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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女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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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楚苕說完這些話,宿元生等人面上都露出可惜的神色。

本以為楚苕會一時心軟最終收下林小雨,沒想到她還是沒有留情。

林小雨面色發白,在被問心石階傳送出來的時候便已經得知了結果,即便心中存有幾分僥幸,可如今親耳聽楚苕說出這些話,她也沒有失落太久,跪在下方乖巧的應了一聲。

楚苕見狀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她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當下便起身帶著沈烏離開了此處。

沒多久她便從其他弟子口中得知,林小雨最終拜在了江煥師父的門下,兩人本來關系就不錯,如今同出師門倒是讓關系又親近了不少。

林小雨的事情一了,楚苕便開始閉關,閉關之前她把自己和星露閣的約定告知了沈烏,言明若是星露閣派人來找她,若是她還沒有出關也進去提醒她。

左右她這次是修煉,並非煉丹或者煉制法寶,後者途中無法中斷,前者只要她將一個周天循環完便能收功出來,只要不是被強行打斷就還好。

在楚苕閉關的這段時間裏,望月宗進行了一次大遷移,宗門領地擴大了十數倍不說,在南陽大陸的修仙界裏,也從一開始的三大宗門隱隱變成了四大宗門的說法。

幾乎是默認了有楚苕在的望月宗能與其他三大宗門並列。

在楚苕閉關的第二年,望月宗打破了以往十年一度收徒大會的規矩,將下一次收徒大會提前,開始廣收弟子,也歡迎高階修士加入望月宗。

只是後者收效甚微,畢竟望月宗如今只有一個楚苕撐得起來,而楚苕不能修煉也是事實,即便她如今實力再強盛,結丹期修士的壽元可比元嬰期修士壽元少了幾百年。

倘若在接下來的兩三百年裏望月宗始終沒有出現第二個楚苕,亦或是沒有一位元嬰期修士出現,望月宗仍舊會衰落下去。

今日盛景也就是維持這兩三百年罷了。

因而那些壽元夠長的高階修士在有了這些考量之後就不會輕易進入望月宗,只有那些低階修士,不必考慮往後的事情,只需要看中眼前的繁盛即可。

第三年的時候,一名修士拿著一枚玉符找來了望月宗,沈烏將人喊到了攬月峰。

又過了半月,收到消息的楚苕出關,拿著玉符的人還在等著,一見到她便告知她星露閣已經聯系上了那名散修,但是那名散修卻要求和楚苕當面談。

“你們將我的身份告知對方了?”楚苕淡聲問道。

那人連忙搖頭:“沒有,只是那人一聽說副閣主想要他手中的寒鴉聖焰,還有那聖焰的由來,便猜到了是有修士想要,他就提出了這個要求,目前對方都還不知道是楚前輩您,副閣主派弟子前來也是想要問問楚前輩您的意思。”

“那名散修如今在星露閣?”楚苕問道。

半日後,她飛去如今的望月峰和宿元生辭行,跟著星露閣那名修士去了在南陽大陸和玉陽大陸相鄰的一座坊市,星露閣在那裏也有分部。

只因為離此處不遠有一處平原,傳聞這處平原曾經發生過大戰,在此隕落的修士無數,以至於陰氣彌漫,而最外圍的地方是一處密林,密林之中有不少妖獸,越是往密林深處走,妖獸的等級越高。

以至於不少散修聚在這裏,時不時的進密林之中擊殺幾只妖獸用來換取靈石或者其他自己修煉所需的屋物資,自然利益和風險是並存的,也有不少散修隕落在了其中。

還有更加膽大的,不想進入密林中與妖獸廝殺,便從另一側稍微安全些的路繞到後方的平原去,那裏隕落的修士無數,而那些隕落的修士自身攜帶的東西自然也遺留在了那裏,形成了一處尋寶地。

傳聞如今化神期修士中的太澤上人當年就是以散修的身份進入這片平原,無人知道他在裏面發現了什麽,但他從裏面出來之後修為大漲,後面甚至進階化神,成為了散修中的第一人。

只可惜進階化神之後他便閉關了,行事也低調許多,倒是和其他化神期修士一樣,很少再在人前現身。

寒鴉聖焰便是在這樣一名散修手中,這類散修因為是靠擊殺妖獸,亦或是闖入那片陰地平原換來的修煉資源,能存活下來的人個個手段狠辣了得,與其他修士很不一樣,越階對敵簡直是常見之事。

