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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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尼把手喉結上一拉，“殺掉，剝皮，穿上。就像們穿其他動物的皮一樣，沒準定期不定期的換一身。”
“啊啊——”小白超激動，“們中國有個故事叫《畫皮》！畫皮知道麽？”她輕拍艾爾，“一個書生……”
“知道知道！”艾爾笑了，“就是那樣。就像皮衣都要定期清理保養一樣，還有異星專門開這種清理服務的店賺錢呢，當然了，‘服裝店’就更多了。”
“嗷——”惡鬼原來可能是外星！
“那吃什麽的，也是真的？”小白有點害怕了。
“當然是真的啦。”蘭尼拿起最後一塊蛋糕，“們和們不也都以其他碳基生命作為食物麽？有些異星眼裏，地球很美味的。還有啊，們這地方宇宙中十分偏僻，又落後，又沒有任何強大星際勢力罩們，打個比方說就跟電影裏沒有法制沒有上帝的美國西部一樣。很多來地球玩樂的異星來地球打獵，就像說的那個像博瑞的演員拍的那部電影——”
“Predator！”小白叫。
“嗯，就跟那裏的異星一樣，把這當做沒有管理員的游樂場，把地球當娛樂設施，綁架，玩弄，殺掉，吃掉。不然以為每年失蹤的那麽多都去了哪裏啊？”蘭尼說著拿起Iceland超市的牛奶，盒子側面印著一個失蹤者的頭像，他的家希望見過他的提供線索，“這些不見得每個都是變成了癮君子覺得沒臉見家去當流浪漢了吧？”
“……”小白對世界的認知被刷新了。原來們不僅是轉換插座還是美味的野味還是性愛娃娃……
呆了一會兒她問，“們剛才說‘這一區’，這一區是哪裏？們已經地球上劃分勢力範圍了麽？”
“嗯。基本上呢，”艾爾攤開手掌，一個三維的小地球投影浮她眼前，“從這條線以上的地方算是們的，沒有其他異星種群會幹涉們所進行的活動，當然，們目前的原則也是不幹涉他們，如果他們沒有觸及們的利益的話。”
小地球上出現一條紅色的緯線，紅線以上的部分已經是賽德維金的勢力範圍。可是，這片區域，目前受到保護的只是他們的利益。
“為什麽們選這條線以上的地方？有什麽特別的原因麽？還是像當年劃分非洲領土一樣直接畫直線的？這個範圍是和誰約定的？卡寧星系的？他們的勢力範圍哪裏？剩下的全是他們的？”小白一下子冒出很多問題。
“選這裏是因為北半球高緯度地區島國的自然環境和們母星的自然環境最接近，們喜歡住這種清涼濕潤的小島上。這麽畫的確是有圖方便的嫌疑，因為當年代表們約定各自勢力範圍的是叔叔，應該知道他的行事風格。”
嗯嗯。小白點點頭。搖滾教父不僅臺上風格簡約狂野，生活中據說也是個十分討厭啰嗦的。
艾爾接著指指紅線以下的部分，“這以下是有領土爭議的地方，的確都可以算是卡寧星系地球實際居住的的地盤，他們喜歡熱鬧，所以，這裏，這裏和這裏……”浮半空的小地球上亮起幾個金色的點，它們所代表的都是地球上最繁榮的大都市，“這些是他們經常出沒的地方。他們有些特殊的愛好，只有這種大城市裏才能容易得到滿足……”
蘭尼插話，“簡單來說就是他們都非常好色。他們宣稱和地球……那個，會有種妙不可言的感覺。”
艾爾斜眼看他，笑容裏帶點惡意，“嘿，童年崇拜的偶像也這麽說過！”
“什麽？！”蘭尼先是夢想被破壞的表情，緊接著雙手握拳沈下臉，“殿下——”
“好的，好的，”艾爾恢覆正直清澈莊嚴高貴的皇室儀態，繼續講解，“剛才說他們是卡寧星系地球實際居住的，這麽說，是因為這些的母星其實並不屬於卡寧星系，而是另一個遙遠的星系……”
“嗯？”小白糊塗了，“那他們……”
“他們從很久之前就游離於宇宙各方勢力之間，靠給不同政權出謀劃策為生。或者換個說法吧，他們熱衷於挑動戰爭，再幫助他們選擇的勢力進行戰爭，從中牟利，不管輸贏都會大賺一筆。”
艾爾說到這裏有點厭惡的挑一下眉峰，“他們就像蒼蠅追逐鮮血一樣追逐戰爭，然後趴犧牲者身上舔血。事實上很多年前，們也曾經和他們聯合作戰，然後分享戰利品。偶爾他們也會去做雇傭兵，和們搶生意。”
小白想到的是北極狐。這種狡猾的小獵手，每到寒冬就會選擇一只強大的雄性北極熊，跟著它，它捕獵之後吃它的獵物。有時候熊懶得去打獵，它就會不停的騷擾，咬家的腳，圍著家吠個不停，非得把熊的兇殘獸性激起才算完。於是被煩得要命的熊又去打獵，北極狐就又有得吃。熊打架捕獵被抓得一臉血一臉疤，狐貍坐一邊舔著自己光亮柔順的皮毛等著吃。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得到蘭尼和艾爾的一致讚同。
“唉，就是這種又卑鄙又狡猾的生物。最近一千年以來他們依附卡寧星系聯盟，為聯盟政權服務並從中獲利，”蘭尼嘆道，“現指揮卡寧星系聯軍的，就是這麽一個，而且他還是們的同學，對們的武器裝備，戰鬥習慣，還有指揮官的性格都很了解，所以這場仗才打了這麽久。”
“哎？”又遇到文化差異culture shock了麽？小白不解，“們不是敵麽？為什麽他能去們的學校學習？”
“政權之間的敵對狀態不可能是永久的，而且不會波及平民。”艾爾回答，“再說了，美國的西點軍校不是也招收伊拉克的學員麽？”
“呃……”
“就算把自己的技術、軍事理念保密也不過是固步自封罷了，要想長久的保持王者地位，必須要有‘即使暫時被擊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的魄力。”艾爾這時真的是莊嚴高貴冷峻了，他眼波一轉，看著小白，“們中國的兵兵球隊不也是這樣麽？願意讓自己的選手代表其他國家出賽，也願意讓其他國家的選手來，給他們無差別的訓練。”
“……沒錯。們管這個叫‘把狼放出去’。”
“擴大自然淘汰的範圍是最有效率的進步途徑。”艾爾總結。
“唔。大概吧。”小白托下巴，“艾爾，覺得這場仗還要打多久呢？”
“應該不會太久了。已經有了階段性的戰果了。”
哦，也就是說，又快要到坐下來再次劃分勢力範圍的時候了。
希望戰爭趕快結束，然後有個不太兇狠的老大罩著們，別再讓們像游樂場裏的玩具那樣被對待。
給們一說忽然覺得們地球好可憐。
說實話，有點希望們贏。不過……猜們可能對地球的用途也有不同見解。
就像蘭尼提到的，的哥哥就認為們是和黑猩猩差不多的存，野蠻、落後、愚蠢並且弱小。如果不是因為們像多用插座一樣，對們可能很有用，屬於需要被保護的資源，估計們也會像其他異星一樣把地球當做免費的游樂場。
唉想什麽啊，們現不就是這麽做的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不是很肥美啊？
是不是應該表揚我啊？
搖尾~
在英村的Iceland超市賣的盒裝牛奶上，會印上失蹤者的照片，他們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和時間，還有他們的親屬懇請知情者幫助的一些話。
