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林可是他們誰都不願意搭理我，我只能強行把她們抓回來，誰知道居然引起了你們關註。”

大隊長聽出了馬東林話語裏的漏洞，他不動聲色的問道：“你這麽急著把馬蘭蘭接回來幹什麽？”

馬東林嘆口氣說道：“醫院要給她做安裝假肢手術，我有些信不過，我要帶她到國外治療，再說，她媽媽去世了，我一個人太孤單，她在我身邊，我還有一個奔頭。”

大隊長點頭道：“天下父母心啊，可以理解。”

另一間審訊室，馬蘭蘭對面坐著一個女警察。

女警察給蘭蘭倒了一杯水，讓馬蘭蘭喝，折騰了那麽久，蘭蘭的確是渴了，她喝了水，精神也放松了下來，她感到了倦意，打了一個哈欠。

女警察問道：“馬蘭蘭，你的腿是怎麽弄成這樣的？”

馬蘭蘭說道：“我從樓上掉下來摔的。”

“為什麽跳樓？”女警察問道。

馬蘭蘭忙說道：“我沒有跳樓，是不小心掉下來的。”

女警察見蘭蘭有些敏感，就轉移了話題，然後問道：“你受傷後，你媽媽陪護你了嗎？”

馬蘭蘭搖搖頭說道：“她就陪我了我一夜，就和我爸爸離開了。”

“他們為什麽要離開？”女警察問道。

蘭蘭撅著嘴說道：“我哪知道，也許他們嫌棄我了吧？”想到父母把自己扔到恒大福利院，馬蘭蘭很傷心。

“你媽媽給你打過電話嗎？”女警察故意很隨意的樣子，她一邊給蘭蘭找毛巾擦臉，一邊給將地上的贓物收進垃圾桶。

蘭蘭見警察並不是很嚇人，就也放松警惕。

蘭蘭說道：“就打過一次電話，後來，媽媽就去世了。”

“你媽媽都跟你說了什麽啊？”女警察拿著木梳給蘭蘭梳理淩亂的頭發。

蘭蘭遲疑了一下說道：“那天她先打來的電話，讓我好好養傷，我生氣掛斷了。”

“後來你你給她打電話了，是嗎？”女警察看著蘭蘭白皙青純的臉蛋誇讚了一句，“你好可愛，媽媽爸爸一定很喜歡你。他們離開你可能是有原因的。”

馬蘭蘭的目光直勾勾望著窗外，她想你了媽媽說的話，她渾身顫抖著：“不可能，絕不可能，爸爸不會是兇手的……”

馬蘭蘭回憶著電話裏母親的聲音還有後來窸窣的聲音，汽笛的聲音，以及手機落水的聲音。

“你說什麽？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女警察盯著馬蘭蘭的眼睛。

馬蘭蘭轉頭看著女警察，她一把抓住女警察說道：“我求求你們，不要抓我爸爸，他不是兇手，你們幫我找找殺我媽媽兇手，我要給媽媽報仇。”

馬蘭蘭因為情緒失控，她站起來想走路，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女警察急忙把馬蘭蘭扶起來，安慰道：“蘭蘭別急，我們會幫你找兇手的。我想讓你配合我們，只有這樣才能更快找到兇手。”

馬蘭蘭點了點頭。

“你媽媽跟你說了什麽？”女警察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告訴我們，我們才好研究當天她發什麽了什麽事情？況且你們聊了很久，一個多小時呢。”

“沒有那麽久，就是幾分鐘，但是也沒說上三句話。”馬蘭蘭說道。

“你們說了什麽啊？”女警察問。

“媽媽說話很費勁的樣子，她就說，我媽媽是……”蘭蘭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面馬東林大聲說道：“蘭蘭，你不可以亂講話，不然，你媽媽會生氣的。我們讓她安息吧。”

馬東林的聲音讓馬蘭蘭嚇了一跳，那聲音既熟悉，又讓她恐懼。她想起了媽媽說的話：你爸爸是殺人犯，媽媽還有馬麗的媽媽。

馬東林站在了門口，他目光嚴厲地看著馬蘭蘭。

馬蘭蘭閉上了嘴巴，她楞楞地看著爸爸，後脊梁骨發冷。

“蘭蘭，跟爸爸回家。”馬東林說道。

馬蘭蘭沒說話，她不由自主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馬東林過來撫摸了一下蘭蘭的頭說道：“怎麽了？不想治病了嗎？”

