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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愛你,不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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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輕悠大叫一聲,開始掙紮。

姜愷之早就鐵了心,雙臂將輕悠牢牢箍住,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強行親吻。

“不要,愷之,你住手,放開我……放開……不……”

輕悠左右閃躲,可她的力氣哪裏敵得過盛怒中的男人,頭發被弄散了,噝啦一聲響,她的旗袍領口被扯破,她嚇得溢出哭聲。姜愷之不舍,動作滯了一滯。輕悠逮到機會就出招,膝頭一躬撞上姜愷之腹部,一個手刀砍上他手肘麻穴,迫他松手才脫了困,退後幾大步。

“軒轅輕悠!”

姜愷之撫著側腹處,嘶聲大吼,他雙眼布滿了血絲,臉色卻一片蒼白,看起來似乎很痛苦。

輕悠覺得自己剛才下手並不重,目光下落,便看到他手摁處的綠色軍裝下滲出一片褐色。

“愷之,你受傷了?”她上前,腳步卻又停下。

姜愷之冷笑,“你還會擔心我有沒有受傷麽?我以為,現在你心裏眼裏就只有那個織田亞夫,就算我為你差點兒丟了性命,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邊,不是麽?軒、轅、輕、悠!”

那咬牙切齒地稱呼,就像子彈直射她的心臟,疼得一縮一縮的,卻什麽辦法也沒有,只能看著那鮮血一點點鋪滿整個眼簾。

“愷之,你這是何苦?”

“呵,你說呢?”

姜愷之長長地喘出一口氣,唇淡無血色,終於直起了腰身,那片血染的痕跡更加刺目。

輕悠咬咬唇,“我去幫你叫副官,你最好馬上處理一下傷口,肯定裂開了。”轉身就走。

已經沒有必要再談下去,姜愷之的執念太深,她想只能用時間來冷卻這一切。

“你今天要踏出這個門,信不信我明天就讓織田亞夫的真實身份,滿天飛?”

輕悠握著拳轉回身,看著那一臉陰鷙的男人,“今天你在報紙上發那些模糊的照片,就是為了警告我,對不對?”

姜愷之昂起頭,“對。還有,同時也是警告織田亞夫。他以為他是誰?不過就是個撮爾小國的落魄親王,哦,他已經不是親王殿下了。他現在是落魄在鄉野山村的大元帥,可惜沒有他的一兵一卒,滿地都是他的敵人,只要他的身份一曝光……”

“愷之,你夠了,你能不能適可而止?”

“不能。除非你回到我身邊,做我的女人!”

“不可能,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是他的未婚妻,我們早就……”

“我剛才說過了,我不介意你跟他的過去。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他突然沖上前抓住她手臂,目光如刀,“只要你心裏有我,總有一天會忘了他。我,可以等!”

“不——”

她狠狠甩開他的手,退後幾大步,“愷之,不可能了。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我知道我要什麽,我選擇了他,我不會回頭,更不會輕易放棄。”

他赤紅的眼仿佛要滴出血來,“輕悠,你這是在告訴我,寧願不顧他的個人安危,也要跟他在一起麽?”

“如果你想讓我恨你一輩子,那我就陪著他一起死!”

有什麽,還是不一樣了麽?

還是那張嬌俏可愛的小臉,不,比起初識時,她清瘦了不少,削去了那份可愛的嬰兒肥,漸漸展露出女子的嬌美,仿佛半開的芙蓉花,不拒風霜。

還是那樣倔強固執的表情,不,比起初識的莽撞,她聰明多了,她早就料到自己舍不得,不忍心,才會說出這樣強硬的話來。

他在心裏狠狠地嘲笑自己,優雅睿智的姜三少啊,你竟然如此無能,栽在這麽個小女人手裏,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可愛的,更不是最討人喜歡的,她就是她——軒轅輕悠,他偏偏最愛她!