從前我住的地方最近的超市就是Iceland，我總在那裏買牛奶。廣告每期都不同，看到那些失蹤的男女老少，我總會想，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英國的救濟制度很好，有各種幫助無家可歸人士的慈善機構，可仍有很多人消失在茫茫人海。
想來天朝的失蹤人口該會更龐大。
32章
之後的幾天過得平靜流暢。
由於連續為皇家郵政做夜間服務,小白的生物鐘徹底紊亂了，她常常會睡到下午兩點左右才醒,然後因為覺得剩下的時間不夠用而懊悔焦急。
如果和她一起打工的是個平凡地球同胞，她大概就不會這麽覺得了。每次起床之後就看到艾爾已經坐在廚房餐桌邊上學習——這個畫面太具有威脅性了。
得知艾爾和麗翁的那份報告已經快要完成了,這更加讓小白感到緊迫,於是她試著早點起來,可是睡眠不足的結果是她整個下午昏昏沈沈,甚至有一天趴在餐桌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她身上披了件灰色的羊絨衫,毛衣領口的扣子擦著她的臉。
小白半開眼睛,看看坐在她旁邊的艾爾,轉動一下脖子和手臂，拉緊毛衣，把臉埋在裏面。
這時候我一點也不覺得他是ET。
要是可以一直這麽覺得就好了。
這時，她感到有什麽東西輕輕擦過她的頭頂。她微微擡頭，看到艾爾一手托腮，另一只手裏拿了根鉛筆在撥她頭頂的頭發。
“嗯？”她立刻坐起來。
艾爾把鉛筆握在手裏，對著她笑了。
冬日午後的寶貴陽光從窗口投射在他臉上，照在他柔順的金發、孩子氣的長睫毛上，讓小白覺得他是暖融融的一團光。
暖融融微笑的光。
在這光的註視之下，圍繞她的空氣是微微顫動的，一如她的心跳。
小白移開目光，無所遁藏，慌亂之中把頭再次放在手臂上，拉緊毛衣，把臉埋在裏面。
這時她才想起來，這是艾爾的毛衣。和他的目光一樣暖融融的包裹著她。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
我好像發燒了。
懶洋洋的，軟軟的，有一點疲憊，可是又覺得很安心。
艾爾看著縮進毛衣裏的小白，仰頭努力回想在這種情況下少女漫畫裏的男主角會怎麽做……
那天晚上是打工的最後一天。
放工後每個人都領到一張工資單，小白撕開看看，對數額很滿意。
艾爾則邀請他的“哥們兒”李川來參加新年前夜的party。
李川壓低聲音問，“有美女麽？我是說，除了她，哥們兒知道她是你的妞。”
“吃的喝的就一定有，美女麽，應該算有吧。”艾爾拍拍他的肩膀，“一定要來啊。我介紹你認識一個意大利朋友。”
“意大利妞兒？”不明真相的可憐家夥開心的和艾爾交換了手機號碼。呵呵呵。
告別之後，小白和艾爾依舊一前一後的走著，只是，這次艾爾比平時走得慢得多了。
當一陣風把她外套的風帽從她頭上吹掉，艾爾伸手給她拉上風帽，意味不明的“呵呵”笑了兩聲，然後快步走了幾步，又停下等著她跟上。
小白和以往一樣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微風把艾爾額頭前的金發一層層吹起，又緩緩落下，像小小的浪花。
他又轉過頭看著她傻笑了兩聲，“嘿嘿。”
這種有什麽超級開心又驕傲的事可是偏偏不告訴你的表情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小白很快就會知道的。
第二天是12月25日。
博瑞在中午住進來了。
小白下樓吃早午餐的時候發現樓下的建築格局稍微改變了一下，在蘭尼房間的旁邊又出現了一扇門，門開著，博瑞正和蘭尼坐在裏面打游戲。
她疑惑的走過去，站在門口跟極度害羞的博瑞隔著兩米的距離打了個招呼。
“蘭尼，這房間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哦哦！又一個向小白展示賽德維金文明的機會！
蘭尼放下手裏的控制板，“你說‘長’出來，還真是說對了。艾爾弗蘭德1號是用最先進的生物科技制造的，其實是……”
“飛船。”
蘭尼猛點頭，“嗯嗯，是的。樓下那幾層其實是動力裝置還有磁場修改裝置什麽的，還有最重要的分子收集應用裝置。”
“分子收集應用……”他抓抓頭，思索一下，“簡單來說就是收集分子，把它們的能量加以利用……”
坐在一邊的博瑞加入講解，他的“掌上”電腦投射出一系列簡單的畫面，一顆豌豆大的種子，落在泥土裏，然後生根發芽，吸收土壤、陽光、水分，漸漸長成了一座建築。
呃。
小白好像明白了。
“沒錯沒錯，艾爾弗蘭德1號最初的形態就是那樣，因為內部一切都是通過電腦控制的，所以可以任意改造，多出一間房間或是多出一層樓都沒關系。”
唔。
原來我一直生活在一株ET植物的肚子裏。
下午，三個ET做好了聖誕節的最後準備。
所有的裝飾和食物也準備好了。
蘭尼參閱了很多時尚家居雜志之後決定采用懷舊情調，給客廳和游戲室各增加了一個能生火的壁爐，掛上了四個紅彤彤的大襪袋，雖然誰都知道聖誕老公公是不可能從艾爾弗蘭德1號的煙囪裏爬下來，再從壁爐裏鉆出來的。聖誕樹就放在壁爐旁邊，上面掛了許多亮閃閃的裝飾。紅紅綠綠的很是俗氣喜慶。
姜人餅、果肉餡餅和聖誕布丁也早就烤好了，鋪著雪白餐布和紅白格子飾帶的餐桌上還放了一只大火雞，其他各種菜肴更是不用說，賽德維金人都很能吃，也都是美食家。
小白對布置和食物十分滿意，尤其是看到蘭尼打開一大瓶6L的粉紅香檳之後。
多給的150塊菜錢物有所值了……
要是她看清香檳瓶子上寫的是Dom Perignon Rose Vintage 1996，她會哭的。這瓶酒的價錢比她一年的學費+生活費還貴。
賽德維金人對美食的執著僅次於他們對於勝利的追求。更何況這是艾爾自己出錢，蘭尼才不會為他省呢。一切都要最好的。
爆米花小機器人組隊為大家服務，把空盤空杯擡走，再裝好送回來。領頭的那個小機器人還戴了頂紅色聖誕帽子。真有節日氣氛。
小白很快吃飽了，她坐在餐桌邊，聽三個ET討論籌建實驗室的事。
也許是出於禮貌，也許是為了努力融入地球的生活，他們在她面前出現時從來都說著她能聽懂的語言。
不過，話題是不是她能聽懂或是感興趣的，就不是他們能夠遷就的了。
爆米花小機器人還擁有一定的智能，它們發現小白不再吃主菜之後，殷勤的給她擡過來一個薄荷色燙金字的紙盒，是Laurent Bernard的巧克力，又給她添上酒。
還是法國人最會做巧克力。
還有，香檳和巧克力的組合好棒。
小白又坐了一會兒，ET們的話題轉換由財政預算到討論宇宙形勢了，這她更聽不懂也不感興趣，幹脆拿了一盒巧克力和一杯香檳去游戲室看電視了。
自從哈利波特被拍成電影，就成了聖誕期間必定會重播的節目。
這有望成為另一項聖誕傳統。
小白歪在沙發上，看到Daniel Radcliffe抱著龍的金蛋坐在浴池裏被陰魂不散的學姐調戲。
