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學之後的這個學期阮渝安安穩穩地度過，除卻和祝桑有些不對付沒有其它讓人不開心的事情。

讓殷靖鐸換地方等他放學之後也沒有在學校外面再碰見過祝桑，可能是他沒有找到這個地方。這個認知讓阮渝感覺很舒服，在他心底最深處總是有著對殷靖鐸深深的占有欲，因為殷靖鐸在他最脆弱的時候當了他的後盾，也因為殷靖鐸一直無條件的對他好。

祝桑的出現讓阮渝這份幼稚的占有欲開始體現。他討厭祝桑，尤其是發現祝桑身上還紋著殷靖鐸的名字的時候。

升學考連考三天，最後一天是體能考試。

殷靖鐸盡量抽出時間陪著阮渝，他發現阮渝有些焦慮，深夜經常能夠聽到阮渝的房間還有響動，推開門就發現阮渝抱著光腦在看文化知識。

“我睡不著。”阮渝揉揉眼睛，他知道自己很困應該睡覺，但就是睡不著。

殷靖鐸拿走他的光腦，一如既往地在床邊守著他睡覺。

不僅是阮渝知道，殷靖鐸也知道，似乎只要他守著阮渝，阮渝就會很安心，入睡很容易。

體能考試的前一晚阮渝的焦慮達到了頂峰，他躺在床上從被子裏伸出手扯扯殷靖鐸的衣角。

“我要是考不上你會不會很失望？”

沒有在學校裏上過體能課，只參加過一次體能考試，還是臨時才改主意要考聯邦第一軍校。阮渝有一瞬間覺得，如果他能考上聯邦第一軍校才是很奇怪的事情。

殷靖鐸揉他頭發：“你是我教的，誰考不上也不可能你考不上。”

阮渝推開放在自己頭頂的手，情緒低落：“為什麽你總是對我這麽有信心，我要是真的讓你失望了呢？”

“沒什麽好失望的，小渝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

可殷靖鐸的話沒能安撫到阮渝，阮渝縮在被子裏，沒說話，顯然還是不開心。

“考不上也沒關系，小渝想做到的，我幫你。”

兩人四目相對，過了好一會兒，阮渝終於懂了殷靖鐸的意思。

“我考不上，你可以，幫我走後門啊？”阮渝試探著問。

看著阮渝這副模樣殷靖鐸笑一聲，說：“睡吧，不過是個體能考而已。”

阮渝偷偷看殷靖鐸幾眼，沒好意思繼續問下去，閉上眼睛，入睡。

含糊不清的一段對話莫名給了阮渝勇氣，也許是確認了即便他表現不好殷靖鐸也不會因此失望，也許是知道他有後路可退，考試的時候阮渝甚是坦然，仿若昨天焦慮的人並不是他。

體能考試時長一天，但考生只要參加完三個不同環節的考試就可以離開。

殷靖鐸車停在學校門口，等阮渝考試結束出來。周圍都是和他一樣等孩子的人。

不知道小渝是不是和昨天晚上一樣緊張。殷靖鐸從口袋裏掏出半支煙來放在手裏碾了碾，最終還是沒有點燃，這支便是阮渝那天抽了一口扔下的那支，殷靖鐸一直收藏著。

殷靖鐸把車窗開了四分之一透氣，附近等孩子的家長都太過焦急，一時竟然沒人發現車裏的人坐著的是他。

殷靖鐸想起他的升學考，不過是走個過場。他那時候已經有些小軍功在身，家族淵源他的名字早就出現在了錄取名單上。學校日常的課程他只出席三分之一不到，考試的科目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些小兒科。他總是要比同齡的alpha要走的快很多，想一想竟然已經九年過去了，而阮渝比他小這麽多。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也許他和阮渝連相遇的機會都不會有。

察覺到有人往他這邊走過來，殷靖鐸擡眼往窗外看了一眼。

好像是個beta，殷靖鐸這樣想，對方膚色略深，來考得是聯邦第一軍校，雖然瘦小，但是是omega的可能性很小。

無法聞到除阮渝之外的人的信息素，殷靖鐸簡單的推測了一下。

若不是等阮渝等的有些無聊，連這些簡單的分析殷靖鐸都不會做，是什麽性別又與他有什麽幹系。

這個beta隔著車窗跟殷靖鐸問好：“您好。”

