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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人生如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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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對了,喬嫣實在很了解你。”呂斌感慨地說,“她第一次去找章天葆催眠後, 章天葆就邀請她共進午餐。章天葆跟喬嫣說,你告訴過她,女朋友是公安局的犯罪畫像師 ,喬嫣立即就覺得,這不像是你的作風。但章天葆是你的恩師,有可能你待他會和別人不 同,所以她也沒太在意。但是第二次催眠後,她發現了問題,特意試探了章天葆,問他是 否經常和你聯系,他說你們最多一兩個月才見一次,平常偶爾打電話也是談和工作相關的 事情。還說最近的兩次見面,都是為了外甥女韋依珊的事情。這樣一來,喬嫣就確定,並 不是你告訴章天葆的,他篤定喬嫣不會把催眠的事情告訴你,才敢這麽說。”

“我和喬嫣的事,公安局的人都知道,他只要說是聽公安局的人說的就行了,為什麽 非得說是我告訴他的?”尉遲弘頗為疑惑。

“喬嫣分析了兩點。第一,他要利用你和喬嫣拉近關系,以免喬嫣懷疑他有什麽不良 企圖。他邀請喬嫣吃飯時,就讓她給你打電話,有空一起過來。其實他根本就知道你那時 候在住院,不可能來吧;第二,他的消息來源,很可能就是公安局內部的某個人,但他不 能把那個人說出來,幹脆就回避了。章天葆是專業的心理學博士,沒辦法用對待罪犯的那 一套來分析他,比如觀察他是否說謊之類的,但是從他的話中還是可以找到破綻。另外, 章天葆說介紹你和韋依珊相親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已經心有所屬,那時候你和喬嫣根本還 沒有開始,談不上心有所屬吧?或許,他那時候就在暗中留意你們,看出你和喬嫣互有好 感了,既然這樣,他還介紹你去相親,是不是刻意想要拆散你們?”

“他很早就註意到喬嫣,並且暗中監視我們?”尉遲弘感到背脊涼颼颼的,他素來敬 重、感激的老師,竟然一直在覬覦他的女人?許久以前某個夜晚的經歷,陡然浮現腦際:

喬嫣初到公安局報道的那天晚上,他穿著運動服在逐浪島上慢跑。每次回到船屋居住 時,他都喜歡在夜間出去跑步,鍛煉身體的同時,享受夜晚逐浪島的靜謐與安寧。跑步時 必定要經過迷霧山莊,在那裏停留片刻,那片廢墟埋藏著他最痛苦的回憶,卻也維系著他 的念想,那個曾與他在絕境中抵死纏綿的少女,總在不經意間就觸動他的心扉。不光是刻 意跑步經過迷霧山莊,回到海都工作後,他還不止一次走進那片廢墟,在那裏感懷冥想, 喬嫣曾見過的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的確就是他。

那晚迷霧山莊周圍沒有燈光,但月色如水。臨近迷霧山莊時,他見到月光下的陰影裏 ,有個男人背對著他跪在地上,懷中似乎還抱著一個人。那男人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突 然丟開懷裏的人,起身竄進旁邊的樹叢中。尉遲弘追上時已不見了人影,地上躺著一個女 人,剛才那男人很可能是將她迷昏,欲行不軌,幸虧被他撞見。

他將躺在地上的女人挪到光亮的地方,驚訝地發現竟然是喬嫣。她閉著眼睛,安安靜 靜地躺在那裏,與白天在辦公室頂撞他的那個傲氣小女子形成很大的反差。月光塗抹在她 的身上,手上,頭發上,面頰上,仿佛給她披上了一件夢幻的彩衣,使她看來如虛如幻, 猶如童話故事裏的睡美人,那樣美麗、寧靜,而恬然。他感到一陣神思恍惚,周圍的鏤花 鐵門、斷壁殘垣、樹影搖曳,和這月光下的睡美人,構成了一幅多麽特別的畫面,竟讓他 產生了作畫的沖動。他凝視了喬嫣許久,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可笑的感覺,這是在做什麽呢 ?可是,在那可笑的感覺以外,他還另外有種模糊的,夢樣的不真實感。

後來他將喬嫣從地上抱起,帶回了船屋。他一直沒有告訴喬嫣那晚的奇遇,只輕描淡 寫說是跑步經過,碰巧看到她躺在地上。關於迷霧山莊的一切,他都盡可能回避。之後他 不放心喬嫣,暗中護送她去了喬氏府,還進門做客。晚上臨睡前,他接到了章天葆打來的 電話,要求他務必抽空和韋依珊見上一面,至少一起吃頓飯。章天葆之前對他說起過外甥 女很仰慕他,一直盼著有機會見他一面。尉遲弘根本沒當一回事,章天葆也不強求。但是 那晚章天葆專門打來電話,說如果尉遲弘不答應,他沒法向外甥女交待,就算是給他個面 子,去相一回親。如果滿意就繼續交往,不滿意當面提出來,好讓韋依珊知難而退。

