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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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個小鬼頭，是不是又到處亂說了，我不管！”
我哀求道：“吳伯，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好歹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求您了。”
吳伯拗不過我，只好道：“好吧好吧，以後少給我添麻煩，忙著呢。”
見他答應了，我嘿嘿笑道：“就知道您疼我，那好嘞，中午帶人過去，您趕緊準備啊。”
“知道了，掛了。”
吳伯同樣是1258廠的老員工，一直在食堂工作，專門給廠領導做飯。他的拿手絕活醋溜魚，那味道現在想想都流哈喇子，簡直做絕了，因為此榮升為事務長。這份職業在當下多多少少被人看不起，可在當時絕對是令人眼紅的職業。
要知道，當時物資匱乏，很多人都填不飽肚子。到了過節過年，才舍得吃一頓肉。而身為廚子的吳伯天天大魚大肉，日子過得好不瀟灑。很多人都巴結他，就為了打飯時能多舀點油湯。
我家和他是左右鄰居，兩家關系特別融洽。時不時偷偷給我家點板油，要不把領導吃剩下的肉帶回來，好讓我們開開葷。廠子倒閉後，他失業了，既沒有接到上級分流通知，也沒接到廠裏的政策安排，後來四處打聽後才得知自己的身份是臨時工，上級不予安排，就連安置費都沒有，一下子從很有前途的職業成了三無人員。多次上訪，最終無果。
他來自江西，老家連房子都沒有了，只好留了下來。在我父親的幫助下，在桃花港村落戶，並在一家酒店找到份廚師的工作。還不等開始新的生活，大兒子車禍身亡，妻子因此事得病離開，好好的一個家一下子就散了。好在膝下還有個小兒子，也算找到點生存希望。現如今，兒子當兵，他也歇息在家，頤養天年。
我父親多次勸他在家裏開個農家樂，可他說什麽都不願意。年紀大了，想歇息了。我平時嘴饞的時候經常去他家蹭飯，反正他一個人。做的飯就是好吃，哪怕是炒個青菜都有與眾不同的味道。
搞定了這件事，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一直等到中午一點多，趙家波才從辦公室走出來，比起剛才精神好了許多，問道：“午飯準備好了嗎？”
“好了。”
“那走吧，開你的車去，順便去市委接上王書記。”
我不知該怎麽開口，他見我猶豫不決，道：“怎麽了，沒開車？”
“恩。”
“哦，那你去後勤部把邁騰開出來，以後這輛車就你開。”
我對行政工作完全是摸著石頭過河，好在平時耳濡目染，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後勤部。後勤中心主任高建興見了我異常熱情，屁顛屁顛忙前忙後，親自往車上搬了兩箱酒和幾條煙，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才算回去。
路上，趙家波問道：“飯安排到什麽地方了？”
“桃花港村，農家菜。”
“那裏有酒店？”
“沒，一個僻靜的小院。”
“哦。”
他沒再多問，話一直很少。
車子來到市委大院附近，趙家波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王棟梁和他的秘書邵雲傑走了出來，警惕地四周看看，鉆進了車裏。
邵雲傑上車後看到是我，楞怔了一下，面無表情端坐在那裏。
王棟梁顯然沒發現我，有一搭沒一搭和趙家波閑聊著，其中談到一些市裏最近的動向，市委書記的走與留似乎牽動著每個人的心。
到了桃花港村，趙家波和王棟梁前後下車，而我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對如此安排不滿意。誰知王棟梁看著四周的風景饒有興趣道：“這個地方很不錯啊，你選的？”
趙家波指著剛從車上下來的我道：“徐朗安排的。”
王棟梁這時才發現了我，微微一笑道：“留著身邊了？”
趙家波點頭道：“還在試用期，看看他是不是那塊料。”
