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明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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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與小球球的母親熟悉起來，她是個開朗的女人，叫明芝。
“是每一個海底人都有這個？”我把石頭魚串拿給明芝看，她點了點頭。
“海底人都有修煉的無靈？”這個我也很好奇，看起來老國王有，布須歸有，布真真和昔昔我沒有機會去問。
“不是，這是要機緣，一百個海底人出生後都未必有一個能帶著天生的元靈。有元靈的海底人會被選到上面去，我有一個姐姐就進去了，再也沒有回來。我都忘了她的長相了，她叫明鐺。”明芝說著，向白塔的方向望去。
“我在裏面這些天，並沒有見到叫明鐺的人。”按說海底人被選進白塔區，無非就是服伺老國王一家，或者是做些活計。我來的這段時間基本上都見過了，並沒有叫明鐺的。
“我們平民可能一生都沒有機會進入白塔區，如果有機會你幫我找一下，我只有這一個姐姐了。”明芝說得有些傷感，我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原來海底人跟陸地上的人沒有區別，都是分著三六九等。我只是一個幸運兒罷了，從陸地上最卑賤的人種到海底一步登天成了王後，是應該慶幸吧。
我不敢擔誤太久，怕昔昔發現我外出。
我溜進屋子裏時，正對上昔昔怒氣沖沖的臉，我陪了一個笑臉。
“沒事，布真真又沒有發現，放心吧。”
“你這樣早晚會惹到麻煩的。”昔昔嘆了一口氣，板著的臉松懈下來。
“你認識一個叫明鐺的女子嘛？”我趁著昔昔沒出門，趕緊問了一句，受人之托，終人之事。
“不認識！”昔昔果斷地打斷我的話，她的表情猙獰向我逼近兩步，狠狠地說道：“你不要再過橋那邊去了，再弄這些胡言亂語回來，別說布真真不答應，我也要收拾你的！”
她突然變臉，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也只能點頭稱是。
昔昔把午餐留在我的屋裏，我吃得飽飽的，一點食欲沒有。只是坐在床上發呆，把白天的事從頭整理過來。突然我想起明芝說的一件事，把石頭魚手串放在清澈的海水中，手串中會浮現主人的名字。我又找到了好玩的事情，把手串脫下來，從小到大還真不知道媽媽叫什麽名字呢，我要試一下。
清澈的海水就在小花園裏的水池中，就是上次我出去的地方，雖然布須歸說過不讓我來，他不過是怕我會再逃走罷了。
我把石頭魚手串放進水池中，盯著它。
石頭魚手串並沒有下沈，而是浮在水面上，不一會兒手串中間的水波出現一些漣漪 ，越聚越多，兩個字浮了出來。
明鐺。
我呆住了，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的媽媽就是明鐺，就是明芝那個被帶進白塔區後失蹤的海底人。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死心，再向水中看去，是這兩個字，沒錯。就在明芝的家裏，她用水沾著寫到桌子上的，我一筆一劃看下來。
“你沒看錯，你就是明鐺的女兒。”布須歸站在不遠處，臉上說不出是悲喜。
“我的媽媽是海底人，怎麽會到岸上跟我的父親成親，還生下我呢？”我驚慌地問道，其實有些事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只是一層窗紙，只是我自己不敢捅破，還殘存著希望。
“護塔珠靈的能量守恒就是一個謊言，為了讓幻海靈宮不發生混亂，有些事不能讓平民知道。”須須公子說著，走到我的身邊，把石頭魚手串撈出來，拉過我的手腕套上。
“那就是說，要從海底人中選出天生就有元靈的人，準備接替沒有能量的珠靈？”
“對，明鐺就是這麽選上來的。在二十多年前，她接替了其中的一只消耗盡能量的珠靈進了白塔。”布須歸轉過身，不再看我，也許這樣讓他更容易把話講出來吧。
明鐺並不是一個適合做珠靈的人，她太愛動了，在白塔區受訓時，大家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一時沒有人給接替她。不知為何，近百年來出生的海底人中，就沒有人天生帶著元靈。天絕海底人的傳言一直在白塔區流傳，這讓老國王布隆很惱火。所以不管明鐺是不是情願，她都沒有選擇，最後可以說她是被騙進白塔的。