尉遲弘自然不好駁了恩師面子,只得勉為其難答應,正好第二天中午能抽出時間,他 便約了韋依珊一起用午餐,偏巧就被喬嫣她們窺見了。原本以為毫無關聯的一些事情,現 在仔細斟酌,卻是很可能暗藏玄機。如果那晚迷暈喬嫣的人是章天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章天葆那時候就對喬嫣動了心思,沒準他逃走後還躲在暗處,把後面發生的事情看在眼 裏,他擔心喬嫣會被尉遲弘搶走,因此急於把外甥女介紹給尉遲弘。當時章天葆應該不知 道韋依珊在學校的遭遇,以為她年輕漂亮,職業也不錯,也許能夠轉移尉遲弘的註意力。 卻不料,尉遲弘一眼就看透了韋依珊,完全不給她任何機會。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章天葆心裏一定恨透了他,特別是他又拒絕幫助韋依珊造假脫罪 ,可章天葆卻表現得通情達理,表面上依舊與他維持著友好的關系,暗地裏不知道玩了多 少花招,實在可怕。“喬嫣現在在哪裏?”他為喬嫣的處境憂心不已。

“她……被章天葆帶到他家裏了。”呂斌見尉遲弘臉色大變,急忙說,“我派了人跟 著的,如果有危險會馬上行動。再說章天葆的母親也在家,他應該不敢當著母親的面做什 麽壞事。”

尉遲弘稍稍放下心來,卻又皺起眉頭。“今晚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就我和一個信得過的手下,沒有其他人了。”呂斌知道他擔心什麽,“你強暴喬嫣 的事,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

尉遲弘把臉一沈。“你那藥是從哪裏弄來的?”

“當然是找懂行又可靠的人了,這只是增添一點戀人間的小情趣,又不是犯罪,別跟 審犯人似的。”呂斌嬉皮笑臉的,“這是專門為你配制的,效果好,又把副作用降到了最 低,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麽傷害。”

“小情趣?”尉遲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要不要自己試試,到底有沒有情趣。”

“我還是算了吧。喬然身子弱,經不住這樣的折騰。”呂斌笑嘻嘻地對尉遲弘咧了咧 嘴,繼續剛才中斷的話題,“最讓喬嫣對章天葆產生懷疑的,是第二次催眠,她認為自己 很可能在催眠過程中被植入了虛假記憶。那麽章天葆應該清楚知道七年前發生的事情,甚 至和我們局裏的內奸有關系。”呂斌接著說,“前幾天,喬嫣又在無意中看到,她的手機 鏈在陽光照射下發生了顏色的變化,其中有一種顏色是紅色。喬嫣除了手提包外,其他東 西一律不用紅色,買手機鏈的時候,她是確認過沒有紅色的。她仔細察看手機鏈,發現了 裏面的微型竊聽器。手機鏈是被人換過的,雖然外形一模一樣,但是在陽光照射下,顏色 有細微的差別。

喬嫣的手機鏈使用時間並不長,她回想了一下,如果要調換她的手機鏈,最大的可能 性只有兩種:一是你遭到槍擊的那天傍晚,她忘了帶走放在辦公室充電的手機,二是接受 催眠的時候。她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性,手機忘在辦公室是臨時性的,而且曾教授一直在 辦公室裏面,不容易做到。當然,不排除是曾教授動了手腳的可能性,但如果是曾教授的 話,她隨時都可以尋找機會,何必選在自己最有嫌疑的時候來做。因此,她的首要懷疑對 象是章天葆。章天葆給她做過兩次催眠,有足夠的機會看清楚她的手機鏈,再用另一條裝 有竊聽器的手機鏈進行調換。”

尉遲弘思忖片刻,愈發覺得那晚在迷霧山莊前迷暈喬嫣的人就是章天葆,假如他知道 七年前的事情,出現在迷霧山莊就並非偶然,和喬嫣當晚看到的廢墟中那一男一女必定也 有關聯。必須開始著手調查章天葆和鄧嘯龍、張雅潔三人之間的關系。

“我實在很佩服喬嫣,她為了你,真是什麽都豁出去了。”呂斌的話打斷了尉遲弘的 思緒,“她說如果章天葆把她當作獵物,一定視你為眼中釘。他善於偽裝,必須盡早讓他 暴露,否則你的處境很危險。第一步就是確認竊聽器是否他所為,是的話,他一定會聽到 你們的談話,並且想親眼證實你們是否真的分手了。果然,你的車子一開出公安局,就被 他跟上了。從他的車子停著的那個位置,可以清楚看到你們的車子。”

