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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圍獵5-虎口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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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中陰黯的光線下,那黃黑相間的毛皮水滑如新,龐大雄壯的身軀未站起身時已有一人高,更莫說奔躍而起時,就宛如一座移動的小山,駭人得很。

“啊,救命,救……”

它左突右竄,襲擊人群,一嘴下去,一個小廝被咬斷了脖子,女人們尖叫著四處逃竄。

可不巧的是,剛才眾人為了捉獸方便,砍掉了不少大灌木,一片空曠平坦,根本不好藏人逃躲,倒方便了這畜牲捕食,一撲一個準兒,連接下來,護院和小廝頻頻被受傷,四處慘嚎不斷。

錦紜嚇得直往輕悠身後躲,直叫著“怎麽辦”,整個人已六神無主。

好在她們撤得早,距離山坳口子極近,只要策馬狂奔,很快就能脫離虎口。而進山坳子時,眾人帶來的獵戶砍掉了口子上的草叢灌木,正好方便了她們的逃走。

“來人啊,救命,救命——”

剛走沒多遠時,就聽到了薄家小姐的哭叫聲,輕悠朝那方一看,嚇了一跳。

不想薄家小姐竟然帶著七八個女孩跑到了山坳石壁邊,被兩只老虎堵住了,女孩們哭嚎不斷,後方的護院和小廝死傷無數,竟然開始害怕著不想管主子,要各自逃命去了。

“小七,你幹什麽?”

“姐,你快跟艾伯特先走,我去救她們!”

護院和小廝們一聽就嚇住了,七嘴八舌地勸,無奈輕悠此時十分嚴肅,喝令眾人必須聽她指揮,那番氣勢儼然有軒轅老爺之風,更隱隱帶著織田亞夫似的冷銳狠戾。

正在這時,有獵戶慘叫一聲,“哎啊,糟糕了,豺狗子來了!”

就見不知打哪兒又竄出一條條灰黑色的身影,動作比那老虎還要敏捷不少,且身形嬌小,掩在草叢中,突然一個起咬,就撕扯住人的腳踝子不松嘴,幾槍打過去,其彈跳力驚人,躲了子彈又出其不意地跳出來傷人。

那正是常常愛跟在老虎身後揀吃食的豺狼,最喜歡趁火打劫,狡猾多端。

“不行哪,七小姐,我們快走,再不走,要是引來大批豺狼,沒有援兵,咱們耗也要耗死在這裏了。”

話間,一聲女子慘叫傳來,輕悠回頭看到幾只豺狼竟然已經竄到那些女子後方的山壁上,靈活地四處騰躍,借機叼食,一個女孩就被咬住了手臂被扯出了人群圈兒子。

槍聲又響時,輕悠壓下錦紜,附耳低語一聲,將之推給了艾伯特,回頭就朝那方向跑去,舉起槍向著一頭老虎額心射去。

教她射擊的那位師傅說:射擊靠的不是眼睛和手法,而是心和感覺。

她在心裏默默數著一,二,三,開槍。

砰——

一槍放出,兇猛的嘶嚎陡然一弱,就見最靠近女孩們的那頭立在一塊突起石塊上的老虎,應聲倒下了。

輕悠雙手握槍,對準那叼著女孩的豺狼,半瞇著眼又射出一槍,再次正中額心,女孩立即被老獵手救下。

這突然如其來的變故,似乎一下也打亂了豺狼們的陣腳,紛紛忌憚地朝後方退散去。

就在這危機解除的短短一瞬間,薄家小姐看到遠處正在往外逃的錦紜,立即帶著人沖了出來,指著山坳口處大叫,“大家跟我跑啊!”