“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命,他的命,那麽,你在乎你父母要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會怎麽樣?你的兄弟姐妹,你最親的小叔,還有你那個極度保守、一心還向著老皇朝的父親大人,會怎麽看你?”

這果然是一擊中的的威脅,輕悠身子微抖,胸口不斷起伏著,看著姜愷之陰惻惻的俊容,心頭又急又氣,百味雜陳。

他終於還是說準了一件事,在織田亞夫身上做文章,不一定就能成功。因為她相信亞夫不是那種任人魚肉、沒有準備的弱者。她也打定主義,先安撫住姜愷之,回頭就讓亞夫離開芙蓉城,回港城去。

可不管怎麽算,她的家人,父母母親,哥姐弟妹們,跟亞夫不同,他們沒有自保的絕對實力,要是她真只顧自己走掉,那就真是天打雷劈,死有餘辜了。

姜愷之沒給她反駁的機會,接道,“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你回去好好想想,不用急著給我答覆。”

輕悠氣得上前一步,“姜愷之——”

“輕悠,算我求你。”

他突然放松了表情,所有的陰險算計,都化為深深的無奈無力,疲憊得只能靠在廊柱上支撐自己的身體,一瞬間,剛才所有的盛氣凜人都消失掉。

面對男人忽顯的脆弱,輕悠骨子裏天生的不忍,還是掙脫出來。

他不是她的敵人,他曾是她少女時期的一個美麗的夢想,雖然已經褪色不覆初始,可她從不想否認他的存在,她也希望他能一直存在於那裏,可惜……

姜愷之按著側腰,轉向院門,邊走邊說,“我讓人送你回去。”

她看著他,才邁出兩步,身形一僵就要往下倒去。

當她再回過神時,自己的手已經穩穩地扶住了他的手臂,他回頭看她,她別開了臉。

只說,“我自己能回去。你在這裏等著,我叫你的副官進來。”

他沒動,唇角溢出一絲欣慰,她還是主動朝他伸了手,這說明她心裏有他,她對他有不忍,不論多少,情誼仍然,有這個基礎,他就不信爭不回她的心。

“不用,我沒那麽脆弱,你放手,我自己能行。”

“你都流血了,什麽時候受的傷,你能不能別那麽任性啊!”

“輕悠,你心疼了?”

“愷之,身體是你自己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嗆著嘴往外走,剛行出主院門時,姜愷之看到跑來的副官一臉緊張色,隱約聽到了一道怒吼聲,他身子突然一歪就朝地上倒去。

輕悠一直看著腳下的路,腦子裏昏昏噩噩的想著許多事,一個不留神就被姜愷之拉扯倒下去,而為怕她受傷,在落地時,他硬是不顧自己腰側的傷,墊在她身下,手臂將她牢牢護在懷中,雙眼緊閉著承住了地上石子的硌痛,發出一聲沈重的悶哼。

“愷之,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口裂開了,愷之,你說話啊,愷之……”

“痛,別動……”

輕悠嚇得立即停止了所有動作,連呼吸聲音都調到最低。

姜愷之緊閉著眼,模樣十分痛苦,可緊合上的眼底竄過一抹不為任何人所見的狡詐。

當那院門外如狂獅般的男人沖進來時,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靜靜相擁的男女,女子柔順地俯在男人懷中,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抗、不甘。

焦急的黑眸中,妒嫉的焰火一下高漲,如銳箭噴薄而出。

下一刻,輕悠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兒,擡頭一看,就撞上織田亞夫森黑的眼眸,那眸底醞釀的殺氣簡直駭人。

“亞夫。”

織田亞夫三步並兩步上前,一把掀開副官,拉起輕悠將人圈回懷中,那動作之迅速,之利落,看得副官心下嘖嘖稱奇。

“亞夫,你聽我說,剛才……”

“閉嘴!跟我回去。”

“我……”

