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菲薄的唇軟軟的，帶著一點屬於他的涼意，貼過來時葉春妮腦袋嗡的一聲所有的思緒都亂了，耳朵響起煙花炸開的聲音，可全身那股莫名的煩躁都消失了……

喬喆皓並不滿足於淺嘗輒止，含住她的粉唇，貪婪地吮吸著，是他所思念和渴望的，舌頭霸道地撬開她緊張死死閉住的貝齒，持續性入侵。

葉春妮驚慌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喬喆皓回盯著她，輕輕眨動著眼睫似在回應：這才是打發走他最好的方法……

是讀懂他眼睛傳達的意思，還是心裏某些潛伏的渴望，亦或是此情此景中的“騎虎難下”，葉春妮在他越來越深入的吻中一步步失去防守的陣地。

所有男女親密的舉動裏，她都是被動接受的那個，接吻自然不是例外。

惶然中瞪大的眼睛幾下慢動作才緊緊閉起，她被喬喆皓攥住的手漸漸失去反抗力，如她的身子和她的心一樣都軟下來，任憑他的侵襲。

合上雙眼的那一瞬，她竟然再度回憶起曾經的那個漫長的吻。

在三亞海風吹來的那個夜裏，他瘋了一樣地深深吻了她，滿腔的煙氣，滿身的戾氣，他連親吻都不夠溫柔。

可這次真的不同。

她能感受到他的溫柔和循序漸進。

葉春妮根據自己單調又匱乏的接吻經驗，十分不情願地承認，他很會接吻，並不亞於他在床上的技巧，必然是他多年反覆練習的“成果”，哈……

可她，明明是那樣嫌棄和鄙夷，心卻又一點點淪陷……

她不會換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重重地喘息，他會時不時渡氣給她。

宛若石雕一般呆坐的張樂迪和咖啡廳裏其他客人一樣，靜靜地“觀賞”這一幕。

他們總歸不同。

最初，大家只是震驚與好奇，繼而寬慰地竊笑、小聲議論起來，還有好事者拿出手機歡快地拍照、錄制視頻。

而張樂迪一動不動盯著難舍難分的兩人，火焰一樣燃燒的身體仿佛被浸到了冰水中，快速冷卻下來，眼眸中徒留下燃盡後青煙都不冒的灰燼，黑漆漆一片再也讀不到任何的情緒。

他寧願相信這是他們過分入戲的表現。

葉春妮根本沒多做抵抗就放棄了掙紮，喬喆皓根本不需要箍住她軟弱無骨的兩只小手，一只手撫在她腦後，另一只手環住她因懷孕不再纖細的腰。

調整到合適的角度，喬喆皓越發賣力，葉春妮也帶了些入戲地貪戀，他們旁若無人地親吻……

咖啡館角落的音響傳來低沈男聲吟唱的經典愛情歌曲，是他們的伴奏；四周投向正中央的或訝異或好奇或譏諷或探究的目光，是他們完美的聚光燈。

在他對她的掠奪中，葉春妮氣力一點點耗盡，腦袋一點點放空，魂兒一點點飄遠。

她起初推不開喬喆皓，後來忘記要推開喬喆皓，結束不了這個本應適可而止的吻。

喬喆皓沈浸其中，慢慢入侵，享受著她久違的順從和溫柔，遠遠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這不是第一次吻她，卻是在完全清醒和心甘情願狀態下頭一次去吻她，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見她之後的每一個言行舉止都明白。

這個吻裏包含了他所有壓抑住的思念和情感，她應該都感受不到。

她吻技生疏，註定只能做被動的那一個。

張樂迪顫抖的手端起手邊的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滿腔苦澀混著咖啡入腹。

一杯咖啡飲盡，他們還在繼……

杯子被輕輕放回托盤，只有最微弱的聲音，仿佛怕驚擾他們的“美好”與專註。

張樂迪起身前最後看了一眼，邁出最沈重的步子，掏出錢包付款，頭也不回地離開咖啡館。

喬喆皓半瞇的眼睛掃過，張樂迪所有的動作盡收眼底，並不打算就此放開葉春妮。

在他和葉春妮這段莫名其妙又難以名狀的感情中，缺一個結束。

他既然找不到過去結束的節點，就把這次半真半假、半推半就的擁吻當成他們的Goodbye Kiss。

“唔……嗯……”葉春妮憋悶不已，再度開始掙紮。

喬喆皓瞥一眼她紅撲撲的臉蛋兒，戀戀不舍地離開。

葉春妮低垂著頭，張揚的小手快速呼扇著傳送來新鮮空氣，胸脯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

喬喆皓戲謔笑眼瞅著，饒有興致的樣子，把果汁往她手裏一塞，她猛然灌下半杯，忽然意識到什麽看向左手邊。

對面位子上已空空如也。

“他人呢？”葉春妮死死盯著桌上同樣空空的咖啡杯，帶了幾分失落發問。

“走了。”喬喆皓斜靠在椅子上， 嘴角噙著的笑意下有深深的遺憾。

葉春妮擡眼掃向四周，那些原本盯住兩人的目光又齊齊地收回去，果真沒了張樂迪的影蹤。

設想過很多次，卻從未想過是用這樣的方式迫使他離開。

設想過很多次他最終離開，心裏果真不是釋然。

愧疚、失落、沮喪……無一不會摧毀她。

她總歸不是心硬如鐵，在他的陪伴和不索回報的付出中，會感動、會心動，在他離開是，會傷心或落寞……

葉春妮頻繁眨動著眼睫，試圖收回要滑落的淚滴，扯了張紙巾，擦著脖頸和額前沁出的細汗，不經意間掃過淚水沾濕的睫毛。

她以為自己做得漫不經心，卻沒能逃脫喬喆皓緊隨她而動的視線。

他心裏抽緊，即便一萬次勸說自己不要在意，總會出現第一萬零一次的在意。

葉春妮又扯了一張擦起嘴巴，該死的，她怎麽會剛意識到要擦嘴巴，怎麽能夠允許身上沾滿他的味道？

喬喆皓再也無法沈默如初，重重蹙眉，朝她逼近，口吻不善：“嫌棄我？”

葉春妮視線無處擺放，從他臉上往下掃，又移向桌邊，沈默不語。

無言讓他更加不爽，剛才的深吻帶來的雀躍像張開翅膀一去不往的鳥兒，那雙溢出笑意的眼眸轉了轉，添加了一層新的防護網。

“幫你趕走他，就是這麽報答我的？”喬喆皓奪過她手裏的紙巾，大掌捏住她的臉，重新幫她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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