雖然之前這位大小姐好大喜功,想要搶頭彩,帶著大家進了這危險的山坳子,接著在事發之後又判斷錯誤,將眾人帶上了絕路。可眼下小姐們都被嚇傻了眼,這人在六神無主時一聽到有力的命令聲,就會下意識地跟著跑,這會兒薄家小姐震聲一吼,一個個地又跟了上去。

輕悠見狀,真是又急又氣,卻又無可耐何。只得一路上跟著,一邊威嚇伺機而動的豺狼,一邊扶著受傷的人往外逃。

還沒跑多遠,薄家小姐就看到了一匹驚散掉的馬匹,二話不說就躍上馬,要甩鞭離開。

“薄小姐,等等啊,請您帶我們家小姐先出去。她傷了胸口,大出血。”正是剛才被豺狼叼了去的那位小姐。

薄家小姐看著那血淋淋的人兒,臉色一片蒼白惶恐,沒有立即出聲,一聲嚎叫突然從眾人頭頂掠過,眾人立即伏倒,槍聲四起。

當眾人再擡起身時,薄家小姐嚇得尖叫一聲,捂著被抓傷的肩頭,狠狠一揮馬鞭,再也不顧他人,調轉馬頭就跑掉了。

輕悠放了兩槍,上前幫那沒跑掉的家仆扶起那小姐,將身上帶的雲南白藥給了那家仆,家仆十分感激,女孩已經淚流滿面。

“這薄家小姐,真是太無情無義了,剛才在山壁那裏,還是我們小姐拉了她一把,她才沒被那老虎叼了去。”

這話音未落,又有人大叫,“呀,那老虎,追上去了!”

再一看,果然那被她和幾個獵戶嚇走的老虎竟然直追著薄家小姐的馬匹跑出山坳子去了。

“這,怎麽回事兒?”

一個老獵戶從地上揀起了一塊碎布,似乎正是老虎從薄家小姐身上撕下的布料,拿到鼻端嗅了嗅,臉色大變,“這是……”

立即有幾個獵戶跑上前來,挨個兒聞了那布料,全部一臉凝重。

最後由那位最老的獵戶宣布,“這是雌虎發情時的味道,抹在這衣服上,雄虎就算遠隔數裏都能聞到並追來。”

眾人訝異不矣,“大叔,你們的意思是,我們之所以被襲擊,都是因為薄……有人身上帶了這種東西,才會引來雌虎的麽?”

輕悠看著那塊黃色布料,不禁想起在分岔路口時的一幕:小百合故意驅馬到薄小姐身邊,輕輕拍了拍薄小姐的肩頭。

“糟糕了!”

薄家小姐把老虎引到錦紜那邊去了,他們是徒步走,沒有騎馬快,要是撞上麻煩就大了。

“軒轅小姐,你去哪兒啊,留在這裏大家在一起才夠安全啊!”

“不行,我妹妹在前面。”

輕悠將身上的披風解下給那受傷的小姐,轉身沖向了出口。

就在她離開時,人群裏一個不起眼的身影也跟著追了上去,同時從腰間拿出一個圓筒狀的物什,扯掉一個頭子,朝天上一扔。

倏——

一聲尖鳴直擊高空,在陰霾的天空中驀然炸響,正是貫常用的信號彈。

與此同時,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兩幫人都看到了信號彈。

東北方

“夫人,她們發了信號彈。”

“呵,居然還有信號彈,看來是有備而來啊!”

“夫人放心,咱們後面放出的那些豺狼,加上那兩頭餓了三天三夜的老虎,絕對會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吃盡苦頭,再不敢妄想跟夫人您爭寵。”

“什麽爭寵!我這都是為大帥打算。”

“是是是,小的說話了,該掌嘴。”

啪啪啪啪——

“行了!既然這信號彈都放了,咱們不去馳援一下,也不像話。”

“是。註意了,丟掉鐵柵欄,急行到信號地點。”

西北方

織田亞夫擡頭看向信號彈的方向。

十一郎已經爬上一顆大樹,眺望那方向,回來報告。

“十郎的信號,夫人在林子裏。之前我們約好了,若非萬不得矣,他絕不可暴露身份。現在……”

白色尾煙迅速消失在高空。

織田亞夫毫不猶豫下令,“馬上過去。”

