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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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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晟前世跟林婉清一起過,明白她的性格,這種情況就得給她多夾一點,把肉從骨頭上剝下來,不讓她費心思,她慢慢地吃,也就能多吃一點。

對方怎麽給她玩無聲地沈默?林婉清最討厭這樣的情景,對方那麽認真地給她夾菜,讓她都不好意思不吃了。還好是一只小小只的滿月兔,不是老大只的,不然她一定直接塞到邢晟的嘴巴裏。

“以後少弄一點,年紀輕輕就吃那麽補,以後老了怎麽辦。”林婉清一臉認真地道,“吃多了,就沒有效果。”

“天下的吃食那麽多,缺不了你吃的。”邢晟道,“這只是普通的食物,平日也沒見你吃有年份的人參。”

林婉清伸腳踹了邢晟一腳,md,知道他有錢,但有年份的人參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嗎?就算郡主府也有,但是這樣吃真的好嗎?明明對方就知道她只是不想吃,隨便找的一個借口而已,對方還那麽正經得回答自己做什麽。

被踹的邢晟正在傻笑,婉清沒把他當王爺,當成一個普通人,才會踹他,否則她一定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他。

轉眼幾天過去,林明誠發現他之前的朋友一個個都沒有聯系他了。之前就約好出去踏青,可到了時間,他們都沒有出現。

“去看看是怎麽回事。”林明誠吩咐隨從去查明情況。

隨從心裏清楚,那些人就是看到少爺落魄了,見少爺被清和郡主拒之門外,一個個都擔心少爺惹了未來的攝政王妃,讓攝政王不高興,那些人自然就不願意多搭理少爺。就是他們這些隨從奴仆,也有人有別的心思。

林明誠不是女子,二老爺不可能一直把他關在家裏,少不得讓他出去,多接觸接觸人,希望他能做點什麽。只可惜林明誠心高氣傲,以前又是被人捧著的,哪裏可能去巴結別人,那些身份比他強的,也不可能熱臉貼冷屁股。

在外被人冷遇,林明誠沒去找二老爺,倒是去找二夫人。

“他們當真如此對你?”二夫人近幾日正想著她的初戀情郎,也沒註意兒女。她那顆已經動搖的心,再聽到兒子的話後,就更加動搖。這都是因為他們在大夏,兒子才受到如此冷遇,要是回國,他們一定能過得很好。

“兒子可算是明白了,他們就是清和郡主安排的,來報覆兒子的!”林明誠咬牙,就是他們誘導他去清和郡主府,林婉清再讓門人拒絕通報,就是為了給他難堪。

二夫人一聽清和郡主,臉色就變了,她恨不得沒有生過這個女兒。她又想到那些人說自己找殺手刺殺清和郡主,她壓根就沒有做那樣的事情,分明是他們誣陷自己。

“如今,你也瞧見他們的真面目了,就不要跟他們有過多接觸。”二夫人認為那些人沒有資格跟她的兒子做朋友,“這些天,你就在府裏教教你弟弟吧。”

二夫人說的是龍鳳胎之一的林明浩,她的小兒子。許是林明浩年紀小,過了年,也就是十二歲,他不是重生的,跟林婉玥不一樣,他是真的被家裏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嚇住了,原本調皮搗蛋的林明浩安靜不少。

“父親不讓。”林明誠不是沒想過嫡出的弟弟,奈何父親不讓他跟弟弟走近,似乎在防備他教壞弟弟一樣。

二夫人皺眉,小兒子已經多日沒有來她這邊了,她又想著初戀情人,自然就忽略這一點。現在想想就覺得不對,小兒子那麽鬧騰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那麽安靜。

實際上,二老爺送小兒子去書院讀書,讓他住在書院裏,務必把小兒子掰回正確的道路,不能再任由小兒子胡鬧。

林明浩本身很聰明,就是從小被父母嬌慣,以至於他仗勢欺人,胡作非為。二房被分出來,張氏又成了平妻,林明誠不能再科考林明浩就已經察覺到不對,他不能再繼續胡鬧下去,否則長大以後就跟他哥一樣一事無成。

