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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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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犯了何法麼?白爺一定會讓你明白得很!”

一行人將李富押回開封府,甫一進門就見李嬸兒抱著尚香迎了出來,“展護衛,白五爺,香兒燒得越發厲害了,嚷著要見二位!”

懷中小女孩兒雖然發著燒,卻反常的臉色青白,哭聲如咽,幾不可聞。仿佛聽到幾人對話,竟強自睜開了眼睛,看向二人方向,雙眼水氣氤氳,毫無焦點,伸出手去,“爹爹,抱……”

展昭趕緊伸手抱過來,白玉堂一探她額頭,冰涼一片,“公孫先生呢?”

“先生說他無法,已經出去找人來救香兒了?”

“他去找誰?”

“不,不知道,先生只交代我好好照看香兒,說他一個時辰後一定回來。”

青白的瓜子臉兒,頭上梳兩個丫髻,用兩條翠色掐花絲絳系了,右眼角吊梢處一顆淡色朱砂淚痣,右耳垂上銜著枚金絞絲四層綠玉墜兒,光下一閃晃花了李富的眼,渾渾噩噩中隱約記得這耳墜子原是一對兒,開封廖記珠寶行廖老師傅的手藝,共花費五兩八錢購得,一只掛在自己夫人的脖子上,另外一只則……

神色大亂,心神俱滅,顫著手指著尚香驚恐地嚷了起來。

“你!你!你是尚香!”李富大叫一聲,臉色鐵青,雙目赤紅一片,睜得幾乎要脫出眼眶,“你不是死了麼!不可能,不可能!你死了,你早就死了!”

展昭只覺懷中的小人兒一瞬間如掉入了冰窟,冷得入了骨髓,尚香微微轉過頭,大睜著雙眼看向那個瀕臨瘋狂的老人,不過眨眼功夫,剛才還精神矍鑠形如中年的李富一下子就老了,老了,真正像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了,他抓住自己的頭發瞪著尚香拼命搖頭,“不對,尚香早死了!你是誰!說,你是誰!”廝吼著竟撲了上來,展昭立即閃開一步,尚香卻似乎看清楚了李富的模樣,張了張嘴,想起了什麽,彎了身子縮成一團,半晌輕輕吐出一字——爹!

第十一大願: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若諸有情饑渴所惱,為求食故造諸惡業;得聞我名,專念受持,我當先以上妙飲食飽足其身,後以法味畢竟安樂而建立之。

——《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

爹!?

李富生生頓住撲將上來的身形,面部扭曲目齜盡裂,渾身如篩子一般顫抖不停,啞了嗓子沈聲道:“你,你真是尚香?”說著連連後退,不停埋下頭看自己的手又擡頭看向尚香,滿臉驚異,忽然就放聲大笑,神情顛狂已極,嘴裏兀自喃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早該料到,早該想到的……”

驀地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已失了焦點,一片渙散,“我李富命數已盡,天命難為啊!”說完頹喪地矮身跪了下去,四下裏安安靜靜,只有李富一人撲在地上似清醒似癲狂,或笑或哭似喜還泣,獨自喃喃不斷,忽然轉過身朝向尚香跪爬了幾步,想靠近卻又不敢,伸出手去卻在半路上就垂了回去,雙眼黃濁,語氣甚為低緩,“我當年,一定是瘋了……”

他早就瘋了,瘋了二十一年了,要是沒瘋,他怎麽對親生女兒,也下得了手?是呀,怎麽下得了手?現在想來,真不明白啊?

“香兒,難得如今你還肯叫我一聲爹,當年是爹狠心害你,是我欠你一條命。今日你要殺要剮都隨了你意,那四個孩子和李才也是我親手所殺,我李富二十餘年來犯下滔天大罪,不思悔改,罪有應得,你帶我走吧。到了黃泉碧落,我自會去十殿閻羅尊前請罪!”

尚香掙紮起身,直盯著跪在地上四肢著地的老人,佝僂猥瑣,須發皆白,人到七十古來稀,他僅差三年而已。忽然一陣酸澀,別過臉抱住展昭脖子嚶嚶啜泣,“爹爹,回……”

李富擡起上半身癡癡看著展昭懷中的稚子,半晌轉而對白玉堂道,“此事全由李富一手策劃,李才奉我之命殺死劉大,然後被我滅口,全部都是李富一人所為。與李家其他人毫無幹系,我夫人孩兒也毫不知情,萬望幾位看在尚香的份上莫要難為他們,李富頓首叩謝大恩!”沖一幹人抱拳再跪倒,行三跪三拜大禮,白玉堂冷哼一聲,“白爺可受不起!”李富卻自顧閉了眼,長出了一口氣,一身孽障今日便要一一還盡,終此夙願,“香兒,爹今日便還命於你!”話音剛落,白玉堂已知不妙,出手阻擋卻是鞭長莫及,眼前血霧噴薄,灑落一地,李富一掌拍在自己天靈蓋上,當場斃命!