“很好，年輕人嘛，就應該大力培養才能發現他的潛能。”王棟梁言行舉止間都是一副官員做派，尤其是語言，帶著濃郁的官腔色彩。
趙家波笑笑，沒有回應。
進入吳伯的院子，王棟梁看到別樣的徽式風格頓時來了興致，不厭其煩地詢問著，回頭對趙家波道：“這裏如果開發成旅游景點，絕對是雲陽市有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可以考慮投資開發。”
他們幾個閑聊著，而我則來到廚房催促吳伯。當他得知來的人是市政法委書記時，責怪我道：“怎麽不早說，要不然我弄些好菜了。”
我嘿嘿笑道：“領導們平時吃慣了大魚大肉，今天主要是來嘗農家菜，越土越好。要是王書記滿意了，說不定以後會常來。”
吳伯立馬來了精神，掂著炒勺道：“瞧好了，保準他們滿意，你趕緊去招待他們吧，這裏不用你管。”
“好，快點上菜啊。”
今天的天氣不熱，王棟梁和趙家波坐在小院裏吃著備好的西瓜，依然在聊著開發景區的事。而趙家波也動了心思，道：“我也在積極尋求轉型，房地產這幾年不太好幹，旅游業倒是朝陽產業，可投資巨大且回籠資金慢，一時不敢輕易調整發展方向。”
王棟梁把西瓜皮丟到桌子上，擦了擦嘴道：“轉型是對的，畢竟地產業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再加上上頭政策吃緊，要是真實行了限制購買，勢必會造成很大的沖擊。現如今的融資渠道這麽多，不一定緊盯著銀行，適當可以考慮找風投。”
“嗯，我們已在積極努力，佳明今天要飛京城會見軟銀的主席，但結果如何還不確定。目前的手段主要還依賴於銀行，我正想著追加20個億的貸款，以緩解燃眉之急。”
王棟梁明白其意，若有所思道：“上次給你介紹的開發銀行有眉目了沒？”
“談過了，對方好像很謹慎。”
“哦，謹慎是正常的，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這樣吧，明天我正好去京城開會，到時候你也去，一同見見開發總行的崔總，此人和我是大學同學，混得還不錯。”
“那太感謝了。”
0430 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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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鬼頭，是不是又到處亂說了，我不管！”
我哀求道：“吳伯，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好歹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求您了。”
吳伯拗不過我，只好道：“好吧好吧，以後少給我添麻煩，忙著呢。”
見他答應了，我嘿嘿笑道：“就知道您疼我，那好嘞，中午帶人過去，您趕緊準備啊。”
“知道了，掛了。”
吳伯同樣是1258廠的老員工，一直在食堂工作，專門給廠領導做飯。他的拿手絕活醋溜魚，那味道現在想想都流哈喇子，簡直做絕了，因為此榮升為事務長。這份職業在當下多多少少被人看不起，可在當時絕對是令人眼紅的職業。
要知道，當時物資匱乏，很多人都填不飽肚子。到了過節過年，才舍得吃一頓肉。而身為廚子的吳伯天天大魚大肉，日子過得好不瀟灑。很多人都巴結他，就為了打飯時能多舀點油湯。
我家和他是左右鄰居，兩家關系特別融洽。時不時偷偷給我家點板油，要不把領導吃剩下的肉帶回來，好讓我們開開葷。廠子倒閉後，他失業了，既沒有接到上級分流通知，也沒接到廠裏的政策安排，後來四處打聽後才得知自己的身份是臨時工，上級不予安排，就連安置費都沒有，一下子從很有前途的職業成了三無人員。多次上訪，最終無果。
他來自江西，老家連房子都沒有了，只好留了下來。在我父親的幫助下，在桃花港村落戶，並在一家酒店找到份廚師的工作。還不等開始新的生活，大兒子車禍身亡，妻子因此事得病離開，好好的一個家一下子就散了。好在膝下還有個小兒子，也算找到點生存希望。現如今，兒子當兵，他也歇息在家，頤養天年。
我父親多次勸他在家裏開個農家樂，可他說什麽都不願意。年紀大了，想歇息了。我平時嘴饞的時候經常去他家蹭飯，反正他一個人。做的飯就是好吃，哪怕是炒個青菜都有與眾不同的味道。