這一會兒,林明浩正在書院刻苦學習,由於他出生林家二房,二房分出長寧侯府,他父親官位不高,他在書院裏自然不得重視,甚至還會被欺負,被孤立。他以前一直認為自己就是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現在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外面好多人都瞧不起他。

“我說你們,差不多就得了,他到底是清和郡主的弟弟。”

“是啊,未來攝政王妃的弟弟。”

“少跟他走近,他母親和姐妹沒少在外面說清和郡主不祥,世上竟然有這麽惡毒的親人,沒準他也是這樣的人。”

“信不信,他現在一定很恨我們,指不定跟他母親一樣,想找殺手殺了我們。”

林明浩沒少在書院聽到這樣的話,說這些話的人往往是些成績不少的紈絝子弟。那些成績好的,身份高的,壓根就不屑他。但他知道那些人也是那樣想的,認為物以類聚,認為他也不是個好的。

書院的夫子總在下課之於,讓他多看看忠義之書,卻沒提孝經。

“夫子。”林明浩抱著書前來找許夫子。

許夫子是出了名的嚴厲的,他本不欲教林明浩的。若不是林明浩的父親跪求他,懇請他教導林明浩,不求讓他榜上有名,只求他能明辨是非。

“最近可回家了?”許夫子眉頭微蹙,即使他在書院,也聽到外面的傳聞,林明浩的嫡親哥哥竟然跑去清和郡主府,卻被拒之門外,不知那人要做什麽。

“未回。”林明浩知道那些事情,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成長不少。他不可能再隨意跑到假山上威脅親人,甚至希望他們狠狠地揍他幾頓,讓他更加明白世事。

“對你嫡兄的事情如何看?”許夫子問。

“清和郡主已經對我等仁至義盡。”林明浩腦子清醒,不像過去那樣懵懵懂懂,“父親送弟子來書院學習,弟子定當努力學習,不讓外物所擾。”

若是他回去,必定又會聽到母親他們說清和郡主的不是。林明浩明白父親的意思,父親不想他被那些事情影響,怕他步上兄長的後塵。

長寧侯府,老夫人正在私庫挑選適合年輕女子的布料,她並不知道前世的混世魔王浪蕩子已經改過自新。前世,長寧侯府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保持漸漸腐朽的狀態,林明浩那時候被老夫人等人捧著寵著,等他再長大一點,性格已經定型,自然就更聽不得那些話,何況也沒人跟他說那些話。侯府抄家後,二夫人跟二老爺和離,林明浩又繼續跟著二夫人招搖過市。

“這匹青色的如何?”老夫人詢問旁邊的林嬤嬤。

“再搭配上青紗刺繡,一定極好看。”林嬤嬤笑道,“外面的小娘子就極喜歡這樣的。”

“她穿什麽都好看,底子本就好。”老夫人又問,“讓小廚房做的糕點做好了嗎?”

“做好了,正熱著。”林嬤嬤應聲。

老夫人選了幾匹布,又選了幾樣年輕人適合戴的首飾,這才關上私庫的門,前去清和郡主府。

侯夫人得知老夫人又準備去清和郡主府,特別交代丫鬟把前兩天買的玉鐲子送過去。

“夫人,這是不是有點多了?”侯夫人身邊的人難免會說兩句,認為侯夫人和老夫人應該把東西留給世子,而不是總是送去郡主府。

“那是老夫人的私庫,母親想要送誰,就送誰。”侯夫人見兒子和老夫人的態度就明白,清和郡主前世幫他們的不少,她自然也得對郡主好些。如今,長寧侯府應該不會再走前世的老路,不會被抄,那現在的一切就當是撿來的,上天讓她兒子,讓老夫人重生,那他們就更該舍得,上天才不會收回他們擁有的,“府裏要是誰在那麽說,就找牙婆賣了。”

老夫人到清和郡主府後,門人直接讓她進去,先讓她坐著,再去請郡主。

林婉清早就交代過,若是她在郡主,那就讓長寧侯老夫人直接進來。對待長者,林婉清還是相當尊重他們。

“您怎麽又送東西來。”林婉清表示她已經變成一個富婆,“隔壁的前幾天送了我好幾身衣裳,還有衣裳沒穿的,庫裏的緞子都有不少灰塵了。”