“爹!”尚香驚呼一聲,推開展昭奔上前去撲到在李富身上,卻已是經脈盡斷、氣息全無了。

“爹!香兒從不曾怨過您,更沒有讓您還命啊!爹!香兒只是想來看看您和娘親,看看哥哥姐姐們,香兒不想這樣的,不想的。”一陣急喘,尚香一手捂著胸口栽到地上,“香,香兒……不該,來的……不該……”

“香兒!香兒?”

“丫頭,醒醒!丫頭?”

展昭抱了尚香回公孫策藥房,白玉堂出去找人,還未跨出大門門檻,就見公孫策拖著一人飛奔而至,也不解釋拖了他就往藥房奔去。闖進門,公孫策自袖中摸出顆藥丸餵給尚香,“小香兒,爺爺找人來救你了,你撐著點,馬上就好了!”

也不管已經昏迷的尚香能否聽得到自己說話,公孫策自言自語說個不停,尚香卻直打哆嗦,牙關咬得死緊,怎麽也餵不進去。

“我來!”白玉堂上前一手捏住尚香下巴,一手奪過公孫策手中丸藥,“貓兒,你抱好丫頭!”展昭恍了恍神,將尚香半摟著斜靠在自己懷中,白玉堂小心翼翼拿捏著力道,硬是撬開了尚香的嘴把藥灌了進去。

“雲道長!你快救救她!”公孫策放開尚香,一把扯過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年輕道士。

“你讓我救的救是它!?”

雲中子!?怎麽是他!

事情轉折得太快,眾人一時都沒在意,展昭和白玉堂也未反應過來,可無論如何也不料會在這種情況下碰上雲中子!聽得那人聲音,自覺不妥之極,再擡頭便見雲中子盯著尚香,眼中滿是森然冷厲,帶了三分冷笑,眸光大盛,今是動了殺念!

“住手!”白玉堂揮劍欲擋卻是棋差一著,雲中子心生意動,占盡先機,搶先一步,出手成掌劃空為符直掃向尚香面部。掌上施盡全力,不留轉圜餘地,避無可避!

“丫頭!”

白玉堂回身不及,卻不料這一掌下去沒有落在尚香身上,卻是展昭出手阻止生受了這一掌!

“貓兒!”

尚香被展昭死死護在懷中,毫無知覺。

“姓雲的!你找死!”

雲中子卻是已然呆住,途中就見展昭貿然闖入,疾欲撤回掌力卻是力有不逮。要知道修道之人兼則習武,多是不世出的武學名士,他雲中子在江湖上雖無名頭,但在道教中卻可稱之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放眼當今武林,他這一掌下去卻也難逢敵手。加上展昭連日來心力交瘁,一掌接下來氣血翻滾,體內真氣四逆,怕是傷得厲害了。

“你,你闖出來作甚!你護它作甚!你可知它是個妖魅,是害人的妖物!”雲中子自責不已,卻又憤恨難當,奔上前就要查看展昭傷勢,卻被趕上來的白玉堂一把推開,一個趔趄坐到地上,寒光閃閃的劍刃立時就擱在了脖子邊。

“玉堂,不可無禮!”展昭勾著腰背,大口地喘著氣,臉色發白滿布汗水,說話極為吃力,轉過頭一把拉住白玉堂,一手護著尚香不敢稍離。

“貓兒,你怎麽樣?傷得要緊麼?”白玉堂只得收回畫影,轉而恨恨地瞪向雲中子,一手探上展昭手腕。展昭搖頭,只道無礙。

“快給我看看!”雲中子爬起來,渾不顧沾了一身塵埃滿臉狼狽,展昭卻立即往後退了幾步,將尚香護得更緊,一臉戒備。白玉堂站在一旁,指著畫影護在身前,一手搭在展昭背上,將一股真氣緩緩輸入展昭體內,助他調息。雲中子見二人皆露出敵意,心中難受得緊,張嘴“我”了半天,最後只道了句“雲某並未做錯!”

“雲兄,展某知你為道家仙派,今日還請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救救香兒,保她一命!”展昭暗自調息,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自覺好了許多,“請雲兄施救,我二人感激不盡!”

“不可能!”雲中子冷著聲道,“它乃妖物,雲某不可能救一個妖物,何況,它還是魅!你可知道魅是什麽,那是靠吸取萬物生氣為生的妖精,你知不知道……”

“展某不知!展某只知道她是我女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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