第四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人生如戲(四)(為繁星與荼蘼 鉆石加更)

尉遲弘恍然明白過來,為什麽喬嫣要打開車門,沖到雨中,這都是為了做戲給章天葆 看,讓他不光聽到,還看到他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之後你們那什麽的時候,我從望遠鏡裏看到,章天葆憤怒得臉部都扭曲了。他一心 想要得到、控制的獵物被別人這樣對待,他終於忍受不住了。喬嫣離開後,他就一路跟隨 ,然後把她帶回家。下一步,他一定會加緊耍陰招對付你了。喬嫣會趁機接近他,一旦知 道他有什麽計劃舉動,及時想辦法通知我,再由我轉告你。”

“不行,那樣太危險了!”尉遲弘怎麽願意讓喬嫣去冒險。

“頭兒,你千萬別沖動,喬嫣就是相信你會以大局為重,才敢讓我對你說出真相。都 到這份上了,如果放棄,前面的努力都白費了,你們也白白受苦。她向你保證,會好好保 護自己。”

呂斌勸他,“我相信喬嫣有能力對付他。再說了,她照樣會回公安局上班,你還是可 以經常看到她。對了,我得把輿論造出去,讓局裏的人都知道並且相信你們已經分手了, 不然要是局裏的那個奸細真和章天葆是一夥的,肯定會向他告密。所以你得把戲演好,不 能露出破綻。”

“演戲我懂。”尉遲弘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淒楚,笑得愴惻,明明那麽相愛的兩個人 ,卻要裝出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真是莫大的悲哀,想到他加諸於喬嫣的野蠻強暴,更是 心痛至極,“之前需要我配合演戲,把計劃讓我知道就行了,何苦給我下藥,傷害她自己 。”

“如果不給你下猛藥,你舍得那樣對她嗎?”呂斌嘆息地說,“章天葆那人可是很難 對付的,不把戲做足,怎麽騙得過他。這裏還有一封信,喬嫣最近還發現了一些情況,都 寫在裏面了,讓我轉交給你。”

這話說得沒錯,他肯定會不忍心,演不出那麽逼真的效果來。尉遲弘接過信,慢慢的 吐出一口氣來,不能遏止自己那澎湃的感情,和深切的感傷。

喬嫣此時正坐在章天葆家觀景陽臺的茶桌旁,她洗了臉,頭發也梳理過,看起來精神 好了一些。

“喝茶還是咖啡?”章天葆問。

“咖啡。”喬嫣輕聲說,“不要加糖,謝謝。”

章天葆起身去沖了一杯黑咖啡,遞給喬嫣。黑咖啡是不加任何修飾的咖啡,帶來的是 品味咖啡的原始感受。集合了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點,原始而又粗獷,深邃而又耐人 尋味。

喬嫣端在手裏,慢慢抿,細細品。

“為什麽不加糖?”章天葆望著她,目光含蓄。

“心裏很苦,加了糖也喝不出甜味。”喬嫣囁嚅的,瞪視著窗外淒迷的雨霧。

章天葆憐惜地低問:“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和尉遲弘鬧分手,爭吵起來,他……傷害了我。”喬嫣的淚逐漸的彌漫開來,充 盈在眼眶裏。

“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嗎?我的話,尉遲還是能聽進去的。”章天葆語氣真摯。

喬嫣淒然搖了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和他已經徹底結束了,沒必要再拖泥帶水 。”

章天葆點點頭,又問:“你恨他嗎?”

“恨,但我更恨我自己,為他付出一切,到頭來卻換得一身的傷痛。”喬嫣那蓄滿了 淚的眸子好淒楚,好哀傷。

“會好起來的。”章天葆意味深長地註視著她,“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不是只有尉遲弘 一個,很快會有其他男人來愛你,呵護你。”

“會嗎?”喬嫣帶著楚楚可憐的神情望著他。

章天葆傾身向前,他的手捉住了喬嫣的手腕。

喬嫣剛想抽回手,章天葆的母親在客廳裏喊:“你的手機在響。”

“我去去就來。”章天葆松開手,匆匆進客廳去了。

喬嫣深喘了口氣,將那杯黑咖啡喝完,想去一趟洗手間,便拎著包走進客廳。章天葆 的母親已經進房間休息了,客廳內空無一人。喬嫣聽到章天葆低沈的聲音從旁邊的房間裏 傳出來:“現在不是看煙花的時候吧。”她腳步一頓,心中升騰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靜默片刻,又聽得章天葆的聲音響起:“現在這個社會,根本不存在活下去的意義, 沒必要一個人雕零……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

通話似乎要結束了,喬嫣迅速躲進洗手間,關上了門。過了好一會兒,章天葆的話仍 在她耳畔回旋,一顆心撲騰個不停。“根本不存在活下去的意義,沒必要一個人雕零”, 那是充滿強烈暗示意味的話語。看煙花代表什麽?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他讓對方準備 什麽?

