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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棲息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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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念初偏過身子, 想要推開她,紅臉囁嚅道:“妻主真壞,什麽時候都要故意誤會我的意思。”

他的手臂反而縮緊了她, 輕聲嘆氣道:“我只是在想,皇帝或許會將我們的所愛之人當成威脅籌碼, 無奈啊。”

聽此, 藍沐秋也嘆氣了片刻, 並未再多加言語,說完了煩心事兒,月光皎皎溫柔, 二人拼命進行著事後餘溫,雲念初貼在她的胸膛上,只感那樣溫存,只是下半.身涼颼颼的,於是趕緊系好了腰帶。

而藍沐秋亦是,並且,她還感到累到昏厥,一個顫抖,啪嘰一聲, 她就滑落在地,鮮血噴鼻, 猶如泉湧,怕雲念初擔心,她連忙再一個俯身,裝作被藤枝絆倒的樣子, 喘了口氣。

雲念初連忙將她扶起,心疼得眼眸含水, 連連撲去她身上的灰塵,小聲道:“是念初不好,沒有註意到妻主的身子。”

藍沐秋輕聲一笑,喃喃道:“只是磕絆了下,無事。”

聽到這話,雲念初反而楞了下,眸光猶如寒霜般冷,但他連忙斂起,捏起袖子先給藍沐秋擦拭。

若是妻主不加那一句,他就不會多心了,可每當妻主要多解釋一句,基本可以斷定,妻主是怕他知道什麽的。

於是,他裝作無恙地給藍沐秋擦拭,但那血跡卻怎麽擦也擦不住,只如小溪潺潺流出不斷,濡濕了全部衣衫。

一朵一朵的花猶如漣漪水珠般層層泛起,濺落在衣衫上,滴滴答答,雲念初怕得急了,渾身都在顫抖。

藍沐秋輕輕一笑,臉色蒼白如紙,道:“不疼的,你陪我找武將軍止下血就好。”

一路攙扶,二人不再言語,其實藍沐秋的確沒有說假話,她的確沒覺著疼,只是覺著虛,渾身虛弱的那種。

那血液滴滴濺落在草地上,只將其濺得葳蕤殷紅,似朵朵血淚的之花,隨風而顫。

另一旁,屋內的武澈白和伶月各執房間一角,一個在北,一個在南,鋪上單薄被褥,夜間冷得睡不著覺。

而藍思初跟著伶月睡,他小小的胖乎乎一只很是暖和,使伶月喜歡抱住他,然後蹭著他的頭,再給他裹緊被子。

若是他將來能有一個孩子就好了,可以像藍思初這麽可愛,他不禁輕輕一笑,慈父般的疼愛漸漸上升。

而藍思初顯然沒睡,扭了扭別扭的身子,躺得板板正正的。

往常,他都會喜歡四仰八叉的睡覺,因為肥胖還會呼嚕呼嚕地喘著氣,於是伶月笑道拍了拍他,唔唔了兩聲。

藍思初沒有答話,只是緊抿著唇,離他近了一些,過了好久才笑道:“睡不著,別擔心呀,小娘子。”

恐怕他不是睡不著,而是怕武澈白又來找麻煩才是真的......知道了這一點的伶月則笑了笑,抱緊了他。

一旁的武澈白聽到稀稀疏疏的聲音,不免睡意更少,他本想著像往常一樣,等半夜伶月將要睡著時再去給他道歉,奈何好像今天伶月很是精神。

聽到一旁武澈白也在難耐地翻身,伶月不免有些難受,也偏過耳朵想去偷聽,卻被藍思初捏住了下巴。

藍思初漸漸收縮手上的勁兒,眼眸中閃過少年人的哀傷,明明是個孩子,卻好似真的為他難過一樣,他輕聲道:“他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伶月輕笑,難道小孩子也懂什麽是喜歡嗎?他想拍拍藍思初來哄哄他,卻聽到一聲輕聲的嘆息:

“若是他因為你是男子而不愛你了,那麽他本身也不值得你愛。”

皎皎月光實在太過朗然清冷,彎彎如鐮刀的月牙帶來一絲冷氣兒,緩緩縈繞在屋內,貼著木板的質硬感觸,伶月身子一僵,仿佛能嗅到窗外的竹林又盛開了,一片淡然清澈的美好。

莫不是藍思初知道他是男的了?他啞然失笑,卻見那一小團轉了身去,不再言語。

往常,藍思初是從來要對著他的頭睡的。

他斂了下眼睫,卻聽藍思初的清冷克制的話緩緩穿過微顫的肩膀,遞到他的心尖,只聽藍思初道“我知道你是男子......我一直都知道。”