白塔裏的歲月孤寂又漫長，對一個海底人少女來說，很是煎熬，她只能從墻壁外傳來的一些喧鬧，猜測外面發生的事，那些她昔日的小夥伴們，梳了新的發式，換了新的衣服，拿到了新奇的首飾，這些對她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更別說白塔區外的老父母的姐妹們，已經是永世不能再見了。
每個月的月圓之夜，珠靈找到外出散心的機會，而這時，她的小夥伴都會被禁足，她連個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她重新回到熟悉的大海時，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她恣意在海中游著，不像其它的珠靈那般懶洋洋的。她越游越遠，發現不對時，幻海靈宮已經只剩下一線光芒。
她嘆了口氣，要回去了。又了一個月漫長的等待，這片刻的自由太短。
就在這時，她身邊的海水發生了波動，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海面直墜下來。明鐺躲閃開去，原來是一艘大般觸礁沈沒。明鐺一時好奇心起，想找點好玩的東西帶回到白塔。
她向船的遺物游過去，一個男人的屍體橫在水中，阻止了她的前行。對於海底人來說，陸地人的屍體跟一條魚是沒有分別的，明鐺伸手把屍體劃開。沒想到屍體是活的，他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明鐺的手臂。
明鐺的身體一震，在海底這麽久，她的身體從來沒有被男人碰過。男人似乎水性很好，剛只是一時混亂，在掙紮時氣力用得太多，現在沒有力氣再浮上去了。明鐺腦子一熱，不知是怎麽想的，拉著男人拼命向海上游去。
海面上並沒有風浪，她帶著他躍出海面時，他大張著嘴用力呼吸著。她卻呆呆地看著星空，這是她從沒有見過的。藍黑色的絲絨般的天空，繁星點點，美得讓她移不開眼睛。
男人撲騰幾下，抓住漂浮在海上的一片破甲板，又游向她，拉著她的手扒上去。
明鐺這才認真看了一眼這個男人，他的臉上長滿於思，眼睛是黑色的，漆黑的像星空，裏面有一些光在閃，不是星星，是她的影子。
後來，明鐺想了很多回，也沒想明白為什麽就這樣拋下幻海靈宮的一切，隨著男人游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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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一個海底人都有這個？”我把石頭魚串拿給明芝看，她點了點頭。
“海底人都有修煉的無靈？”這個我也很好奇，看起來老國王有，布須歸有，布真真和昔昔我沒有機會去問。
“不是，這是要機緣，一百個海底人出生後都未必有一個能帶著天生的元靈。有元靈的海底人會被選到上面去，我有一個姐姐就進去了，再也沒有回來。我都忘了她的長相了，她叫明鐺。”明芝說著，向白塔的方向望去。
“我在裏面這些天，並沒有見到叫明鐺的人。”按說海底人被選進白塔區，無非就是服伺老國王一家，或者是做些活計。我來的這段時間基本上都見過了，並沒有叫明鐺的。
“我們平民可能一生都沒有機會進入白塔區，如果有機會你幫我找一下，我只有這一個姐姐了。”明芝說得有些傷感，我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原來海底人跟陸地上的人沒有區別，都是分著三六九等。我只是一個幸運兒罷了，從陸地上最卑賤的人種到海底一步登天成了王後，是應該慶幸吧。
我不敢擔誤太久，怕昔昔發現我外出。
我溜進屋子裏時，正對上昔昔怒氣沖沖的臉，我陪了一個笑臉。
“沒事，布真真又沒有發現，放心吧。”
“你這樣早晚會惹到麻煩的。”昔昔嘆了一口氣，板著的臉松懈下來。
“你認識一個叫明鐺的女子嘛？”我趁著昔昔沒出門，趕緊問了一句，受人之托，終人之事。
“不認識！”昔昔果斷地打斷我的話，她的表情猙獰向我逼近兩步，狠狠地說道：“你不要再過橋那邊去了，再弄這些胡言亂語回來，別說布真真不答應，我也要收拾你的！”
她突然變臉，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也只能點頭稱是。
昔昔把午餐留在我的屋裏，我吃得飽飽的，一點食欲沒有。只是坐在床上發呆，把白天的事從頭整理過來。突然我想起明芝說的一件事，把石頭魚手串放在清澈的海水中，手串中會浮現主人的名字。我又找到了好玩的事情，把手串脫下來，從小到大還真不知道媽媽叫什麽名字呢，我要試一下。
