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和過去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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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扭頭， 狠厲的眼刀甩到看熱鬧的人身上，落在兩人身上的目光頓時少了一大半，“……一群無聊的廢物， 不用多管。”
“……哦。”
中島敦昨天哭得有點久， 現在嗓子眼睛都非常難受，應了一聲低著頭， 松開了芥川的衣服不敢再拉著了。
——有點兇， 不想被打。
衣服上的力道消失，芥川也沒什麽變化，很快就走出了港口Mafia員工宿舍大樓。
離開員工宿舍後，芥川就想將中島敦丟出去。
不能再讓他留在港口Mafia了。
每一次過來都要惹點事情，他也不知道，再繼續在這裏待著， 這個家夥會搞出什麽事情來。
“咦？是大貓貓啊， 你沒有回家嗎？”低著頭的中島敦耳邊突然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 擡頭就看到穿著紅色小洋裙的金發小蘿莉正站在不遠處高興地和他打招呼。
“愛麗絲小姐。”看到愛麗絲，芥川微微俯身行禮， 隨後站直了身體， 臉上表情淡淡的。
“愛麗絲小姐。”中島敦想了想， 也跟著叫了一聲，和芥川一模一樣的稱呼。
愛麗絲：“……”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又看到了那個白色死神了呢。
嘖嘖！
這眼睛怎麽腫成了這樣？
“你的眼睛怎麽腫成這樣了？芥川欺負你了嗎？不會吧？”愛麗絲好奇地湊過來， 似乎想要仔細看看般。
中島敦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對著這麽小的小姑娘說， 他這是哭的吧？沒辦法回答， 他立刻蹭到芥川身後躲了起來。
“愛麗絲小姐有什麽事情嗎？在下馬上要離開本部。”擋住愛麗絲好奇的目光， 芥川態度恭敬地詢問。
愛麗絲有些意外芥川的反應， 表情也有點古怪，隨後展顏一笑，“我要去找久作玩，啊……久作就是大貓貓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黑白發小男孩，大貓貓你要跟我一起去嗎？你昨天晚上好像被欺負得有點慘啊，要不要我幫你報仇？”
聽到夢野久作，中島敦從芥川身後探出腦袋，紅著眼睛看著愛麗絲不說話。
如果在平時，精神奕奕的小老虎躲在垂耳兔身後探頭探腦，應該是很可愛的一幕吧？愛麗絲忍不住想到，可惜現在那雙朝氣蓬勃的眼睛已經腫成一條線了，醜醜的，也就芥川不嫌棄了。
“要一起去嗎？我可以幫你報仇哦！”
愛麗絲再次邀請道。
中島敦依舊沒有回答，芥川告訴他那個地方很特殊，那裏面關著的人也很特殊後，他就不敢說什麽了，怕給大家帶來麻煩。
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芥川扭頭皺著眉頭看過去，沈默了一下出聲，“愛麗絲小姐帶領，你想去就去吧。”
省得又哭。
最討厭人哭了。
哭泣是最沒有用的，只是浪費大家的時間而已，還不如爬起來報覆回去。
“……嗯。”
愛麗絲走在前面，中島敦和芥川走在後面，走了兩步，愛麗絲突然回頭看了同樣跟上來的芥川一眼，“芥川你要是有事情要離開，就去吧，到時候玩完了我會將小老虎送出去的，不用擔心。”
芥川：“……”
沒有說話，芥川將自己的右手擡起來，露出下面被中島敦抓著的衣袖。
愛麗絲：“……”
“好吧，那就一起過來吧。”
有愛麗絲在，地下室的守衛根本就不會阻攔，可以說整個港口Mafia都沒有人敢惹愛麗絲——畢竟是蘿莉控首領都要卑微求著的小姑娘。
看到愛麗絲身後的兩人，守衛猶豫了一下也將人放了過去，不過放過去之後就聯系了森鷗外，將地下室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愛麗絲醬帶過去的？那就不用管啦，要不然可愛的愛麗絲醬又要生氣了。”通訊器中傳來首領無奈的聲音。
愛麗絲蹦蹦跳跳跑到夢野久作的禁閉室門口，拿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久作！我來找你啦！”
在夢野久作小時候，愛麗絲經常跟他一起玩，兩人很熟悉，那時候夢野久作還沒有被關在禁閉室中不能外出，整個港口Mafia他都可以隨便跑，是後來發生了異能力失控，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從那之後才被關起來的。
看到小夥伴夢野久作也很開心，然後他就看到了跟在愛麗絲身後進來的中島敦，表情頓時淡了下來，“啊，是大貓貓啊，你也來找我玩嗎？昨天的游戲好玩嗎？”
這只大貓貓的反應和其他人一點都不一樣。
“咳咳！”芥川咳嗽了幾聲，手上青筋暴起，也不知道是針對誰的。
雖然夢野久作讓他又經歷了一次噩夢，但中島敦並沒有生他的氣，只是自己太大意了才會中招而已，門上明明掛了鎖，他還是跑了進來，那就怨不得別人。
嗯……即使重新來一次，他想，他應該還是會跑進來的。
他不知道夢野久作的異能力是什麽，只聽芥川說是精神系，加上回憶昨天夢野久作拉著他的手在自己手背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痕，隨後才發動異能……
“你的異能力是什麽？”是通過傷害自己發動的嗎？
中島敦真的只是好奇，他沒有意識到，異能力是非常珍貴重要的情報，是不能隨便讓人知道的，尤其是其他組織的人。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夢野久作昨天沒有看到想看的畫面，此時有些惡劣地說。
