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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原來她就是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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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樂迪不急不緩地把手機放回原地,又把滴管的速度調高,嘴角噙著滿不在乎的笑,眼睛裏也流露著不屑。

“她人呢?”聲音發寒,像剛從冰窖裏爬出來。

“她不可能想要過來。”張樂迪言之鑿鑿。

“不可能,躲在外面了是不是?”喬喆皓一把扯掉手上的針頭,藥水吧唧吧唧滴在地上,他赤著腳往門外邁去。

心裏是相信並接受張樂迪的話的,可總覺得不甘心,或說不夠死心,還想要垂死掙紮,還需要空空如也的走廊才能把這殘忍的事實吞下去。

“你為什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你們離婚了,你傷她很深,她心死了,現在跟我在一起,有什麽問題都跟我講好了,我會傳達給她。”張樂迪坐在椅子上,擺出一副想要跟他會談之態。

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卻硬生生收回來,低頭那一瞬是說不出來的落寞。

針孔滲出血液,攢簇凝聚,卻比不上心口那大顆大顆地湧冒。

三兩步坐回床上,又恢覆成冷傲的姿態:“為什麽想要跟她在一起?你條件並不差,她離過婚還懷有我的孩子。”

“喜歡她的理由有很多,你真的想聽?”張樂迪扯起針管,示意他把手擡起幫他重新輸液,喬喆皓別過手,拒之千裏的模樣。

張樂迪撇撇嘴坐回去,連自己都不珍惜的人是不會真正懂得珍惜別人的。

“放了她。”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講。”張樂迪針鋒相對,沒有絲毫弱勢。

“女人如衣服,這件衣服我穿過了扔在地上,你難道想要撿起來重新穿上?”喬喆皓獵豹般的利眼定在張樂迪身上,上揚的唇角昭顯出危險的信號。

張樂迪聽了直搖頭,他從未這麽感激他的出現也從沒這樣感激他打電話讓他們來醫院。

蕩出笑的眼睛微微瞇起,張樂迪不屑道:“那請問喬先生,扔掉的衣服為什麽還想要再穿?”

“習慣了,不可以麽?”喬喆皓挑眉,一張冷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張樂迪意味深長地點頭。

門外的女人抖動著雙肩,拖著有些虛浮的步子往一旁走去。

原來,對於他來講,她就是一件衣服,願意的時候穿在身上不願意的時候扔在地上卻不允許別人撿起來的衣服,即便想要找回來也不過是習慣二字使然。

她究竟在想些什麽?十幾分鐘前,竟然會因為他生病住院而焦急萬分,擔心到不能呼吸。

聽見他想要開門找她,她那雙腳仿佛被釘子釘在地面上挪動不開,一顆心高高懸起,只有看見他恢覆如常才能安心地轉身離開。

呵……從始至終,都是她自作多情。

他根本就沒什麽病,不然說話底氣怎麽那麽足,不然怎麽腦子會那麽靈泛,不然說出的話怎麽那麽狠?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葉春妮沒有讓它們流出來。

他們之間本就是場交易,本就是個游戲,他講過的,他玩夠了就要結束。

早就結束了,這個孩子不應該成為他們再有牽連的交接點,結束了的游戲也不能再讓他掌握主導權。

衣服不是想穿就能穿,結束了的游戲不能想要重新開始就能開始。

她是個人,她得活得像個人。

踢踢踏踏地,她走下臺階,坐回張樂迪的車裏,開機給他發了消息:他如果情況沒有大礙就下來吧,我在車裏想回去休息了。

“抱歉,喬先生,你的想法我不敢茍同。對我而言,她不是別人穿過的衣服,而是想要真心保護和疼愛的女人,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也是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得到的。”

喬喆皓緊咬著牙關,仿佛稍一用力就能碎掉吞進肚子裏。

他應該就是用了這樣的話在蒙騙葉春妮,那個傻女人難道也只能聽得虛偽的甜言蜜語?是不是也要他講這些肉麻的話給她聽才可以?

“她肚子裏有我的孩子,你確定你願意接受一個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孩子?而且葉春妮以後不能再生育,這就是她一生唯一的孩子!”

平整的床單被他攥出深深的褶皺,一根根暴起的青筋完整詮釋了他的憤怒。

“沒有自己的孩子是很可惜,但與失去她相比,這份可惜無足輕重。”

張樂迪輕描淡寫的話像溫柔的利刃插在喬喆皓的心口,他未曾想象過張樂迪對葉春妮用情至深,連孩子都不在乎,這份深情讓他痛到極致。

可他只能強硬地倔著頭,保持著一成不變的冷漠:“這個人是我的,輪不到你要。識相的趕緊走開,否則也別怪我不客氣。”

張樂迪嗤笑一聲,對他的輕蔑到達了頂峰,葉春妮的消息正巧發來,他心裏更多了一分籌碼。

“這句話也應該對你講。她連見你都不肯,你究竟哪兒來的自信能奪回她?我是相信喬先生應該沒有到冷血無情的地步,這個孩子不妨作為你送她的最後一份禮物,留下來讓她念及你一點好,也是對這段婚姻的最後交待……”

“我的生活憑什麽由你來指手畫腳?”喬喆皓橫眉冷對,抽動著唇角,冷淡問道。

“你如果是這個態度,我也沒什麽好講的。等你願意心平氣和跟我們坐下來討論一下關於孩子的事情,我們自當奉陪。”張樂迪握著手機頭也不回地拉開門。

他用了“我們”,他一直在用“我們”,這兩個字像帶毒的刺,紮進他的肉裏,毒素迅速蔓延至全身,血液凝住、缺氧而亡。

她當真如此狠心,知道他病了都不願看他一眼?

她當真如此絕情,帶著他的孩子卻這麽快和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了?

不過就是幾個月前,她還腆著酒後粉嘟嘟的小臉,湊上粉粉的唇親在他的臉頰上,跟他羞澀地表白。

怎麽能這麽快就變心了?

藥水瓶子狠狠摔在地上,摔出一室的藥水味。

白堂堂的燈光映在葉春妮漠然一片的臉上,平添了些清冷之意,她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頭垂向駕駛座一旁。

張樂迪輕輕打開車門,葉春妮擡了擡眼睛,輕聲道:“很晚了,不然直接送我去賓館好了,你明一早兒還要上班。”

張樂迪以為她折騰整個下午和晚上太累,趕緊驅車開往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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