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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超級大高潮,各種爽!(本卷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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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自己的小院子裏,自私自利。可是我,我還太小……我雖沒力量幫大家,可是七姐,我現在知道,看人要用心,不是只聽人說,也不能完全相信眼睛,有時候耳朵和眼睛都會騙人。

以前,真對不起……這是我的真心話,不是娘教的,也不是為了討好你們。……之前,周大哥提點過我,可我當時不懂。現在,我懂了。”

雖然小家夥說得有些巔三倒四,輕悠兄妹兩還是聽懂了。

錦業揉了揉弟弟的腦袋,感嘆,“這個織田亞夫,可真夠能的!家裏這一個兩個的野馬,全被他馴得服服帖帖的。”

“四哥,誰是野馬啊!”輕悠斜眼兒。

軒轅錦業嘿嘿傻笑。

“七姐,周大哥是東晁人麽?那他的武士刀舞得是不是比十郎姐姐還要厲害啊?我可以讓他教我麽?”

看著小弟弟言語神色中的崇拜,輕悠略感寬慰之後,如潮的思念便將她淹沒。

此時,月明,星稀,銀河瀉落。

不知道心裏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在這般思念她呢?

……

“老爺?”

管家見軒轅瑞德突然轉身往回走,不解地出聲。

“回去吧!”

“老爺,我把七小姐請來,你們父女倆也該好好敘敘。”

“不用了。”

軒轅瑞德的步伐加快,眉頭緊蹙,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麽。老管家見狀,只得一嘆,不再著聲。

他們剛回到院裏,就碰到有人登門,來人說要見被錦業故意關起來的六姥爺。軒轅瑞德給管家打了個眼色,就帶人去了關押處。

這方,三兄妹正在月下打趣兒,聽管家來報說許久不見的五姥爺來接六姥爺了。錦業立即火冒三丈,就朝柴房沖。那裏不僅關著沈百通,還有六姥爺。

輕悠邊走邊勸說兄長不要沖動,想著五姥爺此來的真正目的。也不知道五姥爺是否知道小叔已經被亞夫送去上海治病了?

他們一行三兄妹才剛到後院,就聽到了六姥爺的抱怨和指責。

“軒轅瑞德你現在已經不是族長了,憑什麽縱容你兒子把我關起來,簡直大逆不道,沒一點兒敬老尊賢的精神。難怪老給家裏惹事兒!”

“老六,你夠了。”

“五哥,你憑什麽不讓我說。難道我這個老人家教訓一下行事不當的晚輩有錯了嗎?!你難道還不知道,軒轅瑞德把咱們麒麟錦的真正秘訣都交給張大帥的淫婦了。咱們軒轅族已經敗在他手上了。你還護著他,你是不是……”

啪,一個巴掌狠狠落在了六姥爺臉上,把他打懵了。

五姥爺喝聲大罵,“你還好意思說,之前你故意把我支走,又跑來為難瑞德。仗著自己是族姥,就沒收沒攬地指手劃腳。你不反省一下你做的那些丟臉事兒,還有臉來責怪瑞德和小七兒。你自己貪圖享受,就把姜家人帶來,一女聘兩媒,你丟得起這個臉,我可丟不起。”

“那,那我不都是為了咱們軒轅族……”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六姥爺的另一半老臉上,一顆大牙被打掉了。六姥爺先是一楞,立即就跳腳了,卻被五姥爺不由分說地讓族男們拿繩子捆了起來,一塊臟帕子堵住嘴,只能幹瞪眼兒。

錦業看到這情況,毫不顧及地哈哈大笑起來。

小八直哼哼,又猛做鬼臉。

還真別說,所有在場的人都覺得特別解氣兒,終於讓這老跳蚤消停了。

軒轅瑞德從頭到尾只看著,臉色冷沈,一聲不吭。

五姥爺揮揮手讓人把六姥爺擡走了,才嘆著氣,朝軒轅瑞德等人作了個揖。

轅瑞德伸手虛扶了一把,才道,“五叔不用多禮了,有什麽話,您說吧!瑞德不才,為了保護家人把麒麟錦的秘訣給了宵小之徒,已經鑄成大錯,已經當不起這族長了。為免大家受牽連,等錦業這邊安排好,我們全家都會離開芙蓉城,再也不會回來了。”