然後又看到Emma Wattson 穿著那身粉紅色的裙子出現。
這裙子真漂亮。每次看都覺得很漂亮。可能是因為真正漂亮的是那一刻穿著它出現的赫敏，在那樣的年紀，懷著那樣的心情。
唉，我喜歡的從來都不是官方CP，赫敏應該和德哥在一起。她怎麽可能會喜歡上那個肌肉男呢？當然後來和容恩在一起更奇怪。
不過，無論是在小說裏還是在電影裏，都不可能出現德赫CP，他邀請她跳舞的情景只會出現在DVD的花絮裏……
終於，小白又一次看到赫敏在舞會將要結束時坐在臺階上哭。她第一次看這一幕的時候不明白赫敏為什麽要哭，現在，她好像懂了。
最高級的香檳喝下去的時候像絲綢一樣順滑，酒勁纏綿得也像絲。
帶著這一絲酒意，她在赫敏哭泣的時候朦朧睡去。
小白醒來時電視還開著，不過音量給關了，熒幕上的霍格伍茲仍然被籠罩在白雪下。她閉一下眼睛，抓抓身上蓋著的絨毯，又摸摸腦袋下的“枕頭”，轉動一下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不過，這個感覺……
這種六塊腹肌型的枕頭是從哪裏來的啊！
哦好糟糕！
小白的酒勁和困意一下子消失不見，她清醒警惕的張大眼睛，發現自己的的確確是躺在艾爾的肚子上。
這家夥歪在沙發上，兩條長腿搭在沙發前的小咖啡桌上，雙頰泛著紅暈睡得正香，領口的扣子還解開了幾顆，露出的頸項和鎖骨處肌膚也是紅紅的。
小白支起身子，輕輕爬起來時鼻尖擦到艾爾的下巴，她聞到他的呼吸間散發的酒香。
這個樣子……很明顯是喝醉了睡著了。
連醉倒的樣子都這麽誘受！
呃。
好吧你其實是攻。我實在想不出來這種引人犯罪讓人心癢癢手癢癢想對你做點什麽的模樣除了“誘受”還可以用什麽詞來形容。我這方面的知識很貧乏啊。
她豎起耳朵聽了聽，整間房子都靜悄悄的。
沒錯。受自然條件的限制，賽德維金星不是個能夠釀出好酒的地方。那裏出產的酒度數就和我們地球上的朗姆酒……味的冰淇淋差不多。
自從菲利普親王殿下定居地球之後，這個熱衷於亂搞男女關系和擅長釀酒的星球的各種信息不斷傳回賽德維金。在他們看來，這是顆名至實歸的“酒色之星”。
盡管高級的賽德維金餐館都會提供地球美酒，但嚴格自律的賽德維金人很少會放縱自己，只在節日時才會喝幾杯。所以，酒量跟地球人一比差得可笑。
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發現另兩名醉倒的ET，小白只好又回去看電視了。
她用遙控器調出字幕，把毯子蓋在艾爾身上，在他身邊坐下。
看了會兒電視，小白低頭看看艾爾，哼，你這個酒量差勁的家夥。
還好，ET們酒量不佳但是酒品還不錯，喝醉了就睡。
廚房時不時還穿來搞笑的鼾聲。
真應該給你們都畫上胡子的。
啊——
小白一拍頭，抓起咖啡桌上放的一支馬克筆。
她輕輕呼喚，“艾爾？”
王子殿下這時睡得像個嬰兒。
上次不是說我對你做什麽都可以麽？
那我就不客氣了。
姆~先畫點鳴人的貓咪胡子吧！
畫完了胡子，艾爾還沈沈睡著，小白又意猶未盡的給他畫了個老鼠鼻子。嗯，其實就是把鼻尖塗黑。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愛好。
也只有整個青春期只能在少年漫畫的縫隙裏拾到一點浪漫殘渣的小白才會有。
她把筆丟在一邊，得意的抓起香檳杯喝一口，嘿嘿笑了兩聲。
艾爾的兩條長腿扭動一下，睜開眼睛，“咦你醒了？”
“嗯。”
揉揉眼睛坐起來，艾爾聽到蘭尼和博瑞的鼾聲，心裏一陣悲涼。
靠不住的混蛋們。
槲寄生大作戰先是因為小白睡著了被擱置，現在……
現在已經完全被放棄了吧？
小白把手裏的杯子遞給艾爾，他接過來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就咳嗽起來。
“你怎麽了？”
“我、我沒事。”艾爾臉紅了。啊啊啊這算是間接接吻了麽？唉，看了幾天少女漫畫我的思維方式開始變得古怪了。
“幾點了？”他問。
“不知道，”小白指指電視機，“我睡著的時候是Goblet of fire，現在是……”
顯然Goblet of fire早就結束了，現在的鏡頭是張秋和哈利站在只有他們兩人的密室裏，一支善解人意的槲寄生從墻角伸出來，開玩笑似的探在兩人頭頂，嗯……
小白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
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因為她覺得害羞。
不過，她立刻又安慰自己，沒事，這裏不是霍格伍茲，所以……嗯？等等，這是什麽？
一支羞答答的槲寄生違背自然規律的從兩人上方的天花板伸出來，垂在他和她之間。
33章
看到那支蔑視世間禮法和自然規律,悍然從天花板垂下來的槲寄生，小白楞一下笑了。
啊，我怎麽忘了，蘭尼說過，整間房子，不,整個艾爾弗蘭德1號都是可以吸收利用分子任意改動的。壁爐和房間都能變出來別說這個小道具了。不過,誰見過莖這麽長的槲寄生啊！你是外星槲寄生吧！隨隨便便就長一兩米長你就不覺得害臊麽？！
艾爾看著槲寄生枝條下的小白,想起蘭尼說的話。
“這是相當人性化的設計吧？”蘭尼很得意，“我最後決定把槲寄生的位置設置為自動的,只要小白的某些激素水平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
這是信號呀。
可是……
可是我好像……不敢動。
小白看到艾爾的耳朵在幾秒鐘內紅得透明,他的瞳孔映著壁爐裏的火光，有小火苗在裏面一跳一跳的。
電視機上的哈利和張秋已經在啾啾啾了。所以……我是不是也應該和他……
這種情況下好像不kiss的話都不好意思……
可是……
兩人四目相視，眼睛都不約而同的微微闔上一點，嘴唇輕輕張開，緩緩向彼此靠近。
可在他們彼此的呼吸撞在對方臉上那一刻，艾爾和小白又不約而同笑場了。
“你的臉——”兩人異口同聲，還都用手指著對方的臉。
“啊！”小白抓起咖啡桌上胡亂放著的一張游戲光盤，翻過來放在自己臉前，“你也給我畫了胡子！”她看著自己說話時兩撇小胡子還跟著抖動的樣子，又噗哈哈笑出來。那對胡子和她上次給艾爾畫的一模一樣。
艾爾把她的手抓過來，臉湊近光盤，“我沒有上一次帥了。”然後略失望的看著小白。
他們看看對方，相視而笑。笑了一會兒，艾爾小聲說，“嗯……蘭尼他們，還有我，都有點著急。不過——”他把臉偏過去看著電視，哈利正在和他的朋友們說自己的初吻經歷，“我不想勉強你。”
“我這幾天看了很多少女漫畫，雖然覺得用那裏面的情景做指導是件很滑稽的事情，但是我好像開始可以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了。”
“……”小白呆住了，“等等，別告訴我那條系鞋帶的事是從那裏來的靈感！”
“你不覺得那浪漫麽？”
