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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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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明老家農村,有過年不抓賭的說法,所以平常躲躲藏藏的賭場,也就堂而皇之地開在村民自己的家中。

而來玩的都是附近的村民,平時扣扣搜搜的他們,上了牌桌也大方起來,麻將最少打二十的,牌九、三公、金花輸贏也是成千上萬。

之所以打這麽大,不為別的,就為了掙一口氣,打太小,生怕別人笑話,笑話他們這一年沒賺到錢。

這就是農村真實存在的一個怪現象,陋習!

前文說過,九十年代初出去打工的村民,算是第一批打工者,而陸明他們算是第二批,比他再小七八歲的算第三批。

但這第三批,大多不是因為生活所迫而選擇打工,他們出去打工,更多的是為了開拓眼界,選擇的工作也千奇百怪,不只有進工廠一條路。

他們沒有太多的生活負擔,更多的是為自己而活,有的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留在城市。

有的看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迷失了自己,為了掙錢,沒有像陸明他們那樣踏踏實實選擇辛勤工作,而是游走在灰色地帶,甚至走向犯罪的道路。

王萬釗這個名字,也許只有他父母叫得更多一點,村裏其他人,更多的叫他“二扒”,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為他小小年紀,已經二進宮了,全都是因為偷東西被逮進去的,兩次加起來,在裏面待了一年多的時間。

知道他有這小偷習慣的王萬均才故意問想不想掙錢?

這就是句廢話,現在這社會,有錢走遍天下,到哪裏都是爺,沒錢寸步難行,哪裏都去不了,對此,小小年紀的王萬釗是深有體會。

這句廢話如果是王萬釗身邊幾個死黨問起來,他連頭都不會擡一下,但是村長的兒子王萬均問起,那情況則不一樣,他趕緊回道:“均哥,肯定想掙錢了,現在輸得兜比臉還幹凈,連煙錢都沒有了。”

“均哥是不是有賺錢的好路子?放心,老弟知道規矩,該均哥的那一份,老弟一定少不了的。”

說實話,王萬均挺不想跟他種人說話的,雖然是自己家不出五服的堂弟,但跟他說話,總感覺掉身份。

不過為了出自己的一口惡氣,引禍水東流,他裝作很熱情的模樣,把王萬釗拉到房子的後面,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發給對方一支煙,說道:“二扒,知道咱們村誰家最有錢嗎?”

“那肯定是均哥你家了,村裏挖沙船、淘金船都有你家的股份,你還是我們村裏最早有私家車的人。”王萬釗美美吸了一口煙,有些羨慕地說道,心裏卻想著這同人不同命,投胎就是個技術活。

聞言,王萬均有些失神,想起自己放著鞭炮,把新提的那臺長城SUV 開回村裏的時候,那場面,真是萬人空巷,鑼鼓喧天……

呃,好像被他拉跑題了,王萬均回過神來,有些郁悶地說道:“那是以前,瑪德,現在村首富被陸明他家搶去了,光那別墅就花了二百多萬,你想他身上得有多少錢?”

王萬釗抽煙地手一頓,想了一下說:“他媽不是說都是貸款建的房子嘛,為了還款,兩兄弟連房子入夥都沒時間回來,表面看著風光,其實累得跟狗似的。”

“我去,你腦子裏面到底裝的什麽東西?”

“他媽說什麽你也信呀?”

“陸明沒錢敢花兩百萬建房?”

“沒看他前幾個月回來的時候還是開的子彈頭,這次回來又換了凱迪拉克嗎?雖然我不知道這臺車多少錢,但一看就知道比那臺商務車貴。”

“他兩兄弟回來,肯定帶了不少錢,你等他們家去走親戚的時候,隨便進去摸點,這錢不就賺回來了麽?”

王萬均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人的智商也太差了吧,一點都不機靈,還敢做小偷,難怪被抓。

他似乎忘記自己今天也被老爸罵沒腦子了。

本以為他會給自己介紹一些賺錢的門路,沒想到還是老本行,王萬釗心裏有些失望,不過一想到他說的話有道理,臉上又有些糾結。

半天後,王萬釗才開口說道:“均哥,我們這行有規矩,兔子不吃窩邊草,熟悉的人家不偷,不然以後我在村裏混不下去了。”

“我靠,就你這樣的小扒手還講什麽規矩?”王萬均有些生氣,問道:“說得你跟陸明兩兄弟多好似的,他們什麽時候跟你玩過,什麽時候跟你喝過酒?”

“再說了,陸家就兩戶,還都是在外面刨食,你得罪他們怕個鳥,我們王家這幾十戶不是吃幹飯的,就是有警察來調查,也沒有人幫他們作證。”

“何況都大過年的,警察都放假了,誰耐煩來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要不是沒有你那開鎖的技術,我都想去幹一票。”

王萬均為了說服他,可以說是費勁了心思忽悠,連過年期間警察放假都不要臉的說出來。

這讓對此門清的王萬釗心起疑心,問道:“均哥,陸明兩兄弟是不是得罪你了?”