輕悠和錦業都有些微的不安。

五姥爺點了點頭,“瑞德,五叔沒什麽好說的,五叔沒能幫上你們的忙,本沒有臉面來見你們了。只是老六他,到底是我的親兄弟,我放心不下。”

氣氛窒了一窒,五姥爺說了句“保重”,想要留下幾個帖心的族男下來當護院,也被軒轅瑞德回絕了,最後只得告辭。

臨走前,五姥爺又看了輕悠一眼,輕悠忙把軒轅清華的事給眾人說了。

軒轅瑞德也松了口氣,事實上,之前他去找女兒,也是想問這件事。沒想到,卻碰到女兒和兒子在一起,聽到了那些話。

“既然清華是去治病,那就有勞小七兒你多多照應著。你小叔這輩子最疼的就是你,還有那個……總之,你們好自為知吧!保重!”

說完後,五姥爺的臉色仿佛一下黯淡了許多,轉身離開。

軒轅瑞德卻突然又開了口說,“五叔,只要秀娘在,麒麟錦就在咱們軒轅家手中。總有一天,我會讓天錦坊東山再起。”

輕悠心下生疑,總覺得父親話中有話。

五姥爺回了頭,眼底閃過一抹極亮的光,仿佛這一瞬間終於想通了什麽,欣然離去。

……

輕悠不自覺地追了兩步,還是停下了腳步。

跟著六姥爺的帖身保鏢大叔看到這一幕,給六姥爺提了一句。

六姥爺搖搖頭,只道,“清華說得對,軒轅族總有一天會懷璧其罪。如果能早一天丟掉那塊盛名的負累,也許……”

瑞德和秀娘不會受那麽多年委屈,自己也不會跟親生兒子勢同水火,老來孤獨。

自以為活了這麽久,早已經堪破世情了,可真正面對生死時,才知道自己一直堅持的那些東西和想法是那麽愚蠢,才知道自己的脆弱和無能,還有過往那麽多的錯誤和遺憾。

其實在軒轅清華離開前,五姥爺被人請到了兒子床前。軒轅清華跪拜老爺,這麽多年來,從他被斷了父子關系後的頭一遭,向老父求情。

——爹,兒子有錯,您沖著兒子來就是。但是瑞德大哥他是個好人,秀娘是他一生最愛,請你不要再縱容六姥爺傷害他們。還有輕悠和亞夫,他們的緣份十分難得,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他們能幸福地在一起。將來,我能親手抱著自己的孫兒,教他讀書習字。

——爹,你也希望能有人叫您一聲祖爺爺吧?

……

“爹。”

輕悠上前想扶父親,卻被父親推開了手,直覺父親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兒,卻想不出是什麽原因。

“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天不亮我們就得出發。”

軒轅瑞德只看了眼錦業,沒有再多說什麽,背著手離開了。

輕悠想,也許是即將離開生活多年的故土,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才會有這反應,便也沒有再多想什麽。

錦業本來滿懷期待的眼神,卻倏然沈寂下去,回頭一腳踢飛了地上的石子,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輕悠雖然不解父親這突如其來的奇怪態度,還是上前去安撫兄長。

“媽的,心情不爽,打沈豬頭去!”

“哦哦,打沈豬頭,打沈豬頭!為三姐七姐報仇去!”

沒想到,兄長和弟弟們能在眨眼間就從低糜的氣氛中振作起來,化郁悶為力量,沖進柴房裏,把正睡得香噴噴的沈百通潑醒,拳打腳踢,暢快淋漓地發洩了一番。

輕悠在屋外抱著耳朵,又好氣又好笑。

這一大一小兩個霸王發洩完後,高興地邊走邊交流“打人心得”,那一拍即合的熱絡勁兒,讓人見了都不會懷疑這兄弟倆的感情非常好。

輕悠卻很明白,若不是有亞夫在背後幫忙,若非有這一場生死外患,他們軒轅家的人心絕不會像現在這麽齊、這麽好。

不經歷風雨,無法見彩虹。

亞夫,家裏的事已經好起來了,你我的努力也終於見到成效,如果看到今天這一幕幕,相信你也會感到欣慰的。我幫你看到了,等我回來,我都告訴你。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你等我!

……

那個時候,遠在上海的東晁租借地,位於黃浦江邊的海景別墅中。

一燈如豆,只映出男人胸口鮮麗卻冷肅的漂亮勳章,他高大的身軀籠罩在燈光的陰影裏。

“還沒找到?”