“完全不會。”她想了一下還補充，“並且有點奇怪。”
“我猜也是。”艾爾有點失望，“那麽公主抱也是同樣的感覺了？”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啊，小白笑了，“沒事要那樣抱，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艾爾看她一會兒，“其實我一直奇怪的是為什麽你們熱衷於手牽手走路。”
“這有什麽奇怪的？”小白拉著他的手晃晃，“這樣兩個人才能步調一致……哦等一下，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認真的看著艾爾，“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前進的速度會受影響？”
“不僅這樣，而且雙方的身高體重有差距，會讓兩個人的平衡……”
小白撲哧一聲，“那你們星球的情侶是怎麽走路的？”
艾爾仰起頭思索一下，“以我父母為例，他們從來都是一前一後出現。因為這樣可以保證更高的安全系數，視野更開闊……”
“我猜這是職業習慣。他們做雇傭兵搭檔太久了。”
“是這樣麽？”
“嗯。當然了……”小白還想說什麽，笑容猛然一僵。啊，對了。這對他們來說才是自然的。他們的伴侶都是和他們一樣彪悍的戰士。女版超級賽亞人。
她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握成拳頭，從艾爾手心縮回自己麻袋式的高中校服衣袖裏。
艾爾感到她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但迅速想了一遍覺得自己並沒說什麽奇怪的話。找不到原因，他只好努力把話題拉回來，“那個，摩天輪呢？你想要坐摩天輪麽？”
“？摩天輪？摩天輪很好呀。”小白勉強笑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果然還是有行得通的東西的！
摩天輪這東西簡直就是為了讓情侶接吻而建的！
接下來的幾分鐘，小白一直心不在焉，她盡力維持著笑容，和艾爾說起那份開學後就要交的報告，因為同學們以為她這次又一定是和麗翁一起，所以最後竟然被剩下了，只能自己一組。不過，老頭給她降低標準，只要2500字就可以。
又說了一會兒話，蘭尼和博瑞醒了，大家一起坐在客廳，又吃了一些年輕女孩子看一眼都覺得十分有罪惡感的甜點。
快要午夜的時候，蘭尼宣布，“好了！我們現在可以打開禮物啦！”
“咦？不是要等明天Boxing day的早上才打開禮物的麽？”小白問他。
“是這樣麽？我還以為boxing day是大家丟包裝紙盒的日子。”蘭尼詢問另外兩位同胞和小白，“那我們等到明天？”
艾爾沒吭聲，可是一直在看聖誕樹下那個寫著他名字的盒子。
“沒關系，我們現在就打開吧！”小白呵呵笑，“反正我們誰都不是真正的布瑞坦尼亞！都是alien外來者。”
於是大家快樂的抱起寫著自己名字的禮物。
“誰先來？”
“拆開禮物也要有順序麽？”
“從小到大拆！沒人有異議吧？”蘭尼使壞。他也看出艾爾急著想知道小白送給他了什麽，那禮物偏偏是所有盒子中最大的。
於是最先被拆開的三個ET互相送的禮物，每人都收到另外兩名同胞所送的卡片，他們把卡片放在手心發出的光束上照了一下，卡片變成半透明的，出現一串文字。
蘭尼和博瑞對自己收到卡片相當滿意，對艾爾道謝的時候也十分真誠。
艾爾就沒那麽高興了，他把卡片看完之後放在自己口袋裏，眉頭微蹙，“你們就是這麽想的？”
“是的。”
“沒錯。”
“好的，我會盡力改進。”
小白覺得這些卡片看起來就像我們中國過年時方便行賄用的現金卡，當然可能上面還寫了點寄語之類的。
她猜對了。
蘭尼說這是艾爾給他們的聖誕節花紅。
當然了，他和博瑞送給艾爾的只是象征性的金額。
不過他們可是給了他很好的人生建議喲！
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麽樣的建議。
小白覺得艾爾有點可憐。
“餵，你們送給他的從來都是這種禮物麽？”她小聲問蘭尼。
“當然了！他那麽有錢什麽買不到？除了這種直言真諫啊！”蘭尼理直氣壯，“呵呵呵，我現在可以在拜迪麗星系買一顆小行星了。退休以後我就去那裏定居！”
接下來揭曉的是小白和博瑞互贈的禮物。由於博瑞來得匆忙，所以小白沒時間給他準備禮物，他也一樣，由蘭尼在一旁傳話，兩人達成了共識，每人給“餵飽世界”這個公益組織以對方的名義買了三只山羊送給非洲的窮苦村落。
再就是蘭尼和小白的。這兩人打開對方送的禮物之後都很開心。
小白送給蘭尼的是Cine World電影院的全年通票。
蘭尼送給小白的是La Senza內衣店的禮券。
當初剛住進來，兩人一起去市中心逛街，小白還以為他是女生，試著讓他去La Senza 買個合適的胸罩，蘭尼抓著店門口的墻壁，滿臉通紅死活不願進去。
想起這個小白就忍不住笑了，“蘭尼，你這次進去了？”
蘭尼又臉紅了，他抓抓腦袋，“沒有。我讓艾爾進去幫我買的。”
艾爾抱著他的禮物已經等急了，“小白——”
“啊，一起拆吧！”
她話音剛落，刺啦一聲，艾爾已經把包裝紙、絲帶、紙盒一起撕開直接抱起盒子裏的禮物了！
“嗚~”他舉起那個戴絨線帽的泰迪熊呼呼呼笑了幾聲，又把熊熊的臉放在眼前仔細看，“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我自己買了一個不同顏色的呢！”
“啊？你已經有一個了麽？”怎麽自己已經買了一個還要每天站在那看啊！小白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ET的思路到底是什麽樣的啊。
“嗯嗯已經有了一個，這個太可愛了！”艾爾把熊放在膝蓋上，催促她，“你還沒看我給你的禮物呢！”
小白把紙盒打開，看到一頂象牙白的絨線帽子。
她拿起帽子，又看看艾爾手裏的熊，這帽子和那小熊頭上戴的是一樣的！不過她的帽子上在頭頂兩側還加了兩個圓圓的耳朵。
“可愛吧？”艾爾瞇起眼睛笑，他這會兒看起來就像一只把球球叼回來一個勁兒甩著尾巴等主人拍頭的金毛尋回犬。
“嗯。”小白用力點頭。是很可愛。
“我織的哦！”繼續甩尾求撫摸。
“你自己織的？！”小白這下震驚了。要知道，她媽咪連圍脖都不會織，一切會織毛線的人在她看來都是超級心靈手巧的藝術家。
你買那只熊是為了弄明白怎麽織這個帽子麽？織了多久？
她疑惑而崇拜的看著艾爾，實在很難想象能單手毀滅地球幾百遍的大猩猩會蹲在那裏織毛線。
蘭尼叫她，“小白，戴上看看嘛~說不定根本戴不上！說不定戴上會連鼻子都遮住呢。”
艾爾也滿懷期待的看著她。連博瑞也是。