勒在腰上的手臂一緊,疼得她一下息了聲。

當兩人剛一轉身時,姜愷之被副官扶起身,拋來涼涼的一句,“輕悠,好好考慮我的提議,我會一直等到你答應為止,絕不會強迫你。”

織田亞夫的腳步一僵,回頭狠狠瞪向姜愷之,後者一臉從容不迫的笑,仿佛已經穩操勝券,還故意朝他懷裏的女人投以溫柔的眼神。他拳頭一握,就被她撫住。

眼神敵視了五秒。

濃重的火藥味兒充斥四周,氣氛壓抑得讓人渾身發涼。

織田亞夫扯了扯唇角,揚聲回應,“希望姜三少不會等到海枯石爛,天地合一的那一天。哼!”

攬著懷中的女人大步往外走,才走了幾步,就被那群先前為十一郎攔住,後被他甩掉的警衛員圍住,數十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織田亞夫的腦袋,唰啦啦一片拉槍栓聲響起,森森地令人骨寒。

姜愷之由副官扶著,慢慢踱步過來,繞著兩人打轉兒,邊走邊說,“大元帥,這裏可不是你占領的港城,可以由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織田亞夫看著姜愷之,不置一詞。

輕悠訝異地看著姜愷之唇角陰冷的笑,她從不知道,向來在自己面前溫潤如玉的人,也有如此陰狠的一面。她也終於知道,過去的自己有多麽幼稚癡……男人倒沒罵錯她,她的確愚蠢,要不是她自欺欺人,怎會惹來這許多情債,害愛人和親人都陷入困境。

“我也真沒想到,元帥大人您的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不帶一兵一卒,深入我亞國腹地後方。或者,我該佩服您的勇氣,佩服您為了一個女人,敢於冒險犯難?又或者……”

那唇角勾得更深。

“你兵行險招,借著女人做掩護,住在民宅中,由軒轅家這當地的名門望族做靠山,即可以接交當地權貴,又方便掩飾身份,查探我西南境區的布防情況。”

輕悠急切反駁,“愷之,你胡說。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是我突然離開,亞夫是為了我的安排才追上我的,他什麽人都沒帶,十一郎還是後來找過來的。你不能這麽做,你剛才還答應給我時間,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姜愷之停下腳步,看著輕悠的眼神中充滿寵溺和無奈,“好好好,輕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總之,愷之哥哥至始至終都相信你是無辜的。”

目光瞥了眼織田亞夫,滿是嘲諷,“好了,你們走吧!”

他擺擺手,口氣就像施舍。

輕悠抱著亞夫的手臂,再不看姜愷之仿佛大勝的得意笑容,幾乎是半拖著拉著亞夫離開了芙蓉園,直到上車,車門被亞夫狠狠甩上,他沒跟她一起坐在後排,繞到前方副駕駛位坐下後,一路上再沒說過一句話。

她只能偷偷從後視鏡裏窺見他黑沈到底的臉色,那氤氳殺氣無比熟悉,要是今日沒有她在場,也許他早就動手了。

……

當輕悠他們的汽車一離開,芙蓉園對面的一顆大榕樹後就探出兩個身影來。

“看到了,你愷之哥哥就在那兒,快去啊!”

“不,娘,我不去!”

“你這孩子,早前人沒來時你就天天念著要見大將軍,現在這人在那兒,你……你又在鬧什麽性子。不是說要保護娘和妹妹嘛?你又使什麽性子,讓你做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我生了你,有什麽意思!”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要保護你和妹妹,不一定要找姜大哥。其實大哥和四哥也不錯,他們不會把娘趕出去的。還有周大哥也可以……”

“你懂什麽!你大哥四哥又不是從你娘肚子裏出來,人心隔肚皮,你知不知道。周亞夫再好,那也是個外人。”

“可姜大哥也是外人,娘為什麽一定要我去巴結他?”