“報告元帥,被拷問的人都被人暗中處置了。那手法,跟國民政府的安全保密處很相似。”

“我不要相似,我只要確定。告訴他們,要是再查不出來,通通給我剖腹自剔!”

砰,一個水晶煙灰缸擦過上尉的額頭,砸得粉碎。

等人離開,高橋立即上將給男人斟水,提醒吃藥。

“拿開!”

又一個揮手,藥瓶子落地,灑了一堆小白丸。

高橋皺緊了眉,看了看窗外那一片繁華如織的燈火,他們身處的這幢豪華洋樓,算是這一片租界地裏最昂貴奢華的屋舍,那是多少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享受。

可是現在擁有這一切的男人,卻絲毫不開心。

雖然白日裏,風光無限地游走在衣香鬢影之間,卻僅極少的人知道,男人從那個西南小城回來後,整個人都一直處於低氣壓中。辦事的人來報告,都揣著一顆隨時赴死的心。

好在男人向來賞罰分明,頂多就是像今天這樣被砸個頭破血流,性命暫時無虞。

高橋不知道在那小城市裏發生了什麽,只是那個當初悄悄離開港城的女子沒有和男人一起回來,就已經說明一切。

“殿下。”

突然,陰暗處傳來一聲低喚,嚇了高橋一跳,仔細一看,不知何時那裏俯跪著一團黑影。

伊賀派的頂級忍者,當真技藝一流,神出鬼沒呵!

高橋被揮退。

暗衛報告,“已經確定,先生的確被國民政府的人劫去的。不過不是安全保密處的人,而是大總統姜嘯霖讓向家的黑龍組出的手。”

“姜、嘯、霖!”

陰影裏的聲音,幾乎咬牙切齒,那雙倏然綻亮的眼眸中,都是陰狠暴戾,和濃烈的殺意。

良久。

高橋再進到屋子時,男人站在窗邊,望著一片夜色繁華,宛如雕像。

他又拿來一瓶藥,大著膽子說,“元帥,您該吃藥了。若是……若是軒轅小姐回來看到您這樣不顧惜身子,一定又會生氣。”

話一落,就感覺諾大的屋子裏,氣氛低沈得壓死人。

高橋以為自己今天也逃不掉被砸的命運,深深吸了幾口氣,等待某人洩火兒。

不知又過了多久,久到高橋都以為時間停滯了。

男人突然側回身,吐出一句,“那個沒良心的小白眼兒狼!”

高橋驚訝地擡頭。

其實不難聽出那口氣裏濃重的怨氣,以及不太掩飾的無奈和寵溺。

男人走上前,奪過他手上的藥瓶子,就著早就冷掉的水一口吞下了藥片。

放下杯子,將藥瓶子一扔,抄起衣架上的黑色風衣就往外走。

“元帥,您這是要去哪裏?”

“百樂門!”

……

芙蓉城。

天剛微微亮,淡淡的霧氣游走在青瓦黛墻、翠菀綠藤中,大半個城市還在深冬的困頓中沈睡著,軒轅家的大院裏已經人聲嚷嚷,車輪滾動。

輕悠懷裏抱著東西,一邊指揮著下人們打包搬運物品。事實上,家中大多數貴重物品,已經在之前由那位殷情的送貨員安排,早早運出去了,餘下只是少數。

可她見人打包出來,大車大箱的擡出來,頓時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怎麽還有這麽多箱子,哪個院裏的?”

“我的,我的,小七兒,這都是我的嫁妝。”二娘急急跑了過來,臉上尤有一抹尷尬,“之前家裏運貴重物品時,我,我怕……唉,我那時真是腦子發昏了,以為咱們以後還要回來的,暫時放家裏也沒事兒。小七,你別生氣。大不了,我就地變賣一些……”

輕悠嘆了口氣,也理解二娘藏私的心理,無非是為了自己的晚年和兄姐們的用度。畢竟,在他們這片,女人的嫁妝就是她唯一可供自己支持的終生財產了。現在爹爹只和娘在一起,二娘會有危機感也實屬人之常情。

遂寬慰道,“二娘,不用賣掉的。你先把東西分類,一部分我找人秘密托運,一部分實用的帶在身邊。這樣更安全穩妥一些。”

