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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依,只能耐心等著,又聽說忠順王府那邊已然不打算擺滿月酒了,便更覺著遺憾。

好容易等到了那日,迎春一早上便整妝而出,到忠順王府世子妃的院子時,正好趕上一眾管事媳婦聚集回話,迎春便索性不再落下,只將雲霧如意停在數十丈之上,便叫那些管事媳婦,去尋世子妃來說話。

那些個管事媳婦見個一表非俗的女仙立在半空,初時驚訝,很快便就反應過來,請了世子妃出來,那世子妃見了迎春,反倒不驚奇了,趕忙遣散了眾人,又對著迎春笑道,“玄靜道長的大名,我們王妃也曾說過,今日既然下降,請留雲步,容我獻一杯茶可好?”

迎春進宮一遭,那皇親國戚家裏,早傳了個遍。這世子妃果然是個有心人,只憑裝扮,就能認出她來,於是迎春也就笑道,“世子妃客氣了,貧道轉為你家新生的小公子而來,不便驚擾王妃,就先來麻煩你了。”

那世子妃客客氣氣的請迎春入內,親手奉了茶,又叫人去回王妃,卻被迎春擺手止住了,她便笑道,“我只有幾句話,你聽了也是一樣的。”

那世子妃便將屋裏內監丫鬟等一齊遣出,自己垂手在旁立著,頗為恭敬,迎春這才對她道,“忠順王妃所生的小公子,並非是凡人,乃是一位真仙轉世臨凡,當日我跟著家師,也見過他多次。但凡真仙轉世,必有種種異狀,他現在這樣,就是異狀之一,你們看他昏睡不醒,卻不知他內心清明,只待自己解脫了,自然回歸本身。”

她故意不提胎中之謎,又將話故意說得玄妙些,那世子妃果然愈發疑惑,因笑道,“我們見小哥兒這般,只道他是有造化的,卻不知他竟然是真仙轉世,但道長看他現在這樣昏睡,真就不要緊麽?”

“貧道正是為此而來,”迎春便微微一笑,自儲物手鐲中取出了數個仙果,“恐怕他是做仙人時留下的習慣,不食煙火之食,你卻將這幾個仙果先拿去試試,擠出汁水來餵他,此果之中蘊含天地靈氣,本就是仙人之食。”

那些仙果是迎春事先挑好的,俱是賣相上佳之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那世子妃果然又信了幾分,收下仙果,謝了又謝,又問道,“道長可要去王妃那裏看一看小哥兒?”

迎春自然想看,卻又怕那王妃屋中的禁制依舊擋著她,忠順王府諸人都是肉眼凡胎,到時候不明就裏,反當她玄靜道長是壞人,豈不麻煩,因而便只得繼續弄玄虛,“我不用去也知他現在的情形,眼下縱使家師親來,也不能幫他,卻只得靠他自家在神識之中慢慢的淬煉,等他醒來之時,我再來見他也不遲。”

說罷便起身告辭,那世子妃道了謝,又送至門口,迎春便笑道,“貧道貿然前來,只能走雲路,現在出去,卻不好再造次,還需麻煩世子妃送我出府門。”

那世子妃便親自送迎春到王府二門外,又請來管家送迎春出門,忠順王府獨門獨戶,門前除了幾個門子,並無旁人,迎春便作起法來,先將那那雲霧如意隱了形,瀟瀟灑灑的騰雲駕霧而去。

只過了兩日,那忠順王府的世子妃,居然就親自登了榮國府的門,賈母帶邢、王二夫人將她迎進府來,她也只是略略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說明了來意,原是要求救玄靜道長。

那賈母便恭敬道,“請世子妃稍坐片刻,老婦派人去把孫女叫出來。”

“這可使不得,”那世子妃連連搖手,“太夫人只管安坐,請哪位給我引一引路,我必然要親去見道長的。”

邢夫人便站了出來,一路領著世子妃進了大觀園,那世子妃便客客氣氣的讚嘆了幾句,又到紫菱洲,她卻整衣襟,畢恭畢敬的向迎春行禮。

迎春便笑了起來,“世子妃何須如此?”