這些人總喜歡給她送東西,林婉清是挺開心的,但是東西多了,怎麽處理也是一個問題,總不能一直放在府庫,那麽好的料子又不能賞給下來。

聽林婉清把攝政王稱作隔壁的,老夫人沒有勸阻她,說不能這麽稱呼。男女之間,正室能發小脾氣的,大多是兩者有感情的,否則相敬如賓,正妻負責端莊賢淑,妾室負責美貌耍小性子。正室發小脾氣是不夠賢淑,妾室耍性子則是情趣。

“王爺的眼光必定不差。”老夫人笑道,上下打量林婉清身上穿的衣服,“這身也是?”

“哪裏是他眼光不差,是繡娘的手藝好。”林婉清還記得邢晟之前一直餵她滿月兔兔肉,說什麽多補補,聽說對方今天又買了一雙鴿子,她原以為是用來通信的,結果對方又送到廚房。

她不想再吃什麽燉兔子燉鴿子,林婉清不想要什麽食補,明明她的身體還可以的,只是最近天氣多變,難免打一兩個噴嚏而已。春天到了,草木蓬勃,又有不少鮮花盛開,估計輕風帶來各色花朵的花粉,才讓她打噴嚏的。

可惜她的理由沒有得到攝政王邢晟的認可,初夏也不認可她的說法。

“鬧別扭了?”老夫人聽出寶貝孫女話裏的不滿。

“沒有。”林婉清堅決不說食補的事,就怕老夫人也加入他們的行列,說什麽春秋進補,也不怕把她補成一顆球。

老夫人見此,沒有多問,“二房的人又過來了?”

“沒讓他進來。”林婉清得知門房沒有通報,直接把林明誠拒之門外,她還讓人獎勵了門房,幹得漂亮!

“都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林,跟你說。”老夫人朝著旁邊呸了一聲,“那都是蠢話,斷親了,就別再對他們好,養不熟的。血緣關系不見得就可靠,自古多少人踏著親人的鮮血往上爬的,女子的性命、幸福在那些男人眼中什麽都不是,親哥哥親父親也能推出妹妹女兒博前程。”

要是擱在前世,侯府沒被抄,老夫人也沒經歷那些事情,她必定會倚老賣老,讓清和郡主原諒二房,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林,讓她對二房好,二房以後會為她撐腰。老夫人現在不會那麽說,這都是假的,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懂得知恩圖報,這世上多是白眼狼,二房一家子恰巧就是白眼狼。

“明白。”林婉清早就發現老夫人總是教育她,讓她別相信血緣,別信那些人。老夫人的想法有點極端,但也可見老夫人前世一定受了很嚴重的傷害,否則二房也是老夫人的血脈,對方怎麽可能這麽說,“今兒就留在這邊用晚膳吧,或是在這邊住上幾日?”

晚上就可以把鴿子給老夫人吃,林婉清表示老夫人也需要補補。

“住幾日就算了。”老夫人可不想自己在這邊住幾日,那些人就說要來給自己請安,“四房的五姑娘也是個蠢的,竟然想進郡王府做側妃。她算個什麽東西,父親是白身,就不能安分一點。”

“挺有理想的。”林婉清早就聽過。

“也怪我以前沒註意,讓他們一個個都變得那麽心大。”老夫人嘆息,“想著生子孩子,雖是側妃,卻也行得正妃的事,掌管中饋,再讓兒子繼承郡王府。世上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就是她,哪裏做得側妃。”

古代是一個講究出身的地方,哪怕長寧侯沒有分家,五姑娘還待在侯府,五姑娘也很難當上郡王的側妃。畢竟長寧侯府是落魄的侯府,要是蒸蒸日上,簡在帝心,那還有可能。

“現在可訂了人家。”林婉清道,“五姑娘去年便及笄了吧。”

“瞧不上。”老夫人真真是不想管四房的事情,反正已經分出去了,他們要死要活隨意。經歷過前世那些事情,老夫人不想去管那些不孝的東西,“還沒定下呢。”

林家四房,四老爺正滿臉笑容地從外面回來,他告訴女兒,他為她找到了一門好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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