經輕悠解釋,二娘方才大悟,遂根據輕悠的建議迅速處理好了一大堆物品。

隨後,又腆著臉詢問一大家人坐車的事。

輕悠開始還沒弄明白,當錦紜和幾個婆婦扶著錦繡出來時,才明白二娘的意思。也沒多說什麽,就叫人將頭晚就已經布置好的馬車拉了出來,二娘掀簾子一看裏面鋪得厚厚軟軟,還煨著暖爐子的坐榻,整個車箱裏暖得不行,又備了厚實的棉被,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為正坐月子的錦繡準備的。遂再沒有什麽話說,一勁兒地道謝。

剛打理好這方,三娘扶著大娘出來了,輕悠急忙迎了上去,跟著母親一起將大娘扶上了車。

就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表示,眾人心裏明鏡似的,自不敢私下對大娘使臉擺色了。

軒轅瑞德一直站在窗後看著這一切,欣慰自不言說,可那深心裏的矛盾也不由得更重了,始終眉頭舒展不開。

正這時,一個小廝急匆匆地從門外跑進來,叫著“七小姐”。

輕悠正喝著母親喚人送來的熱豆漿,她忙活了這一大早,其實還沒吃早餐。

“什麽事兒?”她嘴裏還叼著油條。

那小廝跑近時,又有些畏縮的樣子。

輕悠笑了笑,“唉,有事快說,咱們都要搬走了,還怕這城裏再鬧什麽幺哦子。”

小廝才將藏在背後的一份報紙拿了出來,一展開來,眾人臉色就變了幾變,有驚訝,夾雜著一些驚艷,還有擔憂,同情。

輕悠的笑容也慢慢凝在了臉上,報紙上的頭條新聞,是織田亞夫頭晚在夜總會裏左擁右抱、盡享艷福的彩照。新聞標題大肆渲染這位東晁大元帥,喜好聲色犬馬的生活,紅顏知已不知多少,先是英國的公爵夫人,這會兒又一連數晚豪捧百樂門新出爐的清純歌女——白鶯鶯。

錦紜聞訊跑來,扯過報紙一看,道,“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拿來給小七看。你們這是沒活幹了躲懶呢還是怎麽著,不知道現在家裏是什麽情況,還找些爛玩藝兒來給人添堵嘛!去去去,全都幹活去。”

眾人被哄走,錦紜坐在輕悠身邊,給她倒滿了豆漿,又勺了勺糖,送到輕悠面前。

展了展報紙那張彩照,又說,“小七兒,我瞧著這個白鶯鶯,怎麽越看越像你呢?你看,雖然發型不像,可是這小嘴兒笑起來的樣子,就有七分像。而且又是清純派,氣質上也有點點像……”

輕悠一把收了報紙,揉成團子扔進了火爐子裏。

“像什麽像,我是新時代職業女性,才不是靠賣唱賣笑出賣色相的藝伶。真沒眼光!”

“小七,你別難過,憑你的條件,憑咱四哥的威信,還怕找不著好男人嘛!回頭要是拋出咱家小七兒選婿,別說芙蓉城了,就是整個川省都能繞個三八圈兒了。”

輕悠被錦紜的話逗笑了,姐妹倆正打著趣兒,又有小廝匆匆忙忙跑來。

“什麽?沈百通跑掉了?他怎麽跑的?”

小廝面有難色,“昨晚四少和八少離開後,看守的人見那廝已經只剩一口氣,就疏忽大意,沒留神給摸走了刀子。房上被開了兩塊木板,就……就給他溜走了。”

輕悠明白了,軒轅家出了這場大事,家裏的下人除了家生子,外招的長工和護院,早在百合子的大槍大炮來時,跑掉了。這看門看院的人手肯定不夠,教沈百通摸走了,也不意外。

遂也沒過份責罰那看守,教帳房結了些銀兩就打發人走了。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就算沈百通想報覆,今天他們全家就走了,還不知未來能不能碰上。

“四哥還沒回來麽?”