伶月靜默無言,默默抱緊了藍思初。

一個孩童尚且能跨越世俗偏見,可偏偏一些大人卻不能,也不知是成年了就顧慮的多了,還是孩子因為無知所以才磊磊光明。

低低的啜泣傳了出來,他想止住,可不能,他始終覺得自己哭起來很難看,聲音也撕扯難聽,可藍思初轉過身抱住了他,輕聲道:“娘子,不是女人也沒什麽的,我爹爹說,男子和女子一樣的好。”

武澈白徹底按奈不住,掀起被子,大聲道:“伶兒,從前是我忽略了你,我向你道歉,我......”

伶月慢慢無光的眸中升起了一絲光亮,雖看似沒有在聽,卻豎起了紅紅的小耳朵。

還沒等說完,門吱呀地開了,藍沐秋近乎失血到近乎無法直立,但還是咬牙硬挺著,喃喃著無事,而雲念初已經眼睛滿是淚水,已經無法忍耐到想要哭出來了。

伶月見武澈白瞬間斂了眉眼,還立刻急得沖上去扶藍沐秋的模樣,使他眼中的眸光漸漸黯淡下去。

但隨即,他立刻上前,幫著她倆將藍沐秋扶起,放到被褥上。

武澈白把脈後,長時間靜默不語,僅眼眸紅腫不堪,臉色難看得要命。

雲思初剎那間紅了鼻子,嗚咽得哭出聲來,伶月連忙將他抱起,顛著他的小身子,哄道:“不怕不怕。”

眾人沒了話說,武澈白連忙跑出房間,在周圍中的田園中找了從前種下的草藥,然後搗碎了給藍沐秋服下。

藍沐秋這才像溺水之人到了岸邊,緩緩地喘息了過來,但還是身子痙攣不止,難以克制。

一幹人沒了話說,面面相覷間,冷淡眉眼在透過軒窗的月光下照應的愈發寒氣兒逼人,什麽多餘的話已經不需言說,眾人都明白,藍沐秋命不久矣了。

藍沐秋轉了個身,只覺身子格外輕盈,倦怠漸漸席卷過來,她倍感疲憊,微微瞇上了眼睛。

冷月微顫,待漸漸落下,一抹餘暉照映在她的臉上。

她緩緩張開眸子,卻再睜開眼時,卻看到邊塞風霜,她正騎著白馬。

感到雲念初在身後抱著她,而藍思初則在她腿上把著她的腰防止掉下去,她不禁動了動身子,輕聲道:“念初,我們去哪......”

這聲音喑啞低沈,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沈默片刻,她明白雲念初是想帶她回到京都,於是她搖了搖頭,笑道:“我應當活不了那麽久......”

白馬輕輕走著,揚起地上的小土堆,一陣沙塵撲撲,雲念初輕聲道:“妻主,不必怕,你已經被破格升遷了。”

一種微小的不舒暢漸漸湧入心頭,她輕輕挑眉,不解道:“為何?”

雲念初拉著韁繩,控制著快慢,輕聲道:“武將軍被迫叛變女尊國後,朝廷方面對武家進行了重新整頓,便說您當初考題並非造假,與武家並無往來,甚至是被冤枉了的,寧死不屈的忠臣......”

藍沐秋輕哼一聲,滿眼冷淡不屑。

有或是沒有,到底只是憑它們的一張嘴罷了!罷了罷了!能有一棲息之地,武澈白又相對平安,還有什麽好說呢?

幾月間,那些世家姊妹恐怕也已回到京中請辭了,若是皇帝還執意挽留......把一切矛頭推到墨天鵠身上,那麽恐怕那群世家姊妹還會同仇敵愾起來呢。

但皇帝不會親自下場參與爭鬥,就勢必需要一個人出面成為暗地裏的棋子,明面上的領頭羊。

雲念初又嗤笑了聲,眼眸淡漠冷淡,道:“妻主,您知道您得了什麽官嗎?”

藍沐秋勉強斂了下眉眼,向後瞅去,淺草沒入馬蹄,卻留不下半個腳印,她心不在焉地道:“什麽官?”

“丞相。”

藍沐秋:“?”多少沾點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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