再加上這片地方是三不管之地,南陽大陸、玉陽大陸和嘉西大陸都不管這裏,以至於尋常修士沒點自保的底氣根本就不敢往這邊來。

而楚苕的目的地便是這附近的那處坊市。

只不過在半道上她和星露閣那人就分開了,讓對方先回了星露閣替自己拖延些時間,她則拐道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那裏是她先前在宗門大比時打聽到的一處陰地,本來那場拍賣會之後她就應該過來的,但因為和星露閣有了那麽一個約定,而陰地和望月宗則是兩個方向,她擔心自己在此處耽擱的時間太久錯過了星露閣去望月宗找她的消息,當時就沒有過來。

左右陰地又不似靈脈,除了和她一樣的鬼修幾乎沒人會找到這樣的地方來,即便是有鬼修占了這裏修煉,對方手中總不可能也有一只陰眼之獸能把陰氣給吞噬完吧?

這也是楚苕不急著來這裏的原因。

可幾日後,當她終於循著那時候得到的線索找到地方時,人卻有些傻眼了。

此處完全不像是她當日打聽的那樣陰氣濃郁,相反,四周只剩下極淡的一些陰氣在彌漫著,倘若此處沒有了產出陰氣的源頭,按照如今這陰氣的程度,過不了幾年這裏的陰氣就會徹底散盡。

說不定再過個幾百上千年,這裏還能生出一條靈脈出來。

楚苕有些不死心,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那人應該也沒有騙她,以她強大的神識,倘若對方真的在她面前說謊,她立刻就能發覺。

排除了那人說謊的嫌疑,那就只可能是有人在她之前來了這裏,並且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將此處的陰氣都消耗光了。

“莫非真有第二只陰眼之獸?”楚苕輕聲喃喃,想了想,還是將陰眼之獸給放了出來。

陰眼之獸一出來便跳到了她的肩頭坐著,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滿的吱吱嗚嗚叫了一陣。

就這麽淺薄的一層陰氣,給它塞牙縫都不夠。

感知到它的不滿,楚苕也有些無奈,用指腹揉了揉它的頭,道:“沒辦法,被人捷足先登了,不過左右我們要去陰地平原附近,若是沒猜錯,對方那點寒鴉聖焰很可能就是從陰地平原裏找到的,少說我們也得走一遭了,那裏陰氣濃郁,夠你吞吃的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陰眼之獸順毛。

陰眼之獸呼嚕了幾聲,滿意了,於是主動將腦袋湊在她的手心蹭了蹭。

只是當楚苕手指觸碰到它背後那兩枚骨刺的時候,它身體就輕顫了一陣,發出一陣分不清是痛苦還是舒服的叫聲。

楚苕也有些游移不定,並不知道這骨刺到底是什麽變化,見狀也不敢再多碰它。

就在她打算將陰眼之獸收起來離開此處的時候,原本在她手心裏翻滾的陰眼之獸突然一個打挺坐了起來,緊接著朝某個方向嗅了嗅。

沒等楚苕出生詢問,黑影一閃,陰眼之獸便從她手心消失不見,楚苕微怔,回過神來後便立刻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此處最中心的位置。

那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但石頭中心卻是凹陷進去的,空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夠楚苕這樣的體型盤腿坐在地面打坐了,而裏面光滑一片,倒是也適合有人進去坐著打坐。

楚苕方才檢查的時候就來過這裏,除去在石頭凹陷處靠外面的地方發現一堆黑色的粉末之外,並沒有別的發現。

這些黑色的粉末散發著淡淡的陰氣,楚苕沒認出來這是什麽,再加之其上陰氣很淡,她就也沒有多管。

但此刻陰眼之獸就是跑到了這裏消失不見,若非楚苕和它心神相連恐怕都無法確定它在哪裏。

“你在幹什麽?”楚苕蹲在那堆黑色粉末前,低頭看著。

片刻後,黑色粉末動了動,緊接著出現了兩點金銀之色,正是陰眼之獸的眼睛,它從那堆黑色粉末裏爬了出來,緊接著背對著楚苕,得意的晃了晃自己兩條尾巴。

楚苕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陰眼之獸屁股後面確實有兩條尾巴,只是其中有一天要更小一點,且顏色也有些不對,黑色裏面還有一些雜色。

