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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禁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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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園是怎麽回事?”我好奇地問。

“這是韋家祖上題的,據說水畫的秘密全鎖在裏面,別說我們這些下人,就是大爺和二爺都不能進,只有水畫傳人才能進去。”蕊兒瞧著那兩個字,滿面興奮地說道,就像回應她的話,虛掩的門一開,裏面走出一個男子。蕊兒驚得小嘴揪起來,一時語塞。

我也不禁從山石上站起身來,那男人我認得,一定是韋至業,雖然這兄弟長得並不像,可當初大郎就是化妝成這個樣子。不是說禁園他也不能進的,他怎麽會從裏面出來?

韋至業出門後,把院門關好,拿出一把銅鎖認真鎖上。這才快步向旁邊的甬道一閃。蕊兒還呆呆站著不動,我急忙伸手把她一拉,帶到身邊,按著蹲下去。這樣借著樹木的掩護,韋至業就不會發現這邊還有兩個人。

蕊兒還想問什麽,我死死捂住她的嘴,用眼神警告她閉嘴。蕊兒聽話地點了點頭,我才把手松開。韋至業走得匆忙,很快就不見人影兒了。

“他怎麽會從裏面出來?這是要作死呢!”蕊兒情急之下口不擇言。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韋至修。”我說罷,大步向回去的方向走去,蕊兒急忙追上。

“阿堵姑娘是說不要告訴三爺?”蕊兒滿眼疑惑。我這才想起,她跟我沒幾天,跟韋至修已經幾年了,我這是在做什麽?倒要把他的心腹拉攏過來。

“這事關重大,貿然告訴三爺,也許對他不利,看看再說吧。”我只能胡亂找個借口嚇一下蕊兒。其實我不想讓韋至修知道的用意很多,保護他是最基本的,不管怎麽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這一世我沒有親人,更沒有兄弟姐妹,可前世我是都有的,親人間的廝殺,比起外人都不如,更狠,更殘酷,韋至修已經傷得夠重了,不要再給他傷害的好,有些事就是難得糊塗。

我們這次走得急,我終是大病初愈,很快就喘息上來,蕊兒忙扶住我,前面不遠就有一個涼亭,她想扶我上去休息,這才發現手中的蒲團不見了。

“壞了,我把蒲團丟在山石上,要不要去取?”蕊兒看著我的臉色說。

“什麽東西不見了?幾月不見,蕊兒出落得更好了。”不知何時,韋至業突然轉身從亭子裏走出來。

我和蕊兒怎麽也沒想到冤家路窄,我是見過世面的,臉上平覆得快,只是略有驚詫就帶過去了,蕊兒可是慌兒了神,我忙從袖中探出一只手,用力握緊她的手,以示安撫。蕊兒這才平覆下來,給韋至業見了個禮。

我裝作害羞,用團扇遮面,不肯與韋至業對視,借機給蕊兒使了個眼色,蕊兒已經調整過來。

“蕊兒給大爺請安,這位是阿堵姑娘,是三爺的客人。這位是大爺,是三爺的兄長。”蕊兒把我們二人的身份做了介紹,化解尷尬。

我向韋至業見了個禮,淺淺一笑,沒說話。從他方才的行為看,也不是什麽好人,沒必要多應承。我還是回屋子裏去好了。

“阿堵姑娘也不是外人,老三沒少提起。正好老三也快回來了,一同去前面吃午飯吧。”韋至業堅持道,讓我不好拒絕,只好隨他往前面去。

原來是韋至修有事出門了,所以他才敢放肆行動。我心裏明鏡兒似的,不由得冷笑。

韋至修見我與韋至業同來,臉上有些不悅,也沒有駁面子。這一餐飯菜雖豐富,可各懷心事,只有大爺和二爺撐著場面說笑,韋至修哼哈應了,我垂頭吃飯,就似餓了幾年。蕊兒也不爭氣,患了失心瘋兒般,毛手毛腳,不是打了碟兒就是摔了碗,氣得韋至修酒都喝不下去了。