馬蘭蘭點頭道：“想。”

“那就跟我回家。”馬東林拉著馬蘭蘭就走，馬蘭蘭差點摔倒。

馬東林眉毛一挑，剛要發作，他意識到自己在警察局，忙變了容顏和顏悅色地說道：“都是爸爸不好，差點讓你摔了。”

“我不想跟你回去。我想去恒大市找周超和馬麗。”蘭蘭遲疑著說。

“蘭蘭，你不是要錢包裝周超嗎？我回去給你取錢，但是你得陪爸爸呆幾天啊，爸爸都想死你了。”馬東林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

馬蘭蘭想到爸爸答應給自己錢，就一定會給，如果是這樣，她讓周超再一次實現唱歌的夢想一定會實現。她下決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在忍一忍。

馬蘭蘭假裝歡快地答道：“好啊，我跟你回家，不過，爸爸你說話一定要算數。”

馬東林忙答應著，彎腰背起女兒就往外走。

大隊長從後面看著馬東林大聲說道：“我們會盡快破案子的，我們也希望兇手能夠投案自首，法律會對他寬大處理。”

大隊長的話意味深長。

馬東林的腳步有些淩亂，但是他硬撐著把蘭蘭放到了車子裏面。馬東林上了車，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開車，去馬德裏機場。”

馬東林的車子開出市區，向著馬德裏機場的方向飛奔而去。馬東林靠在座椅上不說話，他用手抹了抹受傷的頭，嘆息了一聲。

蘭蘭看看車子行駛的方向不是家的方向，就問道：“爸爸，我們去機場幹什麽？”

馬東林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要錢嗎，我帶你去取錢。”

蘭蘭看著爸爸板著的面孔有些不解，問道：“爸爸，咱們家不是有很多錢嗎，也用不著去機場啊？”

“閉嘴，消停一會兒行不行？你現在就是家裏的掃把星，如果不是你胡鬧，你媽媽怎麽會去世？我……，咱們家怎們會處在水深火熱中？”馬東林有些憤怒。

馬蘭蘭委屈地說道：“家裏出事怎麽會怨我，要不是你踢得馬麗失去孩子，估計也不會招來厄運，還害得我從樓上掉下來，都是你自己作惡的結果。”

馬東林憤恨地一巴掌扇，鮮血立即從蘭蘭的嘴角流下來。蘭蘭捂住臉，驚愕地看著爸爸，在她的記憶裏，爸爸是溫順的，對她一向是寵愛有加，最近他態度的轉變，讓蘭蘭猶如墜入了深淵。

她沒敢哭，也沒敢錯眼珠，她開始後悔自己不該離開周超和馬麗。

馬東林罵道：“你居然敢批評你的老子，真是沒有規矩，都是你媽媽把你慣成這個樣子的，一點教養都沒有了。”

蘭蘭想到了媽媽對自己的百般呵護和容忍，覺得自己真的是有很多過分的地方。蘭蘭這時候想念媽媽了，她開始嚶嚶地哭起來，又不敢大聲哭。

馬東林的手機響了，是法院打來的，馬東林一陣焦躁，他回頭沖著蘭蘭吼著：“別哭了！”

蘭蘭聽到吼聲，戛然而止，她捂住了嘴巴，任淚水從手指流進嘴裏，又鹹又澀的味道讓她有些作嘔。

馬東林沒有接電話，他只是任憑電話的彩鈴自動停止。

馬蘭蘭靠在座椅上睡著了。馬東林看看蘭蘭臉上未幹的淚痕有些心疼起來，他嘆息著，自己也是迫不得已，誰叫她聽到了夫人臨死時候是話。求生的欲望和恐懼以及憤怒可以讓一個人拋棄所有的感情。

馬東林狠了狠心。

車子到了飛機場，馬東林拍了一下司機說道：“我暫時出國了，公司的一切業務暫時有你代理，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你一定保密我行蹤。我只和你保持電線聯系，這是我的新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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