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虎毒不食子啊！可惜了，誰叫他是個人！”

展昭渾身一震，楞在原地無法動彈，可惜了，他是個人？

驀地埋下頭看那懷中的骸骨，伸出手欲觸摸，甫一觸碰，堅硬擱手之感直達心頭，冰寒入骨，沒有絲毫溫度與柔軟。

“玉堂，我……”

展昭眉宇間滿是哀戚，生平頭一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與失措，他該怎麽辦？他的香兒、香丫頭、小貓崽兒？

令衙役將總共三十七具屍骸及屍體帶回開封府，二人馬不停蹄趕到李府。

李富托著右手手臂出來會客，道昨夜府上遭竊，失了不少古玩珍寶，那賊人好生膽大陰狠，偷了他書房中的財物不說，還殺了管家李才，他的傷也是打鬥中讓那賊人給傷的。展昭提出要去案發現場看看，李富連忙領著二人去了。書房中一片狼藉，少了些字畫古玩，李才屍體還沒入殮，展昭與白玉堂查看一番，傷口心臟處一刀斃命，手法幹凈利落，一擊即中，李才不及掙紮便死於非命，看來下手的是個練家子。

李才死時一臉的不可置信，大睜著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前方，就是不閉眼，好生駭人！手掌緊攥著，許是因疼痛痙攣所致，展昭掰開他手掌，眼中一抹金綠瞬間滑過，長袖一掃，一枚物件輕巧落於袖中暗袋，回身沖還在檢查現場的白玉堂耳語幾句，白玉堂擡眼對著李富露出牙齒嘻嘻一笑，起身離去。

“展昭有幾件事請教李員外。”

李富連忙回禮稱是。

“李員外是三更時分挺到隔壁有嘈雜聲被驚醒的，出門後就遇上了賊人，那賊人黑衣蒙面，李員外並未看清其面貌，那賊人見被發現，欲殺人滅口，舉刀砍來，李員外伸手阻擋，因而手臂被砍傷，可是如此？”

李富哎哎連連稱是，直道便是如此便是如此。

展昭忽然收斂笑容，溫潤之氣褪盡，直看向李富，眸光灼灼未怒已威，“那展某倒是好奇了，既是用手阻擋而被傷，那手臂為何會傷在內側？”

李富的手一直捂在內側，顯見是傷口騰得厲害，自我安撫將手放到傷處。李富一聽一下收回手，皮笑肉不笑道：“是傷在外側，現在還疼得厲害呢！”

一伸手招過一個衙役，“請梁大夫過來。”

話音剛落，李富就變了臉色。“展大人！”

展昭拱手道，“勞煩趙大夫，李員外的傷可嚴重？”

趙大夫道聲不敢，又道李富傷在右臂內側，不礙事，不過卻也奇怪，怎會傷在那處？不知何時回來的白玉堂冷哼一聲，站到展昭身旁，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展昭點點頭，果然如此！

“連趙大夫也覺得奇怪，白某人也好奇呢，是什麽樣的刀竟會傷到李員外手臂內側，白某人生平倒從未見過！”

李富眸色一沈，強自鎮定道：“李某，李某不會武功。這傷怎麽回事，自是不曉得的。”

“你曉得，你當然曉得，全天下怕沒有人比你更曉得了！”白玉堂冷笑連連，一手扣住李富右手，李富如何躲得過，直苦著臉讓白玉堂扯住傷臂。

“白，白少俠，您說什麽李某實在不明白！”白玉堂緊扣不放，竟使出三分內力，暗暗使勁存心讓李富吃苦頭，李富經不起這手勁，嗷嗷叫著放手。

白玉堂豈會放開，上前一步狠下聲道：“李富，在你白爺爺面前演戲，爺看你是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至於這傷為何會傷在內側嘛，好說得很，你也明白得很，只因傷這條手臂之人，就是你自己——李富！”

“白少俠不要開玩笑了！”

“李富，不知這塊玉佩你可認得！”展昭掏出一塊圓形玉佩，翡翠綠**鏤空，鑲嵌了一簇金牡丹，花枝繚繞纏繞不斷，端的是巧奪天工名貴無比。

“李員外的‘翡翠玨’，從不離身，可調用京城李氏名下所有商鋪財產，總不會是假的吧！”

李富大驚，伸手一摸腰帶，略略回想便冷汗直冒，除了那時沒有別的可能。

“枉你機關算盡終差一著，你如何躲的過去！”

白玉堂厲聲喝道。

“我，我，定是不知何時不小心掉了，難道，難道就憑這個斷定是李某殺了李才！？”

