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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男二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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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了牛車,藍沐秋策牛狂奔,回到了她娘親那裏。

一來馬車雖快,可是拿的東西卻少,而且黑天之下,早早到了集市也沒行人,倒不如租牛車,既省點錢,二來是藍沐秋會開,不用麻煩馬車夫稍她一路,還得繼續加錢。

敲開門,砰砰砰的劇烈之聲響起,她手上拍得紅了,可若不是這樣,她娘親不會開門的。

或許她可以問老師去借錢,可是她不願如此,雖然她知道依老師的性子定會借她,可不到最後一秒,她不想麻煩了老師。

思慮間,門已開了。

“誰啊?”她的娘親喝的醉醺醺地開了門,嘴裏嘟囔著一堆罵罵咧咧的話。

“是你啊……哎,你幹嘛拿我東西?”她看見她完全不理她,只徑直地走了進來,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地拿錢拿東西,一時間酒也醒了不少,連忙制止。

藍沐秋目光一凜,撇了她一眼,手上拭去汗滴,才冷淡道:“我當初,給你的銀子,還算少麽?每每都讓你糟蹋了去。”

看見了她冷漠又狠戾十足的眼神,藍母自然是說不出來話。在她心裏,她也是有點兒畏懼藍沐秋的。

女尊國講究孝道,藍沐秋雖然從小善良正直,甚至剛會走路就什麽都會幹,更神的是,聽別人說,她沒上過學,卻會讀些字,卻一直對她很冷淡。

不僅不尊重她,甚至還忤逆她,和別的公子廝混,之後就毅然決然參了軍,又莫名其妙地因傷退役。別人因傷退役都發了好多銀子,可她卻沒看見一個子兒。

後來,還堅決地忤逆她,推掉了原本的親事,熬到了二十一。

這一切自打藍沐秋失憶後就變了,她外出打獵,受傷後失去了一切記憶不說,對她也開始好了起來。而在她又坑了藍沐秋幾個月的工錢買了酒後,藍沐秋就又不再慣著她了,甚至甘願撕破臉和她決裂。

藍沐秋年輕氣盛,她上了年紀,哪裏敢動手,只嘟嘟囔囔地說起了一堆她不孝順的話,又講起了那孔孟的禮節尊卑之道。

“這些,我會還你的。”而藍沐秋則絲毫沒有心裏壓力,從前她坑了她好幾兩銀子,她都沒找她算賬呢。

孔孟之道,也得是遇見同樣愛孩子的父母。

藍沐秋又著急忙慌地回了家,把一切能翻出來的,能捯飭出來的都給捯飭了出來,任何能賣錢的她都拿了起來,一齊放到了那牛車上。

牛車拉動時走的極度緩慢,差點就翻白眼撂了撅子。

她想著先到縣裏把東西賣了,於是也顧不上想占沒占了誰的位置,只一股腦把東西搬了出來。

如果還是湊不夠錢,就只能問縣裏有沒有人願意低價收購她的收成,提前給她些定金。再不行,她就只能簽賣身契了。

做完這一趟功夫,天已經蒙蒙亮了,偶爾路上會有幾個行人了。

而許多小販開始搭擡擺鋪,準備營業了,比起他們,藍沐秋的裝備明顯不足,沒有臺子不說,就只放了一架牛車。

可她喊得震天響,大喊著低價賤賣,眾人路過的看她是個新來的,只以為她是不懂行情,於是都紛紛過了去,發現的確便宜,就買走了不少。

人都是喜歡紮堆的,有幾個人來,就會有更多的人來,瞬間她的鋪子就熱鬧了不少。

而這可讓旁邊的人嫉妒得冷哼哼,在心裏直罵她破壞行情,在搶客呢。

藍沐秋是不願擾了市場秩序的,但是為了救人,她情願當沒看見其它店家氣得灰撲撲的臉。

大約她估摸著已經□□點了,可是她把鍋碗瓢盆亂七八糟能賣的全賣了,可還是不夠。加上她原來攢的這些,大約也只有七八兩銀子。

尤其是,不知道為什麽,無論她喊得有多麽大聲,可周圍人就像被抽離了一樣,越來越少,甚至許多店家也都收了攤,不知道要幹嘛去。

模模糊糊中,她聽到了幾句聊天的話“那是武澈白將軍嗎?那個小公子好帥啊,肯定是武澈白吧?不愧是第一美男將軍。”之類的話,她只以為聽錯了,可仔細一想,雲念初說的“能治縣令的人快來了”也許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那麽……如果改革派來了……

立桿求信!

她只覺得腦子嗡嗡地,甚至顧不得攤子了,拿了那七八兩銀子,問了路人改革派一幹人等的方向,就立馬跑了過去。

而路人還撓撓頭只覺得她真奇怪呢,就算為了看美男,湊個熱鬧,也不必這麽急吧?

藍沐秋一陣狂奔,生怕立桿求信這件事先被別人搶了去。

可她到了那,才發現她多慮了,大家都在湊熱鬧,嘰嘰喳喳的。可任由一個站在臺上的小公子怎麽說,他們都沒有一個敢上去拿那桿子的。

畢竟在大家心裏,改革派與傳統派是水火不容的。若是今天貪了財拿了桿子,可明天武將軍一派走了,以縣令為首的傳統派又怎麽會放過她們?她們固然愛財,可是也更覺得自己的性命重要一些。

“誰能拿起這根桿子,走到衙門口呼喊一聲改革有理,就能獲得十兩銀子。改革派替大眾說話,為民謀利,為何大家都不敢動呢?世上千萬人,唯有我輩先行,後生才可相繼前往!”