他們決定要走,張大帥就跑了過來,“亞夫君,你這是幹什麽,剛剛才探到黑瞎子的洞,還有小瞎子的腳印兒,今兒咱們一定能打個大的。”

本來他們出發時,與張大帥完全不同方向,卻不知為何兩夥人馬會撞在了一起,也不知這張大帥哪根筋兒不對,非要跟著他們一塊兒打黑瞎子,即是這山裏的大王黑熊。聽說黑熊膽極為珍貴,說是想打來給寵愛的情人小百合治臉傷,還要送給亞夫做訂婚禮物,說不出的討好味兒。

這會兒,亞夫的心思全落在輕悠那方,哪有閑功夫應酬這裏,草草應付了兩句,就策馬離開。

他們一走,張大帥狠狠地對著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媽的,什麽東西,整一個小白臉,給臉不要臉!”

副將忐忑地上前安撫,“大帥,夫人的話一定有道理。估計是女人堆那裏出了問題,您看現在……”

張大帥臉上陰色一斂,即道,“一隊人留下繼續打黑瞎子,今兒要是打不到,也不必回來了。一隊人,跟我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兒。”

“是。”

副將心頭暗暗佩服自家大帥的同時,也對小百合的料事如神很是佩服。

事實上,百合子並未告訴張大帥關於織田亞夫的真實身份,只說這極漂亮的少爺亦是那位龍村將軍亦十分敬重的人物,得罪不得。若是能討好對了,對他們的事只有利而無弊。

張大帥其實心裏不太喜歡這長得太過漂亮的織田亞夫,從雄性的自尊和天生直覺上,就排斥著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統治權的同性人物。可他這幾年來能順風順水幹掉那麽多敵手,成功濟身為西南三大軍閥頭子之一,小百合功不可沒。

所以,他也不敢不聽小百合的勸說,但私下裏對於織田亞夫的真實身份和能力,就更有些好奇了,故而今日才有這番巧合。

也多虧了織田亞夫引開張大帥的註意力,使得之前擔心被報覆的人都逃過一劫,幸免於難,趁著老大帥急追亞夫而去時,先行回了營地去。

……

此時此刻,輕悠這方。

“艾伯特,快爬下!”

輕悠大叫著,對準那撲咬過去的老虎就是兩槍,可惜這一番奔逃,她的槍法已經沒有初時那麽準,沒有擊中老虎要害,卻擊怒了老虎。

“小七,別過去。”

一旁錦紜拐著跑上前抱住抓著石頭往那方砸的輕悠,阻止她上前。

輕悠一把推開錦紜,紅著眼喝斥,“六姐,我們不能丟下艾伯特,她剛才還救了你啊!”

錦紜的腳上已經受了傷,且還有黑色的血水滲出,輕悠並不著急,因為這是她們事先就跟艾伯特商量好的計劃,錦紜意外中了毒後,艾伯特就可以他權威的洋醫身份,宣布錦紜的毒雖解無性命之憂,卻會威及孕育下一代。如此便可逃過小百合的陰謀!

錦紜大哭,抱著她死活不放,“不,不,我是你姐,我不準你去,不準不準。”

輕悠紅了眼,一個手刀將錦紜砍昏了去,看到錦紜閉上眼時吃驚又不甘的眼神,眼角也滑下了淚水,“六姐,謝謝你。但是,艾伯特曾經救過我的命,現在又救了你的命,他是我和亞夫最好的朋友,我絕不能丟下他不管。”

艾伯特此時正護著被老虎和豺狼撲下馬的薄家小姐,跟著護院,靠著一支德國獵槍,和一百多發子彈已經僅剩下二十多發,艱苦支撐著。

看著那張帶血的笑臉,朝她打手式說自己沒事,輕悠心底升起十足的佩服和敬畏。

也許,這裏很多人根本不屑洋人,就像以前的她一樣。而且,很多被洋人救過的人,也因為對方國家與亞國為敵,而心生芥蒂,不能相交。

可她不管那麽多,她覺得,交朋友貴在交心。與外貌無關,與國界,民族,身份,地位等等無關,艾伯特在充滿了歧視的異國,仍然恪守著自己做為一名神職人員,更是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的責任和義務,大無畏地幫助救護她,和她的同胞,以及千千萬萬需要幫助的人。

為這樣的朋友受傷,或者死掉,又有什麽不值得的!

