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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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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候,陶書容正埋頭吃飯,卻聽見陶戈以突然提到她的名字。

“我看書容這幾日精神不錯,你們二人應該相處得不錯吧?”陶戈以對林牧遠道。

陶書容擡頭望向陶戈以,也不知道陶戈以是何用意。

林牧遠露出笑容:“父親不必擔心,我和書容相處得很好。”

陶戈以點了點頭,眼神中是讚許與喜悅。

陶書容也點頭,認同林牧遠的說法。

“再過兩日就要離府了,你們二人準備得如何?”陶戈以又問。

“爹爹就不用操心了,我已將牧遠的行李收拾好了,車馬也已準備妥當了。”陶書容答道。

“嘿,什麽叫牧遠的行李已準備好了?那你的呢?”陶戈以望向陶書容。

陶書容楞了一楞,心虛地笑道:“爹爹的意思是讓我同去?”

陶戈以點了點頭:“自然,牧遠去尋他師父,作為妻子,你當然應該陪同。”

陶書容又解釋道:“應當由牧遠與師父知會一聲,我再去拜訪吧?與牧遠同行,見到師父未免唐突了些。”

“怎麽會呢?等牧遠回來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你也不必緊張,醜媳婦終歸是要見公婆的。”陶戈以又道。

陶書容本只是煩惱,聽陶戈以這麽一說反倒當真緊張起來。

“爹爹……”陶書容有千言萬語,卻是難以言說。

陶戈以放下筷子,沈聲道:“就這麽定了,你與牧遠同去,多帶些盤纏,行得路上方便。”

陶書容眼看此事已無回旋的餘地,便道:“那冬兒和寧兒得跟著我去。”

陶戈以挑了挑眉毛:“那怎麽行?你一個人已是難應付,再帶上她們只怕行程又要拖慢不少。”

“冬兒和寧兒不在,誰來照料我的生活起居?”陶書容問道,又妥協道:“至少要讓我帶其中一個吧。”

陶戈以仍然不同意:“牧遠自然會照顧好你,若是有什麽要跑腿要幫忙的,就吩咐肅安。”

陶書容皺起眉頭,她和兩個男子同行,始終不妥當吧?

陶戈以解釋道:“你們既已是夫妻,自然就要關懷體貼對方,你若事事都仗著冬兒和寧兒,你們夫妻之間難免會有嫌隙。”

見陶書容還想辯解,陶戈以又道:“再說冬兒和寧兒兩個女兒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幫不上太大的忙。而且一路舟車勞頓,你帶上她們,只不過是讓她們跟著你受罪罷了。到時候她們若是身體受不住了,反倒還需要你們去照顧。”

陶書容嘆了聲氣,只得答應。

陶戈以說得太有道理,她無法反駁。

林牧遠一直在一旁聽著,也不作聲,聽到後頭,倒是露出笑容來。

“你笑什麽?”陶書容不悅道,這人顯然興災樂禍啊,怕是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林牧遠仍是笑著,望向陶戈以道:“父親,書容才病愈不久,若是與我們同路,只怕她身子吃不消,不如就等下次我再帶她去拜訪師父吧。”

陶書容聽他這話說得還不錯,心中表示滿意,也配合地輕咳一聲。

“別咳啦!這些日子我看你早已好了,嚷著要出府的時候你可是再三地強調過你的身體好得很。”陶戈以瞧著陶書容道。

“那就讓書容帶上冬兒和寧兒吧,我們路上行得慢些,不要緊的。”林牧遠又道。

陶書容忙點頭。

“不妥。”陶戈以仍是堅定拒絕。“我還是不放心。”

陶書容欲哭無淚。

舍不得冬兒和寧兒在路上吃苦受罪,偏又非讓她去不可。到底哪個才是您親閨女啊?

林牧遠瞧著是說服不了陶戈以了,便也不再堅持,只點了點頭。

陶書容頓時覺得碗中飯菜難以下咽,只勉強吃了幾口,便不動筷子了。

陶戈以見她如此,笑道:“怎麽?爹爹讓你出府,太過高興所以吃不下飯了?”

陶書容心中更惱,氣鼓鼓道:“不餓,吃不下。”

陶戈以“哦”了一聲,又道:“確實。每日只吃不動,自然是不太會餓的。不過等出了府,路上奔波,自然就知道餓了。”

爹爹居然說她只吃不動?陶書容氣得眼冒金星。

“在外頭多待些時日,就知道家裏的飯菜好吃了。”陶戈以又道。

陶書容也不知該說什麽,只嘆了聲氣。

林牧遠聽著這父女二人對話,也不答話,只低著頭吃飯。

回房後,陶書容回床上躺了半個時辰。

心中想的全是陶戈以說她的那句“只吃不動”。

她哪裏只吃不動了?

她明明每日都到院子裏去散步呢。

想完了只吃不動,又開始想要和林牧遠一同離府的事情。

撒了謊就是要想盡辦法圓謊的呀。

想到此,陶書容便覺得心中輕松了些。

去就去罷,只要她在外面多待幾個月,就能換兩個人的自由,這一趟,值了!