“李富，你口口聲聲道此事與你無關，但從頭到尾你都未曾問過我二人為何你要殺李才，這你分明已是知道李才死因。而這枚玉佩便是在李才手上發現的，定是你殺害李才時被李才強行抓下的，但你行事匆忙未及註意，這才漏了馬腳！李富，你還不認罪！”

“貓兒，少跟他廢話，待拿下這廝再說！”

話音剛落，白玉堂一掌橫空劈來，勢如雷霆直灌東西，已是存了心生生要李富折在自己手下！不料李富右手一陣縮脫竟掙脫開來，輕輕一扭身跳開一步就躲了過去，轉身時左手一伸自袖中甩出一柄短刀，直取白玉堂胸前。

二人大驚，展昭驚呼一聲玉堂，白玉堂征仲間硬使出一招鐵板橋，彎折的身軀向一側旋即，刀鋒沿著衣襟擦過，如疾風掠芒。緊接錯身一個倒立，一手撐地一腳直踢對方面門，李富卻不急攻，見招即退，護刀於前，擺出一個守勢。

這李富竟是個會武的！而且還是個厲害人物！？

短刀，江湖上使用短刀的人本來就不多，有名頭的更是少，白玉堂將回想一番，實在記不起有李富這樣一個刀客。白玉堂與展昭對看一眼，見對方搖頭，知他也不清楚，揮手阻止上前的展昭，這廝他要親自收拾，方解此恨！展昭看出他心思，默默退守原地。

李富陰陽怪氣地笑了聲，知事情敗露無疑，再顧不得其他，斂起適才特意裝出的慌張神情，眼中煞氣大盛，“早聞展護衛、白少俠武功高強，名貫天下，李某自知不敵，但為身家性命，今日也要拼上一拼。”

說完揮刀而上，直取對方面門。招式看似簡單平直，毫無花巧，卻迅猛無匹，砍、劈、革、斬、推、掃、削、鉤、刺，一柄一尺二寸短刀被他舞得行雲流水一般，招招狠辣直取要害，式式幾乎都是擦著白玉堂周身而過。

甫一兵刃相接，白玉堂便暗讚一聲，竟是個對手，看身手也有十數年的功力，不想卻是個泯滅天良喪心病狂之徒。

“姓李的，今日白爺就要了你的命！”

一式長虹貫日，灌註七分力道，橫直畫影直刺李富胸口，李富執刀隔住畫影，空出右手一掌拍向近前的白玉堂，白玉堂右手忽轉，劍光隨之翻轉，左手接下李富一掌，腳下不停猛滑到李富身後，一記倒身刺就要李富的左臂！李富一擊不得手，心知不妙，早已跳開，腳下“橫掃千秋”專攻下盤。白玉堂眸中泛起血紅，周身殺氣彌漫，冷哼一聲不避不躲專等此招，竟強行一腳直踢對方來勢，手中畫影也順勢殺出。生死之鬥，比的便是這方寸之間，不必多，一次足矣，功敗垂成，已成定局。

“噗”，雪白的劍刃刺穿李富右肩，發出骨骼斷裂時特有的喀嚓聲響，李富還待還擊，左手手腕一麻，短刀掉在地上，卻是白玉堂連踢過來，左手鷹爪疾獲，扼住自己喉嚨，“李富，白爺說過，今兒個要你的命！”手上灌足十分真力，只要微一使力李富的脖子就要斷成兩截。

“玉堂！住手！”展昭眼看李富將命喪爪下，一記“反彈琵琶”反手扣住白玉堂右手，大聲喝道，白玉堂卻已殺紅了眼，周身戾氣不斂，廝吼道：“放開！”

“白玉堂！我叫你住手！”展昭手上加力，硬生生卸去白玉堂手上力道，“展昭！你明知道香兒……”

“我知道！所以更不能殺他！一切有律法遵循，我們，不可肆意妄為！”展昭淩聲喝道，不見一絲妥協，白玉堂憤恨難當，一腳踹在李富身上，故意斜拉著抽出畫影，存心折磨李富，只聽得李富涼氣陣陣，急喘不已，心中方解一二恨意。

展昭扶起李富幫他止了血，又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防他逃脫，“李富，你可認罪伏法？”

李富哈哈大笑，神情狂妄無比，“李某自認技不如人，今日折在二位手下也是不辱沒了李富，這罪，恕李某愚鈍，實在不知身犯何法？”說完別開頭再不看二人。

“展昭，這種人死不悔改，留著有何用！”

展昭也不料事到如今他竟還無絲毫悔意，想起尚香，心中鈍痛難熬。

“李富，你不承認也罷，我們已知事情始末，證據確鑿，一切皆由包大人決斷。”

哼，李富冷冷一笑，擺明了不買賬。

“死鴨子嘴硬！”白玉堂一腳踢過去，冷笑連連，“李富，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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