“上帝保佑,輕悠,你怎麽又跑我們這兒來了。”艾伯特一邊打狼,一邊又喜又憂,“我還以為,你打死了一只,另一只沖我們來了,你就安全了,我也好向你那個魔鬼老公交待了,不然他知道我和你妹跑出來,他知道後非殺了我不可。哪知道現在……”

艾伯特是神職人員,不可能見死不救。就算他看到之前薄家小姐扔下同伴,自己騎馬跑掉,他也還是會出手相救的。

可輕悠沒有這樣的義務啊!織田亞夫出發前,可是耳提面命地命令他一定要把輕悠保護好,不準離開半路呢!這要因他出了事兒,他拿一百顆腦袋也抵不上。更可怕的是,那魔鬼恐怕會用這裏所有人的性命為代價,像當年東晁親王宮一樣,大下殺手,為輕悠報仇。他可不想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所以對於只護著錦紜逃出來而留下輕悠一事,還是有些愧疚的。

“得了,別廢話!快幹掉這只,我只有一顆子彈了!”

輕悠手上的這把槍,是亞夫送給她的又一件訂婚禮物。來狩獵場前,他就教過她打槍。且,這把槍是德國最新生產的女式槍,精致小巧,專門給女間諜使用的,只有六顆子彈。

“啊,對了,薄小姐,你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掉。”

“為什麽?”

“剛才老獵戶說,你身上有吸引它的氣味兒,快。”

輕悠不想解釋太多,也不管薄小姐的羞惱聲,動手就剖衣服。

“我沒子彈了。”

“我也沒了。”

“操他奶奶的小雜種,老子跟你們幹了。”

護院提起刀子,就沖向了一方跳來的豺狼,人和狼撕殺成一片。

老虎狂叫一聲撲向來時,輕悠揚手將那件衣服奪了去,一陣猛力撕扯,頓時碎布滿天。

薄家小姐看得一臉蒼白,瑟瑟發抖,似乎明白了什麽。爬到被咬死的馬屍邊,抽出了一把獵戶用的砍草刀要殺豺狼。可她一轉身,就看到四五頭豺狼同時撲向一個小廝,頓時那裏血肉橫飛,慘叫淒厲,手上的刀一下就差點兒脫手。

“薄小姐,快爬下——”

嗷嗷嗷——

一直在瞄準老虎的輕悠,回身就看到薄小姐傻傻地駐在那裏一動不動,剛好成為老虎的第一目標,迎面沖了上前,一把將薄小姐撞開,正對上撲來的老虎。

——輕悠,射擊的時候,手臂要直,體態要穩。眼隨心動,瞄準了目標,不要猶豫,立即開槍。有時候,勝與負,生與死,就在一瞬間。

“輕悠——”

艾伯特大叫,一聲槍響蕩出。

織田亞夫策馬狂奔而來時,看到的正是這幕,嬌小的女子竟正面對著那血盆大口的老虎,雙手平舉,雙腳穩穩立在地上,那姿勢真是十分標準的站立式射擊姿勢。

該死的,他教她射擊,是為了保命,不是讓她在這種時間逞英雄!

老虎一下將那小人兒撲倒在地,卻沒再站起來。

艾伯特嚇得三魂七魂沒了一半,沖上前叫著“我的主啊,我的上帝,我的天,我的小丫頭”,竟然涕淚縱橫,不能自矣。

“艾,艾……”

唯一還露在老虎龐大身體外面的一只小手哆嗦著,拉住了艾伯特的褲管,可惜扯不動。

“笨蛋,滾開——”