在大家的註目下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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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小白超激動，“們中國有個故事叫《畫皮》！畫皮知道麽？”她輕拍艾爾，“一個書生……”
“知道知道！”艾爾笑了，“就是那樣。就像皮衣都要定期清理保養一樣，還有異星專門開這種清理服務的店賺錢呢，當然了，‘服裝店’就更多了。”
“嗷——”惡鬼原來可能是外星！
“那吃什麽的，也是真的？”小白有點害怕了。
“當然是真的啦。”蘭尼拿起最後一塊蛋糕，“們和們不也都以其他碳基生命作為食物麽？有些異星眼裏，地球很美味的。還有啊，們這地方宇宙中十分偏僻，又落後，又沒有任何強大星際勢力罩們，打個比方說就跟電影裏沒有法制沒有上帝的美國西部一樣。很多來地球玩樂的異星來地球打獵，就像說的那個像博瑞的演員拍的那部電影——”
“Predator！”小白叫。
“嗯，就跟那裏的異星一樣，把這當做沒有管理員的游樂場，把地球當娛樂設施，綁架，玩弄，殺掉，吃掉。不然以為每年失蹤的那麽多都去了哪裏啊？”蘭尼說著拿起Iceland超市的牛奶，盒子側面印著一個失蹤者的頭像，他的家希望見過他的提供線索，“這些不見得每個都是變成了癮君子覺得沒臉見家去當流浪漢了吧？”
“……”小白對世界的認知被刷新了。原來們不僅是轉換插座還是美味的野味還是性愛娃娃……
呆了一會兒她問，“們剛才說‘這一區’，這一區是哪裏？們已經地球上劃分勢力範圍了麽？”
“嗯。基本上呢，”艾爾攤開手掌，一個三維的小地球投影浮她眼前，“從這條線以上的地方算是們的，沒有其他異星種群會幹涉們所進行的活動，當然，們目前的原則也是不幹涉他們，如果他們沒有觸及們的利益的話。”
小地球上出現一條紅色的緯線，紅線以上的部分已經是賽德維金的勢力範圍。可是，這片區域，目前受到保護的只是他們的利益。
“為什麽們選這條線以上的地方？有什麽特別的原因麽？還是像當年劃分非洲領土一樣直接畫直線的？這個範圍是和誰約定的？卡寧星系的？他們的勢力範圍哪裏？剩下的全是他們的？”小白一下子冒出很多問題。
“選這裏是因為北半球高緯度地區島國的自然環境和們母星的自然環境最接近，們喜歡住這種清涼濕潤的小島上。這麽畫的確是有圖方便的嫌疑，因為當年代表們約定各自勢力範圍的是叔叔，應該知道他的行事風格。”
嗯嗯。小白點點頭。搖滾教父不僅臺上風格簡約狂野，生活中據說也是個十分討厭啰嗦的。
艾爾接著指指紅線以下的部分，“這以下是有領土爭議的地方，的確都可以算是卡寧星系地球實際居住的的地盤，他們喜歡熱鬧，所以，這裏，這裏和這裏……”浮半空的小地球上亮起幾個金色的點，它們所代表的都是地球上最繁榮的大都市，“這些是他們經常出沒的地方。他們有些特殊的愛好，只有這種大城市裏才能容易得到滿足……”
蘭尼插話，“簡單來說就是他們都非常好色。他們宣稱和地球……那個，會有種妙不可言的感覺。”
艾爾斜眼看他，笑容裏帶點惡意，“嘿，童年崇拜的偶像也這麽說過！”
“什麽？！”蘭尼先是夢想被破壞的表情，緊接著雙手握拳沈下臉，“殿下——”
“好的，好的，”艾爾恢覆正直清澈莊嚴高貴的皇室儀態，繼續講解，“剛才說他們是卡寧星系地球實際居住的，這麽說，是因為這些的母星其實並不屬於卡寧星系，而是另一個遙遠的星系……”
“嗯？”小白糊塗了，“那他們……”
“他們從很久之前就游離於宇宙各方勢力之間，靠給不同政權出謀劃策為生。或者換個說法吧，他們熱衷於挑動戰爭，再幫助他們選擇的勢力進行戰爭，從中牟利，不管輸贏都會大賺一筆。”
艾爾說到這裏有點厭惡的挑一下眉峰，“他們就像蒼蠅追逐鮮血一樣追逐戰爭，然後趴犧牲者身上舔血。事實上很多年前，們也曾經和他們聯合作戰，然後分享戰利品。偶爾他們也會去做雇傭兵，和們搶生意。”
小白想到的是北極狐。這種狡猾的小獵手，每到寒冬就會選擇一只強大的雄性北極熊，跟著它，它捕獵之後吃它的獵物。有時候熊懶得去打獵，它就會不停的騷擾，咬家的腳，圍著家吠個不停，非得把熊的兇殘獸性激起才算完。於是被煩得要命的熊又去打獵，北極狐就又有得吃。熊打架捕獵被抓得一臉血一臉疤，狐貍坐一邊舔著自己光亮柔順的皮毛等著吃。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得到蘭尼和艾爾的一致讚同。
“唉，就是這種又卑鄙又狡猾的生物。最近一千年以來他們依附卡寧星系聯盟，為聯盟政權服務並從中獲利，”蘭尼嘆道，“現指揮卡寧星系聯軍的，就是這麽一個，而且他還是們的同學，對們的武器裝備，戰鬥習慣，還有指揮官的性格都很了解，所以這場仗才打了這麽久。”
“哎？”又遇到文化差異culture shock了麽？小白不解，“們不是敵麽？為什麽他能去們的學校學習？”
“政權之間的敵對狀態不可能是永久的，而且不會波及平民。”艾爾回答，“再說了，美國的西點軍校不是也招收伊拉克的學員麽？”
“呃……”
“就算把自己的技術、軍事理念保密也不過是固步自封罷了，要想長久的保持王者地位，必須要有‘即使暫時被擊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的魄力。”艾爾這時真的是莊嚴高貴冷峻了，他眼波一轉，看著小白，“們中國的兵兵球隊不也是這樣麽？願意讓自己的選手代表其他國家出賽，也願意讓其他國家的選手來，給他們無差別的訓練。”
“……沒錯。們管這個叫‘把狼放出去’。”
“擴大自然淘汰的範圍是最有效率的進步途徑。”艾爾總結。
“唔。大概吧。”小白托下巴，“艾爾，覺得這場仗還要打多久呢？”
“應該不會太久了。已經有了階段性的戰果了。”
哦，也就是說，又快要到坐下來再次劃分勢力範圍的時候了。
希望戰爭趕快結束，然後有個不太兇狠的老大罩著們，別再讓們像游樂場裏的玩具那樣被對待。
給們一說忽然覺得們地球好可憐。
說實話，有點希望們贏。不過……猜們可能對地球的用途也有不同見解。
就像蘭尼提到的，的哥哥就認為們是和黑猩猩差不多的存，野蠻、落後、愚蠢並且弱小。如果不是因為們像多用插座一樣，對們可能很有用，屬於需要被保護的資源，估計們也會像其他異星一樣把地球當做免費的游樂場。
唉想什麽啊，們現不就是這麽做的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不是很肥美啊？
是不是應該表揚我啊？
搖尾~
在英村的Iceland超市賣的盒裝牛奶上，會印上失蹤者的照片，他們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和時間，還有他們的親屬懇請知情者幫助的一些話。