用的是尊稱。

似乎是有些緊張，殷靖鐸看見這個小beta臉色潮紅，又像是很激動。

殷靖鐸回覆他：“你好。”

“那個，我的號碼是1045，阮渝的號碼是3207，我現在剛剛考完，呃，我是說阮渝考試結束應該還會有很長時間。您一直等下去會等很久。”自從瞧見阮渝和殷靖鐸似乎是一種很親密的關系，祝桑就對阮渝的一切都很上心。現在他連阮渝的考試號碼牌都記得很清楚。

他沒想到殷靖鐸竟然會在考場外面一直等，看樣子要等到阮渝考完試出來才會走。

周圍人這麽多，殷靖鐸那麽忙，阮渝有這麽重要嗎？

所有人對殷靖鐸的印象和評價，都包含克制，理性和冷靜幾個詞。祝桑也覺得是這樣，明知道是在浪費時間仍然選擇在這裏呆下去等阮渝考試結束，不像是殷靖鐸會做的事情。

可殷靖鐸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祝桑醞釀了很久，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上前和殷靖鐸說話。

殷靖鐸的反應很冷淡，他先是看了一眼時間，轉頭跟祝桑說：“沒關系，你是小渝的同學？”

在祝桑的設想中他可能在幾年後才可能和殷靖鐸有交集，他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建功立業然後站在殷靖鐸身邊。

從青春期開始殷靖鐸就是他崇拜的人，比起其它alpha祝桑的性別讓他對殷靖鐸的崇拜之中又有一種隱秘的感情在。

崇拜殷靖鐸的omega很多，但像他這樣敢想敢做的omega一定很少。起碼在他的認知裏，沒有任何omega能做到他這種地步。

阮渝的出現動搖了祝桑心裏那份自信，阮渝也是omega，阮渝比他厲害，阮渝和殷靖鐸認識。不，不僅僅只是認識而已，要更親近。

他不僅沒有辦法忽視阮渝，更沒有辦法在明知道殷靖鐸就在那，甚至他每天都在和殷靖鐸走在同一條路上的時候無動於衷。

身體會比大腦更加誠實，他走過來，自以為很冷靜，理由很充分地提醒殷靖鐸：阮渝很久之後才會出來，你不應該一直等他，你還有好多事情要做，阮渝為什麽能對你這麽重要？

可他還是要靠著阮渝才能和殷靖鐸有些絲絲縷縷的關系。

他聽見自己回答說：“是的，我是阮渝的同學。”

“哦，謝謝你，祝你考出好成績。”

顯然，殷靖鐸沒有和他聊天的興致。

祝桑楞了一下，這才是殷靖鐸，不能因為他對阮渝不一樣就認為他很很好相處。

“元帥再見。”

匆匆忙忙道了一聲再見，祝桑轉身小跑著離開。殷靖鐸和他說話他很開心，同時他又覺得很丟臉。不過再丟臉今天也值了。

考完試阮渝直接沖出了教學樓，沒和身邊的同學打招呼，他覺得自己已經記不起自己考了什麽，掌心都是汗，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殷靖鐸在他身邊他才能冷靜一些。

“怎麽樣？”殷靖鐸問他。

阮渝說：“我不知道。”

……

“殷靖鐸，我剛剛怎麽考得我都忘了。”阮渝有些沮喪，他只記得他抽到的題目，有沒有做準確，或者出錯，都忘了。

殷靖鐸安慰他：“沒事。”

“唉，我要是考不好，就不讀聯邦第一軍校了。你不要把我送進去，不然會讓我懷疑自己的努力。”阮渝斟酌著，跟殷靖鐸說。

阮渝低著頭，一副心裏很難受的樣子。

殷靖鐸覺得自己很惡劣，看著這麽委屈難過的阮渝，他竟然有些想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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