當她伸手去觸碰的時候,那條小一點的尾巴很快就掉落了下來。

一掉下來陰眼之獸便吱吱嗚嗚很是不滿的沖她叫了一陣,緊接著飛快撿起來那條尾巴,想要把它繼續固定在自己屁股後面。

楚苕額角抽了抽,真誠的告訴它:“兩條尾巴一點也不威風,甚至還有點奇怪。”

頓了一下,她又問道:“你這條尾巴從哪裏來的?”

問著這句話的時候,楚苕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對黑色粉末上,腦海裏浮現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真的還有第二只陰眼之獸?

轉念一想,就算真的有第二只陰眼之獸,那只陰眼之獸是不是還存在都不一樣,畢竟對方的尾巴如今就在這裏。

再次看了那條尾巴幾眼,楚苕就確定了不可能有第二只陰眼之獸。

陰眼之獸乃是至陰之地的陰眼生出自我靈智所幻化出來的,歸根結底它的本體是無數陰氣凝聚而成,倘若它身體的某個部位斷落,斷落之後便會立刻化作陰氣,而不是像眼前這根斷尾一樣仍舊是尾巴的形態,且陰氣極淡。

陰眼之獸被楚苕說服了,沒有再執著於將那條斷尾給自己拼上,就在它張嘴想要將斷尾吃掉的時候,楚苕阻止了它。

“等等。”楚苕伸手將斷尾給拿了過來,嘴裏道:“你可真是一點也不挑嘴啊,什麽都吃?”

等她將斷尾拿到了手裏,細細探查之後便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發現。

這斷尾上還有殘餘的法陣波動,倒像是被人特意煉制出來的。

楚苕蹙眉,手指一用力,手中的斷尾就被她捏的粉碎,黑色的粉末與地上那一堆並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其中都摻雜了一些雜質。

是有人在這裏煉制什麽東西,所以才耗光了此處的陰氣。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楚苕輕吐了口氣,朝陰眼之獸道:“好歹知道了為何這裏的陰氣被消耗的這麽徹底了。”

她伸手撈起陰眼之獸,化作一道灰虹離開了此處,喃喃道:“不過,能將此處的陰氣耗光,對方煉制的東西肯定也不是普通東西,看情況似乎還煉制失敗了……”

最重要的是,能有這樣神通的肯定是一個修為不低的鬼修,目前為止她可還沒有碰到過高修為的鬼修,以至於對於鬼修的所知也並不多,若是能碰上高修為的鬼修,說不定能從對方口中得知更多與鬼修有關的隱秘。

半月後,一道灰虹落在了一處坊市外。

灰虹一落地,一名面容普通的青衫女修就顯露了出來,正是偽裝過後的楚苕。

她伸手摸了摸臉,心裏輕嘆了口氣,這面具確實好用,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偽裝之後的容貌不能再加以改變,她第一次使用這張面具時是什麽樣子,日後再用這張面具偽裝時便會一直是那張臉。

好在知道她這張臉的人並不多,那幾人應該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她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收斂了心神,楚苕擡腳朝坊市入口走去。

所謂的坊市入口就如同凡間城池一樣有一道城門,城門外左右各自站著一名修士,這兩名修士的修為不算高,築基期,兩人面前各自排著一隊要進入坊市的人。

楚苕選了看起來人少的那一隊排上,前面的人速度也很快,馬上就輪到了楚苕。

她仍舊是結丹初期的修為,那名築基期修士一眼掃過她,神色頓時尊敬了許多,朝她問道:“前輩打算在城中逗留多長時間?”

“暫時不確定。”楚苕皺眉,“你們這裏是怎麽算的?”