那小公子鏗鏘有力地喊著,可是大家都沒有動一下的,只彼此面面相覷地看著對方。有一兩個女子想上前去的,都被周圍的親戚拉了回來,使了個眼色後,不敢動了。

而這時,藍沐秋費勁地擠了進去,直接跑到了那跟前,甚至都來不及說一句獲獎感言,拿起桿子就跑。她的腿轉得比疾風還快,眾人看得一陣發懵。

隨後,那臺上的小公子看見她的側臉,楞了一下,也跟著跑了起來。緊接著,民眾也楞了一下,秉持著想知道結果和看美男的態度,她們也跟著跑了起來。

隨後,這場活動,人數越來越多,因為大家都想知道,這麽多人,到底是要幹嘛去的,於是都跟著莫名其妙地跑了起來。

這立桿求信,莫名奇妙地變成了馬拉松長跑。

後來,朝廷知道了這件事,為鼓勵其精神可嘉,別人都是走著去改革,唯有藍沐秋是跑著去改革,並拉動了別人一起跑,於是特意頒發了獎項。

為了紀念藍沐秋改革的壯舉,朝廷以她的名字來命名了這場運動,並且每年都會舉辦這種活動,其名字就叫做“藍沐秋長跑運動”。

而此刻的藍沐秋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多麽的驚為天人,她心裏只想著雲念初滿是汗水的臉,然後跑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到了衙門,她在門口啪地一聲立下桿子,深吸了一口氣,有如氣吞山河之勢,大喝道:“改革有理!!!”

眾人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看樣子那公子模樣的人反而是個體能不錯的,竟然面色還平靜如水,只不過他看著藍沐秋,竟然也看呆了。

藍沐秋又大喝了幾聲,然後大聲問道:“你們誰是主辦人?銀子呢!”

這公子像是才反應了過來,臉上多了抹紅暈,結結巴巴地道:“在、在我這。”

他提了一堆銀子,看上去那沈甸甸的,可她全然不在意。

她的心中已然只剩下了一件事。

拿來吧你!

待他攤開手,還沒來得及說話,藍沐秋就一把將銀子搶了過去,然後又飛奔了起來。

她心裏想著,突然想到那大夫只說要什麽名貴藥材,可是還沒說藥材叫什麽呢,於是心下急躁,又連忙向醫館飛奔而去。

而醫館內,雲念初正在和大夫討價還價。

“您就聽我的勸,用前者的方法治吧,我不想叫妻主為難。”

“這……可是……”那大夫走來走去,有些為難。她聽著雲念初的苦苦哀求,醫者仁心,其實她也覺得前者更適合貧困之家。但又看藍沐秋打定了主意,男子終究不是管事的,她不敢隨便選擇治療方案。

“大夫,您都看見了,我妻主對我極好……您就那麽治了吧,她不會怪您的。要怪,也是怪我,我受不了後者割開皮膚骨肉的疼痛。”

那大夫也沒了主意,只走來走去的,她心裏想著,那就中午頭再說吧,反正她可說過了,到中午了,後者方法就沒法醫了呢!

沒想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大夫,那個名貴的藥材,叫什麽啊?我湊夠錢了。”

聽著藍沐秋氣喘籲籲的呼氣聲,大夫都感到有點兒不可置信,但隨後就釋然了,她只當是她借了別人的銀子,然後等著獎勵下來後再還呢。

而雲念初則臉色白了白,他可是清楚的,村裏人普遍沒什麽錢,更是把錢看的比命都重要,她是斷然借不出來這麽多錢的。

擡頭望去,他只見她的背後烏壓壓的好像跟了不少的人,都是來湊熱鬧的。

他心裏著了急,只怕她真的把自己的苦力賣掉了,給人家簽了賣身契一類的,於是哽咽著說道:“妻主!我不準你這樣!”

而大夫聽雲念初的聲音都聽得麻了,於是根本沒去理他,只摸著下巴咂摸著嘴,不解地道:“那藥材就叫名貴藥材啊。”

藍沐秋:“?”shift

大夫的話再一次把她雷得外焦裏嫩,讓她只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吊打了,可腳下也不敢耽擱,於是又跑了起來。

隨後,小公子跟著跑了起來,那烏泱泱的一片人,又跟著迷惑地跑了起來。

後來藍沐秋才知道,原來那一群人根本不是跟著她跑的,而是為了看那位美男才跑了起來的。

好不容易買來了藥,她終於在正午之前交給了大夫。

而大夫撇了一眼外面迷茫而好奇的眾人,就讓藍沐秋進來之後關上門,才準備定心醫治。

而門外熙熙攘攘,眾人都在好奇發生了什麽。

唯有那位臺上演講的公子,抿著唇,心不在焉地坐在了地上,拄著頭一言不發。

“公子,她竟拿起了桿子,她一定是為了你,所以情願以身作則……咦,您怎麽了?是見到她不開心嗎?可您都等了她這麽多年……”

那公子看了一眼他不斷說著的小斯,勉強露出了一點兒笑意,道:“怎麽會不開心,這麽多年,我的心裏眼裏只有她,只是她見了我,竟像陌路人一般。”

他的語氣輕輕地,乃至最後一句話連他自己都聽的十分地不真切,而把目光投向了緊閉的醫館上。

那大紅色的門貼上了辟邪大紅對聯,竟很是喜慶,但關上時,中間的縫隙卻透不過半分光亮,生生將之門外人與門內人分隔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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