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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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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傳來陣陣哭喪聲,“子悠回來了。進來吧。”苗阿遠撩起簾子招呼著,“爺爺一定很希望你來為他送行。”

還沒進去,苗阿遠問道:“哦對了子悠,你……三十年前,各家起姓,苗家之所以以苗為姓,是為了祭奠阿爺的哥哥大苗。你……你說……你是……”

也許別人太害怕了,又離得遠,都沒聽見子悠當時說了什麽。可是苗阿遠是第一時間趕到苗老爹身邊,也是唯一一個聽到了上幽呼喚的人。

這可能麽?苗阿遠不可思議,可是在那種情況之下誰又會開玩笑呢!

此時此刻上幽反而啞了。

說什麽?說我是你大爺?

上幽沒心情解釋,看似弱冠之年,對一位已是年過半百的苗阿遠承認,多少有些奇怪。他只是道:“我們進去吧。”

“誒!好的。”苗阿遠撩起簾子迎著二人,雖然未明確他的身份,已經有了恭敬之意。

雖然這太不可思議!

苗老爹入了葬,他一生都守在木崖子,但是應上幽的吩咐,沒有將他葬在此處。而是遷入杏兒村的墳。

叫他的屍身守在那裏太孤單了。

“該出發了。”

頭七未過,不得已二人叫杏兒村的村民舉家搬遷。

這兩日東方玉照已經探得妖兵的影子,為防萬一,二人不惜暴露身份將妖兵引開。

東方玉照真身乃是湛藍色海龍,兩爪長尾,背生一副堅硬的翼骨,羽若破敗的殘蝶翅膀。

倒是並非受到重創,而是東方家真身便是如此。有種殘缺的美。

上幽躺在他背上喘息,法力近乎耗盡。到底是闖出來了。

身上負傷累累,左臂被一青嘴的嗤萸刮了一長溜兒的小口子。若非他警醒,左臂斷然不會是這樣,可能整條手臂都保不住。

“上幽,我們下去歇歇吧。你的傷需要清理。”

上幽大口喘著粗氣:“會不會有埋伏?”

東躲西藏這幾日來,對方似乎摸著了他們的脾氣。處處是危機。需要萬分小心才可以安。

連日來無論他們躲到哪裏都沒有太多的緩沖期,便又是一窩蜂的追兵趕來,企圖絕殺他們!

“在人間他們有恃無恐,想要除掉我們已然無需理由。即便我們死了,便是人間的禍事。與他們無關。”甚至……天界與人間的劃分不過一座界碑,這座界碑名為九重天。

妖族興旺,每有家族盛起若是在天界爭不過的地盤是會來人間挑選,劃入天界。

東方玉照太了解他們了,若是落座自然要選擇山明水秀之地,所過之處一切生靈或者為奴或者為食。均不得什麽好的下場。

若非祖宗上是有規矩一條一條延續下來,人間早已不是人間。

而規矩唯有五陽候與天界之主才能定下。

每有規矩落定,都少不得要爭執幾番。

所以,若是他這下一位繼承人死在了人間,五陽候便有理由攻占此地,擴充領土。

妖——其實是很能生的。如果他們一味生孩子的話。

不過五陽候很清楚螞蟻食象的道理,天界的成敗興衰都掌握在他們的權謀中。

人間很好,雖然弱小,可是他不想人間變成地獄。

東方玉照為上幽處理好傷口:“這次換你輔助我。我來抗敵,你來搭我。”

上幽反身,以絕對的身高優勢摸摸他的頭,嬉皮笑臉著:“玉照啊,哥哥怎麽能讓你遇險呢?自然是哥哥保護你了。”

“我兩百四十七歲。”

上幽咪咪笑:“我比你高!”

於是東方玉照站起來,拿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許翹腳,誰高!”底氣十足!

“當然是玉照高一點。”水芙蓉伸展著兩條小觸手接起話茬。

“水芙蓉你這麽低,看錯了!”

東方玉照近一步靠近。

“誒?你幹什麽!”

東方玉照低眉淺笑,擋著上幽的光,還叫他低不得頭,刻意翹了下腳:“現在你聽我的。不要沖動,否則以你現在的功力不是我的對手。”

上幽都想不到他這小屁孩敢這麽對自己說話!

奇怪?什麽時候他長高了?

東方玉照註定堅持不了多久臉色溫柔下來:“你不要什麽都自己扛著。我知道你比我強,可是我也能保護你。”

“誒?”

