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過留痕，不管什麽方式殺人，總要留下蛛絲馬跡了，警察當時排查的方向不一定對。由於身份問題，白小燈只能自己去尋找這些痕跡。

所以，這幾天，白小燈一直關註著手機上的招聘信息，每條必看工作地址，不斷搖頭之後，她決定打電話給李理：

“嗨，李理，你在哪裏？我想找份工作，就是你們家附近那兒有工作機會嗎？”

李理卻表示這個不方便在電話裏說，於是白小燈馬不停蹄去了李理的大學附近。

當穿著淡綠色雪紡上衣和及踝牛仔裙的白小燈出現在東市大學門口時，等了很久的李理看得眼睛都直了：

“姐姐，你看起來像極了我那些大一的學妹。”

白小燈可沒錢買衣服，再說她也沒有買衣服的興趣，只有查案的興趣，“不管是姐姐還是妹妹，你都別想太多了。”

如此直白的話語，李理倒表現出一副習慣了然的樣子，雖然林角從來都與他涇渭分明，不搞暧昧，但是他卻總覺得自己有機會，“那你為什麽要找我家附近的工作？”

“啊，那個，是因為你家在別墅區，附近的工作報酬應該不低吧。”白小燈訕訕笑道。

這個理由忘了想，不過不耽誤自己此刻胡扯。

“別墅區不止風河谷，姐姐，你又騙我了。”李理說，“我想，不會是因為前幾天夜店裏見到我爸，你，又對他產生想法了吧？”

提起老譚，白小燈忍不住雞皮疙瘩抖生，伸手推了一下他，“說什麽呢？臭小子。你認識的朋友多，你就告訴我有沒有吧？”

“沒有！”李理瞳孔突然變得冰涼，“姐姐，你不要再想跟姓譚的在一起了。我不會允許他再有傷害你的機會。”

白小燈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李理會這麽想。挖盡腦汁，也想不出來怎麽解釋了。這趟算是白來了。

失落時，李理正要說什麽，大老遠跑來一個女孩子，長發飄飄，直沖倆人。

李理眼中閃過厭惡，雙手插袋，朝著相反方向走去。

長發女孩倒是個行動派，加快速度，白小燈只覺一陣風從眼前刮過。

“李理，你剛才讓我買的咖啡，我排了好久呢。”女孩把手裏的紙杯咖啡遞過去。

李理瞟向白小燈，“給她吧。”

長發女孩轉身，小心翼翼把咖啡放在白小燈手裏，笑吟吟道：“你就是姐姐吧，李理說很漂亮，是真的呢。快喝吧，別涼了。”

白小燈看看頭頂的太陽，握著這杯熱氣騰騰的奶茶，鼻尖冒出細絨的汗。

李理似是看出她的顧慮，解釋道：“女孩子不要喝涼的，這種隨便現在太熱，打開蓋子不就好了嗎？”

長發女孩不笨，看出來倆人關系不一般，眼淚說來就來，“李理，你對別的女孩子這麽關心啊？那你剛才在班上怎麽還抓我的手？”

“那不是你抓我的手嘛，大家都一個班的，我不好拒絕。”

“行，是我主動。但是你這樣借花獻佛，是不是太過分了些？”長發女孩越說越傷心，眼淚嘩嘩個不停。

這哪兒是什麽咖啡啊，這明明是燙手的山芋！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李理這孩子真是的，要買就自己去買，怎麽還讓愛慕自己的女孩子買呢？

李理平日裏對認識的女孩都不錯，眼看都這會兒功夫了，看女孩的眼淚沒有收勢的意思，只好耐心解釋：“我呢，對你確實沒意思。至於這杯咖啡，我怕她來得早了，等久了，身體吃不消。你別在這裏哭唧唧，太難看。”

要麽說一物降一物，李理說了這麽長的話，唯有最後三個字起到了作用。

女孩果然不哭了。

白小燈接著順坡下驢，把咖啡遞給女孩，“別理他，喝點熱咖啡吧，心情說不定就好些了。”

“不，不，姐姐，你喝吧，你身體不好。”

“還是你喝吧，你好不容易買的。”

“李理從未對其他女孩子這麽細心，你喝吧。”

“呃，那我這姐姐，也得對妹妹表示一下關心的。快接住吧。”白小燈一手舉著已經伸到女孩胸前的咖啡，一手拉起女孩的手。

……

冒著熱氣的咖啡，果然不負眾望地在倆人推讓中，撒了——撒在了白小燈那淡綠色的雪紡上衣，像是突然飄來了一大片沈重的烏雲。

最後，李理留給女孩一個帶著殺氣的眼神，而女孩飄著長發走了，留給白小燈一記幽怨。

白小燈忍不住扶額，這下子，不知不覺結了個無關緊要的怨。

“姐姐，去我家換洗吧，你這樣……怪難看的。”

白小燈本來想把那記幽怨贈給李理，這句話卻成了今日最意外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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