搞定了這件事，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一直等到中午一點多，趙家波才從辦公室走出來，比起剛才精神好了許多，問道：“午飯準備好了嗎？”
“好了。”
“那走吧，開你的車去，順便去市委接上王書記。”
我不知該怎麽開口，他見我猶豫不決，道：“怎麽了，沒開車？”
“恩。”
“哦，那你去後勤部把邁騰開出來，以後這輛車就你開。”
我對行政工作完全是摸著石頭過河，好在平時耳濡目染，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後勤部。後勤中心主任高建興見了我異常熱情，屁顛屁顛忙前忙後，親自往車上搬了兩箱酒和幾條煙，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才算回去。
路上，趙家波問道：“飯安排到什麽地方了？”
“桃花港村，農家菜。”
“那裏有酒店？”
“沒，一個僻靜的小院。”
“哦。”
他沒再多問，話一直很少。
車子來到市委大院附近，趙家波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王棟梁和他的秘書邵雲傑走了出來，警惕地四周看看，鉆進了車裏。
邵雲傑上車後看到是我，楞怔了一下，面無表情端坐在那裏。
王棟梁顯然沒發現我，有一搭沒一搭和趙家波閑聊著，其中談到一些市裏最近的動向，市委書記的走與留似乎牽動著每個人的心。
到了桃花港村，趙家波和王棟梁前後下車，而我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對如此安排不滿意。誰知王棟梁看著四周的風景饒有興趣道：“這個地方很不錯啊，你選的？”
趙家波指著剛從車上下來的我道：“徐朗安排的。”
王棟梁這時才發現了我，微微一笑道：“留著身邊了？”
趙家波點頭道：“還在試用期，看看他是不是那塊料。”
“很好，年輕人嘛，就應該大力培養才能發現他的潛能。”王棟梁言行舉止間都是一副官員做派，尤其是語言，帶著濃郁的官腔色彩。
趙家波笑笑，沒有回應。
進入吳伯的院子，王棟梁看到別樣的徽式風格頓時來了興致，不厭其煩地詢問著，回頭對趙家波道：“這裏如果開發成旅游景點，絕對是雲陽市有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可以考慮投資開發。”
他們幾個閑聊著，而我則來到廚房催促吳伯。當他得知來的人是市政法委書記時，責怪我道：“怎麽不早說，要不然我弄些好菜了。”
我嘿嘿笑道：“領導們平時吃慣了大魚大肉，今天主要是來嘗農家菜，越土越好。要是王書記滿意了，說不定以後會常來。”
吳伯立馬來了精神，掂著炒勺道：“瞧好了，保準他們滿意，你趕緊去招待他們吧，這裏不用你管。”
“好，快點上菜啊。”
今天的天氣不熱，王棟梁和趙家波坐在小院裏吃著備好的西瓜，依然在聊著開發景區的事。而趙家波也動了心思，道：“我也在積極尋求轉型，房地產這幾年不太好幹，旅游業倒是朝陽產業，可投資巨大且回籠資金慢，一時不敢輕易調整發展方向。”
王棟梁把西瓜皮丟到桌子上，擦了擦嘴道：“轉型是對的，畢竟地產業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再加上上頭政策吃緊，要是真實行了限制購買，勢必會造成很大的沖擊。現如今的融資渠道這麽多，不一定緊盯著銀行，適當可以考慮找風投。”
“嗯，我們已在積極努力，佳明今天要飛京城會見軟銀的主席，但結果如何還不確定。目前的手段主要還依賴於銀行，我正想著追加20個億的貸款，以緩解燃眉之急。”
王棟梁明白其意，若有所思道：“上次給你介紹的開發銀行有眉目了沒？”
“談過了，對方好像很謹慎。”
“哦，謹慎是正常的，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這樣吧，明天我正好去京城開會，到時候你也去，一同見見開發總行的崔總，此人和我是大學同學，混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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