家裏人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出發,輕悠詢問錦業留下的小廝,小廝搖頭。

錦業一大早就去安排火車專列的事兒,已經去了幾個時辰還沒回來,輕悠心頭有些不安。

現在十郎還傷著,她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使喚下人。

周人似乎感覺到事情有變,紛紛露出不安的神色,竊聲低語。

輕悠一見,立即沈聲喝斥,“四哥肯定是忙不過來,不要胡亂猜想,一驚一咋。咱們軒轅家那麽難都過來了,今兒個也沒什麽好怕的。”

她這一喝,氣勢頗足,讓眾人也是精神一振,一掃眾人惶惶之色。

要說這人的信和地位是如何建立起來的,通常在危難之時最見真章。

此前,由於織田亞夫在場,眾人表面雖服,心裏到底仍有些不甘不平,總覺得軒轅瑞德偏心。而在此後經歷了一連串的變故起伏,眾人見識到輕悠靈機應變的能力和處變不驚的魄力後,真正信服了。

眾人這會定了心神,可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輕悠心上。

她立即派了那小廝先行去找錦業,打探情況。遂又叫來被錦業發了槍的護院,清點了人數,重金相聘,誠心相托,情理雙管齊下,讓他們護著家人先出發。

熟悉的大紅漆門被緩緩打開,眾人不約而同朝後望著深深的大宅院,那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此一別,恐怕此生難再見,不免情緒都有些低落惆悵。

輕悠扶著父母出來,看著眾人的表情,心有戚戚。

便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但,只要咱們有心,總有一天會有再聚宴同桌的機會。”

軒轅瑞德看著女兒自信的表情,重重落下了一個“好”字。

三娘拍拍女兒的小手,笑得欣慰又滿足。

這是舉家逃亡。

這是被迫遠走他鄉。

前途危機重重,前程一片渺茫。



這也是一次新的冒險。

更是危機中的一個大轉機。

前方的不確定中,同樣蘊藏著更多的希望和期待。

只要你我有心,一樣可以再創輝煌。

車輪在沿著青石板路,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淡淡的晨曦已經穿破了霧藹,灑落在一片青瓦黛墻上,金色的陽光染亮了每一雙眼眸。

……

可是車隊還沒有完全駛出軒轅家大門時,那出去探消息的小廝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滿臉卡白,衣衫染血,神色惶恐地沖到輕悠面前。

“怎麽回事兒?發生了什麽事?”

在眾人看到前,輕悠將人拉到角落裏詢問,要給小廝包紮,才發那血並不是他的。

那人喘氣不疊,急著說話咳得滿臉通紅,“不,不好了。四少被楊堅抓了起來,現在恐怕,恐怕兇多吉少。”

輕悠大駭,一把抓住小廝,喝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快說。”

原來,昨晚逃走的沈百通成了今日最大的變數。

誰能料到這家夥竟然不怕死地找上了楊堅,連夜告密狀,說軒轅錦業才是勾結東晁鬼子欺負亞國人的大汗奸。

因為早前,軒轅錦業勸說楊堅先下手為強,除了他借織田亞夫的手了解到了張大帥在芙蓉城中的軍力布署情況,以及彈藥庫的具體位置和守備情況等等做為重要情報做交換,他還十分了解楊堅痛恨洋人和外國侵略者的脾氣,借張大帥想要搶奪自家的祖傳秘訣巴結北方傀儡政權後的東晁人為由,刺激到楊堅的大民族主義,楊堅一怒之下,就動了手。

沈百通必然是知道楊堅的這個脾性,在不能投靠張大帥的時候,兵行險招,跑去密告軒轅錦業與織田亞夫交好的事,並將輕悠與織田亞夫的未婚夫妻關系大肆渲染一番。就算之前織田亞夫當著眾人的面,與輕悠斷了情意和婚盟,總歸還是“東晁大元帥的女人”。若是能抓到輕悠,說不定就能借機威脅織田亞夫,為民除害。

沈百通到底是怎麽說的,輕悠猜不到,但依他那卑鄙自私的小人嘴臉,不用想也知道必然將四哥和她說得極為不堪。

再加上那幾份報紙,和今日的大頭條,楊堅就是不全信,至少秉著土匪軍閥“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個”的行事理念,也不會放過他們家了。先將軒轅錦業拘禁起來,再來抓了軒轅輕悠慢慢拷問,那是毋庸置疑的了。

“七小姐,這消息絕對假不了。這是剛才,剛才小的剛出街頭就碰到阿九時,”阿九是跟在軒轅錦業身邊的另一個帖心小廝,“阿九告訴我的。四爺為了讓他回來報信,被楊堅逮了,阿九他已經……”

小廝抹著一臉的血,聲音哽咽了下去。

輕悠心頭大慟,卻知道沒有時間讓她難過,眼前一大家子的安危才是第一。

“寶寶,你四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不知何時,三娘扶著軒轅瑞德竟然下車走了過來,眉宇間盡是擔憂。

輕悠神色一振,道,“爸,我們恐怕不能坐火車離開了。”

軒轅瑞德似乎並不意外,問,“那你打算怎麽走?”