“喬嫣——”忽聽得章天葆在外頭喚她,喬嫣忙定定神,走了出去。“我上洗手間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還以為你跑到哪裏去了。”章天葆輕籲了口氣,“走吧,繼續喝咖啡去。”

“時間已經不早,我該回去了。”喬嫣的目光掠過章天葆手中的手機,和她的手機一 樣是白顏色,款式似乎也很相似。

章天葆眼裏浮現失望的神色,不過他很快微笑著說:“要去哪裏,我送你。”

“那就麻煩你了,我要回逐浪島。”喬嫣也不客氣,這樣的雨夜,這一帶交通又不方 便,如果章天葆不開車送她,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去了。

想到回家,喬嫣心中一陣悲涼,她現在除了回喬氏府,已經無處可去,以前屬於她和 尉遲弘的那個溫馨的居所,也許再也沒機會進入了。

到了輪渡碼頭,章天葆卻沒有停車,而是將車開進了地下車庫。“我陪你坐船過去, 把你護送到家再走。”喬嫣知道拒絕也毫無意義,索性欣然接受,真誠道謝。

淒風苦雨的寒夜,等候渡輪的座椅上,只孤零零的坐了幾個人,都瑟縮在厚重的大衣 裏,瑟縮在從海灣襲來的寒風中。喬嫣慶幸有韋依珊的衣物禦寒,否則估計雙腿都該凍僵 了,從這點上來講,她還是應該感激章天葆的。微側過頭去,就接觸到章天葆的熠熠目光 ,他的頭發有些濡濕,卻仍然是整齊的,整個人也顯得挺拔、神采奕奕,如果不是知道他 光鮮外表下隱藏的汙垢,單從外表上看,他其實是個相當瀟灑而有魅力的男人。

喬嫣收回目光,看向那緊閉著的柵欄,透過柵欄,可看到海灣裏的渡輪,正緩緩駛來 ,暗黑的海面上,反射著點點粼光。

鈴聲驀然的響了起來,柵欄嘩啦啦的被打開。渡輪靠岸了,喬嫣、章天葆和有限的幾 個候船的人一起穿過柵欄,上了渡輪。海面的冷風迎面撲來,夾著雨絲,冷得徹骨。其他 人都往裏躲,喬嫣卻走向了船欄邊,她靠在欄桿上,面對著海,靜靜的站著,長發在海風 中飄飛。

“到裏面坐吧,風太大,會感冒的。”章天葆將手輕搭在她的肩上。

喬嫣微顫著躲開了。“你坐吧,我再站一會兒,吹吹風,可以冷靜一下。”

“好吧。”章天葆在靠欄桿邊的第一排位子坐下了。這兒冷極,雨絲撲面,船開了, 他一直盯著喬嫣,她孤獨的佇立在那兒,像個被世界遺忘了的影子。她的眼光定定的看著 海面,嘴角緊閉著,眼底有種專註的迷茫,幾乎是淒慘的,淒慘得讓他心痛又心動,他始 終無法把眼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喬嫣卻似乎渾然不覺有人在註視著她,只是凝視著海面,一直到渡輪靠岸,她都維持 著同樣的姿勢。聽到柵欄開啟的鈴聲,她才輕輕的移動了一下身子,緩慢的,而又漠不經 心的擡起頭來,眼光從章天葆身上悄悄的掠了過去,一對湛黑的眸子,帶著抹近乎茫然的 神情。章天葆在心中讚嘆,好一個遺世獨立的美人,回眸不笑也自有百媚生。

章天葆只帶了一把雨傘,他是存心要和喬嫣共撐一把傘。喬嫣知道他安的什麽心,也 裝糊塗。一路上,章天葆的手總是有意無意地碰觸到她,令她厭惡又難受,卻只能強忍著 。

“你剛才看海的時候,在想什麽?”章天葆忽然開口問。

“我有過一瞬間的念頭,想要跳下去。”喬嫣靜靜的說,不疾不徐的,“跳下去,就 一了百了了。但是轉念一想,這樣做多傻,多不值得。我又不是離開他就活不了,沒必要 這樣作踐自己。”

“你能這樣想最好。”章天葆讚許點頭,“我相信錯不在你,而在他,他應該為自己 的行為承擔起應有的責任,付出相應的代價。”

一陣風陡的卷來,無數雨點撲進了衣領,喬嫣打了個冷戰,岔開了話頭:“我不想再 提那個人。你什麽時候有空,我還要再找你催眠,把記憶全部找回來。”在迷霧山莊夜遇 的真相揭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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