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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神雞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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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宮見太後,並不容易,太後生病了。其實太後的身體已經風雨飄搖,她還支撐著,為皇上的江山操最後一次心。太子那邊遲遲無後,皇上的動搖,她是看在眼中的,可是廢太子就是動根基。

炎熱的天氣加重了她的病情,雖然到處是冰盆,讓說庫一再告急,也不能解了太後心中的火。

太後還是見小王爺了,與其在心中糾結,還不如慢慢往前推進,也許就有路了,太子的缺點就在於太穩了,穩得看不出他的誠意。

為了讓太後安心,小王爺把我放進籠子裏,又蒙了薄紗,拿到殿口時,執事的太監例行公事看了一下,見小王爺堅持,就讓我們進去了。

滿殿的藥味,很快就把我們的鼻子填滿了。宮女們拼命扇風通風,可是殿裏的空氣還是凝滯的化不開。小王爺適應了一下殿裏昏暗的光線,有宮女忙過來引他見禮。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小王爺跪下磕了一個頭。

“起來吧,難得,你還能來看看我這個要死的老婆子。”太後的聲音聽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

“皇祖母身體欠安,本應早來探視,只是怕打擾休息,所以……”

“別說那些官話了,要說就給皇上說去,你來不是就為了請安的吧?”太後打斷小王爺。

“皇祖母猜得對,不止為了請安,還有些事,要向皇祖母面陳。”說著小王爺向左右看了看。

“你們下去吧,他能把我怎麽樣。”太後揮手讓宮女嬤嬤退下,有兩個貼身的嬤嬤,仗著得寵,磨磨蹭蹭不想走,被太後也轟了出去。

“都走了,你說話吧。”

“皇祖母,孫兒得了一件寶貝,給您老人家看一下。”小王爺說完,也不等太後同意,回身把籠子打開,放我出來。他從籠中掏出帶來的筆硯,磨起墨來。

“你帶只雞進來?這就是今天要見我的正事?”太後的失望溢於言表,臉上的怒氣在堆積,就要發作起來了。

我見狀,急忙在硯臺裏蘸一下,在紙上草書出兩個大字。

太後本來擡手要叫人,可撇見那兩個字就呆住了,嘴大張著,像塞了一個雞蛋,半晌才哆嗦著讓小王爺把紙呈上去。

“憐悱……”太後呢喃道。這個名字,已經被塵封得太久了,久得她已經忘掉,幾十年前,她剛進宮時,見到的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憐悱。本來是她的情敵,最後卻與假駙馬私通,而真駙馬抱著皇上投身鑄鐘爐。

“這只雞,會寫字?”太後幡然醒悟,叫了一聲,直接從床榻上撲下來,情急之下,竟然把身上的罩袍扯下來,扔到地上,指著對我說:“上去寫,在這上面寫!”

原來她猜著是紙上有鬼,這個女人果然心思縝密。

我略一沈吟,寫下兩個字:“布生”。

這下太後真服氣了,如果說憐悱的名字還有可能傳下來,畢竟是宮中一代佳人,那麽布生的名字,就應該早被歲月淹滅了。皇上的事出了以後,太後讓人把事情徹底清查了一遍,海底人布生的身份也算是浮出水面。

看到布生二字,太後不僅對我的通靈之術心悅誠服,還暗中把我跟同樣有法術的布生聯系在了一起。

“你們要做什麽?”太後把小王爺和我相提並論,顯然我就是小王爺的一個工具。

“皇祖母,心有事懸而未決,晚輩來為皇祖母分憂的。”小王爺說得不卑不亢。

“噢?怎麽講?”太後已經恢覆了鎮定,回到床上,把衣服披好。

“聖祖曾鑄神鐘一口,是不了祭祀先聖祖的,鐘上有銘文,裏面的銘文和外面的不一樣,皇祖母請人去請來就是了。”小王爺低垂著眼眸,平靜地說道。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太後的後背挺得比直,一點也不像一個生病的老人。

“皇祖母一生為江山操勞,不過就是想找一個有準備的人接班,不是嗎?”小王爺依舊是平穩的聲調,不為太後的高壓所動。

“說得好,有準備的接班人,你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皇上那裏……”太後嘆息一聲,慢慢向下倒去,可是沒等挨到枕頭邊又支著胳膊欠起身問道。

“那是我的生身父親,他還會過他原本的生活,不會受到一絲影響。”小王爺的許諾,又換來太後的一聲嘆息。

“我真是累了,要好好休息了。”

我們退出大殿時,聽到太後的自言自語聲。

幾日後,神鐘裏的銘名被拓了下來。這是一件震驚朝野的事,因為銘名上直指,繼續大統的非當今太子,而是一個叫玉涼的皇子。

玉涼閉門不出,太子慌了手腳,先是出門避禍 ,半路又被心腹所勸,折回長安,連夜調兵,卻把自己送進了天牢。

玉涼還是閉門不出,直到聖旨進府,他被封為太子。同天,太後薨了。

太後的去世,給皇上很大的打擊。太後在時,他就如一個有依靠的孩子,任性,調皮,現在突然被推到前面,空蕩蕩的,不知往哪裏靠。好在有玉涼及時接替了太後的位置,皇上發現,只要他偏一下頭,玉涼就會在那裏低語一句,為他解圍。沒出半年,玉涼成了皇上不可缺少的人,這皇位又恢覆了輕松。

“不在其位,還要謀其政,累。”玉涼還是時時把我帶在身邊,雖然許多人對玉涼成了太子,還隨身帶鬥雞的行為頗有微詞,好在並沒有人敢說出來。而且我也許久不下場了,只能算是退了役的鬥雞。人們把玉涼的行為歸結為他對鬥雞狂熱的愛,礙於身份不方便繼續迷戀,所以帶著老鬥雞,聊解心頭之郁結。我就喜歡這些沒事揣度的人,總能找出最合理的解釋。

因為我不停給玉涼出謀劃策,字寫得多了,也熟練起來,每天晚上我們二人的對談都少不了,所以玉涼清心寡欲,幾乎不沾妃子的身子,也成了讓人垢病之處。

“深長夢多。”我還是有義務提醒他的,在這場戲中,我們是同一根線上的蜢蚱,跑不了我,蹦不了他。

“這段時間,我覺得皇上安逸了,對我也有些冷淡。”玉涼猜的不錯,皇上這人,喜歡過河拆橋,之所以沒敢拆太後,是因為他一直在太後的橋上,拆掉,他一樣溺斃,可是玉涼就不同了,沒有了玉涼還會有玉暖,玉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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