“原是代王爺王妃謝過玄靜道長,”那世子妃居然又行了一遍禮,“這卻是世子和我一同謝道長的,承蒙道長賜下仙果,我們那小哥兒居然就喝進去點兒果子汁,王妃又叫人試著將搗爛了的果泥餵他,他也吃了,就這一兩日,雖然還是未醒,卻眼見著長胖了一點兒,王妃她原說自己要親自來拜謝道長的,但為著小哥兒的事情,整個月子裏都不曾休養透徹,眼下也出不得門,就只能叫我來求道長再賜些仙果吧。”

“這是小事,世子妃不必客氣,”迎春端坐不動受了禮,她自己心裏,其實也頗高興,她師父榮華真君,並未叫她在玄明未醒之時就餵他仙果,卻是她自己想到這麽個法子,現在看來,倒多少是有用的。於是她便把仙果又拿出了十幾枚,又笑道,“貧道本想要多給你些,但這種仙果,只有在貧道這裏存著,若拿出來,反倒放不久。”

那世子妃每次都見迎春憑空變出些仙果,如何不信,便笑嘻嘻的,“那我就總要來打擾道長了,”又取出張禮單雙手遞上來,“些許微物,自然比不上道長的仙果,只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還請道長一定笑納。”

迎春收了那禮單,亦客氣了一番,又說,“世子妃不必親來,過幾日貧道遣人再送仙果去。”那世子妃才告辭離去。迎春只送到紫菱洲之外,邢夫人一直把她送出二門,才又返回來,對迎春笑道,“我的姑娘,忠順王世子妃送的禮,我這就讓他們給你搬進來?”

迎春這才看了看那禮單,原是幾樣玩器,其中一件,寫的是百鳥羽毛嵌金絲蒲團,她看了,倒頗覺稀罕,便對邢夫人笑道,“麻煩母親將這蒲團叫人拿來我看,再把這一支七寶珊瑚樹送給老太太賞玩,剩下的母親就留著賞人吧。”

邢夫人果然滿意,過不多久,就遣婆子將那蒲團送了進來,那外面包著的百鳥羽毛嵌金絲緞子果然是錦繡堆疊光華耀眼,忠順王府裏恐怕是看玄靜道長一身的珠光寶氣,專門的投其所好。迎春待要自用,想了想,榮華真君大約就喜歡這類華麗東西,便又收進了儲物手鐲,留著以後送給她師父。

一連幾日,迎春修行之餘,便依照著那傀儡侍女的操控法門,將幾樣登門拜客的禮節教會了她們,於是便派其中的一個,去忠順王府送仙果,她只寫了一張帖子,令這侍女帶去。這侍女也會走雲路,往返一趟,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倒是省事。

又過幾日,邢夫人便親來對迎春說,甄士隱之妻封氏已到京安頓下來了,她卻日日哀求那派去照顧她的婆子,只是想要見到女兒。

迎春也明白邢夫人的意思,無非就是讓她出頭,想了想,便笑道,“還需請母親替我安排一輛車子。”

“姑娘親自去麽?”邢夫人就又問。

“讓繡橘去吧,”迎春笑道。便自去吩咐繡橘,因對她說,邢夫人身邊的人,俱不如她伶俐,又囑咐她道,“那香菱身邊有我的傀儡侍女,她母親亦有人服侍,叫你去就是撐場面的,待辦完了這件事,我卻一起謝你。”

繡橘便去了,第二天又特意回來向迎春報告。她昨日下午就陪著封氏去了薛家,那封氏孺人只看到了香菱眉間的一顆胭脂記,便認定了是她家女兒,抱著她哭了個驚天動地,有道是母子連心,香菱雖然不記得,卻也說是她的母親,兩個哭做一團,那薛姨媽聽說封氏是個孺人,氣勢上便矮了三分,又見了這般情景,便不好再多言,封氏要接香菱家裏去住幾天,她也就應了。

迎春想了想,便問,“香菱的本名叫什麽?”

繡橘一楞,方答應道,“是叫英蓮吧,”又說封氏請她帶話,想要求見姑娘。

那封氏既是甄士隱之妻,來拜見迎春,也是應該的。過了幾日,她便登門來,一舉一動亦有大家之風範,大約是因為母女團聚,那眉眼間帶著喜氣,卻並不憔悴,她女兒英蓮同她住了幾日,也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並不像個丫鬟,倒有幾分小姐的風範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就寫好了,一直想不出這一章的標題……苦逼啊……現在這個標題我也不是很滿意,求更好的標題!

