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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鄉試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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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念初心下一急,手上沒了把控,想狠狠地一拽桿子,趕緊把魚拽上來。

結果卡吧一聲,那竹竿做的魚竿斷了,他一楞,眼看難得的一只大魚就要在眼前跑掉,顧不得別的,就連忙跳了下去。

他撲倒了那只大魚,終於抓住了它,緩慢的游到岸邊,費盡的把魚遞給了藍沐秋。

魚尾不斷撲騰,水花四濺,她一邊頭向後靠,一邊一手接過來魚,把帶來的東西放到地上,一手下意識地伸出,幫助他上來。

順道,她的目光不經意地劃過了他的喉結,他被濕透了的衣衫下肌膚清楚可見,若隱若現的腹肌緊緊的貼在衣衫上。

他一楞,只覺得這一幕熟悉極了,沒等她有所表示,他就因為害羞而放了手。然後撲通一聲,他掉了下去。

待他爬了上來,他不由得覺得呆呆的她有些好笑,於是道:“還看?”

藍沐秋:“……”狗男人繼續裝?

雖然他語調中帶了一絲蠱惑的引誘,但她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看……看美男還有罪?可是,畢竟是女尊國呢。

結果一想到這,她的臉紅了。此刻她已經不敢說話了,等他上來,只低著頭趕緊把魚遞給他,又脫下來外衫給他披上。

結果地上的咕咕聲讓他們回了神。雲念初先是瞇起了眼睛,然後睜大了眼睛,像是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樣子,接著他就抑制不住驚喜的表情,抱住她高興地指著地上,道:“妻主,兔子哎!”

她完全沒有理解為什麽他會這麽興奮,也笑瞇瞇地說:“對呀,這捕獸夾總算捉到只兔子了,今晚可以吃兔肉了。”

雲念初戳手手,嘟囔道:“喔,好吧”。

聽到對方悶悶不樂的語調,她撓了撓頭,不解其意。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拿出來,看著它被夾斷的腿,聽著它咕咕聲的哀嚎,然後嘆息了聲:“這兔子本在山林中生活的好好的,想跑就跑,自由自在。可惜此刻卻要成為盤中餐了。”

這讓他不由得和自己當小倌時的生活聯系了起來。那時他年紀小,當初老鴇沒有表露出真實的模樣來,他就也還算是乖巧,並且還能夠給老鴇賺錢,老鴇就高了興,問他想要什麽。

他沒有像其它小倌一樣要了金銀首飾,而是要了書和一只兔子,整天就喜歡閑時讀書並且擼兔子的毛玩。

而這可就招來了其它小倌的嫉妒,甚至背後說他是個自視甚高的賤貨罷了。後來年齡大了,看穿了老鴇的真實想法,就愈發地不順從,也就越被人排擠。

後來,有一天,那些小倌突然對他好了起來,還給他燉了肉湯喝,他天真的以為他們是轉了性,結果後來發現他的兔子丟了。

那只兔子陪了他十年,使他度過了那些難熬的時光,心底裏有了一些安慰。可他怎麽找都找不到,所有人都說不知道此事。

後來他洗衣服的時候,意外聽新來的小倌跟別人提起此事,原來,是老鴇指使他們把他的兔子燉了的。

那群小倌明明和他一樣可憐,受了老鴇的欺辱和哄騙,賺夠了銀子也沒有得到賣身契回家,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為了討好老鴇來欺壓他。

如果人都站起來反抗,那就是另一種結局了。可惜,人性如此……他想到這,又嘆了口氣。

她總算品出了點兒他的意思,於是笑道:“念初想養的話就養好了。”

“算了吧。我出於對兔子的憐憫心而放過了他,而魚何罪之有?既然都是盤中餐,那又何必來以此證明自己的慈悲?”他怕藍沐秋心裏不樂意,還是拒絕了。

她聽到這話,笑意更甚了,反駁道:“雖然萬物都有靈,但也是有等級有差別的愛。殺死一只狗狗和殺死一只蚊子自然是不同的。前者為哺乳動物,後者則是冷血動物,人的基因,或者說骨子裏已經決定了看待前者會更親近些。這也適用於魚和兔子的道理。”

他抿了抿唇,笑著轉過頭問道:“那妻主,之後再抓到兔子又當如何?兔子和兔子,它們的等級可是一樣的。”

她笑了,下意識地引用從現代書裏讀來的話,道:“那也是不同的。就猶如我種了一朵玫瑰,每日為它澆水施肥,除草防蟲,可其實它和溫室裏種出來的其它幾千多玫瑰沒什麽兩樣。【1】

可它是我種的,我曾為它花費過心血,在我心裏自然是兩樣的。就像是世上小倌那麽多,可我只在乎你一個,是一樣的道理。因為,念初就是我心中最獨特的玫瑰。”

當她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暧昧,於是連忙糾正道:“咳咳。我的意思是,如果念初喜歡這只兔子,不用有負罪感,留著就好。”