“咳咳!那……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養足了體力也好逃。”

那一瞬,上幽回神。莫名其妙。

東方玉照抓了兩條魚二人烤來吃,上幽時而斜眸,時而正經。忽然想起“可惜沒有酒!”否則也好緩解一下內心這莫名的慌亂是為了什麽。

“嗯。”東方玉照只是點下頭,順便查看了一下上幽的傷勢,“還疼麽?”

上幽背頭躺下,翹起二郎腿故作瀟灑:“這算什麽呀。以前在四暮歸時又不是沒有受過傷。”

“傷藥用完了。你這傷……好不了這麽快。”

“不怕!”上幽不以為然,身子一翻往東方玉照跟前貼了貼,不懷好意的說,“要不……你叫聲哥哥,我就不疼了!”

“你就這麽喜歡當人家哥哥。”

在四暮歸稱兄道弟,寒徹比他還大五歲,他偏要做最大的那一個!最後不歡而散,依舊以名字相稱。

可知,他和天水寒徹可加一起大他兩百多歲!

奈何上幽熱衷於做哥哥!

原因在於他的個子比他們二人要高出那麽一些。

終是個高沒用。如今他與寒徹明顯拔頭,竄的比上幽還快。

這無論身高、年歲,還是心性,上幽都只能撅撅嘴,鬧鬧脾氣罷了。

上幽攀上他的腿,又使起性子:“叫聲嘛。人家想聽。”

東方玉照高傲的仰著頭,“你!你像女孩子!撒嬌!”實則,早已被上幽這動作撩的羞紅了臉。

“哈哈哈哈!”上幽自然是故意的,手指在胸前一點,“不叫哥哥,那叫姐姐!”

水芙蓉捂著根本不存在的小眼:“上幽真是羞死了。”

“哈哈哈哈!”

正在此時,烏雲漫天,風吹樹蕩,越壓越低!

☆、魂祭

暴風卷起青木拔地而起,騰空而去。烏雲蓋月之下,龐大的黑影籠罩在他們所在青山盤旋。

今日點背,他們並沒有寬裕的時間休息,敵人已然找上門來。

黑漆漆的夜幕下,可以看到大概輪廓。那是一條——龍!

“五陽候,為東方、天水與中陽三家,擁有此等身形。不會是天水家。”

“中定候?”

“中定候長子中陽千乘,大概無疑了。只是我想不通他怎麽敢現出真身來殺我!”

一家出手,一旦被查出,解決的不過他人的後顧之憂,於他家而言有什麽好處!

那夜出現的難道也是他?他是為了什麽要置他於死地?

東方玉照想不通,東方家與中陽家並沒有世仇。即便諸侯爭霸,互不相讓。也不該是他們家。

東方玉照撐起防禦擋下一棵棵被風刃削成銳器的齒木,然而伴隨強大的威壓,他的防護一下就被破了。

千鈞一發,上幽畫出鏡水漣漪,一手攔腰將他帶入其中。

“這是?”

“輪回!假如投胎了,便做對難兄難弟如何?”

“我!”

“小心飛刃!這邊是出口!”

上幽載著東方玉照闖出輪回,白芒乍現,轉眼又是漆黑夜幕。

“這是?”出來了!這種劫後餘生之感,上幽差點驚呼萬歲!還是東方玉照警惕,第一時間阻止他,“上幽後面!我們快逃!”

那巨龍就在他們背後,還圍繞在那青山之上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就趁著這個當口二人逃離了此地。可因為不知道該往何處藏身,不久又見妖兵追尋而來。

“奇怪,他們怎麽找的這麽快?”他們互相搜尋,並無不妥。“不對。三年來相安無事,問題不該出現在我們身上。”

水芙蓉摸摸頭:“那!那……因為我麽?”

“不要瞎猜。也許只是巧合。”

不知,倒是中陽千乘沒有再追上來。奈何妖兵四伏,於他們二人現在的體力,已經力不從心。

天明朗,透過妖群東方玉照識出,繼而落寞道:“是戰野蒼狼,他們家族嗅覺靈敏,千裏追兇。我們殺了那麽多妖兵,他們只需要在廝殺中做了手腳,我們便插翅難逃。第一次便暴露了。”

“所以說……”上幽擡起的手臂落下,如此勁敵,再耗上兩天三夜,結局也是一樣。“我還想再試一次。”若是能在輪回中堅持的久一些,那麽他們二人興許能逃過此劫。

如今看來,天涯海角難有棲身之所。

不過“不怕玉照!”上幽信誓旦旦的承諾,“死生不論!你若不平,化作厲鬼我陪你回去戰九霄!今生恐怕不能護住你,來世一定護你周全!”