25第二十四回 父母受封女賜婚

那封氏孺人帶著女兒英蓮到了榮府門上,起先是求見賈母,賈母卻稱病,邢夫人便做主請了她們去坐一坐,又親自帶她們進園子來見迎春。

大家見過禮,封氏便說英蓮還想要見園子裏的林姑娘,請繡橘與她同去,待她們走了,她看著四下無人,居然就一下子跪下了。

“道長,”那封氏聲淚俱下,“請您明言,我家老爺是否還活在世上?”

幸而迎春修行以來,心性堅定了不少,見她這般,並不慌張,一邊令傀儡侍女將她扶起,一邊笑道,“你這話卻從何說起啊?”

那封氏便說,當年甄士隱出走之時,曾明言永不相見,她自己便總覺得他已不在世上。迎春瀏覽那些修行者的筆記時,也曾看到過所謂的親近之人彼此的心靈感應,封氏這麽說,她便就信了,但表面上依舊微笑著,“甄師侄卻真是我師父帶去他方世界了,你會覺得他不在此方世界,卻真真是準得很了。”

那封氏聽說,這才抹著眼淚又道,“小女卻對我說,是她前一日對道長說了希望留在薛家為妻,然後才有的我們老爺托夢給當今皇上說法。”

“確實如此,”迎春早就知道這一條恐怕瞞不過,卻依舊不動聲色的笑道,“貧道本來就受了甄師侄所托,要幫助令愛解決終身的歸宿,她選了薛家,我便傳話給甄師侄,他再來托夢,其中俱是仙家手段,卻恕我不能再說了。”

這卻就是玄明道人的計策所在了,榮華真君雖然說是要將甄士隱的死訊瞞住,但他卻認為,如此隱瞞是對英蓮母女不公,然則又不能公然違背師父意願,便故意留下這麽個破綻,依照他的說法,這母女二人之中,倘若能有一個足夠聰明到能辨別出這破綻之人,也必然會想明白,眼下甄士隱是死是活,其實無關緊要,亦沒必要為此而與這從天而降的道長計較,倒是應該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理。

現在看來,這封氏孺人,還真是這般聰明的一個人,她依舊抹著眼淚,卻不再提甄士隱了,只是低聲道,“可憐英蓮從小離了我,孤零零長到這麽大,竟什麽都不懂,卻給道長添了這麽大的麻煩……”

“舉手之勞而已,”迎春便笑了笑,“畢竟英蓮還叫我一聲師叔祖。”

“那薛家大爺,我並未見到,”封氏又道,“英蓮定要跟著他,我也沒辦法,只怕他並不是個省心的,據英蓮說,前次他在家裏見了道長所賜的傀儡侍女,英蓮她正好不在,那薛家大爺就上來動手動腳,卻吃傀儡侍女打了數下,把個眼眶子都打烏了,那薛家太太心疼的不得了。”

迎春聽到這一節,也是無可奈何,只得道,“我讓傀儡侍女跟著英蓮,也有這個緣故,傀儡侍女是能護主的。”

那封氏嘆了一聲,“我這做娘的,總是想幫幫女兒的,”又對迎春道,“道長,我想著,該去買幾個丫鬟,抓緊時間教養一番,也好給英蓮陪嫁過去,能夠照應她。”

“是這個理,”迎春笑了笑,便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根金條,“你初來乍到的,又要安家,且拿這個去花,不夠了再對我說。”

封氏大驚,十分推脫,又道,“原本我們在姑蘇,也有些家產,如今我手中還有百十銀子,足夠用了。”

迎春擺了擺手,“尊夫是我的師侄,我助你些金錢,也是理所當然,不必再多說了。”

封氏卻堅辭不受,迎春無法,待到英蓮同繡橘兩個回來,便將那金條塞給英蓮,笑道,“眼見著快過年了,先給你一份壓歲錢。”

那英蓮也是嘴拙之人,推辭了幾句,還是封氏從旁說了一句,她也才收下了。那封氏禮多,又帶著女兒雙雙跪下,拜謝道長的大恩,都叩了三個頭,說了無數的客氣話,才慢慢辭去。

此後過了幾日,那忠順王府的世子妃又來拜見玄靜道長,拿了仙果,卻說那小哥兒雖然果汁果泥吃的挺歡,卻依舊雙眼緊閉,似醒未醒的,迎春聞言,倒是頗為惦記,當晚夜深人靜之時,她卻又去了忠順王府,指望著能見到她那師兄。