好容易捱到午飯結束,不管韋至業怎麽邀我品茶,我只推說在吃藥不能喝茶,逃也似地回到屋子裏。沒等我喘息過來,韋至修就跟了過來。

“看來要把你移到別處住了,這二人太討厭,怎麽盯上了你。”韋至修倒沒怪我,我想開口分辨也被他阻止了。

“總歸是你親哥哥,不喜歡就遠著點,用不著撕破臉皮。”我勸道。

“我遠到哪裏,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為什麽當年父親一定要把水畫傳與我?我倒是想與世無爭,好好過我的日子,哪怕是窮鄉僻壤,粗茶淡飯。”韋至修說罷,嘆口氣坐到椅子上。

又一個想超然世外的,我連連搖頭,把剛聽到的話從腦子裏趕出去,我不能再為他改命,改那麽多人的命,把自己的安身立命處都改到不見了,我這是跟自己過不去,一個孤身女子那麽好活命的?

平日裏吃過午飯我是要小憩一下,今天吃的不多,上午走的還有些累,滿臉的疲憊,只等韋至修識趣從我屋中出去了,可偏他不開口。我擡起袖子,掩口開了一個哈欠給他看,他只做不知,把眼睛飄忽忽的落在帳紗上。

“三爺去休息吧,我要睡一會兒。”我忍著脾氣提醒道。

“我且不去,不想睡,就在你這坐一會兒,你困就睡吧。”韋至修說著就把目光移向窗外,入定一般。我攆不走他,這裏是他的家,我的底氣不足只能和衣倒下。我也真是乏了,原還想做個輾轉反側給他瞧,再借由頭讓他出去,沒想到頭挨到枕頭,就沈沈睡去。

我是被凍醒的,山坡向陽,白天日照足,很暖和,可是夜間就格外的涼爽。我摸黑坐起身,這才發現睡前蓋著的紅綾子夾被已經掉到地上了。我伸手摸起被子,卷著身子坐好,忽然覺得屋子有些異樣。

蕊兒是最細心的,平日裏我午睡過頭兒了,醒來時都會在桌上給我留一盞燈,今天怎麽連燈都沒有。偏又個是月初,月牙又小又昏,屋子裏看不真切,都是黑乎乎的一團。窗子還是開的,陣陣夜風吹進來,我挪身到床邊,趿上鞋,向桌前摸去。

快到桌前時,我的腳下一絆,差點摔倒,一時也抓撓不住什麽,直接就撲了上去。

“什麽人!”身下的人驚呼一聲,原來是韋至修睡在椅子上。我尷尬地想從他的身上爬起身,可是手伸到哪裏都是他的身體,找不到下手支撐的地方,這一跌好不狼狽。韋至修聰明,早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也不幫忙,由著我在他的懷裏撲騰。

我好容易站起身,也不敢再造次了,紅著臉站在原地,向門外脆生生喊一句:“蕊兒,快拿燈來。”回答我的是靜默,蕊兒不在。

最後還是韋至修親自點了蠟燭給我,我關上了窗子,屋子裏暖和一些了,還是覺得身上涼,一時找不到外套衣服,就把被子披在身上,抱膝坐在床上發呆。

“這個蕊兒,原來是想放心才把她給你的,現在看是要換人了,如果我不在,都不知你是不是能吃到晚飯。”韋至修絮絮叨叨抱怨著,說得我心底一暖,不由得對他展顏一笑,他被我這一笑止住話頭兒,竟語詰了。

“蕊兒平時精心著呢,今天有些特殊吧,別怪她。”我可不想在府中生事,丫環的那些心眼兒我也是懂,得罪了一個,只怕下一個更不好,還不如相互將就。再者蕊兒不在也可能是因為白天的事,她一直惦記著丟下的蒲團,許是見我睡著就去找了。

我怕韋至修留下來給蕊兒臉色看,胡亂趕他回前院。

“你晚飯還沒吃,我去給你叫點東西過來。”韋至修還是放心,我見他要走已經大喜了,哪敢再麻煩他,推著他往外走。

“你且去吧,一會兒蕊兒就回來了,還怕我吃不上飯?”我把韋至修直趕到門外,他才戀戀不舍地走了。我抱著被子坐回到床上,腹中一陣雷鳴,可一等就是大半夜,蕊兒就是不露面。我等得不耐煩,倒頭又睡了過去。

天亮時分,我就被吵起來,蕊兒再也回不來了,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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