從前我住的地方最近的超市就是Iceland，我總在那裏買牛奶。廣告每期都不同，看到那些失蹤的男女老少，我總會想，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英國的救濟制度很好，有各種幫助無家可歸人士的慈善機構，可仍有很多人消失在茫茫人海。
想來天朝的失蹤人口該會更龐大。
32章
之後的幾天過得平靜流暢。
由於連續為皇家郵政做夜間服務,小白的生物鐘徹底紊亂了，她常常會睡到下午兩點左右才醒,然後因為覺得剩下的時間不夠用而懊悔焦急。
如果和她一起打工的是個平凡地球同胞，她大概就不會這麽覺得了。每次起床之後就看到艾爾已經坐在廚房餐桌邊上學習——這個畫面太具有威脅性了。
得知艾爾和麗翁的那份報告已經快要完成了,這更加讓小白感到緊迫,於是她試著早點起來,可是睡眠不足的結果是她整個下午昏昏沈沈,甚至有一天趴在餐桌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她身上披了件灰色的羊絨衫,毛衣領口的扣子擦著她的臉。
小白半開眼睛,看看坐在她旁邊的艾爾,轉動一下脖子和手臂，拉緊毛衣，把臉埋在裏面。
這時候我一點也不覺得他是ET。
要是可以一直這麽覺得就好了。
這時，她感到有什麽東西輕輕擦過她的頭頂。她微微擡頭，看到艾爾一手托腮，另一只手裏拿了根鉛筆在撥她頭頂的頭發。
“嗯？”她立刻坐起來。
艾爾把鉛筆握在手裏，對著她笑了。
冬日午後的寶貴陽光從窗口投射在他臉上，照在他柔順的金發、孩子氣的長睫毛上，讓小白覺得他是暖融融的一團光。
暖融融微笑的光。
在這光的註視之下，圍繞她的空氣是微微顫動的，一如她的心跳。
小白移開目光，無所遁藏，慌亂之中把頭再次放在手臂上，拉緊毛衣，把臉埋在裏面。
這時她才想起來，這是艾爾的毛衣。和他的目光一樣暖融融的包裹著她。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
我好像發燒了。
懶洋洋的，軟軟的，有一點疲憊，可是又覺得很安心。
艾爾看著縮進毛衣裏的小白，仰頭努力回想在這種情況下少女漫畫裏的男主角會怎麽做……
那天晚上是打工的最後一天。
放工後每個人都領到一張工資單，小白撕開看看，對數額很滿意。
艾爾則邀請他的“哥們兒”李川來參加新年前夜的party。
李川壓低聲音問，“有美女麽？我是說，除了她，哥們兒知道她是你的妞。”
“吃的喝的就一定有，美女麽，應該算有吧。”艾爾拍拍他的肩膀，“一定要來啊。我介紹你認識一個意大利朋友。”
“意大利妞兒？”不明真相的可憐家夥開心的和艾爾交換了手機號碼。呵呵呵。
告別之後，小白和艾爾依舊一前一後的走著，只是，這次艾爾比平時走得慢得多了。
當一陣風把她外套的風帽從她頭上吹掉，艾爾伸手給她拉上風帽，意味不明的“呵呵”笑了兩聲，然後快步走了幾步，又停下等著她跟上。
小白和以往一樣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微風把艾爾額頭前的金發一層層吹起，又緩緩落下，像小小的浪花。
他又轉過頭看著她傻笑了兩聲，“嘿嘿。”
這種有什麽超級開心又驕傲的事可是偏偏不告訴你的表情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小白很快就會知道的。
第二天是12月25日。
博瑞在中午住進來了。
小白下樓吃早午餐的時候發現樓下的建築格局稍微改變了一下，在蘭尼房間的旁邊又出現了一扇門，門開著，博瑞正和蘭尼坐在裏面打游戲。
她疑惑的走過去，站在門口跟極度害羞的博瑞隔著兩米的距離打了個招呼。
“蘭尼，這房間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哦哦！又一個向小白展示賽德維金文明的機會！
蘭尼放下手裏的控制板，“你說‘長’出來，還真是說對了。艾爾弗蘭德1號是用最先進的生物科技制造的，其實是……”
“飛船。”
蘭尼猛點頭，“嗯嗯，是的。樓下那幾層其實是動力裝置還有磁場修改裝置什麽的，還有最重要的分子收集應用裝置。”
“分子收集應用……”他抓抓頭，思索一下，“簡單來說就是收集分子，把它們的能量加以利用……”
坐在一邊的博瑞加入講解，他的“掌上”電腦投射出一系列簡單的畫面，一顆豌豆大的種子，落在泥土裏，然後生根發芽，吸收土壤、陽光、水分，漸漸長成了一座建築。
呃。
小白好像明白了。
“沒錯沒錯，艾爾弗蘭德1號最初的形態就是那樣，因為內部一切都是通過電腦控制的，所以可以任意改造，多出一間房間或是多出一層樓都沒關系。”
唔。
原來我一直生活在一株ET植物的肚子裏。
下午，三個ET做好了聖誕節的最後準備。
所有的裝飾和食物也準備好了。
蘭尼參閱了很多時尚家居雜志之後決定采用懷舊情調，給客廳和游戲室各增加了一個能生火的壁爐，掛上了四個紅彤彤的大襪袋，雖然誰都知道聖誕老公公是不可能從艾爾弗蘭德1號的煙囪裏爬下來，再從壁爐裏鉆出來的。聖誕樹就放在壁爐旁邊，上面掛了許多亮閃閃的裝飾。紅紅綠綠的很是俗氣喜慶。
姜人餅、果肉餡餅和聖誕布丁也早就烤好了，鋪著雪白餐布和紅白格子飾帶的餐桌上還放了一只大火雞，其他各種菜肴更是不用說，賽德維金人都很能吃，也都是美食家。
小白對布置和食物十分滿意，尤其是看到蘭尼打開一大瓶6L的粉紅香檳之後。
多給的150塊菜錢物有所值了……
要是她看清香檳瓶子上寫的是Dom Perignon Rose Vintage 1996，她會哭的。這瓶酒的價錢比她一年的學費+生活費還貴。
賽德維金人對美食的執著僅次於他們對於勝利的追求。更何況這是艾爾自己出錢，蘭尼才不會為他省呢。一切都要最好的。
爆米花小機器人組隊為大家服務，把空盤空杯擡走，再裝好送回來。領頭的那個小機器人還戴了頂紅色聖誕帽子。真有節日氣氛。
小白很快吃飽了，她坐在餐桌邊，聽三個ET討論籌建實驗室的事。
也許是出於禮貌，也許是為了努力融入地球的生活，他們在她面前出現時從來都說著她能聽懂的語言。
不過，話題是不是她能聽懂或是感興趣的，就不是他們能夠遷就的了。
爆米花小機器人還擁有一定的智能，它們發現小白不再吃主菜之後，殷勤的給她擡過來一個薄荷色燙金字的紙盒，是Laurent Bernard的巧克力，又給她添上酒。
還是法國人最會做巧克力。
還有，香檳和巧克力的組合好棒。
小白又坐了一會兒，ET們的話題轉換由財政預算到討論宇宙形勢了，這她更聽不懂也不感興趣，幹脆拿了一盒巧克力和一杯香檳去游戲室看電視了。
自從哈利波特被拍成電影，就成了聖誕期間必定會重播的節目。
這有望成為另一項聖誕傳統。
小白歪在沙發上，看到Daniel Radcliffe抱著龍的金蛋坐在浴池裏被陰魂不散的學姐調戲。
然後又看到Emma Wattson 穿著那身粉紅色的裙子出現。
這裙子真漂亮。每次看都覺得很漂亮。可能是因為真正漂亮的是那一刻穿著它出現的赫敏，在那樣的年紀，懷著那樣的心情。