到了忠順王妃所住上房外面,果然就又被擋住了,迎春惱火不已,也不走,便站在院中,望著頭上懸著的那一輪明月,胡思亂想起來,沒多久,卻真讓她想出了一個法子。

忠順王府之內地方廣闊,迎春便找到那太湖石後頗為隱蔽的一塊地方,按照所學之法,將幾面防禦陣旗依次擺好,這才盤膝坐下,運起功來,慢慢的元神出竅,遁在空中,便又往那上房去了。

這元神飄飄搖搖,到了門前,居然就再無阻擋了。迎春進到裏屋,只見一個丫鬟一個婆子,大約是上夜的,趴在床邊睡得正熟,那大床上一堆子錦被,隱隱能看見一張粉團小臉陷在其中。

迎春正要上前看個究竟,耳畔卻突然響起了說話聲,“師妹,你可總算來了,卻叫為兄好等啊。”

迎春給嚇了一跳,玄明道人的聲音,她當然記得清楚,趕忙去看那床上的小嬰兒,卻似乎絲毫未動,正在此時,卻又聽見他說,“師妹,快別看了,為兄本來想著,一月之內,你總該能進來,卻沒想等到了現在。”

迎春聞言,倒是羞愧不已,便支支吾吾辯解道,“我被師兄所設的禁制攔住了,而且,師父也說,靜等師兄醒來便是。”

“此方世界再無能元神出竅之人,但其餘一幹的修行人,亦不得不防,”玄明又道,“為兄便設了這個只允許元神和凡人進出的禁制,單等師妹進來,可師妹就只送來些仙果,哪裏夠用呢?”

“師兄還要什麽?”迎春便問,“我這就去取來。”

“為兄確實是被胎中之謎困住了,幸而有師妹的仙果,補充了靈力,才稍稍破解開些許,”玄明道,“但為兄想來,若要完全破開,卻非得服用丹藥,師妹改日,卻把那紫金、混沌、茂靈三種仙丹各兩丸,交給我那凡人父母便可。”

迎春點頭稱是,想了想,又問,“師兄,你現在這樣,如何服食仙丹呢?”

“叫他們用水化開,每日一丸,”玄明答道,“先紫金、次混沌、再茂靈,連服六日便可。”

迎春答應下來,玄明道人因她才修出元神出竅不久,也不敢讓她久留,又囑咐了幾句,方讓她走了。迎春回到家中,盤算了後半夜,自覺如果平白無故送丹藥去,唯恐忠順王府上下都不信,因而還是要繼續弄玄虛了。

第二日她原打算讓傀儡侍女再送仙果去了,便決定自己去,待見到了那忠順王世子妃,說了幾句場面話,才又道,“貧道便就在自己家中,也能看見貴府上空現出的道果慶雲,想來小哥兒是就要醒來了,貧道卻再與你幾枚仙丹,也好助他一臂之力,早日解脫。”

那世子妃並未懷疑,收下了那丹藥,又請迎春去見王妃,迎春自然還是不敢去,只能推說自家還有別的事,說好了改日再去。

正是如此,她依舊不放心,第二日又隱身了去查看,卻見眾人已將那仙丹餵小嬰兒服下了,卻才放了心。

眼見得賈政等挖寶的隊伍,出門近五十天,這一日,卻傳回了八百裏加急,那皇上本就派了幾千禦林軍,預備著挖出財寶好護送回京的,又將自己貼身的太監派出了一個做監軍,此時便是那太監的奏報,直接送進了宮中。

榮國府消息一向不算靈通,因而賈赦被招進宮去,甚至都不知所謂何事,卻把邢夫人嚇了個半死,沖進園子,一疊聲叫迎春去宮裏看看究竟,迎春本不想去,只因玄明道人曾經說過,皇宮乃凡人世界第一重地,多少會有防禦的法陣禁制之類,但轉而一想,擇天不如撞日,索性就去探一探這皇宮的虛實,權作玩樂。

於是便駕起那雲霧如意,往宮裏去,離得近了,才讓雲霧如意的速度緩下來,慢慢的從空中看那皇宮各處,卻正好見一個小太監,領著賈赦,在路上急匆匆的走著。

迎春本是在十幾丈的空中,縱有禁制法陣,也夠不到她,因見了賈赦,她便緩緩的降落下去,約莫到了三四丈之處,便仿佛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愈發的難以動彈,她便掙紮出來,飛到五六丈外,看著賈赦進到某處殿宇之內。