下午冬兒和寧兒來見她時,兩人均是滿面笑容。

“過兩日我要和林公子一同出府。”陶書容道。

冬兒和寧兒點了點頭。

“本來我想要帶你們一同前往的,可是爹爹不讓。”陶書容又道。

“真的?”冬兒驚喜道:“那我豈不是可以放好久的假?”

陶書容眼前一黑,她早該想到的。

“白眼狼!”陶書容低聲罵了一句。

冬兒也不惱,仍是滿面笑容道:“小姐怎麽能罵我是白眼狼呢?我也是為小姐好啊,小姐與姑爺同行,正好能好好培養感情,我和寧兒都為小姐高興。”

寧兒點了點頭。

陶書容更覺心痛。

寧兒居然同意冬兒的說法?真是看錯她了。

“那小姐什麽時候才回來啊?”寧兒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至少兩三個月,或是一年半載回不來也有可能啊。”陶書容嘆氣道。

“小姐放心,小姐不在的日子我和冬兒一定料理好小姐的房間,小姐什麽時候回來都能住得舒服。”寧兒道。

還好還好,寧兒還是有良心的,沒有看錯她。

可是為什麽這兩個人都十分希望她離府呢?

說好的姐妹情深呢?

也不知道心疼她。

難舍難分的戲碼還是要演一演吧?

陶書容抹了抹眼角,哽聲道:“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這一路上,我肯定會每天都想你們。”

寧兒摟住陶書容,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小姐別難過,我和冬兒也會惦記著小姐呢。”

冬兒也湊到近前來,將寧兒拉到一邊,自己大聲嚎了起來:“小姐,我好舍不得你啊!”

陶書容抽了抽嘴角,皺眉道:“行了行了,演過了。”

冬兒立馬露出笑容來:“小姐還滿意麽?若是不滿意,我就再哭一次。”

“別別別……”陶書容忙拒絕道:“你再哭一聲爹爹就要以為我在打你了。”

寧兒沈默片刻,才道:“小姐在外可要照顧好自己,姑爺和肅安都是男子,難免有粗心疏漏的時候,小姐便要自己多操些心。”

陶書容點了點頭。

“姑爺實在是很好的人,小姐可要好好把握。”冬兒意味深長道。

陶書容擡頭瞧了冬兒一眼,笑罵道:“胡說什麽呢?”

冬兒反倒認真起來:“小姐,我沒有開玩笑,姑爺如何,你比我們清楚,可是你們總是不遠不近不冷不熱的,我和寧兒實在是操心得很吶。”

“誰讓你們操心了?”陶書容反問道:“你們自己瞎操心還要怪到我頭上?”

冬兒嘆了聲氣:“小姐,我和寧兒從來都說不過你,只要小姐心裏面清楚就好了。”

陶書容見冬兒如此認真,便只得答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是好心,我和林公子好得很,你們不必操心。”

兩人點了點頭,便開始給陶書容收拾行李。

“也不打算帶多少東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陶書容勸阻道。

寧兒卻道:“小姐歇會兒吧,我和冬兒要好長時間都見不到你了,把你的行李收好,心裏才踏實些。”

可是我才剛從床上起來呢!陶書容心道。

依舊是同樣的分工,冬兒一件一件地把陶書容的衣裳從櫃中取出來,再按照顏色搭配用不同的布包起來。寧兒把陶書容的首飾脂粉一一收到盒子中。

“不必收拾太多,多數時間都在路上,都不必打扮。”陶書容道。

寧兒卻搖了搖頭:“無論如何,見姑爺師父的時候總是要打扮得隆重些,我們不在,小姐就要自己多花些時間。”

陶書容便也不再勸阻,自然也不會告訴冬兒和寧兒她並不打算去見林牧遠的師父。

見了豈不是要將對爹爹撒的謊重新對林牧遠的師父說一遍,不過徒增辛苦。

準備了些時候,冬兒和寧兒已將手上的衣物首飾收拾好,陶書容見冬兒和寧兒給她準備的行李實在是太多了,忍不住道:“不必帶這麽多行李吧?若是都帶著,馬車只夠行李坐,我只能跟在馬車後頭跑了。”

寧兒笑道:“那再多一駕馬車就正好了呀。”

冬兒也笑道:“寧兒說得不錯,小姐不必擔心放不下,姑爺和肅安的行李只怕都少得很。”

陶書容也笑:“行了,我自己再挑選挑選,用不著的帶著也是辛苦。”

寧兒點了點頭:“那小姐看看,不要的我再取出來。”

陶書容將衣物和首飾各取出一半,道:“這些就足夠了。”

冬兒和寧兒也不再堅持,只將陶書容取出來的物件都一一放回原處。

歇了片刻,寧兒才道:“小姐,我和冬兒在家會好好的,你不必惦記著我們。若是有什麽,便寫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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