唉，我喜歡的從來都不是官方CP，赫敏應該和德哥在一起。她怎麽可能會喜歡上那個肌肉男呢？當然後來和容恩在一起更奇怪。
不過，無論是在小說裏還是在電影裏，都不可能出現德赫CP，他邀請她跳舞的情景只會出現在DVD的花絮裏……
終於，小白又一次看到赫敏在舞會將要結束時坐在臺階上哭。她第一次看這一幕的時候不明白赫敏為什麽要哭，現在，她好像懂了。
最高級的香檳喝下去的時候像絲綢一樣順滑，酒勁纏綿得也像絲。
帶著這一絲酒意，她在赫敏哭泣的時候朦朧睡去。
小白醒來時電視還開著，不過音量給關了，熒幕上的霍格伍茲仍然被籠罩在白雪下。她閉一下眼睛，抓抓身上蓋著的絨毯，又摸摸腦袋下的“枕頭”，轉動一下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不過，這個感覺……
這種六塊腹肌型的枕頭是從哪裏來的啊！
哦好糟糕！
小白的酒勁和困意一下子消失不見，她清醒警惕的張大眼睛，發現自己的的確確是躺在艾爾的肚子上。
這家夥歪在沙發上，兩條長腿搭在沙發前的小咖啡桌上，雙頰泛著紅暈睡得正香，領口的扣子還解開了幾顆，露出的頸項和鎖骨處肌膚也是紅紅的。
小白支起身子，輕輕爬起來時鼻尖擦到艾爾的下巴，她聞到他的呼吸間散發的酒香。
這個樣子……很明顯是喝醉了睡著了。
連醉倒的樣子都這麽誘受！
呃。
好吧你其實是攻。我實在想不出來這種引人犯罪讓人心癢癢手癢癢想對你做點什麽的模樣除了“誘受”還可以用什麽詞來形容。我這方面的知識很貧乏啊。
她豎起耳朵聽了聽，整間房子都靜悄悄的。
沒錯。受自然條件的限制，賽德維金星不是個能夠釀出好酒的地方。那裏出產的酒度數就和我們地球上的朗姆酒……味的冰淇淋差不多。
自從菲利普親王殿下定居地球之後，這個熱衷於亂搞男女關系和擅長釀酒的星球的各種信息不斷傳回賽德維金。在他們看來，這是顆名至實歸的“酒色之星”。
盡管高級的賽德維金餐館都會提供地球美酒，但嚴格自律的賽德維金人很少會放縱自己，只在節日時才會喝幾杯。所以，酒量跟地球人一比差得可笑。
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發現另兩名醉倒的ET，小白只好又回去看電視了。
她用遙控器調出字幕，把毯子蓋在艾爾身上，在他身邊坐下。
看了會兒電視，小白低頭看看艾爾，哼，你這個酒量差勁的家夥。
還好，ET們酒量不佳但是酒品還不錯，喝醉了就睡。
廚房時不時還穿來搞笑的鼾聲。
真應該給你們都畫上胡子的。
啊——
小白一拍頭，抓起咖啡桌上放的一支馬克筆。
她輕輕呼喚，“艾爾？”
王子殿下這時睡得像個嬰兒。
上次不是說我對你做什麽都可以麽？
那我就不客氣了。
姆~先畫點鳴人的貓咪胡子吧！
畫完了胡子，艾爾還沈沈睡著，小白又意猶未盡的給他畫了個老鼠鼻子。嗯，其實就是把鼻尖塗黑。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愛好。
也只有整個青春期只能在少年漫畫的縫隙裏拾到一點浪漫殘渣的小白才會有。
她把筆丟在一邊，得意的抓起香檳杯喝一口，嘿嘿笑了兩聲。
艾爾的兩條長腿扭動一下，睜開眼睛，“咦你醒了？”
“嗯。”
揉揉眼睛坐起來，艾爾聽到蘭尼和博瑞的鼾聲，心裏一陣悲涼。
靠不住的混蛋們。
槲寄生大作戰先是因為小白睡著了被擱置，現在……
現在已經完全被放棄了吧？
小白把手裏的杯子遞給艾爾，他接過來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就咳嗽起來。
“你怎麽了？”
“我、我沒事。”艾爾臉紅了。啊啊啊這算是間接接吻了麽？唉，看了幾天少女漫畫我的思維方式開始變得古怪了。
“幾點了？”他問。
“不知道，”小白指指電視機，“我睡著的時候是Goblet of fire，現在是……”
顯然Goblet of fire早就結束了，現在的鏡頭是張秋和哈利站在只有他們兩人的密室裏，一支善解人意的槲寄生從墻角伸出來，開玩笑似的探在兩人頭頂，嗯……
小白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
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因為她覺得害羞。
不過，她立刻又安慰自己，沒事，這裏不是霍格伍茲，所以……嗯？等等，這是什麽？
一支羞答答的槲寄生違背自然規律的從兩人上方的天花板伸出來，垂在他和她之間。
33章
看到那支蔑視世間禮法和自然規律,悍然從天花板垂下來的槲寄生，小白楞一下笑了。
啊，我怎麽忘了，蘭尼說過，整間房子，不,整個艾爾弗蘭德1號都是可以吸收利用分子任意改動的。壁爐和房間都能變出來別說這個小道具了。不過,誰見過莖這麽長的槲寄生啊！你是外星槲寄生吧！隨隨便便就長一兩米長你就不覺得害臊麽？！
艾爾看著槲寄生枝條下的小白,想起蘭尼說的話。
“這是相當人性化的設計吧？”蘭尼很得意，“我最後決定把槲寄生的位置設置為自動的,只要小白的某些激素水平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
這是信號呀。
可是……
可是我好像……不敢動。
小白看到艾爾的耳朵在幾秒鐘內紅得透明,他的瞳孔映著壁爐裏的火光，有小火苗在裏面一跳一跳的。
電視機上的哈利和張秋已經在啾啾啾了。所以……我是不是也應該和他……
這種情況下好像不kiss的話都不好意思……
可是……
兩人四目相視，眼睛都不約而同的微微闔上一點，嘴唇輕輕張開，緩緩向彼此靠近。
可在他們彼此的呼吸撞在對方臉上那一刻，艾爾和小白又不約而同笑場了。
“你的臉——”兩人異口同聲，還都用手指著對方的臉。
“啊！”小白抓起咖啡桌上胡亂放著的一張游戲光盤，翻過來放在自己臉前，“你也給我畫了胡子！”她看著自己說話時兩撇小胡子還跟著抖動的樣子，又噗哈哈笑出來。那對胡子和她上次給艾爾畫的一模一樣。
艾爾把她的手抓過來，臉湊近光盤，“我沒有上一次帥了。”然後略失望的看著小白。
他們看看對方，相視而笑。笑了一會兒，艾爾小聲說，“嗯……蘭尼他們，還有我，都有點著急。不過——”他把臉偏過去看著電視，哈利正在和他的朋友們說自己的初吻經歷，“我不想勉強你。”
“我這幾天看了很多少女漫畫，雖然覺得用那裏面的情景做指導是件很滑稽的事情，但是我好像開始可以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了。”
“……”小白呆住了，“等等，別告訴我那條系鞋帶的事是從那裏來的靈感！”
“你不覺得那浪漫麽？”
“完全不會。”她想了一下還補充，“並且有點奇怪。”