迎春站在半空中不動,卻將自家的神識,進入儲物手鐲之內,慢慢查找各色法寶,指望著能找一個用以竊聽之物,然而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卻還一無所獲,正懊惱著,卻突然見賈赦出來了,如此數九寒天,他居然一路走,一路以袖拭汗。

迎春松了一口氣,立刻掉轉頭回到園子裏,那邢夫人依舊在綴錦樓中枯坐,她便笑道,“母親快回去吧,父親已經從宮裏出來了,怕是快到家了。”

邢夫人這才忙不疊的出去了,至晚上卻又來了,滿臉堆著笑,“原來是為了那個甄士隱一家人的事情,聖上對老爺說,海疆那邊送來了奏報,果然是有大批的財寶,因數量太多,來不及點數,便先報了個大概的數目,聖上已是大為欣喜,便想著要封賞甄士隱並他的家人,又無人知道他們家,便招了老爺進宮去問清楚,可巧我們已將封氏接了過來,老爺也知道,上奏聖上,聖上愈發滿意,又說你老爺能為主分憂。”

迎春對財寶,倒是不意外,但由此導致她父親也得了皇上的褒獎,卻是罕事。那邢夫人卻叫小丫鬟把帶來的滿滿一盤小金銀錁子送給迎春,便笑道,“老爺叫我好好謝你,我想你原是看不上一應俗物的,只一樣,快要過年了,恐怕還有人來向你拜年,我就給你預備這個,隨意賞人,可別再浪費那些仙家事物了。”

迎春收下,便問邢夫人,卻不知賈赦有沒有聽說,聖上打算怎麽封賞甄士隱。

“是封做真人,”邢夫人道,“聖上還寫了幾個封號,問老爺哪一個好,卻真是殊榮,後來聖上自己定奪,是清源二字,又把封氏高高的封做了正四品的恭人,只因她是仙人之妻,老爺還聽聖上說,這甄士隱之女先就不封了,卻要下諭旨賜婚呢。”

作者有話要說: 已補完!今晚至少還會有半章的!

我自己對於邢夫人給迎春送小錁子的情節蠻滿意的啊……另外,因為昨天有讀者提了不同意見,專門說一下……

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西東……海帶最為喜歡的道家謁語,所以,金錢方面的事情,絕對不要太在意,更何況,迎春有的是金銀寶貝……

26第二十五回 榴花開雙喜臨門

六顆仙丹被送進了忠順王府之後,迎春便盤算著日子,留一天給玄明道人煉化仙丹,到第八天夜半子時,她便又跑去看他。

一回生二回熟,迎春進到屋中,一應人物,並床上的小嬰兒,與前次來時,都沒什麽變化,正在猶豫,幸而玄明道人已經傳音給她說,再過五日,他便能完全破解開胎中之謎,隨即自會收了周圍的禁制,因而到第六日,迎春就可過來看他。

玄明又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總而言之,必要讓忠順王府上下,都認定了玄靜道長之功。迎春便答應了,回到家中,又認認真真的準備好了。

到了約定之日,她便往忠順王府去,先見了那世子妃,“今日貧道卻要看看那六顆仙丹的效果,也該拜見一下王妃了。”

那世子妃立刻叫人去回,未過片刻,王妃身邊的大丫鬟便趕著來了,連同世子妃兩個,客客氣氣的把迎春請到了正院。

那忠順王妃帶著兩個女兒,並一眾丫鬟,就已經迎了出來,迎春嘴上寒暄著,卻暗地裏先放出一縷神識試了試,所有的禁制果然都已然不見,這卻還包括了她自己放的那些,恐怕,亦是被玄明收去了。她卻就不動神色的進了上房,見過禮,並不落座,一會兒,那繈褓之中的小兒,就被抱了過來。

迎春先看一遭,又把準備好的謁語念了幾句,只看那小兒緊閉雙眼的模樣,著實好笑,卻還得忍著笑,做出寶相莊嚴的樣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兒的前額,喝道,“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那小兒“吭唧”了一聲,滿屋子的人,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卻都還克制著,大氣也不敢出。蓋因這孩子自生下來至今,並未發出過一點兒聲音,那忠順王妃忙從乳母手中接過小兒,卻也不敢亂動,就那麽直直的盯著他看,略過片刻,那小兒卻真就睜開眼了。

忠順王妃的眼淚珠子便落了下來,迎春便略略退後一點兒,只聽那王妃顫抖著聲音問道,“我兒?”