“若只是在城中逗留一日,則需要交納五塊靈石,一日時間一到,若是還不從城中出來便會有護衛隊的人將其強行驅離,並在一年內禁止進入城中……”

按照這樣去算,一日就需要五塊靈石,逗留時間越長則需要的靈石越多。

但實際上逗留時間越長,所需要的靈石按照每日換算其實會越少,似乎也是為了優惠那些長期在城中逗留的人。

楚苕不確定自己要在裏面逗留多久,最終選擇了半個月,左右等時間快過去了,她還可以去城中特定的地方繼續交納靈石好延長停留的時間。

那人當即給了她一塊小巧的令牌,並告知她城中有專門為結丹期及以上修為的人準備了住處,不需要再另外花費靈石在城中尋找落腳地。

楚苕拿著令牌進入了城中。

令牌之中還記載了城中的分布地圖,只需要註入一些靈力便能查看,這也方便了楚苕找星露閣分部。

她一到星露閣,也沒有多說,只是拿出了一張玉符遞給接待她的小二,這玉符和她當時給副閣主那枚是一樣的。

顯然副閣主也早就吩咐了下去,小二一見到這枚玉符面色微變,緊接著一臉笑意的將楚苕給帶去了三樓。

“前輩稍坐片刻,我們副閣主馬上就來。”小二的話音都還沒有完全落下,一道笑聲便傳了過來。

正是星露閣的那位副閣主。

只不過這位副閣主面上並沒有那張金色的面具,楚苕也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真容。

與她說話時給人的感覺一樣,這位副閣主容貌姣好,眼波流轉間便自帶風情,一出現眼中就帶著盈盈笑意,看見楚苕的時候臉上笑意一頓,但很快就恢覆如常。

她轉身讓小二先行下去,等房門一關上,她才有些遲疑的朝楚苕喊了一聲:“楚前輩?”

“嗯。”楚苕點頭,淡聲道:“出門在外難免謹慎一些,還望見諒。”

頓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也希望副閣主莫要將我的真實身份說出去。”

“晚輩明白。”副閣主柔聲應著,緊接著道:“前輩的意思晚輩也已經知曉,那名散修如今就在城內,前輩是想現在就見對方還是?”

“現在吧。”楚苕道,“以免夜長夢多。”

副閣主當下應是,很快便吩咐了底下的人去請那名散修過來。

好在那名散修落腳的地方離此處並不遠,楚苕並沒有等太久,和副閣主多聊了幾句人就到了。

她停了聲音,看向從外面走進來的大漢。

大漢人高馬大的,頭頂紮著一支小辮,還有八撇胡子,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兇煞之氣,一看便是不好相與的模樣。

楚苕本以為只是他一個人,沒想到在他進來之後又進來了一名女童。

女童唇紅齒白,腦袋上紮著兩支小辮,小辮上各自拴著一個拇指大小的銀鈴鐺,但隨著女童走動,這兩個銀鈴鐺卻都寂靜無聲。

副閣主見到女童的時候一楞,緊接著連忙站了起來,朝楚苕這邊看了一眼,又看向那名女童,有些意外:“銀道友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若是早知道銀前輩會來,早早就讓人將銀道友最愛的月山靈棗送過來了。”

“我今日可不是來吃靈棗的。”女童咯咯笑道,笑聲清脆,還有幾分孩童的天真,她走到椅子邊站定,被那名大漢給抱上了椅子,坐好之後晃了晃腿,目光落在楚苕身上,帶著純然的好奇:“我是特意為這位道友而來。”

她斜睨了坐在她手邊的大漢一眼,哼聲道:“我這師兄實在有些不會說話,長得也嚇人,我擔心把這位道友給嚇跑了,那後面想要合作之事自然也打了水漂,所以我就親自跑了這一趟。”

她話音一轉,朝楚苕問道:“這位道友就是想要寒鴉聖焰的道友吧?我聽聞你還想知道那寒鴉聖焰的由來?是打算自己去找?”

這女童看起來和三歲孩童一般無二,容貌也十分討喜可愛,但修為可不低,乃是結丹後期的修為,與她身側那位大漢的修為一樣,是以星露閣這位副閣主對兩人態度才會那樣。

楚苕見她問自己,也沒有掩飾,點了點頭:“我確實是有這個打算,聽道友的意思,那個地方確實還有更多的寒鴉聖焰了?”