雲念初用手捋著兔子毛,臉紅的一塌糊塗,只點了點頭。他心裏的不快早就消失的一幹二凈,甚至被她說的話而弄的心神蕩漾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和身子實在不守男德,每每對方說點什麽,他都能想入非非。

可一想到他倆之間相隔的鴻溝,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心道:妻主,可莫要再勾引我了,若您再這樣,等您有了愛的人,我又怎能再忍得住……

回到家,她看著地上多出來的兩個面袋子,楞了神。

她已經餓出來幻覺了?她走過去,比量了下,每個袋子至少有五十斤。

“念初……這是哪來的?”她顫了音,問道。

“武澈白將軍給咱們縣發的。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自從領兵打仗以後,每年都要給咱們縣裏的每個人發五十斤面。好像是專門給咱們縣的住戶的,我之前沒領到,大概是被那老鴇吞了。咦,妻主,你不知道這個事情嗎?”

“呃,之前都是母親管家。”她隨口亂縐道。

“妻主,你說起這這個,我倒是想起了,我們什麽時候去拜訪岳母岳父啊?”

“再說吧。”藍沐秋含糊的答道。畢竟這個穿越後的母親只知道管她要錢去喝酒,從來對她的近況嗤之以鼻,只把喝酒當成了唯一的要務。

“妻主喜歡的人,無論是誰,念初也會喜歡,妻主厭惡的人,念初也會厭惡。”

他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可是她卻是懂他的意思的,他分明是叫她不必有心裏負擔呢,於是她笑道:“謝謝念初,你說的對,有空或許是該去看看。”

念初本想著告訴她說,跟他不必言謝,可是又感覺這樣太過逾矩,就沒有說話。

晚上她又照例拜訪了魏櫻,魏櫻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時常會露出笑臉,常常把上課講的知識謄寫給了她,叫她快點回去陪夫郎。

而一到晚上,夜色無邊漆黑,或許是她們都想到了昨晚,於是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沈默。歲月變遷,唯有人恣意滿足。

月光溫柔散落塵世間,她認真地讀著書,他則坐在床上認真的縫著破損的衣裳。

偶爾,她們才會聊上幾句。但每每聊天,他都說的是治國理政、幫助貧民的事,讓她感覺自己快被洗腦了。到了睡覺的時候,倆人生怕對方誤會,還隔了老遠老遠的。

這一切,都讓她們覺得有些飄渺,仿佛那一夜緊緊相擁,僅是一場夢境而已。

睡不著的時候,她就會數羊,然後在心裏回顧知識點,而他則會在心裏整理該告訴妻主的政務知識點,並且清點家裏的剩餘物資。

但是突然多了一百斤面,真是天大的意外之喜。她們每每晚上睡著了之後都會驚醒,然後再跑去清點一遍,仿佛生怕那面長翅膀了飛走似的。

接下來,這種喜滋滋的感受一直持續了很久,甚至藍沐秋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運氣變好了。

她憑著模糊的記憶畫出了那飛空砂筒的實例圖,這種東西一經問世,一定會在這冷兵器時代一鳴驚人,極具殺傷力,她對此非常地自信。

而隨著與魏櫻的熟絡,她也得到了去縣試的資格,不出意外地,她考試中對答如流,直接就通過了,還獲得了一致好評。

她美滋滋的,只覺得自己一切的路都順了起來,並安心準備了鄉試。

有著魏櫻的幫助,她理解題非常地迅速,很快就弄明白了主考官會偏向於什麽類型的題目,然後學的一點兒壓力都沒有。她更是從魏櫻那得知,掌管鄉試和會試的都是武澈白的母親操辦的。

而武澈白的母親,叫武忠蘭,自打幾年前女兒戰死沙場,她就因思慮過度落下了病根,再也上不了戰場。而皇帝憫她年老,就賜給了她個官做,平日就讓她掌管著考試的事情。

這讓藍沐秋心裏非常開心。如果說自己加入了武澈白一家,那麽他娘是不是能出於自己是她的手下而透個題啥的……

雖然她不會那麽去做,可是想想(自嗨一下)也是美滋滋的嘛。

想到這,她不由得想起雲念初曾告訴她的話:考試命題關系到國家根本,透題或者偷取試卷可是要殺頭或者流放邊疆的,嚴重的情況下還要株連九族。

呃……這瞬間就不美滋滋了。

當她認為自己準備的十分充分後,院試也如約而至了。而雲念初則不住地給她加油鼓勁,緊張到擼著兔子的毛,快把那只兔子都摸禿了。這一陣子,他好吃好喝地伺候她,讓她覺得自己又能行了。

