藏於極炎之地,難以尋覓。

“怎麽會這麽巧就只差兩個字,該不會是這兩種奇火之間還有什麽聯系吧?”沈烏道。

楚苕倒是和他想到一處去了,當下心裏就有了決斷,將被噬靈焰包裹的寒鴉聖焰收了起來,朝他道:“你有空的時候就去幫我打聽打聽,看看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

在這之前,她倒是先不急著處理這寒鴉聖焰了,若是時間來得及,她還會花費一點時間將寒鴉聖焰給煉化了再說。

沈烏應了下來,盤腿坐在一邊,見她將其他東西收拾好,只留下一枚玉簡。

這枚玉簡是她從寒鴉殿的主殿帶出來的,記載著和鬼修有關的信息,其他幾枚和寒鴉殿功法有關的玉簡,楚苕在確認對自己並沒有什麽用處之後就交給了宿元生。

將玉簡貼在眉心,楚苕用神識探查了起來。

玉簡之中記載的有關於鬼修的信息比以往她得到的那些都要詳細,其中甚至包括鬼修飛升一事……

片刻後,楚苕將玉簡中的信息看完,隨手拋給了沈烏,一邊思索著一邊道:“如果這玉簡上面所說是真的,看來這嘉西大陸的佛宗我是非去不可了。”

“嗯?”沈烏輕挑眉梢,接過玉簡也查看了起來。

根據玉簡中所說,鬼修前期修煉速度確實很快,遠超過尋常修士修煉的速度,但其實一進入化神期之後最大的弊端就顯現了出來。

尋常修士在修煉到化神初期之後就可以準備飛升事宜,鬼修也是如此,在準備妥當之前需要將修為壓制在一個臨界點,一旦超過這個界面所能容忍的修為境界便會立刻引來雷劫。

這也是眾人所說的飛升雷劫。

只要渡過雷劫的修士才能飛升去往靈界,而飛升失敗的修士,要麽直接隕落在了雷劫之下,要麽就淪為散仙。

散仙每三百年就要經歷一次雷劫,直到某一次歷劫時在雷劫下隕落亦或是壽元到頭就此坐化。

對於鬼修來說,最大的門檻就是雷劫了。

於鬼修來說,雷電本就是克制之物,而飛升時的雷劫更是與尋常天雷不同,如此一來,鬼修想要渡過飛升雷劫的希望比尋常修士更加渺小。

尤其是大部分的鬼修所修煉的功法依舊在祭煉法器的時候犯下諸多的殺孽,身上煞氣越重,所遭受雷劫傷害便越大。

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以來從未聽說過有哪個鬼修成功飛升過,大部分的鬼修前期十分囂張,亦或是驚才絕艷,但修煉到了後期,尤其是進入元嬰後期,亦或是化神期之後就查無此人了。

就是因為這些鬼修要麽已經隕落在了雷劫之下,要麽就在尋找如何安穩渡過雷劫的方法,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下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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