“久作的異能力是精神控制傷害自己的人啦，只要傷害了他，他就可以發動異能侵入對方的精神，產生對方恐懼的幻覺，讓對方無差別攻擊周圍。”愛麗絲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含糊地說，還順手給夢野久作也塞了一根。
愛麗絲說話了，夢野久作就沒有再說什麽。
至於愛麗絲將這樣的情報告訴中島敦會不會有問題，這就不是芥川該管的了，而顯然愛麗絲本人覺得沒有問題
反正太宰治就在武裝偵探社，和中島敦在一個地方工作，只要中島敦想，太宰治根本不會瞞著他這些事情吧。
畢竟在太宰治看來這只是無關緊要的情報。
中島敦怔了一下，“所有傷害了他的人，都會被異能力控制嗎？”
“是的喲，即使只是不小心碰到，也算哦。”愛麗絲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拿著棒棒糖呲溜著，“而且異能力發動停不下來，只有對方死了才行，所以久作才被關在這裏的嘛！”
中島敦安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坐在角落吃棒棒的夢野久作，自己也慢慢坐了下來。
“……我以前，也經常被關禁閉。”
這下輪到夢野久作好奇了，那雙奇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中島敦看，註意到芥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嘴角的笑容變得扭曲起來。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莫名其妙被毒打，受傷，一個人被關在禁閉室中度過漆黑安靜的夜晚。因為我的異能力是變成老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異能經常失控，變成老虎的時候我什麽都不記得，到處破壞孤兒院，所以我被關起來了。”
異能力失控，禁閉。
夢野久作吃糖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我很不解，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不許我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所以我只能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麽，想到身後的芥川，中島敦此時說著這些話已經沒有昨天那種委屈了，反而心平氣和下來。
“你是因為異能力失控，會傷害別人，才被關起來的嗎？因為別人傷害到你，會被你控制，會造成巨大的危險，所以才會被關起來的嗎？”
夢野久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精致的小臉面無表情，似乎對中島敦失去了所有興趣一樣，聲音也平靜得很，“你在可憐我？因為你已經從禁閉室中出來，所以可憐我嗎？”
中島敦老實地搖搖頭，“我沒有可憐你。我只是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可以控制自己的異能？到時候你就可以出來了吧？”
就不用擔心誤傷別人了，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一開始知道我會變成老虎，我挺害怕的，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我要有這個能力，如果沒有這個能力，我就不會被打，被虐待，被隔離關禁閉了。”中島敦後來確實想過這個問題，小老虎很多時候都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不會想那麽多，因為他知道，未來會越來越好的。
“但是後來我發現，這樣也挺好的。我可以變成大老虎，芥芥可以躺在我身上睡覺，會很舒服很暖和，他累了我也可以背著他走，力氣非常大，有危險的時候我還可以保護他。”
愛麗絲：“……”
夢野久作：“……”
芥川：“……咳咳！咳咳咳！”
畫風突變。
聊正經話題呢，小老虎你還能不能好了？怎麽什麽都能想到芥川？
聽到芥川的咳嗽聲，中島敦想到自己說了什麽，驀地紅了臉，看得小小年紀的愛麗絲和夢野久作都有點牙疼。
夢野久作覺得，這只大貓貓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不太聰明的樣子，所以他昨天是因為太笨了，所以才沒反應的？
至於愛麗絲，她再次感受到了這只小老虎和其他小老虎的區別。
你眼裏除了芥川就沒別的東西了嗎？異能力那麽強大，就是為了來讓芥川騎，讓他在你身上睡覺更加舒服的？
“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的異能力好棒，好厲害。”有些緊張地擺擺手，中島敦連忙說。
夢野久作：“……”
這真不是在說反話？
“很棒？你在嘲笑我嗎？我可能會被關一輩子，我才不想要這個異能，每次想要發動異能都很疼的，你喜歡的話給你啊。”有愛麗絲在旁邊，夢野久作倒是沒有表現得太惡劣，只是說話總是有點冷。
“不是嘲笑。”中島敦努力睜大眼睛，希望夢野久作可以看到自己的真誠，可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他的眼睛還腫著呢，這只是讓他看上去有些怪異。