“若是你沒有遇上我,也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

“說什麽呢!我們可是兄弟!”上幽秉性依舊,拿胳膊肘懟他胸口,“下輩子再見,可不許不認哥哥喲~”

東方玉照嘴角抽三下:“你還真是念念不忘。可是我可不想認你做哥。”

東方玉照往前停,大開雙翼化出真身。

上幽在後追上:“給你白撿的便宜你都不撿!做我小弟你又不吃虧。”

上幽正要化身突然隱世青袍蓋頭,下一刻又被東方玉照用他的龍尾卷住了身。

“餵你做什麽?”

“上幽。”

“放開我!你要幹什麽!有毛病啊你!不甩敵人你卷我!”上幽急了,歇斯底裏道。

“上幽。”東方玉照回眸間熱淚盈眶,“若我死了,你也送我去輪回。下一世,記得去找我。我……我就做你弟弟。”

“你想幹什麽!東方玉照!別以為小爺法力盡失就好欺負!放小爺下來!”

“東方玉照!你聽見了沒有!我說你……”

猛然間,東方玉照尋了一點沖進妖群撞飛妖兵,刮了一身的傷,橫沖直撞,無所畏懼。

一身傷痛,龍鱗綻開化作利刃橫飛!

淩眉一槍,東方玉照一口咬住嚼碎,折身便是一爪抓下!

他心如死灰仰天長嘯,“上幽。若你活著,好好活著。別為我報仇。天界……你鬥不過。”唯有他死,上幽方能安寧,繼續活下去。

上幽這才明白他的意圖。他是要犧牲自己,換取他的平安。

“傻子。”上幽念道,“你給我住手!給我住手!!!”

這痛——撕心裂肺。

一路廝殺,東方玉照沖出血路。他折身甩尾將上幽與水芙蓉甩出戰場。再化人形,已是血肉模糊。

他展開雙臂,睜開浸血的左眼,“我!東方玉照!以天界之主繼承人”他捏起一片龍鱗,“在此明心志!在場各族妖逆,九代連誅!五候聽令,不得違逆!!!”

龍鱗破天而去,以東方玉照魂魄為祭,一旦發出當即立命,天界五候不得違逆!

可是卻被人淩空奪下,劃破玉指,以血封印。強行逆旨的代價是不可小覷的,重則怕是要飛灰湮滅。可她單單一個聲音便消逝了東方玉照的恨意與孤註一擲的絕心。

“玉照,停下。”

天水白衣依舊是黑金絨錦遮掩白衣聖華,卻遮不掉她的清如水明月心。

她不做所有人的太陽,只是夜迷星稀之上唯一的月亮。

灼灼月華,亦能撥雲照霧不妄歸處。

“白!白衣姐姐。”東方玉照都不敢相信,染血的雙手懸在半空,甚至不敢碰她一下。好害怕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天水白衣輕撫他臉頰,他快速擒住,剎那間淚濕雙目。

是真的!

“東方玉照!你個混蛋!”上幽乘坐著九尾狐追回來,揚起的拳頭停在半空沒有落下。“你個混蛋,找死啊你!”

“熙攘,送他們回去。”

“好嘞嫂子!”上恭熙攘叫得可是順口,一尾巴卷起東方玉照甩上背,折身便去了。

臨走前跟他家大哥說道:“哥啊!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嫂子面前可別給咱家丟臉哈!”

玉面青狐上恭瑾摘下臉上面罩,唇角勾笑,仿佛世間浪蕩不羈的濁世公子,奈何這副禍國殃民的傾世姿容化凈了九分,保留的這一分有種輕世的意味。

“我倒是想出手。”奈何天水白衣收了玉簫。

上恭熙攘回眸一看快快走!

“那哥你小心點!天要涼了。”

只見天水白衣化去玉簫從頭上取下銀色發簪掌心煉化。

二指寬,三丈長。玉書簡,斂眉殺。

三千清霜妖符令,贈爾入黃泉。

這便是天水白衣的真正武器——玉書簡契魂抄!

“爾的名——召來!”

