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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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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您疼不疼?”◎

溫汀終究是下定了決心, 打算將連日來心裏的疑惑問個清楚。

她聲音透著幾分清冷,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溫軟, 謝景恒動作一頓, 重新回到右邊坐好。

明明昨天晚上是小黑人占了上風,溫汀決定就這樣佛系裝死下去,就當不知道那件事一樣如常跟謝景恒相處。

可是,越是相處下去, 她越是發現謝景恒的好。

越是得到他的好, 就越想得到更多, 心裏就越會在意, 他的好是不是只給自己一個人, 還是別人也曾經得到過?

“汀汀,你有什麽要問我的, 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溫汀抿了抿唇, 內心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措辭。

“昨天, 喬喬告訴我, 我們發現的那些韓霆出軌的證據, 都是你經過包子的手提供的,讓他發到朋友圈, 故意讓我們發現的,對嗎?”

溫汀說得有點急,聲音在微微顫抖,纖細的手指也不停地絞著。

謝景恒眼神裏流露出幾分驚訝,轉瞬即逝, 他其實並沒有打算瞞著她, 有合適的機會, 他會如實相告的,只是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知道了。

“是,確實是我讓包子發的。”

溫汀語氣又焦急了幾分,眼睛裏隱有淚花:“你為什麽要那樣做,你之前就認識我嗎?為什麽要幫我?”

謝景恒看著溫汀激動的樣子,覺得喉間幹澀異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話呀,還是說,你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那麽在米蘭那次呢?你的出現,並不是巧合,對嗎?”

司機突然十分應景地來了個急剎車,溫汀在慣性力下被甩到了座位前邊,謝景恒伸手去扶她,被她甩開了。

“汀汀,你聽我解釋。”

正當謝景恒準備把自己這麽多年的心意和盤托出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謝勳打來的。

“對不起,我先接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謝勳焦急的聲音,“趕快到醫院來,老爺子摔倒了。”

謝景恒心猛地一沈,道了一聲,馬上回去,就掛了電話。

他看了眼車窗外,人行橫道上積雪不少,有拄著拐杖的老人在艱難前行,心裏隱約有了答案。

旁邊的溫汀註意到他神色的變化,周身的氣場好像也瞬間冷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出什麽事了?”

“老李,靠邊停車。”

“我爸打來電話,說爺爺摔倒了,讓我馬上回去。”

溫汀神色也跟著緊張起來,“爺爺怎麽樣,嚴重不嚴重,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沒事,你別擔心,我先去看看情況,你先去工作室。”

李啟強已經把車子停到了路邊,謝景恒下車,叮囑他把溫汀送到蘭汀旗袍館。

溫汀降下車窗,跟他說話,“謝景恒,真的不用我過去嗎?”

謝景恒握著她的手安撫,“不用的,你晚上下班聯系我,可以來看看爺爺。”

謝景恒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謝勳和白冬景都在,包華國也在他身後趕來了。

病房裏,謝仲庭正在閉眼休息,身上插著各種儀器管子,張姐和謝仲庭的司機站在一邊。

“張姐,怎麽回事?”謝景恒先是看了一眼老爺子,儀表上顯示的指標範圍還算正常,他才把視線落在張姐身上。

張姐低頭嘆氣,“哎,我就說這個雪天不適宜出門嘛,可是老先生非要去南山的靜壇寺上香,說今天是好日子,要去為你和溫汀小姐求個子嗣,車子只能開到山下,上山的臺階非常滑,我和司機兩個人攙扶著先生往上走,結果...結果三個人都摔了。”

“我們兩個畢竟年紀小點,沒什麽大事,可是老先生他...”張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謝景恒了解了一切,捏了捏發疼的眉心,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老爺子拿定的主意,一個傭人和司機又怎麽敢忤逆。

謝勳站在走廊裏踱步,看見謝景恒走過來,開口道,“你守一會兒,我還有點事,晚點過來。”

“醫生怎麽說的,摔到哪裏了?”謝景恒並沒有稱呼他父親。

“大腿根部,骨裂,這個歲數,只怕很難愈合了,而且,老爺子之前的那些病癥......反正不太樂觀。”

謝景恒點頭,“知道了,這裏有我,你不用操心。”

他沒有跟父親客氣,說的是真心話。

他要親自照顧爺爺,不放心把爺爺交給任何人。

謝景恒去醫生辦公室詳細了解了一下爺爺的情況。

謝仲庭的主治醫師姓張,是醫院的心血管內科教授,老爺子這次不只是骨折的外傷,心血管老毛病也已經覆發。

“張教授,您認為,我們什麽時候合適把爺爺接到美國治療?”

張教授扶了扶眼鏡,微微嘆氣,“我看,就沒有必要了吧,老爺子骨裂至少休養三個月,不能移動,但是,舊病已經覆發,只怕......”

張教授沒有再說下去,謝景恒已經懂了。

醫生的意思是,爺爺恐怕活不過三個月了。

謝景恒道謝離開,再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謝仲庭已經醒了。

老爺子80歲高齡,平時都梳得一絲不茍的銀發,現下有些淩亂,帶著氧氣面罩的臉,綻放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阿恒,讓你們擔心了。”

老爺子的一句話,險些勾出謝景恒的熱淚。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雙手緊緊握著爺爺的手。

那雙曾經教他練字,下棋的大手,如今已經變得蒼老,粗糙,布滿青筋。

“爺爺,您這是何苦呢,大雪天的,還非要去寺廟裏上香,您看,這不是白白受一場罪嗎。”

謝仲庭嘆氣,“是啊,是我老頭子任性了,我看黃歷上說,今天是上香的好日子,就想著去給你們求個平安,沒成想,哎......”