織田亞夫跳下馬,一把掀開已經六神無主的艾伯特,去掀那老虎屍首,可惜憑他們兩人的力氣一時還移不開,只聽到虎屍下傳來嗚嗚的叫聲。

而十一郎正阻擋周圍撲上來的豺狼,一時不得空。

正在這時,山坳那方傳來一片激烈的槍響,四方靠近的豺狼一下子死掉一片,多數被嚇走了。原來是山坳裏追出來幫忙的老獵戶們,這一擁而上,終於將虎屍給搬了開。

輕悠立即爬邊兒上猛嘔,一邊叫著“臭死了”,剛才被悶在虎肚子下面,沒被咬死,沒被壓死,也沒被悶死,要是被臭死了,她這打虎英雄真會傳為千古笑話。

還是那個最有經驗的老獵戶,在查看了虎屍後,驚訝地說道,“又是一槍斃命。姑娘可真是好槍法啊!”

“咦,師傅,不對啊,這彈孔有點兒大,不像先前那頭的傷。”

十一郎上前說了一句,“我家少爺也開了槍,估計和夫人射中了一處。”

從眾聞言,較之先前的震驚,一個個都愕然地看著那對相擁在一起男女,露出激賞的眼神。

而兩位倍受註目的當事人,又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對罵。

“你這個笨蛋,我給你槍叫你自保,誰讓你去殺老虎的!”

“要想自何不被殺,當然就只有主動去殺對方啦!哪裏不對了。”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運氣好,現在你這蠢腦袋已經塞它屁一眼裏了。”

“我腦袋還好好的長在我頭上呢,你不要這麽粗俗好不好啊!”

“軒轅輕悠——”

漂亮男人簡直被強辭奪理的小姑娘氣得爆跳如雷了,那被女人們私底下一再讚嘆的絕色姿容和無雙風華,此時蕩然無存,滿臉黑氣,滿眼火氣,那模樣跟剛才那發了瘋的老虎不相上下,仿佛再添一分,就要張口將那嬌小女子給吞下肚子去,真真駭人得很哪!

“亞夫……”

輕悠聲音一軟,癟下小臉,委委屈屈睇來一眼,扶著被壓疼的腰眼兒,一頭撞上男人的胸口,故意蹭了蹭,可憐兮兮地討嬌,“人家好痛,好怕……”

小手輕輕攥著男人袖角,搖了搖,小小聲說了句“對不起嘛”。

眾人立即發現,滿臉青筋的男人的呼吸明顯窒了一窒,銳利如箭的目光迅速掃過女人狼狽的一身,俯身將人抱起就走,這前後變化簡直讓人咋舌。

亞夫抱著輕悠繞到大樹後,一塊已經被十一郎清理出來的平坦大石上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最好的創傷藥,給今天的女英雄上藥。

隱約中,眾人還聽到男人狠狠地罵“笨蛋,臭得要死”,還聽到女子咿咿嗚嗚地跟男子撒嬌,叫著“這不能怪人家啦,誰知道那老虎是不是從陰溝裏鉆出來的”,一堆奇怪又憋笑的話兒。

倒是莫名地減輕了這一番生死拼捕後的沈重感,讓眾人松了口氣。

……

隨後,張大帥趕到現場,看到眾人死傷頗重,遂下令立即搬師回營整飭救治,並嚴厲地喝斥了隨即趕來的小百合一行,小百合啞著嗓子受下了,並說“都是自己不好,讓薄小姐帶著姑娘們受了傷”。

這時候,不少看到信號都跑來的男人們看到了自家的女眷,薄家小姐的事也都悄悄傳了出來,不知道誰故意渲染還是怎麽著,所有人都沒對小百合表示不滿,反把矛頭全對準了“最先出主義狩獵”同時也是帶了輕悠這一隊的薄家小姐。

薄家的人,毫無懸念地成為眾矢之的。

同時,對於連殺了兩頭老虎的輕悠,竟然撥得了成為今天狩獵活動的最大彩頭。

張大帥為一掃滿場晦氣,減輕眾人對自己的敵意,當場宣布,“諸位未來進出咱雲貴川三省的路資和稅費都免了,算是在下對各位今天遭遇的不幸意外,表示在下深深的愧疚之情。”

