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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高級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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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幼薇閉著眼,長睫上掛著水珠,臉色有點白,唇亦凍得少血色,疑似暈了過去。

“幼薇!”左相驚道,放了茶杯急忙上前,面上有些擔憂,“這是怎麽了,落水了?”

“王爺。”杜七雙手捧來一物。

俞君泊接過手帕,抹去臉上的水珠,垂目望了望伏在胸口的小腦袋,感受著環繞在腰間的那雙冰涼的手,唇角微微一扯。

冷!蘇幼薇著急,小幅度地翕動瓊鼻,忍住打噴嚏的沖動。如今是春夏交替之時,白日裏溫度雖適宜,但她全身濕透,再被微風一吹,只覺得上下無一不冷。

她估摸著,自己可能著了涼。

俞君泊微微搖頭,身體一屈,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撈起她的腿彎,便向門外走去。

“王爺,”左相追了幾步,緊鎖著眉頭,沈著臉不悅,“小女尚未出閣,王爺此舉不妥,有損幼薇的閨譽,會讓人說閑話的。”

俞君泊頭也不回,淡淡問道:“看到蘇小姐的雙手了嗎?”

左相目光下移,怔了一怔,自家女兒雖在錦王懷裏,但那雙手,卻緊緊抱著錦王的腰。

“去備熱水。”俞君泊跨出大堂,就近選了間廂房,來到裏屋床榻邊,輕放下蘇幼薇。

蘇幼薇琢磨著,既然目的已達成,那自己也該醒了。她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剛一看見他,那小眼神便哀怨起來。

“君泊,”她低低喊道,望著近在咫尺的俊容冷顏,心裏一邊感慨著他生得好,口裏一邊嬌嬌軟語,“我只想留在你的身邊,不爭不搶,做一朵只為你盛開的白蓮花……”

俞君泊自上而下,似全心神註視著她,這一刻的目光醉人魂,輕聲道:“不爭不搶?”

蘇幼薇醞釀一番情緒,柔柔一側頭,眉眼蘊含春波,似不勝嬌羞,聲若細蚊:“嗯!”

“本王心有疑慮,還望蘇小姐解答。”俞君泊面色淡淡,拿開她纏在他腰上的手,坐正了身體,“蘇小姐乃大家閨秀,但舉止未免太隨意,毫無淑女的含蓄婉約之風。”

“而且,”他話鋒一轉,目光中有審視意味,給人以壓迫之感,“蘇小姐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為何會些媚人的手段?”

“我又沒有媚到你,憑何說我媚人?”蘇幼薇理直氣壯,眼珠骨碌碌一轉,便拉過他溫熱的大手,往自己臉上一貼。

他的手暖暖的,真舒服。她連打了三個噴嚏,凍得瑟瑟發抖,可憐兮兮地道:“冷!”

“王爺,熱水備好了。”兩名仆人擡入浴桶,後頭有六七個小廝,提著裝滿熱水的木桶。

兩名丫鬟低頭走來,向俞君泊福禮道:“王爺,奴婢們服侍蘇小姐沐浴更衣。”

俞君泊頷首,抽回了手,起身出了裏屋。

“王爺,幼薇如何?”左相迎上來,向尚未關閉的門內望去一眼,狀似憂心忡忡,“王爺明鑒,小女在王府幾番受難,竟有婢女膽大行刺,請王爺憐惜,準她回相府去。”

香杏已被押來,一張小臉慘白,跪坐在地上,身上暮氣沈沈,沒有一絲活力。

“哥哥,”俞曉曉一身鵝黃裙,長相甜美,有一雙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我審過了,她言道蘇幼薇陷害她,是為報昨夜之仇。”

她仔細說了一遍經過,末了微擡了擡下巴,補充道:“我去時,正見她在追趕蘇幼薇,而她在發現我後,便欲下毒手。”

“求王爺明察,奴婢是被冤枉的。”香杏喃喃道。事至今,她已不抱希望,知道這次兇多吉少,啜泣道:“蘇小姐在陷害奴婢。”

“少血口噴人!”左相喝道,冷面肅容,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幼薇堂堂相府小姐,如何會自降身份,同你一奴婢計較?”

“本王信你。”出乎意料的,俞君泊輕語,目光掃向裏屋,事情狀況,他幾已全猜透。

香杏一怔,霎時感激涕零,心中重燃起生的希望,身上暮氣全散,連連磕頭道:“求王爺明察,還奴婢清白之軀!”

但俞君泊淡淡道:“事雖有因,但你確起了殺心,欲置蘇小姐於死境,留你不得。”

香杏臉一白,癱坐在地上,眼裏一片死寂。她剛剛看到希望,便又陷入更深的絕望中。

“送去端儀府立案。”俞君泊吩咐道,“包藏禍心,襲殺主子,論罪屬一等。”

殷王朝禁止無故處死仆婢,是以建立有端儀府,明正典刑,以示人道文明。

處畢香杏後,左相作揖道:“請王爺憐惜小女,恩準她回府,若仍要三千兩,下官必去借來。小女身在王府受罪,下官心難安。”

他原以為要好生央求,但不想俞君泊答應得很幹脆:“蘇小姐梳洗後,可自行離去。”

“王爺大恩,下官代小女謝之。”左相拜道。

俞曉曉微側頭,瞅了瞅俞君泊,心生疑慮。

“蘇大人客氣。”俞君泊回道。三人落座在院裏的花樹下,悠閑地品著茶。

蘇幼薇一沐浴完,便得知這個噩耗,臉上忽紅忽白,強忍著滿身怨氣,用哀傷纏綿的語氣問道:“君泊,你真不要我了?”

左相重重咳了一聲,但被她直接無視。

俞君泊似笑非笑道:“本王原欲留你二十五年,但經柳芷煙與香杏二事,便覺得你在王府多有難,特準你回相府,遠離是與非。”

蘇幼薇一懵,他原本就打算留下她?那這般說來,她不止白折騰自己了,還弄巧成拙?

“難道無可挽回了?”她欲哭無淚。

俞君泊收回目光,閑適地品茶,過了會後才道:“既為之,又何懼後果?”

“官府在哪?”蘇幼薇深深呼吸,但壓不住一腔怨氣,想到自己那一番白折騰,只覺得肝疼,“我要狀告錦王,他對我不負責!”

俞君泊執杯的手一頓,向她望去,腦裏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幾日的情景。

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親,但兩人已超過男女間該保持的距離。她若不顧自身閨譽,告他始亂終棄,說不準真能告贏。

“幼薇,你胡說什麽?”左相斥道。

“爹爹,”蘇幼薇委屈道,“我在王府住三日,第一夜被人欺辱,第二夜被人陷害,第三夜被人下藥,今日又被香杏推入湖裏,怕是要落下病根,難道錦王不該負責嗎?”

她抽噎著補充:“他是主子,沒管好下人,自該承擔責任,對我的下半生負責。”

沒錯,她是在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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