輕悠的目光調向天空,“我記得,他給我留下了親夫號。帶上大家,還有這些貨,應該綽綽有餘了。”

軒轅瑞德點了點頭,回頭宣布改道。他畢竟還是名義上的一家之主,威信仍在,眾人也沒有驚慌,開始有條不紊地掉轉車頭。

“小姐。”

一直坐在車上的十郎強行下了車,來到輕悠面前。輕悠急忙上前扶住十郎,十郎附耳低語幾句,輕悠眉間松了一松。

“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

“自然是真的。當初,咳,離開時並沒想到情況會演變得這麽糟糕。但為了您的安全,少主早就做好了這些安排。”

輕悠心口大松,感激地握了握十郎。沒人知道,十郎剛才給她的情報,讓她多麽激動。更如一顆定心丸,讓她百分之百肯定了之前那個男人離開時說的那些痛心的話,也都是為了配合父親和自己,演給姥爺和姜嘯霖的一場戲罷了。

她一定要帶著家人們平安離開芙蓉城,而且,一個都不能少。

四哥,也必須救出來,一起走。

亞夫,亞夫,謝謝你!

“寶寶,”軒轅瑞德安排好眾人離開,自己卻沒上車,來到輕悠身邊,“能查出你四哥現在哪裏?我跟你一起去救人。”

“爹,您身子還沒好,怎麽能……”

“別廢話,十郎剛才不是說有人給你留了幫手嗎?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家人必須一個不少地一起離開。”

“爹!”

輕悠又尷尬又窘迫,沒想到父親竟然沒避諱了,撲進了父親懷裏。

軒轅瑞德撫撫女兒的背,嘆息一聲,突然雙眼一睜,就昏了過去。

輕悠說著“對不起”,神色一換,已經全是堅毅果絕,利落地吩咐下人將父親送上了母親的車,自己帶著幾個身手好的護院準備進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槍聲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湧來,負責探路的小廝跑回來報告。

“七小姐,前路是楊大帥帶兵殺來了,不過他們在巷口碰到了張大帥帶的人,兩方又打起來了。”

輕悠登高一望,果見兩股土匪軍閥正在前方不遠的巷弄裏交起火來,距離他們這方還有百來米,且有小股士兵被派往他們這方跑來。她看清了另一方的領隊,儼然正是之前殺她不成的百合子。

“先讓爹他們回屋去避避,趕車的人分成兩組,一組去火車站,一組往官道上走。”

先分散敵人的註意力,搞不清楚他們的去向,即時等他們確定他們的行蹤時,恐怕他們已經安全撤離。至於這車上餘留的東西,也只有破財免災,用來迷惑敵人,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在一片混亂的槍炮鳴響中,輕悠護著家人又退回了大宅。

此記成功地迷惑了對軒轅家並不熟悉的楊氏軍閥,但很快就有人發現了軒轅大宅中的情況,就要砸大門往裏沖,來人正是百合子。

……

“大哥,你怎麽又回來了?”

輕悠正組織護院前用橫梁將大門牢牢抵住,以阻擋想要進門的軍隊。

負責帶領全家人走後門逃離的軒轅寶仁突然跑了回來,也是他聽到了槍聲,不放心妹妹,將隊伍交給了老管家,帶著人趕了回來。

“你還也說,你把爹給敲昏了,自己跑來幹我們男人幹的事,這像話嗎?”寶仁口氣又氣又急,他心裏很清楚,要是父親醒來見不著這個妹妹,定然不會走。而他這個做大哥的也實在汗顏得很,這種時候竟然老讓小妹打頭陣,說什麽也要回來。

輕悠澀然,但立即正色肅聲道,“大哥,外面是百合子帶的人,她對我們家比較了解,你必須趁他們沒發現咱們家的後門時,帶大家逃出去,趕去機場。”

“你不在,機場的人會認我們嗎?”