她右手拉起契魂抄,銀邊橫幅白底子,天水白衣這一念,一行黑字化白。只見她揚起左手纖長玉指,指尖所過,周身千百銀色字體同時出現映著太陽折射金光燦燦,各有不同。乃是在場眾妖的名字。

天界有道是眉目一垂,宿雪化白絨,抵不過她唇角微揚,一笑溫柔。

斂眉溫情化無情,千裏冰寒灰飛煙滅。

說的均是一人,便是她天水白衣。

天界的妖族可能不知道五陽候大名,卻一定知道三個人。

東方玉照,凡人伏殤,天水白衣!

天水白衣可謂是夢寐以求的女神,卻也當真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妖符令沾身,功力不濟者轉瞬化冰雕。所有妖逆都躲著自己亦或者他人的名字沾身,亦或者為了自保唯有拿別人的性命做自己的擋箭牌。

然而殺心已生,天水白衣從不留下後患!

她照書而去,大開殺戒!風湧雲動稍息間,在場妖逆一個不留。身化冰雕擊散剎那,轉身再化作冰晶消散於天地之間,屍骨無存!

即便上恭瑾早知道她的本事,再見也是抖三抖。這輩子註定是個妻管嚴的主兒。

卻是不怕!

此時此刻上幽與東方玉照已經平安來到了青丘山,上恭家尋得的一方安棲之地。山明水秀,花香鳥語。

雖說被逐出天界,趕來了人間。可瞧這風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無妖言之亂耳,無禍事駭人心。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佳人,往來可調情。

嘖嘖嘖~此等快意!

天水寒徹和上幽照顧著東方玉照,上恭熙攘翹著尾巴黏在上幽背後:“誒~都百年了,你這兒怎麽不見起色?”

“小爺我一男兒!要啥起色!”

好容易安寧了,他這多了條跟屁蟲一個勁的盯他的胸!

搞了半天,百年不見,一直以為他是個女人吶!

難怪一路上各種煽情穢語,原來不是把他當兄弟想念!

“我不信。上幽你長得這樣好看,怎麽是個男兒呢?你拿出證據來!不然我不信!”上恭熙攘賴著他。

東方玉照身負重傷,上幽懶得理會他。蹬腳一踹,繼續該做的。

上恭熙攘煞有介事:“哦~我懂了!你是不是瞧上東方玉照那小子了!他長得可沒我好看。”

上幽把衣服一扯:“平的,看清了?”

這家夥湊近端詳了好一陣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天水寒徹順手拽住上恭熙攘厚實的狐領子扯開:“上幽你別理他。他知道你是男的,我姐姐早就告訴過他了。”

天水白衣那性情,從不說虛的。上恭熙攘深知,又豈會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上恭熙攘得逞笑,對著上幽亂摸頭。“我是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心。上幽你知道麽,我挨了我哥一頓好打!豈料你不是女兒家。我這頓打挨得好生冤枉吶~”

“嗯。”所以,上幽一腳斷子絕孫稍微留了點德過去,冷漠道,“現在你真的可以徹底死心了。”

☆、四只小八婆

一二三四,四只小八婆地上一趴。

嘖嘖嘖~黑衣清麗,白衣妖孽。

二人不禁感嘆:“白衣姐姐怎麽瞧上了他?!”

玉面狐族族長上恭瑾,長著一張狐媚禍世的臉,一族之長!賣萌撒嬌裝可愛!就這樣竟然能夠得到天水白衣的青睞?怎麽看都不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尤其他後面長長的白尾翹上天,滿口的甜言蜜語俏皮話,長得好看是其一,然而在他們看來,天水白衣無人能與之相配。

咋就白白便宜了他?

天水寒徹幹瞪眼,指著上恭瑾的尾巴:“你瞧!又露出一條!”如此耍賤賣乖,無半點君子之儀,姐姐一定是拿他當個寵物來看!

“嗯!”上幽回眸,狠狠瞪了一眼上恭熙攘。

上恭熙攘說:“這是歡喜的表現。”

正是因為太開心了,所以尾巴若花枝招展,無風擺柳,搔首弄尾!

“收起你的尾巴!”上幽命令道,總在他後背亂撫,十分的不自在!

上恭熙攘沖他賤賤一笑,展臂環住他的雙肩,自然的親近,“想知道我哥的追妻訣竅麽?”他不懷好意,“我跟你說,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堅冰也怕繞指柔。”

“低級!”