過了片刻,那小兒方才開口,未滿兩個月的小兒開口說話,本就是荒唐事,更兼他那聲音,卻還是個成年男子的音調。迎春聽到她玄明師兄那一把悅耳的聲音,倒是心中大定,可苦了屋內的眾人,王妃並世子妃的臉色都變了,旁的丫鬟們,亦面面相覷,頗有恐慌之狀。

只見那嬰兒轉了轉眼珠子,便看著迎春,“玄靜道友,別來無恙,我卻得感謝你的搭救之恩呢。”

“道友客氣了,”迎春忍著笑道,“道友得以解脫,實在可喜可賀。”

那忠順王妃幾乎傻了眼,她抱著嬰兒,看向迎春時,竟有了幾分求救的神色,迎春便忙讓忠順王妃將那繈褓放在床上,她自己便掏出個小一號的儲物手鐲,親手套到嬰兒的小小手臂上,又笑道,“這手鐲之中,多有道友用得上的事物,權作我的賀禮吧。”

那小兒說了個“謝”字,便又閉上眼,不說話了,迎春便忙道,“道友方才解脫,還要慢慢調養元氣,我且幫道友布一座法陣,道友卻好在其中修行。”

那小兒眼都不睜,就說了“有勞”二字,迎春便請忠順王妃收拾出一間凈室,她自己進去,安置了夜明珠、辟塵珠等等,又將榮華真君所授的一整套吸納天地元氣的法陣布置妥當,這才對忠順王妃說,請她把小兒放在凈室中即可。

那忠順王妃畢竟是做母親的,看了那凈室之中空空如也,臉上便露出幾分不忍之色,終是著人去抱了幾床錦緞被子摞在地上,才把那小兒放進去,又摩挲片刻,方才出來。親手把門關上。

只過了數息,那室中便金光大作,居然就從門縫中溢了出來,迎春便立刻施了個封閉之術,將門縫也封住了,那忠順王妃依舊有些魂不守舍,卻是那太子妃過來,說是王爺想請玄靜道長說話。

迎春到了忠順王府的書房之中,卻見忠順王父子二人俱在,彼此見了禮,那世子便過來給迎春作揖,謝她救了自家的小兄弟。

卻才王妃那邊發生的一切,肯定瞞不住這王爺父子,於是迎春將身子側了側,並不受他的禮,又道,“貧道只不過是相助自家道友,談不上相救。”

那忠順王便笑道,“玄靜道長,我兒已經醒來,當日我曾開出賞格,如今還請道長收下這萬兩銀子,莫要讓小王做那食言之人。”

迎春連連擺手,“貧道斷不會受的。”

那忠順王又道,“道長品行高潔,我等唯有讚嘆而已,小王這裏還有一個想法,聽聞聖上要加封道長的師侄甄士隱道長,又要賜婚甄道長之女,若道長堅辭不授,小王便上奏聖上,貢獻這萬金給甄道長的遺孀,為她女兒添妝,卻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迎春一想,那英蓮如今身份高貴,她的嫁妝,恐怕是不能少的,便笑道,“王爺高義,貧道唯有代甄家母女寫過王爺了。”

那忠順王撚須大笑,便命世子去草擬奏折,他自己卻才問道,“玄靜道長,那一位道長下降我家,可是有什麽說法?”

迎春回到凡間以來,那故弄玄虛的本事,是日漸增長,此時便淡淡的答道,“此乃是王爺夫婦的緣法,天數使然。”

“道長此番閉門修煉,卻需多少時日?”那忠順王又問。

“這卻不好說,”迎春搖頭道,“閉關之事,完全是他自家決定,不過王爺您,總不用著急的。”

忠順王微微點了點頭,“那麽,對於道長下降之事,是否要對外隱瞞?”

“我輩修行之人,都好清靜,”迎春便道,“莫要太聲張為好。”

“小王乃是宗室之家,”那忠順王做出了為難狀,“出生男子,總要上奏朝廷的。”

“王爺必然有法子的,”迎春已經想到,就說那小兒常常病著便是,她能想到,那忠順王也能想到。

果然,那忠順王又問道,“若小王上奏小兒生下來便病倒了,是否褻瀆了道長?”