“確實還有。”女童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晃著兩條小短腿,歪了歪腦袋,朝星露閣的副閣主看了一眼。

那位副閣主當即會意,站了起來道:“三位道友先聊著,我這就退下。”

“倒也不必。”女童卻道,“我聽聞你夫君前些日子沖擊元嬰期失敗,入了心魔,你正在找木合香想替你夫君除去心魔?”

楚苕微微一楞,倒是不知道這位副閣主已經有了道侶,且道侶修為還不低。

但她並沒有出聲,只旁觀著,看女童這意思是打算把這位副閣主也拉入夥了,就不知道女童所說的合作是什麽。

副閣主先是一楞,緊接著有些激動:“莫非道友有木合香的消息?”

“不錯,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半根沒有燒完的木合香。”女童道。

副閣主面上大喜:“半根夠了!我夫君心魔不深,只需要一小截木合香便夠了。”

木合香能驅除心魔,聽起來和血焰果以及明心丹效果差不多,但這三者最大的區別就是,木合香是用在心魔已經入體之後,而血焰果和明心丹卻是用在心魔入體之前,防備心魔入體。

雖然心內激動,但副閣主也很快明白了女童的意思,她勉強冷靜下來,朝女童道:“要如何才能取到這半根木合香,請道友明說。”

“這也是我要和這位道友說的了。”女童輕笑一聲,重新看向楚苕這邊。

很快的,楚苕和星露閣副閣主便從這位女童口中得知了她所說的合作是什麽意思。

這女童和大漢都是散修,平常也就是進入陰地平原闖一闖,搏一搏機緣,有時候空手而歸,有時候卻能找尋到一兩件寶物得以換取修煉所需資源。

而這一次師兄妹二人就是在陰地平原中發現了一具修士骸骨。

那具修士骸骨並非是參與那場大戰的上古修士,而是玉陽大陸寒鴉殿的一名長老。

“當年寒鴉殿被玉陽大陸其他宗門聯手剿滅的時候,這名長老便逃了出來,他逃出來時已經是一身重傷,身後還有不少追兵,情急之下跑進了陰地平原,雖然擺脫了身後的追兵,但還是最終在陰地平原內隕落。”女童道。

這位寒鴉殿長老在死前留下了不少東西,其中還有一枚玉簡,玉簡之中記載了不少和寒鴉殿有關的事情,其中還包括一張地圖。

“那張地圖就是寒鴉殿的地圖,根據那名長老的遺言,當初寒鴉殿之所以那麽輕易被各宗門聯手擊破,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有一名太上長老在突破化神期修為時險些走火入魔,當時宗門內所有元嬰期修士出動,替那位太上長老護法,好讓他穩住心境……”

也就是在這種無法輕易脫身的情況下,寒鴉殿被各宗門聯手打了個措手不及。

“遺言中還有提到當時為了給那位太上長老驅除心魔,就動用了一根木合香,各宗門攻入的時候那位天上長老的心魔並沒有完全驅除,正是關鍵時候,而護法的修士中有人心神大亂,導致整個護法都出了岔子,最終那名太上長老功法紊亂自爆而亡,而在場的元嬰修士或多或少都受了傷,還有當場隕落的……”

這便造成了寒鴉殿最終被剿滅的下場。

“我們都知道即便是元嬰期修士入魔所要動用的木合香一根也絕對夠了。而那位長老的遺言中顯示他們的太上長老並沒有成功,這就意味著當時的木合香並沒有燒完。”女童晃著腿笑道。

星露閣副閣主卻有些遲疑:“即便如此,那後面各宗門的人殺到,肯定也不會放過木合香這樣的寶物。”

言外之意,即便當時那根木合香並沒有燒完,也絕對輪不到現在的她。

“這就是我後面要說的。”女童道,她伸手摸出一枚玉簡朝楚苕一拋,掩嘴打了個哈欠,“算了,你們自己看吧,要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再問我。”

楚苕伸手接住玉簡,將神識探入其中,發現確實和女童所說的一樣,而後面那位長老的遺言中提到,當時那位太上長老失控後跑出了做法的那個大殿,在外面屠殺宗門弟子時恢覆了片刻的清醒。

為了不再繼續屠殺本宗門的弟子選擇了自爆,那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在附近的其他修士都被殃及到了。