“當然會認啊!你忘了,之前亞夫帶著你和爹一起去機場提貨時,都是你最後在跟機場的人交涉運貨的事。我可以肯定,接待亞夫和你的那幾個機場管理,應該會幫咱們的。”

軒轅寶仁恍然大悟,心下對於輕悠的細心,以及織田亞夫之前那些不起眼的安排和布置,佩服得無法言語。

可說到要離開,他怎麽也放心不下把一個嬌滴滴的小妹留在這裏面對敵人的大槍大炮,偏要輕悠先帶母妹們離開,自己頂上。

正爭吵時,大門外的攻勢更猛列了。

幸而他們家是這一片的大戶,屋舍院墻都修得格外高大,一時還能擋上一擋。

“大哥,七姐,”突然,小八不知怎麽的從四娘那裏跑了過來,手上居然還拿著一把槍,應該是頭晚向軒轅錦業要的,小臉上都是與他十歲的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和倔強,“我幫你們打壞蛋。”

輕悠道,“小八,別胡鬧,快跟你娘去。”

寶仁道,“小八,這裏危險得很,咱們不是在做游戲。”

小八不滿眾人總把他當孩子看,大叫,“我是軒轅家的男子漢,我也要保護大家。爹說了,只要大哥四哥和七姐在,咱們家才能興盛起來。你們不能死!”

這般童言童語,一下戳到了兩個兄姐心窩子上,三人眼眶都有些酸。

這時,護院報告對方已經搭起木梯要爬進屋來。

這一看墻頭上,果然看到幾處出現了扶梯,眾人拿著長木桿子一一將之推掉,摔得外面一片慘叫。可是也就這一手,算是徹底爆露了他們屋內有人的事實。

輕悠急道,“這屋子肯定守不住,不過咱們只需要將百合子這幫人拖在這裏,給爹他們留足時間離開就行了。”

寶仁道,“我怕他們也派了人去後面堵截咱們。”

小八叫,“我知道,我知道有一條秘道。”

輕悠也想起來,兩人異口同聲說道,“娘(三娘)院裏的後門兒。”

正是直通那片葡萄小菜園,本來三娘院子就十分偏僻,那處從無人走動,更沒人知道那裏開了後門兒,因為門都被葡萄藤架給完全掩住了。要是從外面去那處葡萄園,要是當初沒有輕悠帶著亞夫,亞夫也找不到。

“小八,你怎麽知道啊?”

“那個……那天我看到西餅店的人來送蛋糕,你提著蛋糕,帶著周大哥去的那裏。”

“好哇,你這個小饞貓兒。”

輕悠揪了弟弟一把,小八不好意思地捂著臉往大哥身後縮去。

寶仁忙把弟弟拉出來,“小八,現在大哥給你這個任務,你快去帶娘他們走三娘院子的後門走,記住,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暴露了行蹤。”

小八立即行了個軍禮,由兩個護院跟著離開了。

可跑了幾步又倒了回來,說,“大哥,我屋裏還有不少炮仗,能不能用上呢?”

這一聽,輕悠和兄長對看一眼,仿佛同時想到了什麽。

……

軒轅家的大門外,百合子見人全被摔了下來,氣得下令叫人抱木頭撞大門。

可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突然開了。

有人往外跑,就聽槍聲響起,倒地不起。

有人從回廊處跑出來,劈嘲啪啦,槍聲激烈,人聲嘈雜,仿佛屋裏已經湧進大批士兵。

這讓正要朝裏沖的人全都剎住了腳,百合子心下也是一凜。現在整個芙蓉城都被楊堅的人控制了,她和張大帥只帶了百來人專門跑來殺軒轅輕悠滅口。哪裏知道沈百通竟然告秘,楊堅也跑來抓人,兩方湊巧就碰到了一塊兒。

所以,她也不敢跟楊堅正面對上,這會一聽響動就有了猶豫。

這時,聽到有人叫,“軍爺僥命,軍爺僥命啊!”

就有人吼,“快說,軒轅輕悠現在人在哪裏?”

“老爺和小姐他們已經坐馬車去火車站了啊!”

“操,想騙你軍爺爺我,沒門兒!”

砰砰兩槍。

接著又有人痛叫著,“我知道,我知道,七小姐把馬車分成了兩隊,一隊去了火車站,另一隊,另一隊不知道去了哪裏,好像是往北邊的官道上去了。”

“媽的,這裏沒人,撤!”

說著,一片腳步聲就朝大門來。

百合子立即退出了大門,便有士兵來報說已經發現了軒轅家往官道上逃的車輛,且在幾處軒轅家的後門只發現了幾個膽小的下人,沒有大批人馬的蹤影。

可是她心下不安,覺得情況並不像表面這樣。她直覺那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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