清澈的海水就在小花園裏的水池中，就是上次我出去的地方，雖然布須歸說過不讓我來，他不過是怕我會再逃走罷了。
我把石頭魚手串放進水池中，盯著它。
石頭魚手串並沒有下沈，而是浮在水面上，不一會兒手串中間的水波出現一些漣漪 ，越聚越多，兩個字浮了出來。
明鐺。
我呆住了，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的媽媽就是明鐺，就是明芝那個被帶進白塔區後失蹤的海底人。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死心，再向水中看去，是這兩個字，沒錯。就在明芝的家裏，她用水沾著寫到桌子上的，我一筆一劃看下來。
“你沒看錯，你就是明鐺的女兒。”布須歸站在不遠處，臉上說不出是悲喜。
“我的媽媽是海底人，怎麽會到岸上跟我的父親成親，還生下我呢？”我驚慌地問道，其實有些事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只是一層窗紙，只是我自己不敢捅破，還殘存著希望。
“護塔珠靈的能量守恒就是一個謊言，為了讓幻海靈宮不發生混亂，有些事不能讓平民知道。”須須公子說著，走到我的身邊，把石頭魚手串撈出來，拉過我的手腕套上。
“那就是說，要從海底人中選出天生就有元靈的人，準備接替沒有能量的珠靈？”
“對，明鐺就是這麽選上來的。在二十多年前，她接替了其中的一只消耗盡能量的珠靈進了白塔。”布須歸轉過身，不再看我，也許這樣讓他更容易把話講出來吧。
明鐺並不是一個適合做珠靈的人，她太愛動了，在白塔區受訓時，大家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一時沒有人給接替她。不知為何，近百年來出生的海底人中，就沒有人天生帶著元靈。天絕海底人的傳言一直在白塔區流傳，這讓老國王布隆很惱火。所以不管明鐺是不是情願，她都沒有選擇，最後可以說她是被騙進白塔的。
白塔裏的歲月孤寂又漫長，對一個海底人少女來說，很是煎熬，她只能從墻壁外傳來的一些喧鬧，猜測外面發生的事，那些她昔日的小夥伴們，梳了新的發式，換了新的衣服，拿到了新奇的首飾，這些對她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更別說白塔區外的老父母的姐妹們，已經是永世不能再見了。
每個月的月圓之夜，珠靈找到外出散心的機會，而這時，她的小夥伴都會被禁足，她連個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她重新回到熟悉的大海時，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她恣意在海中游著，不像其它的珠靈那般懶洋洋的。她越游越遠，發現不對時，幻海靈宮已經只剩下一線光芒。
她嘆了口氣，要回去了。又了一個月漫長的等待，這片刻的自由太短。
就在這時，她身邊的海水發生了波動，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海面直墜下來。明鐺躲閃開去，原來是一艘大般觸礁沈沒。明鐺一時好奇心起，想找點好玩的東西帶回到白塔。
她向船的遺物游過去，一個男人的屍體橫在水中，阻止了她的前行。對於海底人來說，陸地人的屍體跟一條魚是沒有分別的，明鐺伸手把屍體劃開。沒想到屍體是活的，他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明鐺的手臂。
明鐺的身體一震，在海底這麽久，她的身體從來沒有被男人碰過。男人似乎水性很好，剛只是一時混亂，在掙紮時氣力用得太多，現在沒有力氣再浮上去了。明鐺腦子一熱，不知是怎麽想的，拉著男人拼命向海上游去。
海面上並沒有風浪，她帶著他躍出海面時，他大張著嘴用力呼吸著。她卻呆呆地看著星空，這是她從沒有見過的。藍黑色的絲絨般的天空，繁星點點，美得讓她移不開眼睛。
男人撲騰幾下，抓住漂浮在海上的一片破甲板，又游向她，拉著她的手扒上去。
明鐺這才認真看了一眼這個男人，他的臉上長滿於思，眼睛是黑色的，漆黑的像星空，裏面有一些光在閃，不是星星，是她的影子。
後來，明鐺想了很多回，也沒想明白為什麽就這樣拋下幻海靈宮的一切，隨著男人游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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