這位長老當時離得有些遠,只是受了一些傷。

但是附近的大殿也因此倒塌,出現了一個大坑,掩埋了不少的東西。

而這時候聯手的各宗門也已經殺了過來,這位長老帶著人應付了一會兒,發現實在是打不過,這才帶著傷逃離。

他逃離之際只剩下寒鴉殿殿主帶著一部分人善後,啟動了宗門最後一道大陣,這最後一道大陣乃是一道絕陣,一旦開啟之後便會將大陣內的修士全部擊殺。

而這位長老帶著和主殿有關的一些資料以及從外面開啟大陣的方法護送著一部分弟子逃了出來,誰知道沒逃多遠就被追上來的修士圍追堵截,最終只剩下他一個人跑進了陰地平原,再也沒能出來。

而他在隕落之前留下這些玉簡,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發現自己的屍骸,帶著地圖和打開大陣的方法找到寒鴉殿主殿,將寒鴉殿被埋沒的功法等東西重新帶出來。

即便世上再無寒鴉殿,但他也希望寒鴉殿的本門功法還能繼續在修仙界得以傳下去。

“這就是道友想找的寒鴉聖焰。”一直沈默的大漢突然出聲道,嗓音粗噶,他拿出來一塊火紅色的晶石,楚苕定睛一看,發現晶石內有一只黃豆大小的寒鴉,正是副閣主當時提起的寒鴉聖焰。

大漢道:“這是那名長老身上攜帶的,這塊晶石也是他的,正好能封印住這一點寒鴉聖焰,實不相瞞,從我師兄妹得到這點寒鴉聖焰開始,我們就沒有將其放出來過,實在是我師兄妹二人所修功法本就與火屬性功法無關,再加上也沒有能制得住它的容器,擔心一旦將其從這塊晶石中放出來就再也沒法收回去。”

所以當時大漢才起了要將寒鴉聖焰賣了的心思,熟料這麽一點寒鴉聖焰對於星露閣來說也有些棘手,太小了,幾乎派不上什麽用途,估價也不好估,就暫時婉拒了他。

後來也是因為楚苕,星露閣才又重新聯系上了他。

玉簡裏不但記載著那位長老留下來的遺言,後面還有關於怎麽打開大陣的方法和一份標註了主殿位置的地圖。

按照那位長老的說法,當時最後一道宗門大陣打開的時候,主殿附近的地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大陣本來就是為了寒鴉殿在遇到生死存亡時啟用的,一旦啟用便會將寒鴉殿最中心處的主殿徹底隱藏起來,若是沒有地圖和打開大陣的方法,外人根本找尋不到主殿的位置。

楚苕掃了一眼後面的內容,目光觸及那張地圖時心神微動,但她並沒有顯露出來,而是收回了神識,睜開眼後將玉簡給了星露閣的副閣主。

在那位副閣主用神識探查玉簡中的內容時,楚苕則看向了那對師兄妹,道:“既然又有破開大陣的方法,又有地圖,兩位道友大可以自信前去,為何還要將此事告知我等?”

“你說的沒錯。”女童嘻嘻笑了一聲,歪了歪腦袋,頭上兩支小辮便跟著一起晃了晃,她道:“寒鴉殿可是當年占據了一半玉陽大陸的宗門,可想而知其家底到底有多豐厚,而作為中心的主殿內肯定放著最珍貴的東西,若是能拿到裏面的東西,我和師兄二人日後的修煉都不愁了,按理說來,這樣的好處我師兄妹二人自己前去就好,不必再與外人分享。”

她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忽而一收,眉頭皺起,稚嫩的臉上露出惆悵和無奈之色,顯得愈發可愛:“只可惜這樣大的機緣即便我們師兄妹二人不想與外人平分都不行,那玉簡之中記載的有關於大陣的事情並不清晰,我師兄妹二人便先去找到了那主殿的位置,一番查探之後便發現僅靠著我二人是沒法將大陣給打開的。”