“我就是覺得，你這個異能力是為了保護你才誕生的而已。”中島敦撓了撓臉頰繼續解釋道，“傷害了你的人都將被你控制報覆，但只要不去傷害你，你就是無害的，這個異能難道還不是為了保護你而誕生的嗎？要知道，只有傷害到你的人才會中異能啊，只要知道你的異能是什麽，都不可能會去傷害你吧？這難道不是保護嗎？”
“這個異能很棒啊，不會去主動傷害他人，只會報覆傷害過你的，就像是你的守護者一樣，牢牢地保護在你的周圍，當你受傷，它會替你報覆回去。”
這難道還不夠好嗎？
小老虎真的就是單純地感嘆，他也真的是這樣覺得的，只是對那些無意中，不小心傷害到夢野久作的人不友好，以及這個異能無法停止，對於傷害了夢野久作的人付出的代價太大而已。
可是，異能沒有自己的意識啊，這怎麽能是異能的錯？
芥川垂下眼簾沒有說話，心裏卻再次覺得，中島敦真的太天真了。
夢野久作的瞳孔驀地緊縮，雙唇都顫抖了起來，就連愛麗絲都安靜了下來。
中島敦說的難道他們想不到嗎？只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已，就像是知道了異能是什麽，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異能有什麽作用，能用來做什麽，強不強大。
“……你說的也許是對的，但這份用來保護我的異能，現在被我用來傷害別人了。”夢野久作此時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他就是一時間心裏很覆雜而已，在中島敦疑惑的目光中挽起了衣袖，露出下面傷痕累累的胳膊。
中島敦張了張嘴。
夢野久作表情冷漠，聲音更加冷漠，“在胳膊上綁上刀片，穿著衣服走在路上，只要碰到我的人都會‘傷害’到我，然後我就會成功控制他們自相殘殺，看著他們崩潰，最後殺死所有人。”
看著這樣的夢野久作，中島敦突然想，假如當初他的異能不是用來當做大貓擼一擼，不是用來保護芥川，讓他靠著睡覺，而是用來殺人呢？
如果用來殺人，會是什麽樣子？
他仿佛在夢野久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種可能。
一只小小的黑色貓貓頭突然冒了出來蹲在中島敦肩膀上不動了，中島敦原本有些顫抖的身體驀地停了下來，回頭就看到芥川靠在門邊，低垂著目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個人，真的和自己好像啊，只是自己比較幸運，最終走到了陽光下，而他還在掙紮著。
但就像中島敦不會評價芥川的生存方式一樣，他此時也無法傲慢地對夢野久作指指點點，說他這樣是錯的。
他總是遇到很好的人，卻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樣。
將刀片綁在胳膊上，這得多疼啊，他不會哭嗎？明明比自己小了很多啊。
“你疼嗎？”
夢野久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疼嗎？
你說疼嗎？
“對不起。”
夢野久作嚼著嘴裏的棒棒糖沒有說話。
中島敦也安靜了下來。
“我不喜歡你了，你不要再來找我玩。”夢野久作將嘴裏的糖全部嚼掉，突然出聲，“我沒有你運氣好。”
“像他運氣這麽好的可不多啊。”愛麗絲也說道。
一來橫濱就被夏目漱石收養，否則的話林太郎肯定會想盡辦法將人撈到港口Mafia來和夢野久作作伴的吧？
也不一定。
現在的林太郎……
比起白色死神，愛麗絲也更加願意看到小老虎活蹦亂跳的，而不是四處游蕩，最終倒在孤兒院門口被林太郎撿回去的那個。
擁有了很多記憶，但林太郎做的可一點都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啊。
中島敦被夢野久作趕出去了。
“你什麽時候能控制啊，到時候等你出來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啊。”被趕出去之前，中島敦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道。
“不吃！滾！”
然後毫無自知之明的小老虎就被冷著臉的芥川給拎走了。
隔壁的隔壁，金發的魏爾倫先生在兩人經過的時候木然地擡頭看了一眼，隨後再次低下頭。
走出陰暗的地下室，外面的陽光照射在身上，驅散了渾身的涼氣，中島敦伸手抓住芥川的手，試了試溫度又在芥川生氣之前趕緊松開。
“……芥川。”
走在前面的芥川聽到身後的叫聲並沒有回頭，腳下的步伐都沒有停頓。
“芥川，芥芥，能夠認識你真是太好了。”中島敦也不在意，他都習慣芥川的性子了，直白地訴說著自己的感謝與依賴，“我最喜歡……”
“閉嘴！”
“……哦。”
芥川將人帶到五棟大樓門口，示意中島敦自己離開。
反正這只老虎現在也差不多恢覆精力了，雖然眼睛還沒消腫，回去睡一覺差不多就可以了，芥川實在是有點怕了。
而且……這次是自己疏忽了，否則的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中島敦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猶猶豫豫地走回來，似乎有什麽話要說般。
芥川看著他不說話。
中島敦也看著芥川，他發現芥川的眼睛，真的非常非常好看，那種煙灰色比他的淺金色好看多了，帶著一種溫柔的感覺，但若是不了解的人又會覺得那雙眼睛太冷。
就像芥川這個人一樣。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就在芥川覺得自己這個行為很傻的時候，中島敦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在芥川沈默的目光中幹了一件膽大包天的大事。