“低級?你看成效!”

此時此刻上恭瑾的狐貍尾巴全暴露出來了,開心的春心蕩漾!

天水白衣明眸皓齒,笑靨如花。

便是見她這笑容,上幽、東方玉照、天水寒徹均是臉頰緋紅,露出害羞之色。

第一次,見白衣姐姐笑得如此燦爛好看。

上恭熙攘在那感嘆:“哎!誰都知道白衣嫂嫂冷若冰霜,高高在上。那只是表面!你們都錯了!所以呢嘿!便宜了我哥。舍得一張臉,”上恭熙攘手臂一緊,“抱得美人歸!”

“你說對吧小舅子!”上恭熙攘欠欠的向天水寒徹嘚瑟道。

天水寒徹壓根不理他。

就這還能忍?不可思議。

實在是天水寒徹拿這兩兄弟一點辦法都沒有!二人打了多回了,上恭熙攘只會竄!

“你說對吧上幽。”上恭熙攘又嘿嘿向他嘚瑟著,同樣是九條狐貍尾巴露出了,狗狗一樣晃蕩,打在他們身上像幾條小毛鞭!

三道精光飛刃,上恭熙攘瞧著三人面如惡煞,縮了縮腦袋老實了。

突然,上恭熙攘握住他的手揉搓,嚇了上幽一跳:“你做什麽!”

上恭熙攘展眉:“喜歡你。”

上幽立刻立抽出手:“小爺是男兒身!你發春啊你!”

上恭熙攘試探的問了聲:“這怎麽了,男子之間……也是可以互相喜歡的吧?”

上幽蹙眉,默默轉頭看向了東方玉照:“男子之間……可以互相喜歡麽?”

“自然不可以!”震驚,東方玉照和天水寒徹異口同聲,出奇的響亮。

凈是如此抗拒!

繼而臉頰越發紅艷。

東方玉照死盯著上恭熙攘,天水寒徹死盯著上幽。

“喔。”不可以嗎?上幽忽而落寞。

東方玉照繼而落寞。

天水寒徹亦是落寞。

上恭熙攘倒是無所謂,傍住上幽的身:“沒事,我們做第一對!”

哧——

“嘶啊!誰撓我!”不多時,上恭熙攘的右手出了三道血印子,自然而然手抽了回去。三條小溪流,順著爪子淌在地上。

“活該。”上幽瞟過一眼,滿滿嫌棄。某人偷偷摸摸把手藏進懷裏,上恭熙攘還當是他撓的,不怒反笑,“打情罵俏,我哥第一次調戲嫂嫂也是被打回來的。”所以說,他反以為榮,不以為恥。

上幽翻個大白眼:“那你錯了,我不是白衣姐姐。”

“你們四個在這躲著幹什麽呢!”上恭瑾吼道,用威嚇掩飾自己的心虛。

他可愛的一面只能媳婦兒看~

一二三四,敢背地裏看他的笑話!身為一族之長,又是哥哥輩——忍了!

除了他弟弟上恭熙攘。

眼見哥哥嫂嫂駕到,四人爬起來要跑。

“寒徹。”天水白衣將他叫住,“我們該回去了。”

“姐姐……玉照才剛好。我們是好兄弟。”

“哦?不想家了?”天水白衣心情愉悅,也打趣起弟弟來,垂眸帶笑滿目溫柔。常年來青丘,總也呆不上幾天寒徹便要叫嚷著回家去。如今他心裏也有人了,倒是不舍得回去了。

“寒徹,我們已經停留一月有餘。是時候該回去了。”

常年也不過七八日,一月有餘已經是最大的期限。

畢竟他們來的是上恭家,爺爺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清楚。甚至不悅。

“那……喔。”天水寒徹也掂量的清,無論他多想留下,若是爺爺問起他在此地,怕是要親自來人間捉他了。

東方玉照:“別擔心寒徹,會再見的。”

“我知道。”只是每次再見都要等上一年,才能下界一次。

臨別天水白衣還叮囑道:“天界的神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們千萬小心。”

“玉照知道,謝謝白衣姐姐。若非是您出現,只怕我已經不知魂歸何處。”

天水白衣只是點頭,向上恭瑾示意一眼,二人化作流光而去。

他們這一走,心裏仿佛空了一塊。

“完了完了。”上恭熙攘攤攤手,“嫂嫂很少叮囑什麽。”

尤其對於沒必要的事,只字不語,毫不多言!