六月已至,整個大地都燥熱起來,顯現出了充分的活力。地裏麥田有了成熟的痕跡,只待人摘走它飽滿而顆粒分明的果實。

旁人都覺得院試是個了不得的考試,但在她眼中倒是不難。她在意的和一直在準備的,實際上是院試之後的考試。

她院試已經考完了許多天,今日該是放榜的日子了。晚上戌時,也就是七點統一在縣裏放榜,會把全部考生列舉其中,然後只有前面的一部分是錄取的。

她照例去了魏櫻家學習,魏櫻的夫郎依舊熱情地款待了她,與她打成了一片,可她還是心裏想著別處。因為她總覺得別人的夫郎再好,可是也不如自己家的那位溫柔貼心呢。

雖然魏櫻想要留她到戌時,等放榜了再直接去看就好,可她卻一直想回去,而魏櫻的夫郎煜恣風則看了出來她的心思,於是哈哈大笑,說她又思春了,想必是惦念夫郎的被窩罷了了。

她往日喜歡與煜恣風鬥嘴,但這次卻難得地沒有反駁,於是魏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沒有強行留她。

因為縱使她在夫子面前展現得無比謙卑,可是她卻心裏清楚自己一定能行。所以她總是想回到家,然後再和念初一起過來,共同分享這喜悅。

雖然家裏也沒有多涼快,可是她盼著念初會在她熱的時候給她扇扇子,然後將買了的綠豆做成綠豆粥給她喝,心裏就感到一陣舒爽,只恨不得長了飛毛腿回到家裏。

於是她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卻發現門卻緊緊地閉上了,估計裏面的布條系在了一起。

她懵了一下,今天她回來的早,沒到黑天,按理說他是不會鎖門的。

她的心一緊。突然想到,其實這些天來,好像念初一直關門很早,只不過她總是回來的晚,一直以為還是晚上他才會關門。

伴隨著她的一聲輕呼,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個小縫,他看到是她,才打開了門,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她看見他謹小慎微的模樣,沒等他開口說起鄉試的事兒,她就先發制人地問道:“念初,怎麽了?”

他有些艱澀地答道:“隔壁省份的糟了天災,蝗蟲遍地都是了。”

她心裏也有些驚懼,忙著科舉,竟然連這周圍的事情都沒了解,估計他是不想讓她擔憂才從沒說起的吧。

正當她想問這蝗蟲會不會飛到這個省份來,給她們的作物帶來致命性災難,卻聽見他輕輕的一聲嘆息:“不知道正逢災年,又要死多少無辜百姓了。 ”

她為她只顧小家的做法感到羞愧,順著答道:“是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流離失所了。”

念初點了點頭,呢喃道:“不知道到時會來多少人啊……糧價或許會貴呢,我們得先屯點糧食。”

她沒有聽清,但念初已然又換上了笑容,跟她道:“妻主,我們該去看榜單了。今天何必白跑一趟呢?其實直接在魏櫻家呆著,到時候直接看了,不是更好嗎?”

她瞇起眼睛也笑了笑,嘟囔道:“還不是因為想和你一起看。”

待他們到了縣裏,那裏已經塞滿了人,大多是考生和其家屬,一時間人聲鼎沸。

而雖然是晚上七點,可是周圍布滿了火把,竟也是燈火通明。人紮在一堆,竟然黑天了也悶熱悶熱的。

周圍吵吵鬧鬧的,有哭著扇自己巴掌的考生,也有不斷嘆氣的考生,也有哈哈大笑說要去吃頓好的的家屬,藍沐秋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好像聽到了別人說起了她的名字。

她對自己的成績是有自信的,只不過是看她能得個第幾而已。

於是他道:“妻主,她們好像都在提你的名字。大概你這次考的不錯,不如……待看到了成績,念初也帶妻主去食肆吃頓好的吧?”

聽到雲念初的話,她打趣道:“念初,我沒聽錯吧?太陽打西邊起來啦?我家念初終於知道享受生活了?”

他擰了一把她的胳膊,卻也不惱她,而是笑道:“妻主就會拿我尋開心。念初只不過是在想,別人有的,念初也想讓妻主有。”

這裏太擠,於是她把住他的胳膊,然後費盡的擠了進去。

果不其然,她榜上有名。

更令她高興的是,她是第一,為解元。

她高興地望向念初,可是令她不解的是,他的眉頭卻顰蹙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呦,這不是藍解元嗎?第一名啊?可我怎麽沒聽說過之前有你這號人物?莫不是是通過考試作弊得來的吧!”

她聞聲聽去,只見一個身著錦服、腰別玉佩、手拿折扇,但表情放蕩猥瑣的女子站在那。

她怎麽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在哪見過……

哦,的確見過,在魏櫻的課堂裏透過窗子見過一面。

而且,她長的好像某個人……

某個……交過手的人。

她面色一寒,面上卻不動聲色,而是拖拽著長音問道:“哦……閣下就是縣令之女啊?請問有何指教?”

作者有話要說:

被雲念初摸禿的兔子:請問你倆禮貌嗎?

【1】出自《小王子》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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