他現在已經和芥川差不多高了，雖然小了兩歲，但這兩年生活得很好，從前一直不肯長的個子自然往上瘋長。
這樣的中島敦突然湊近了芥川，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芥川：“……”
他真的楞住了。
根本沒想到中島敦會突然偷襲，甚至沒反應過來。
當然，他的反應還是很快的，中島敦剛松開扒著他肩膀的手，就從自己被非禮偷親的震驚中回神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頓時惱羞成怒，“中島敦！”
然而，小老虎既然幹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早就知道芥川回神後自己會倒黴，直接原地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虎，四肢用力，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完全沒有停頓地狂奔而去。
再不趕緊跑他肯定要被打了QAQ必須趕緊溜啊！
可是，他真的好喜歡芥川。
好喜歡……
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很快跑沒了，芥川氣得腦子都要炸了。
大白天的！
大庭廣眾之下！
那只老虎還有沒有羞恥心了！
“額……”
昨天晚上跟著芥川還有廣津柳浪去執行臨時任務，回來後跑到宿舍倒頭就睡，剛起床準備出去吃飯的渡邊佳一在旁邊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也有點佩服小老虎的膽子。
——真不愧是芥川大人的未婚夫啊！
他也沒想到居然這麽巧，自己就看到了這樣震撼人心的一幕，震驚過後他就覺得正常了，青春期嘛，芥川大人自己也才十八歲，那個小未婚夫更加小，離開之前偷親未婚夫多正常。
真是甜蜜的春天啊。
芥川猛地扭頭，氣勢洶洶地看過來，看到渡邊佳一後表情頓時更加難看。
渡邊佳一渾身一涼，突然產生了不祥的預感，“……芥川大人？”
為什麽這樣看著他？怪嚇人的。
渡邊佳一昨夜任務結束之後他一個小頭頭也不用去匯報任務，因此就直接會宿舍了，這也導致他現在還不知道昨天晚上地下室發生的事情。
否則他就不會站在原地看戲了。
“渡！邊！佳！一！羅生門！”
“啊啊啊芥川大人手下留情！”
“啊！屬下真是巧合！不是故意看到您被偷親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的渡邊佳一一邊逃命一邊保證，只以為是臉皮薄的芥川因為被人看到偷親所以惱羞成怒而已。
然後，原本不知道芥川被偷親的人此時也知道了。
港口Mafia內部論壇立刻高高築起了一個新的帖子，並且那個帖子樓層還在以驚人的速度增加著。
正在努力工作，好不容易在愛麗絲回來後休息一下的森鷗外中午的時候也看到了這個帖子，表情有些古怪，“中島君這是……”
“真活潑啊，他長成了一個非常棒的老虎了呢。”愛麗絲手裏拿著一塊蛋糕，一邊吃一邊說，“和我們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是啊，不但他成了一只很棒的老虎，就連太宰君也……”森鷗外後背靠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有些疲憊。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太宰治，當時不適合打量，而太宰治這個人又實在敏銳，因此他只簡單看了一下他的狀態，確定他確實過得不錯而已。
想到把他氣得半死，活蹦亂跳還能給他惹麻煩添堵的太宰治，森鷗外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氣。
這就夠了。
果然還是這樣的太宰君看著順眼一點啊，上輩子只能在監控回放中看到的那個死氣沈沈的青年怎麽看都礙眼。
“林太郎，你後悔嗎？”
重生了，知道了那麽多事情，可以做的就更加多了，不管怎麽說都不至於活得像另一個森鷗外那樣累吧？
“那麽愛麗絲醬，你後悔嗎？成為了我的異能體，等我死後也會隨著一起死去，你後悔嗎？”森鷗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當然不後悔，等我死後，這個世界就徹底安全了，而且做人很快樂啊，有那麽多好吃的蛋糕。”
愛麗絲幸福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蛋糕。
“那麽我也不後悔，我呀，只在那個時候後悔過。”
在知道引以為傲的學生跳樓的那一刻，確實是後悔的。
就像那個倒在孤兒院門口的白色死神問他為什麽會救自己時他說的那樣，他想救那個求死的少年，最終卻只能看著他的死亡信息，這樣的經歷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他承認，孤兒院的生活軟化了他的心。
他依舊是那個奉行最優解的森鷗外，這一點即使是現在也沒有改變，他至少在最優解的計劃中，加入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我覺得你以後還得後悔。”愛麗絲嘴裏含著一塊蛋糕，聲音有些模糊地說。
“……什麽？”
“在你像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一樣後，你肯定還會後悔的？”
森鷗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想到種田長官那個閃閃發亮的腦袋……