誰都知道這戰亂時節,各方政府沒了中央統一管理,又為了保護自己地方的安全,私下設了不少通關卡,商人要做生意,就必須繳納雜七雜八的稅,當然這也是地方軍閥為給自己籌措軍資故意設的關。

張大帥如此這說,倒是讓眾人意外不矣,仔細一想,其實今天死掉的只是幾個小廝和護院,也不值幾個銀子。主子們只是受了些傷,也沒有性命之危。能謀得這樣通關的好處,其中利益也不可小窺,遂也勉強受下了,紛紛抱拳以示意這都是意外。

“另外,對於今天救了我們的大英雄,哦不,應該稱為幗國英雌——軒轅輕悠小姐,她今日一人就捕殺了兩頭山大王,當真是幗國不讓須眉啊,了不起了不起!”

“所以,今天的頭彩,非軒轅家的七小姐莫屬,本帥把自己最愛的這匹陪伴本帥多年的愛騎贈予軒轅小姐。另外,再追加未來一年全軍的所有軍服陳衣訂單,價格由你們軒轅家說了算。”

愛騎,加訂單。前者是示好,後者更是直接送錢,可算是真正的大彩頭了。

眾人紛紛向輕悠表示謝意,掌聲中都是讚美聲。

輕悠對於這飛來的好處,心下忐忑,但也知道不能婉拒,只能硬著頭皮收下。不好意思地直說是“運氣”,老獵戶們卻說她是臨危不亂,作風正派,當真是女中豪傑。

正所謂,群眾的眼光都是雪亮的,有過這場生死經歷的女人們擁有比男人們更強悍的八褂廣告精神,不廢吹灰之力,輕悠就被女人們推崇為蓉城最具新時代女性精神的名門千金。又為之前聽信流言、以訛傳訛說了輕悠不是的事表示道歉,說絕對不再相信那些不實的流言,祝賀輕悠和亞夫訂婚快樂。

輕悠被這突如其來的殷情和示好,弄得尷尬不矣,直到錦紜醒來時,才借口看姐姐脫了身。

回頭,錦紜一看輕悠完好無損,抱著她又哭又罵了一陣兒。

被亞夫聽了個十之八九,事後又被拎著耳朵訓了一頓。連開始還讚揚她的四哥,聽到驚險處,也怪她太多事兒。

輕悠被訓得委屈,就跑去幫艾伯特給傷員們打理傷口。結果,被分派去給薄家小姐看傷,因為所有人都對薄家人敬而遠之,不願理睬。

她過去時,碰上了回來的小百合。

小百合仍然半面掩著黑紗,兩人打了招呼假意寒喧了幾句就分開了。錯身時,她聞到一個有些熟悉的香味,心下納悶起來。

“全是那個女人害我,明明是她要眾人參加狩獵活動,光憑我的口我怎麽可能調動這些人。我身上的那什麽怪味兒,也是她弄我身上的,我出門前碰過我的只有她。

我一定要向張大帥揭穿她,要不是她,我也不會被害成這樣,差點兒丟了性命!軒轅小姐,你可以為我做證啊,那只老虎……”

薄家小姐被眾人厭棄,此時又恨又怒,仿佛被逼到窮途末路的獸,滿眼腥紅,卻還是只敢在背後發火,拉著輕悠要做證,最終還是被自家人給阻止了,只說他們薄家沒有攀高枝兒的福氣。

輕悠幫著換好創傷藥時,回營哨吹響了,輕悠只得安慰兩句,回頭見亞夫過來接她,臉色還是臭得很,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她嚅嚅地討好安撫加撒嬌,他都不吭聲兒。

直到亞夫的馬前,他突然抱著她上馬,自己卻不上馬,牽著馬往前走,顯然餘怒未消,不想跟她胡扯,兀自發著悶氣兒呢。

輕悠便開始挖空心思地想要逗亞夫笑,可惜這男人吃了稱鉈後,也鐵了心,左右不搭理人。

隨後,在回營地的路上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才終於改變了兩人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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