“你別問為什麽了,總之,你聽娘的話,快去,哎呀,要關門了,快快快……”

四娘不由分說地將小八推了出去,又大叫了一聲。

本已走掉的姜愷之似乎聽到聲音,又轉回了身,便瞧見大門外站著個面相有些熟悉的身影。

出來一看,就見小八癟著張小臉,雙手扭在背後,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站在那裏。

姜愷之輕輕一笑,“小八,怎麽到門口了都不進來?這回我可帶了不少你喜歡吃的西洋奶糖。”

……

輕悠和亞夫回到軒轅大宅,就聽說長姥們又來責問軒轅瑞德關於麒麟錦秘技失蹤的事。

輕悠也不知道情況,亞夫在事發後跟兄長們密談了一夜,只叫她寬心,說偷秘技的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來。她見家中人似乎都不是很擔心,就放下了。

這會兒長姥們又來鬧,她下了車就直往大廳走,可亞夫卻沒跟上來,直接回了軒轅清華院子。

“亞夫,你去哪裏?”

他沒理睬她,腳步邁得風快。

輕悠心下一墜,跑去拉他手,就被一巴掌打開。

手背竄過一股麻疼,很快就紅了。

她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後悔,可他還是轉身走掉。

她僵在原地許久,才在周圍傳來的叫聲中回了神,往大廳去。

到了大廳,大哥寶仁和四哥錦業已經聯手將事情壓了下來。

六姥爺借口說麒麟錦秘技一天找不到,天錦坊一天就不得安生,再開工也等於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要他們停工。將偷秘技的事解決了,才能開工。

五姥爺只在詢問麒麟錦秘技失蹤一案,軒轅家的後續處理情況,有沒有找到偷盜的人。

寶仁應付好說話會講理的五姥爺,錦業就用更蠻橫無禮的方式以毒攻毒地跟六姥爺嗆。這老頭子再固執,哪裏有年輕人的勁頭兒,三下五去二就扛不住了,敗下陣來。

這會兒輕悠回來時,兩老頭兒已經被氣得哼哧哼哧地倒在坐椅上,喝悶茶的喝悶茶,幹喘氣兒的幹喘氣兒。

最後,今日軒轅家兄弟聯手,對付族姥們,大獲全勝。

族姥們走後,小四錦業拉著輕悠問,“亞夫呢?不是說去芙蓉園接你了?出什麽事兒了?”

輕悠心下一酸,就紅了鼻頭兒。

錦業急了,“小七,你快說,是不是亞夫欺負你了,哥幫你揍他去。”說著就拉了輕悠要走,給寶仁攔下。

“小四,你胡說什麽。事情還沒清楚就動拳頭,這像話嘛!這是輕悠和亞夫之間的問題,現在又多個姜愷之,唉……”

“多個姜愷之又怎麽著了。周亞夫既然訂下小七,就必須包容這些。誰叫周亞夫晚來幾年,難不成二十歲的大姑娘專門等他來娶。他不懂入鄉隨俗麽,現在讓他揀這老大個便宜,他睡著都該偷笑了。哼,他以為現在訂了婚,人就是他的了,他就敢甩臉子拿喬給咱看了,沒門兒!他是欺負咱們小七家裏沒人麽,哥現在就讓他瞧瞧咱娘家人的力量!”

說著就擼起袖子來,一副要幹架的模樣。

輕悠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揭過了眼角的水痕。

“四哥,我沒事兒。謝謝你!”

寶仁見妹妹笑了,揉了揉小妹的頭,“小七,愷之的事就交給哥哥們。我們去找他談談,好歹也是朋友一場,我想他不會不給咱面子。亞夫那裏,你也別太自責,男人吃醋嘛,你做點好吃的哄哄就成了。當然,也不能掉了咱軒轅家七小姐的份兒子。”

“嗯,我知道了,大哥,四哥,謝謝你們。”

輕悠在哥哥們懷裏蹭了蹭,撒了會兒嬌,才去了廚房。

……

那個時候,在張大帥下榻的高級酒店裏。

“這麒麟錦秘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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