女童說完便又拋給楚苕一個玉簡。

“這裏面記載的才是將那個大陣打開的詳細辦法,你看了就明白了。”女童嘆氣道。

楚苕接過玉簡一看,確實如同女童所說,這份玉簡當中的方法更加詳細,且也明白了女童為何會找上她和星露閣的副閣主。

開啟這個大陣需要一共七名修士執陣盤同時施法,以女童師兄妹二人根本做不到,即便是拉上了楚苕跟星露閣副閣主,他們仍舊需要再找三個人才行。

提起這個,女童渾不在意道:“這一點就不需要你們操心了,人我們已經找齊了,甚至連陣盤都已經快要煉制好,最多半個月我們就能出發前往主殿所在地,現下就差兩位道友點頭了。”

“不知道另外三位道友是?”星露閣副閣主此時也已經看完了兩枚玉簡中記載的東西,遲疑著問道。

女童一笑,道:“也是三位散修道友,只不過其中一位散修乃是玉陽大陸的道友,名寶陽散人,早年間我師兄妹二人與他相識,得知此事後便第一個聯系上了他,另外兩位副閣主或許認識。”

這位寶陽散人楚苕不認識,看副閣主的神情也是陌生的,顯然也不熟。

但當女童說出另外兩人的名諱時,楚苕眼底劃過一絲怪異,這其中竟然還有一位是她的熟人。

“另外兩位分別是翟甲翟道友和烏道友。烏道友乃是一名常年苦修的散修,不知道副閣主可認識?”女童問道。

副閣主思索了片刻,搖頭道:“我認識的人不少,姓烏的道友卻沒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道友說的是誰。”

“不知道也沒事,左右半個月後碰面時大家就都認識了。”女童咯咯笑道。

而楚苕始終沈默著,只在聽見翟甲的名字時心神微動,她和翟甲上次見面就是在那秘境當中,她救了翟甲兩次,從翟甲那裏得到了一個白玉盒子,但翟甲臨走前也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本以為日後再難碰見了,沒想到竟然又從即將合作的修士口中得知對方的名諱,甚至還有可能再次合作。

楚苕略微一沈吟,還是應下了此事,那翟甲的為人她倒是放心的,並不擔心對方會將自己的身份講出去。

見楚苕應了下來,星露閣那位副閣主也很快就應了下來,面容上有一閃而過的堅毅,顯然是對那半根連影子都還沒有見到的木合香勢在必得的。

女童見兩人答應下來,當即高興的拍了拍手掌,道:“那就好說了,等進入了主殿內,那寒鴉聖焰就歸楚道友所有,半根木合香就歸柳道友所有了,因著你二人已經提前要了這兩樣東西,我們五人就有一次優先挑選寶物的機會,我和我師兄二人發現的此處,則有兩次優先挑選的機會,剩下的寶物我們七人再平分,如何?”

“我沒有什麽意見。”楚苕淡聲道。

左右她的目的就是寒鴉聖焰,若是有其他的收獲那也是意外之喜,沒必要爭執什麽。

反倒是像這樣一開始說清楚了才更能讓人放心。

那位柳副閣主也當即應了下來。

商定了一旦陣盤煉制完就會給楚苕和柳副閣主消息之後,那對師兄妹便告辭離開了。

而楚苕沒有急著走,看向了柳副閣主。

柳副閣主輕咬了下唇,起身朝楚苕一拱手,俯身道:“這一行還請前輩多多照顧了。”

“柳副閣主言重了。”楚苕面色不變,淡聲道:“竟然有地圖在,又能打開外面的大陣,想必此行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照顧可談不上。”

柳副閣主卻苦笑了一聲,道:“雖說身為星露閣的副閣主我沒少和這對師兄妹打交道,但這一行除去那位翟道友和楚前輩你,另外兩人我都不熟,再加上這一局其他人可都是那對師兄妹找來的……”

頓了一下,她又道:“楚前輩之前應該是沒有來過這附近,或許不清楚這裏的散修性格手段如何,但我卻是十分明白的,別看現在我們能和他們坐在這裏相談甚歡,說不定來日從那主殿中出來的便只有他們師兄妹二人,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多了。”

“更何況,星露閣最近也有一些變故,我在這閣中的地位與往常不同,再加上我夫君出事,我獨自出門在外只能多考慮一些了,當然,我也希望這一切都是我多想了。”柳副閣主說著,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個儲物袋,遞給楚苕,“這裏是一半的報酬,只希望若是此行中有什麽變故時,前輩能出手幫我一次,不論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回程之後我都會再付給前輩另外一半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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