心思被揭穿,王萬均臉上有些掛不住,氣道:“沒有,你愛幹不幹,想要錢就上他家,想跟我借錢,沒門。”

說完他沒再理會王萬釗,氣呼呼地走進了賭場,把贏來的兩萬塊錢拍在三公的賭桌上,非要做莊家。

在賭桌上誰也不會管他是不是村長的兒子,牌桌上不論大小,只看籌碼,兩萬塊錢夠資格做莊家了,其他幾個玩牌的也沒有異議,不過王萬均從做莊家開始,就一直輸多贏少,前半夜的好運氣離他而去,一個小時不到,兩萬塊錢見底。

輸了錢的王萬均,哪管自己一個小時前還在想著法的忽悠王萬釗,看他一直跟在自己後面看,想著這可能是自己輸錢的罪魁禍首,開口呵斥道:“滾滾滾,離我遠點,你這個齋公站在我旁邊,害得我盡輸錢。”

“齋公”這個稱號在陸明老家有著另一層含義,意思是這個人做什麽都不成,釣魚釣不到,上山逮野貨空手而歸……總之千萬別跟這種人在一起,容易沾上他身上的黴運。

被當著這麽多熟人的面罵這麽難聽的話,王萬釗臉色很是難看,不過人窮氣短,沒敢吭聲,默默地走到一邊,與自己的幾個死黨會合。

看王萬釗走了,王萬均心氣順了不少,找賭場放印子錢的人借兩萬塊的高利貸,想著繼續去三公的賭桌上坐莊,要把輸的錢撈回來。

賭場對他這種優質客戶當然是照顧有加,不像王萬釗,窮鬼一個,又沒有什麽家底,這種人一分錢都不能借,炸不出油來。

賭場的人讓王萬均簽了借條,很快就給了兩萬塊錢,然後對幾個賭客使了下眼色,示意他們到王萬均那桌去玩。

這一切都被王萬釗看在眼裏,知道自己的這個便宜堂哥要中招了,開賭場和放印子錢的人都不是村裏面的人,外面過來的老板,這種賭場,小玩一下可以,能贏錢,因為開賭場的老板要吸引人氣,肯定會放一些水,但遇到有錢又想翻本的人,會毫不猶豫地下手宰肥羊。

看出來是看出來,但王萬釗並不準備說穿,剛才被罵的怨氣還沒有散去呢。

果然,這次時間更短,半個小時後,王萬均借的兩萬塊錢又輸了,看見他再次走向放印子錢的人,王萬釗已經沒有看下去的興趣,跟自己幾個同樣輸了錢的死黨出了賭場。

冬日的清晨六點還是黑蒙蒙的一片,寒風吹起來,讓王萬釗他們這幾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小年輕冷得直打顫,趕緊回家把堂屋裏的火升得旺旺的,再把年夜飯沒吃完的菜拿出來熱,倒上小酒喝上一口,這日子美美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們五個人手上都沒有煙了,身上又沒有錢,王萬釗只有把老爸的旱煙拿出來抽,他和堂弟王萬利倒是能抽得習慣,從小就偷著抽,但他其它三個死黨都是外地人,在監獄裏面認識的朋友,哪裏抽得慣?嗆得鼻子都流出鼻涕出來。

王萬釗一看不行,朋友來自己家過年必須要招待好,於是推了堂弟王萬利一把,說:“你回家把你爸的煙偷拿一條過來,差是差了一點,但總比沒有強。”

王萬利對他是言聽計從,想也沒想就跑了出去,這個時候,一個高高壯壯,皮膚黝黑的年輕人開口問道:“二扒,在賭場的時候,我看見你跟人在屋後面神神秘秘說話,是在講什麽?”

王萬釗有些不忿地說道:“他瑪德,那是我堂哥,我們村一戶有錢人家應該得罪他了,他想把我當槍使,讓我去那家偷錢。”

“管他拿不拿你當槍使,能弄到錢才是硬道理,瑪德,身上沒錢,心裏慌的不行。”高高壯壯的年輕人很是不爽地說道。

另外一個比他還壯的年輕人,嗡聲嗡氣地附和道:“對呀,弄到錢我們就走,去大城市,那邊妞多,來你家半個月,都沒有開葷。”

一個看起來清瘦,但滿臉戾氣的年輕人,冷笑一下,說:“我們天天在你家吃住,你爸媽也看著我們煩,小偷小摸能搞到多少錢,幹脆做一票大的,然後遠走高飛,我們跑到緬甸那邊去,我有朋友在那邊幫人看場子。”

王萬釗心裏一驚,趕忙問道:“做一票大的,有多大?”

“有多大就玩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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