“我猜也是。”艾爾有點失望，“那麽公主抱也是同樣的感覺了？”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啊，小白笑了，“沒事要那樣抱，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艾爾看她一會兒，“其實我一直奇怪的是為什麽你們熱衷於手牽手走路。”
“這有什麽奇怪的？”小白拉著他的手晃晃，“這樣兩個人才能步調一致……哦等一下，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認真的看著艾爾，“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前進的速度會受影響？”
“不僅這樣，而且雙方的身高體重有差距，會讓兩個人的平衡……”
小白撲哧一聲，“那你們星球的情侶是怎麽走路的？”
艾爾仰起頭思索一下，“以我父母為例，他們從來都是一前一後出現。因為這樣可以保證更高的安全系數，視野更開闊……”
“我猜這是職業習慣。他們做雇傭兵搭檔太久了。”
“是這樣麽？”
“嗯。當然了……”小白還想說什麽，笑容猛然一僵。啊，對了。這對他們來說才是自然的。他們的伴侶都是和他們一樣彪悍的戰士。女版超級賽亞人。
她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握成拳頭，從艾爾手心縮回自己麻袋式的高中校服衣袖裏。
艾爾感到她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但迅速想了一遍覺得自己並沒說什麽奇怪的話。找不到原因，他只好努力把話題拉回來，“那個，摩天輪呢？你想要坐摩天輪麽？”
“？摩天輪？摩天輪很好呀。”小白勉強笑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果然還是有行得通的東西的！
摩天輪這東西簡直就是為了讓情侶接吻而建的！
接下來的幾分鐘，小白一直心不在焉，她盡力維持著笑容，和艾爾說起那份開學後就要交的報告，因為同學們以為她這次又一定是和麗翁一起，所以最後竟然被剩下了，只能自己一組。不過，老頭給她降低標準，只要2500字就可以。
又說了一會兒話，蘭尼和博瑞醒了，大家一起坐在客廳，又吃了一些年輕女孩子看一眼都覺得十分有罪惡感的甜點。
快要午夜的時候，蘭尼宣布，“好了！我們現在可以打開禮物啦！”
“咦？不是要等明天Boxing day的早上才打開禮物的麽？”小白問他。
“是這樣麽？我還以為boxing day是大家丟包裝紙盒的日子。”蘭尼詢問另外兩位同胞和小白，“那我們等到明天？”
艾爾沒吭聲，可是一直在看聖誕樹下那個寫著他名字的盒子。
“沒關系，我們現在就打開吧！”小白呵呵笑，“反正我們誰都不是真正的布瑞坦尼亞！都是alien外來者。”
於是大家快樂的抱起寫著自己名字的禮物。
“誰先來？”
“拆開禮物也要有順序麽？”
“從小到大拆！沒人有異議吧？”蘭尼使壞。他也看出艾爾急著想知道小白送給他了什麽，那禮物偏偏是所有盒子中最大的。
於是最先被拆開的三個ET互相送的禮物，每人都收到另外兩名同胞所送的卡片，他們把卡片放在手心發出的光束上照了一下，卡片變成半透明的，出現一串文字。
蘭尼和博瑞對自己收到卡片相當滿意，對艾爾道謝的時候也十分真誠。
艾爾就沒那麽高興了，他把卡片看完之後放在自己口袋裏，眉頭微蹙，“你們就是這麽想的？”
“是的。”
“沒錯。”
“好的，我會盡力改進。”
小白覺得這些卡片看起來就像我們中國過年時方便行賄用的現金卡，當然可能上面還寫了點寄語之類的。
她猜對了。
蘭尼說這是艾爾給他們的聖誕節花紅。
當然了，他和博瑞送給艾爾的只是象征性的金額。
不過他們可是給了他很好的人生建議喲！
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麽樣的建議。
小白覺得艾爾有點可憐。
“餵，你們送給他的從來都是這種禮物麽？”她小聲問蘭尼。
“當然了！他那麽有錢什麽買不到？除了這種直言真諫啊！”蘭尼理直氣壯，“呵呵呵，我現在可以在拜迪麗星系買一顆小行星了。退休以後我就去那裏定居！”
接下來揭曉的是小白和博瑞互贈的禮物。由於博瑞來得匆忙，所以小白沒時間給他準備禮物，他也一樣，由蘭尼在一旁傳話，兩人達成了共識，每人給“餵飽世界”這個公益組織以對方的名義買了三只山羊送給非洲的窮苦村落。
再就是蘭尼和小白的。這兩人打開對方送的禮物之後都很開心。
小白送給蘭尼的是Cine World電影院的全年通票。
蘭尼送給小白的是La Senza內衣店的禮券。
當初剛住進來，兩人一起去市中心逛街，小白還以為他是女生，試著讓他去La Senza 買個合適的胸罩，蘭尼抓著店門口的墻壁，滿臉通紅死活不願進去。
想起這個小白就忍不住笑了，“蘭尼，你這次進去了？”
蘭尼又臉紅了，他抓抓腦袋，“沒有。我讓艾爾進去幫我買的。”
艾爾抱著他的禮物已經等急了，“小白——”
“啊，一起拆吧！”
她話音剛落，刺啦一聲，艾爾已經把包裝紙、絲帶、紙盒一起撕開直接抱起盒子裏的禮物了！
“嗚~”他舉起那個戴絨線帽的泰迪熊呼呼呼笑了幾聲，又把熊熊的臉放在眼前仔細看，“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我自己買了一個不同顏色的呢！”
“啊？你已經有一個了麽？”怎麽自己已經買了一個還要每天站在那看啊！小白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ET的思路到底是什麽樣的啊。
“嗯嗯已經有了一個，這個太可愛了！”艾爾把熊放在膝蓋上，催促她，“你還沒看我給你的禮物呢！”
小白把紙盒打開，看到一頂象牙白的絨線帽子。
她拿起帽子，又看看艾爾手裏的熊，這帽子和那小熊頭上戴的是一樣的！不過她的帽子上在頭頂兩側還加了兩個圓圓的耳朵。
“可愛吧？”艾爾瞇起眼睛笑，他這會兒看起來就像一只把球球叼回來一個勁兒甩著尾巴等主人拍頭的金毛尋回犬。
“嗯。”小白用力點頭。是很可愛。
“我織的哦！”繼續甩尾求撫摸。
“你自己織的？！”小白這下震驚了。要知道，她媽咪連圍脖都不會織，一切會織毛線的人在她看來都是超級心靈手巧的藝術家。
你買那只熊是為了弄明白怎麽織這個帽子麽？織了多久？
她疑惑而崇拜的看著艾爾，實在很難想象能單手毀滅地球幾百遍的大猩猩會蹲在那裏織毛線。
蘭尼叫她，“小白，戴上看看嘛~說不定根本戴不上！說不定戴上會連鼻子都遮住呢。”
艾爾也滿懷期待的看著她。連博瑞也是。
在大家的註目下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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