“……愛麗絲醬，我是絕對不會禿掉的，就算禿了也不可能像種田長官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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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中島敦昨天哭得有點久， 現在嗓子眼睛都非常難受，應了一聲低著頭， 松開了芥川的衣服不敢再拉著了。
——有點兇， 不想被打。
衣服上的力道消失，芥川也沒什麽變化，很快就走出了港口Mafia員工宿舍大樓。
離開員工宿舍後，芥川就想將中島敦丟出去。
不能再讓他留在港口Mafia了。
每一次過來都要惹點事情，他也不知道，再繼續在這裏待著， 這個家夥會搞出什麽事情來。
“咦？是大貓貓啊， 你沒有回家嗎？”低著頭的中島敦耳邊突然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 擡頭就看到穿著紅色小洋裙的金發小蘿莉正站在不遠處高興地和他打招呼。
“愛麗絲小姐。”看到愛麗絲，芥川微微俯身行禮， 隨後站直了身體， 臉上表情淡淡的。
“愛麗絲小姐。”中島敦想了想， 也跟著叫了一聲，和芥川一模一樣的稱呼。
愛麗絲：“……”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又看到了那個白色死神了呢。
嘖嘖！
這眼睛怎麽腫成了這樣？
“你的眼睛怎麽腫成這樣了？芥川欺負你了嗎？不會吧？”愛麗絲好奇地湊過來， 似乎想要仔細看看般。
中島敦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對著這麽小的小姑娘說， 他這是哭的吧？沒辦法回答， 他立刻蹭到芥川身後躲了起來。
“愛麗絲小姐有什麽事情嗎？在下馬上要離開本部。”擋住愛麗絲好奇的目光， 芥川態度恭敬地詢問。
愛麗絲有些意外芥川的反應， 表情也有點古怪，隨後展顏一笑，“我要去找久作玩，啊……久作就是大貓貓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黑白發小男孩，大貓貓你要跟我一起去嗎？你昨天晚上好像被欺負得有點慘啊，要不要我幫你報仇？”
聽到夢野久作，中島敦從芥川身後探出腦袋，紅著眼睛看著愛麗絲不說話。
如果在平時，精神奕奕的小老虎躲在垂耳兔身後探頭探腦，應該是很可愛的一幕吧？愛麗絲忍不住想到，可惜現在那雙朝氣蓬勃的眼睛已經腫成一條線了，醜醜的，也就芥川不嫌棄了。
“要一起去嗎？我可以幫你報仇哦！”
愛麗絲再次邀請道。
中島敦依舊沒有回答，芥川告訴他那個地方很特殊，那裏面關著的人也很特殊後，他就不敢說什麽了，怕給大家帶來麻煩。
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芥川扭頭皺著眉頭看過去，沈默了一下出聲，“愛麗絲小姐帶領，你想去就去吧。”
省得又哭。
最討厭人哭了。
哭泣是最沒有用的，只是浪費大家的時間而已，還不如爬起來報覆回去。
“……嗯。”
愛麗絲走在前面，中島敦和芥川走在後面，走了兩步，愛麗絲突然回頭看了同樣跟上來的芥川一眼，“芥川你要是有事情要離開，就去吧，到時候玩完了我會將小老虎送出去的，不用擔心。”
芥川：“……”
沒有說話，芥川將自己的右手擡起來，露出下面被中島敦抓著的衣袖。
愛麗絲：“……”
“好吧，那就一起過來吧。”
有愛麗絲在，地下室的守衛根本就不會阻攔，可以說整個港口Mafia都沒有人敢惹愛麗絲——畢竟是蘿莉控首領都要卑微求著的小姑娘。
看到愛麗絲身後的兩人，守衛猶豫了一下也將人放了過去，不過放過去之後就聯系了森鷗外，將地下室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愛麗絲醬帶過去的？那就不用管啦，要不然可愛的愛麗絲醬又要生氣了。”通訊器中傳來首領無奈的聲音。
愛麗絲蹦蹦跳跳跑到夢野久作的禁閉室門口，拿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久作！我來找你啦！”
在夢野久作小時候，愛麗絲經常跟他一起玩，兩人很熟悉，那時候夢野久作還沒有被關在禁閉室中不能外出，整個港口Mafia他都可以隨便跑，是後來發生了異能力失控，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從那之後才被關起來的。
看到小夥伴夢野久作也很開心，然後他就看到了跟在愛麗絲身後進來的中島敦，表情頓時淡了下來，“啊，是大貓貓啊，你也來找我玩嗎？昨天的游戲好玩嗎？”
這只大貓貓的反應和其他人一點都不一樣。
“咳咳！”芥川咳嗽了幾聲，手上青筋暴起，也不知道是針對誰的。
雖然夢野久作讓他又經歷了一次噩夢，但中島敦並沒有生他的氣，只是自己太大意了才會中招而已，門上明明掛了鎖，他還是跑了進來，那就怨不得別人。
嗯……即使重新來一次，他想，他應該還是會跑進來的。
他不知道夢野久作的異能力是什麽，只聽芥川說是精神系，加上回憶昨天夢野久作拉著他的手在自己手背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痕，隨後才發動異能……
“你的異能力是什麽？”是通過傷害自己發動的嗎？
中島敦真的只是好奇，他沒有意識到，異能力是非常珍貴重要的情報，是不能隨便讓人知道的，尤其是其他組織的人。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夢野久作昨天沒有看到想看的畫面，此時有些惡劣地說。