“王爺多慮了,”迎春便笑道,“現在王爺對外,不就是這麽說的麽?修行之人,也不講究虛禮。”

那忠順王又點頭道,“既如此,小王就上奏說,小兒孱弱,恐怕難養,也不起名了。”

“王爺周到,”迎春便讚了一句。

事情到此,那玄明道長,總算是成功轉世,重獲肉身。迎春回到家中,邢夫人派來的小丫鬟已經等著了,告訴她說,聖上冊封甄氏一門並賜婚甄英蓮的旨意已經下了。

又過一日,忠順王相贈萬金的消息也傳了出來,迎春聽說那封氏恭人又是上表謝恩,又是到忠順王門上拜謝,處處應酬,宮裏面又賞了幾樣器物,又有內造的頭面,給英蓮添妝,母女二人端的是風頭正盛。就連那薛家也畏其聲勢,未過兩日,就已重新下了小定。

榮國府邢夫人這邊,也收了封氏的一份禮,邢夫人派人拿給迎春看,迎春也就請她繼續收好而已。薛家婚禮諸事,其實已經齊備,很快又擇了吉日放大定,待過了年出了正月,便就迎娶了。

這些事,迎春就不管了,連著兩三個月,她除了自家修行,就是去忠順王府看一看自家師兄,玄明道人在凈室之中閉關,幾乎紋絲未動,她卻也就只能等著。

眼見著冬去春來,到三月裏,宮中卻傳出了大喜事,鳳藻宮的賢德妃,居然有孕,想當今的聖上,已然年近五十,宮墻之內,也有近十年未聞嬰啼,卻沒想到這位賈娘娘的肚子如此爭氣,聖上大喜之餘,便進封賈妃為貴妃,又招賈府內眷入內陪伴賈妃,又賜出了許多的財物。

榮府之內,自然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王夫人是第一個得意的,卻把那因賈政出發挖寶而積攢的戾氣,都拋在腦後,興沖沖的收拾行囊入宮陪伴愛女。迎春因知是她自己那仙丹之功,待看到邢夫人頗有垂頭喪氣的態度,卻也覺得無可奈何。

然而,榮府二房的喜事,竟還不止這一件,約莫過了半個月,賈政的挖寶隊伍,居然就順順利利的回來了。那幾十大車的財寶,寫在紙上是一回事,待看到了光閃閃金燦燦的實物,皇上卻比賈妃有孕之時,還要大喜過望。又著實勉勵賈政,便升了他的官,外放青州知府,這青州地方富裕,離京城又近,到真是肥缺了。

這就算是雙喜臨門了,賈母著實歡喜,便吩咐安排戲酒,要闔家慶祝,又有那些個世交親朋,聞著這等消息,只道說賈府聖眷隆重,將要重新興旺,皆登門相賀,賈赦就只管在院中高臥,一應賓客,皆由賈政接待,王夫人亦從宮中出來,親自操辦,因鳳姐一直病著,便請了尤氏過來幫忙,先請外客,再自家人齊聚,連著熱鬧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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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回 無才石奪舍寶玉

那賈璉亦隨著叔父回到家中,一直到自己院中,並未見到鳳姐,倒是平兒迎到院外,又說“奶奶的病一直也未曾好轉”,卻讓賈璉把攜寶而歸的喜悅都拋到了腦後,怏怏的進屋來看鳳姐。

卻見鳳姐斜靠在美人榻上,滿面春風,哪有一點兒病態,賈璉便詫異道,“你在裝病?”

“為何不裝?”鳳姐便笑道,“我懶怠去管那些家事,倒不如都留給二太太,橫豎她正開心著。”

賈璉愈發詫異,湊上前來,盯著鳳姐的朱唇,又問道,“如何改了性?”

鳳姐便把迎春如何說她的,略去秦可卿那一節,只挑幾句關鍵的說給賈璉聽,又道,“我以前是傻的,現在想來,若幫著二太太,恐怕早晚會有一天,要害到我們自己頭上,依我看,二妹妹怕是真有些本事,前次忠順王府的世子妃,就專門來拜她,老爺太太有她相幫,也未必會吃虧。”

賈璉聞言,也躊躇起來,半晌方對鳳姐道,“我這次帶回來幾樣值錢的珠玉,你挑一兩件,去送給二妹妹,也對她說明了,就是那洞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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