謝仲庭吸著氧氣,說話也是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精神。

“溫丫頭呢?你千萬別告訴她,我怕她哭鼻子。”

謝景恒回答,“晚了,爺爺,我剛才和她在一起,她已經知道了,我讓她晚上過來。”

“那你和她說,讓她帶一副象棋來,我想跟她下棋了。”

“爺爺——”

“您都什麽樣了,還想著下棋呢?”謝景恒語氣裏滿是心疼和責怪。

“我沒事兒,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下一回少一回了。”

晚上,李啟強送溫汀來到醫院。

溫汀一進病房,看見謝仲庭的樣子,眼淚就被勾了出來。

老爺子穿著病號服,身上插著各種監測生病體征的儀器,右腿打著夾板,被吊在半空中,這個姿勢看上去十分難受。

幾天不見,那個拄著拐杖精神矍鑠的老頭,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溫汀小跑著來到床邊,半跪下來,“爺爺,您疼不疼?好疼是不是?”

一句話還沒問完,溫汀的眼淚就如金豆般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謝仲庭艱難地開口,“傻丫頭,哭什麽呀,我老頭子不疼,好得很。”

從那麽高的臺階上摔下來,怎麽會不疼呢?

溫汀擡手拭淚,拿起了果籃裏的蘋果,“爺爺,我給您削個蘋果吧。”

“好。”

溫汀把蘋果削好了皮,又切成小塊,用牙簽紮著,一點一點餵到謝仲庭嘴裏吃。

動作輕柔,又有耐心。

一邊的謝景恒被眼前這一幕感動到,親孫子孫女又如何,還不如一個外姓的孫媳婦。

謝冬恒夫婦都去了西北航天基地,封閉實驗三個月,回不來。

謝冬華在外面拍戲,導演不準假。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謝景恒沒有一絲驚訝,他早就習慣了。

醫生過來查完房,叮囑老爺子可以把身上的儀器取下來,稍微坐一下。

謝景恒把病床往上搖了搖,扶著老爺子坐了起來。

溫汀則是把病床上的飯桌升了起來,帶來的象棋放上去,正合適。

溫汀一邊擺放棋盤,一邊叮囑,“爺爺,您要是累了,咱們隨時停止。”

謝仲庭點頭,“好,好,我聽丫頭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溫汀的棋藝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可是,反觀謝仲庭,好像一夜之間蒼老了下來,出棋的速度也慢了,一些基本的技巧也記不住了。

一盤棋下了有半個小時,溫汀輕松勝出。

“耶!”

“爺爺,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贏了您吧?”

謝仲庭努力擠出微笑,但仍難掩疲憊,“是啊,丫頭厲害了,把我老頭子都打敗了。”

那邊祖孫兩個還在興頭上,但是謝景恒卻主動叫停了,讓謝仲庭早點休息。

叮囑護工好生照看,謝景恒回身替謝仲庭掖了掖被角,“爺爺,我去送汀汀回去,您先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看著謝景恒事無巨細的照顧爺爺,溫汀心裏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的無可挑剔。

不記得在哪裏看過一句話,分辨一個人是否可交的標準,就是看他對待家人的態度,只有對家人好的人,才有可能對朋友掏心掏肺。

出了病房,兩人並排走在樓道裏。

醫院高亮的白熾燈度數太高,照的人睜不開眼,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無孔不入,讓人不由得生厭。

這裏是高級VIP病房,人很少,四下一片靜謐。

溫汀清楚的聽到旁邊的人重重地嘆了口氣。

從早晨兩個人分開到現在,整整一天的時間,溫汀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但他一定累極了。

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李啟強等在那裏。

“謝景恒,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溫汀忍不住擡手按了按他皺著的眉心,安慰他,“老李送我回去,你放心。”

“汀汀——,我好累。”

男人的聲音疲憊又沙啞,因著一整天都顧不上喝水的緣故,唇角已經起了點幹皮。

他垂眼看著她,鴉羽般的睫毛輕顫。

“汀汀,你能抱抱我嗎?”

溫汀覺得,謝景恒真的很容易掌控她的軟肋,每一句軟語,每一個表情,都讓她無法拒絕。

她張開雙臂,從他手臂下方穿過,雙手在他挺括的背上交疊。

緊緊得抱著他。

她的羊絨大衣緊貼著他的風衣外套,沒有一絲縫隙,她得頭正好抵在他的下頜處。

謝景恒能清楚地感受到女生的心跳,幾乎和自己的同頻共振,有的時候,一個溫暖的擁抱遠比親吻更能表達愛意。

他再次緊了緊放在她纖細腰肢後的雙手,想讓她更加貼近自己。

溫汀埋在他的胸膛,悶悶地開口,“謝景恒,其實你不用這麽累的,你還有爸爸媽媽,他們不可以來照顧爺爺嗎?”

“汀汀,別說話,就讓我好好的抱一會兒。”

“一會兒就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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