“久作的異能力是精神控制傷害自己的人啦，只要傷害了他，他就可以發動異能侵入對方的精神，產生對方恐懼的幻覺，讓對方無差別攻擊周圍。”愛麗絲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含糊地說，還順手給夢野久作也塞了一根。
愛麗絲說話了，夢野久作就沒有再說什麽。
至於愛麗絲將這樣的情報告訴中島敦會不會有問題，這就不是芥川該管的了，而顯然愛麗絲本人覺得沒有問題
反正太宰治就在武裝偵探社，和中島敦在一個地方工作，只要中島敦想，太宰治根本不會瞞著他這些事情吧。
畢竟在太宰治看來這只是無關緊要的情報。
中島敦怔了一下，“所有傷害了他的人，都會被異能力控制嗎？”
“是的喲，即使只是不小心碰到，也算哦。”愛麗絲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拿著棒棒糖呲溜著，“而且異能力發動停不下來，只有對方死了才行，所以久作才被關在這裏的嘛！”
中島敦安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坐在角落吃棒棒的夢野久作，自己也慢慢坐了下來。
“……我以前，也經常被關禁閉。”
這下輪到夢野久作好奇了，那雙奇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中島敦看，註意到芥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嘴角的笑容變得扭曲起來。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莫名其妙被毒打，受傷，一個人被關在禁閉室中度過漆黑安靜的夜晚。因為我的異能力是變成老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異能經常失控，變成老虎的時候我什麽都不記得，到處破壞孤兒院，所以我被關起來了。”
異能力失控，禁閉。
夢野久作吃糖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我很不解，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不許我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所以我只能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麽，想到身後的芥川，中島敦此時說著這些話已經沒有昨天那種委屈了，反而心平氣和下來。
“你是因為異能力失控，會傷害別人，才被關起來的嗎？因為別人傷害到你，會被你控制，會造成巨大的危險，所以才會被關起來的嗎？”
夢野久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精致的小臉面無表情，似乎對中島敦失去了所有興趣一樣，聲音也平靜得很，“你在可憐我？因為你已經從禁閉室中出來，所以可憐我嗎？”
中島敦老實地搖搖頭，“我沒有可憐你。我只是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可以控制自己的異能？到時候你就可以出來了吧？”
就不用擔心誤傷別人了，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一開始知道我會變成老虎，我挺害怕的，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我要有這個能力，如果沒有這個能力，我就不會被打，被虐待，被隔離關禁閉了。”中島敦後來確實想過這個問題，小老虎很多時候都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不會想那麽多，因為他知道，未來會越來越好的。
“但是後來我發現，這樣也挺好的。我可以變成大老虎，芥芥可以躺在我身上睡覺，會很舒服很暖和，他累了我也可以背著他走，力氣非常大，有危險的時候我還可以保護他。”
愛麗絲：“……”
夢野久作：“……”
芥川：“……咳咳！咳咳咳！”
畫風突變。
聊正經話題呢，小老虎你還能不能好了？怎麽什麽都能想到芥川？
聽到芥川的咳嗽聲，中島敦想到自己說了什麽，驀地紅了臉，看得小小年紀的愛麗絲和夢野久作都有點牙疼。
夢野久作覺得，這只大貓貓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不太聰明的樣子，所以他昨天是因為太笨了，所以才沒反應的？
至於愛麗絲，她再次感受到了這只小老虎和其他小老虎的區別。
你眼裏除了芥川就沒別的東西了嗎？異能力那麽強大，就是為了來讓芥川騎，讓他在你身上睡覺更加舒服的？
“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的異能力好棒，好厲害。”有些緊張地擺擺手，中島敦連忙說。
夢野久作：“……”
這真不是在說反話？
“很棒？你在嘲笑我嗎？我可能會被關一輩子，我才不想要這個異能，每次想要發動異能都很疼的，你喜歡的話給你啊。”有愛麗絲在旁邊，夢野久作倒是沒有表現得太惡劣，只是說話總是有點冷。
“不是嘲笑。”中島敦努力睜大眼睛，希望夢野久作可以看到自己的真誠，可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他的眼睛還腫著呢，這只是讓他看上去有些怪異。
“我就是覺得，你這個異能力是為了保護你才誕生的而已。”中島敦撓了撓臉頰繼續解釋道，“傷害了你的人都將被你控制報覆，但只要不去傷害你，你就是無害的，這個異能難道還不是為了保護你而誕生的嗎？要知道，只有傷害到你的人才會中異能啊，只要知道你的異能是什麽，都不可能會去傷害你吧？這難道不是保護嗎？”
“這個異能很棒啊，不會去主動傷害他人，只會報覆傷害過你的，就像是你的守護者一樣，牢牢地保護在你的周圍，當你受傷，它會替你報覆回去。”
這難道還不夠好嗎？
小老虎真的就是單純地感嘆，他也真的是這樣覺得的，只是對那些無意中，不小心傷害到夢野久作的人不友好，以及這個異能無法停止，對於傷害了夢野久作的人付出的代價太大而已。
可是，異能沒有自己的意識啊，這怎麽能是異能的錯？
芥川垂下眼簾沒有說話，心裏卻再次覺得，中島敦真的太天真了。
夢野久作的瞳孔驀地緊縮，雙唇都顫抖了起來，就連愛麗絲都安靜了下來。
中島敦說的難道他們想不到嗎？只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已，就像是知道了異能是什麽，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異能有什麽作用，能用來做什麽，強不強大。
“……你說的也許是對的，但這份用來保護我的異能，現在被我用來傷害別人了。”夢野久作此時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他就是一時間心裏很覆雜而已，在中島敦疑惑的目光中挽起了衣袖，露出下面傷痕累累的胳膊。
中島敦張了張嘴。
夢野久作表情冷漠，聲音更加冷漠，“在胳膊上綁上刀片，穿著衣服走在路上，只要碰到我的人都會‘傷害’到我，然後我就會成功控制他們自相殘殺，看著他們崩潰，最後殺死所有人。”
看著這樣的夢野久作，中島敦突然想，假如當初他的異能不是用來當做大貓擼一擼，不是用來保護芥川，讓他靠著睡覺，而是用來殺人呢？
如果用來殺人，會是什麽樣子？
他仿佛在夢野久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種可能。
一只小小的黑色貓貓頭突然冒了出來蹲在中島敦肩膀上不動了，中島敦原本有些顫抖的身體驀地停了下來，回頭就看到芥川靠在門邊，低垂著目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個人，真的和自己好像啊，只是自己比較幸運，最終走到了陽光下，而他還在掙紮著。
但就像中島敦不會評價芥川的生存方式一樣，他此時也無法傲慢地對夢野久作指指點點，說他這樣是錯的。
他總是遇到很好的人，卻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樣。
將刀片綁在胳膊上，這得多疼啊，他不會哭嗎？明明比自己小了很多啊。
“你疼嗎？”
夢野久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疼嗎？
你說疼嗎？
“對不起。”
夢野久作嚼著嘴裏的棒棒糖沒有說話。
中島敦也安靜了下來。
“我不喜歡你了，你不要再來找我玩。”夢野久作將嘴裏的糖全部嚼掉，突然出聲，“我沒有你運氣好。”
“像他運氣這麽好的可不多啊。”愛麗絲也說道。
一來橫濱就被夏目漱石收養，否則的話林太郎肯定會想盡辦法將人撈到港口Mafia來和夢野久作作伴的吧？
也不一定。
現在的林太郎……
比起白色死神，愛麗絲也更加願意看到小老虎活蹦亂跳的，而不是四處游蕩，最終倒在孤兒院門口被林太郎撿回去的那個。
擁有了很多記憶，但林太郎做的可一點都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啊。
中島敦被夢野久作趕出去了。
“你什麽時候能控制啊，到時候等你出來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啊。”被趕出去之前，中島敦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道。
“不吃！滾！”
然後毫無自知之明的小老虎就被冷著臉的芥川給拎走了。
隔壁的隔壁，金發的魏爾倫先生在兩人經過的時候木然地擡頭看了一眼，隨後再次低下頭。
走出陰暗的地下室，外面的陽光照射在身上，驅散了渾身的涼氣，中島敦伸手抓住芥川的手，試了試溫度又在芥川生氣之前趕緊松開。
“……芥川。”
走在前面的芥川聽到身後的叫聲並沒有回頭，腳下的步伐都沒有停頓。
“芥川，芥芥，能夠認識你真是太好了。”中島敦也不在意，他都習慣芥川的性子了，直白地訴說著自己的感謝與依賴，“我最喜歡……”
“閉嘴！”
“……哦。”
芥川將人帶到五棟大樓門口，示意中島敦自己離開。
反正這只老虎現在也差不多恢覆精力了，雖然眼睛還沒消腫，回去睡一覺差不多就可以了，芥川實在是有點怕了。
而且……這次是自己疏忽了，否則的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中島敦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猶猶豫豫地走回來，似乎有什麽話要說般。
芥川看著他不說話。
中島敦也看著芥川，他發現芥川的眼睛，真的非常非常好看，那種煙灰色比他的淺金色好看多了，帶著一種溫柔的感覺，但若是不了解的人又會覺得那雙眼睛太冷。
就像芥川這個人一樣。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就在芥川覺得自己這個行為很傻的時候，中島敦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在芥川沈默的目光中幹了一件膽大包天的大事。
他現在已經和芥川差不多高了，雖然小了兩歲，但這兩年生活得很好，從前一直不肯長的個子自然往上瘋長。
這樣的中島敦突然湊近了芥川，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芥川：“……”
他真的楞住了。
根本沒想到中島敦會突然偷襲，甚至沒反應過來。
當然，他的反應還是很快的，中島敦剛松開扒著他肩膀的手，就從自己被非禮偷親的震驚中回神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頓時惱羞成怒，“中島敦！”
然而，小老虎既然幹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早就知道芥川回神後自己會倒黴，直接原地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虎，四肢用力，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完全沒有停頓地狂奔而去。
再不趕緊跑他肯定要被打了QAQ必須趕緊溜啊！
可是，他真的好喜歡芥川。
好喜歡……
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很快跑沒了，芥川氣得腦子都要炸了。
大白天的！
大庭廣眾之下！
那只老虎還有沒有羞恥心了！
“額……”
昨天晚上跟著芥川還有廣津柳浪去執行臨時任務，回來後跑到宿舍倒頭就睡，剛起床準備出去吃飯的渡邊佳一在旁邊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也有點佩服小老虎的膽子。
——真不愧是芥川大人的未婚夫啊！
他也沒想到居然這麽巧，自己就看到了這樣震撼人心的一幕，震驚過後他就覺得正常了，青春期嘛，芥川大人自己也才十八歲，那個小未婚夫更加小，離開之前偷親未婚夫多正常。
真是甜蜜的春天啊。
芥川猛地扭頭，氣勢洶洶地看過來，看到渡邊佳一後表情頓時更加難看。
渡邊佳一渾身一涼，突然產生了不祥的預感，“……芥川大人？”
為什麽這樣看著他？怪嚇人的。
渡邊佳一昨夜任務結束之後他一個小頭頭也不用去匯報任務，因此就直接會宿舍了，這也導致他現在還不知道昨天晚上地下室發生的事情。
否則他就不會站在原地看戲了。
“渡！邊！佳！一！羅生門！”
“啊啊啊芥川大人手下留情！”
“啊！屬下真是巧合！不是故意看到您被偷親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的渡邊佳一一邊逃命一邊保證，只以為是臉皮薄的芥川因為被人看到偷親所以惱羞成怒而已。
然後，原本不知道芥川被偷親的人此時也知道了。
港口Mafia內部論壇立刻高高築起了一個新的帖子，並且那個帖子樓層還在以驚人的速度增加著。
正在努力工作，好不容易在愛麗絲回來後休息一下的森鷗外中午的時候也看到了這個帖子，表情有些古怪，“中島君這是……”
“真活潑啊，他長成了一個非常棒的老虎了呢。”愛麗絲手裏拿著一塊蛋糕，一邊吃一邊說，“和我們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是啊，不但他成了一只很棒的老虎，就連太宰君也……”森鷗外後背靠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有些疲憊。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太宰治，當時不適合打量，而太宰治這個人又實在敏銳，因此他只簡單看了一下他的狀態，確定他確實過得不錯而已。
想到把他氣得半死，活蹦亂跳還能給他惹麻煩添堵的太宰治，森鷗外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氣。
這就夠了。
果然還是這樣的太宰君看著順眼一點啊，上輩子只能在監控回放中看到的那個死氣沈沈的青年怎麽看都礙眼。
“林太郎，你後悔嗎？”
重生了，知道了那麽多事情，可以做的就更加多了，不管怎麽說都不至於活得像另一個森鷗外那樣累吧？
“那麽愛麗絲醬，你後悔嗎？成為了我的異能體，等我死後也會隨著一起死去，你後悔嗎？”森鷗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當然不後悔，等我死後，這個世界就徹底安全了，而且做人很快樂啊，有那麽多好吃的蛋糕。”
愛麗絲幸福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蛋糕。
“那麽我也不後悔，我呀，只在那個時候後悔過。”
在知道引以為傲的學生跳樓的那一刻，確實是後悔的。
就像那個倒在孤兒院門口的白色死神問他為什麽會救自己時他說的那樣，他想救那個求死的少年，最終卻只能看著他的死亡信息，這樣的經歷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他承認，孤兒院的生活軟化了他的心。
他依舊是那個奉行最優解的森鷗外，這一點即使是現在也沒有改變，他至少在最優解的計劃中，加入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我覺得你以後還得後悔。”愛麗絲嘴裏含著一塊蛋糕，聲音有些模糊地說。
“……什麽？”
“在你像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一樣後，你肯定還會後悔的？”
森鷗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想到種田長官那個閃閃發亮的腦袋……
“……愛麗絲醬，我是絕對不會禿掉的，就算禿了也不可能像種田長官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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