突然“哎呦!”一聲,上恭熙攘抱頭,呵呵一笑:“哥,我可是你親弟弟誒。”他眼珠子轉向上幽,喜歡的人面前,“多少留點面子。”

上恭瑾雙臂環胸,故作強勢:“明日試煉,你對他們二人,不準放水。”

“啥?”

“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他們二人對我,你——自己對我。五成力。”說罷,上恭瑾心情大好的離開了。

這天水白衣疼惜弟弟妹妹,明面上不可以欺負,這樣總是可以滴~

“看來嫂嫂給我哥留下了艱巨的任務!”知兄莫若弟,單憑哥哥嫂子一個眼神他就能猜出大概,迅速表達出來,“行吧,你們回去準備準備,你們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昂,上幽。”上恭熙攘笑眼迷人道。

轉天試煉,揍哭一個。

上恭瑾一口茶全噴出來!極品坑弟!

太丟臉了!

簡直不能認!

這兩小屁孩什麽鬼畜?上古玄煌血脈都這麽叼的麽?但是上幽又不是!

尤其二人快準狠,配合又是如此默契。眼神裏隱匿的殺氣,打上恭熙攘跟玩似的!

“嘿!是不是爺們兒!別哭了!”上幽譏諷道,心中暗爽。還敢視他為女孩子調戲,還不乖乖叫哥?

當然,人家可是有哥哥的。這種話心裏清楚也就罷了。不能說出口。

主要也是開場就虐,上恭熙攘還抱著玩樂的心態,打一開始就輸了。還以為有多厲害。

可誰料他輸的快,竟然還哭鼻子!

上恭瑾這個做哥哥的遠遠看著,默默離開,都不好意思承認那是自己親弟弟!

上幽蹲下身,好笑著扯出他一條手臂:“抱著哭,不害臊啊!”

豈料上恭熙攘假哭,猛然將上幽撲倒在地,得逞道:“嘿嘿~小滑蛇,這下逃不掉了吧。”

當——一拳!

上恭熙攘抱頭往旁邊一翻,摸頭擰眉:“東方玉照!背後偷襲,算什麽君子!”

東方玉照拉起上幽扯到背後,摩拳擦掌,斬釘截鐵:“現在!一對一!”

東方玉照眸子裏隱約小火苗升騰,拳頭越發狠絕,上恭熙攘亦是火大。

待到晚餐時刻,一個青眼,一個紅眉。吃個飯亦是咬牙切齒,戰火不平。

從今個開始,東方玉照的日常生活就是吃飯睡覺和上恭熙攘幹架。

他則負責看戲看戲再看戲!

一月下來,二人功力均有所提升。

到了上恭瑾大哥檢查成效的時候了。

“咳咳!”上恭瑾往他們三個跟前一站,舉手投足大師風範滿分,煞有介事道,“一月有餘。我知道於你們而言或許苛刻。對你們我只出三成力,你們全力以赴即可!”

“好好好好好!”上恭熙攘選了一方地兒安著,坐看哥哥被揍!

三成力!這是上恭熙攘去年攻破的極限。哥哥要放水,那就別怪弟弟沒提醒了。

不是上恭熙攘自滅威風,單是東方玉照一人便足以與之抗衡!

上恭熙攘還很羨慕,上古玄煌血脈如此霸道。然而細問才知,天界處處是爾虞我詐,躲避追殺那百年,九死一生之境。為了活下去,他們必須全力以赴。

與上恭熙攘的修行相比,不足為人道也。

他哥哥對他的訓練再怎麽苛刻,並無生命危險。

哪像他們。

上恭熙攘自然折服,再無妒忌之心。

二人選好位置成三角對戰,上恭瑾見狀並無上心。待東方玉照攻來,他反應敏捷,一一接下。

上恭熙攘目瞪口呆,“誒~”算了,給哥留點面子。這老狐貍。說好的三成力,竟然如此防備!

知弟莫若兄,知兄莫若弟。

上恭瑾才不傻,打頭一天瞧見他們切磋便心裏留了個低。嘴上說的三分,卻有十分警惕,多有防備。不敢大意!

面對兩個比他小千歲的孩子,身為一族之長這個面子他可栽不起!

另一面上幽突然消失,不知所蹤。

連上恭熙攘亦是目瞪口呆。

這一月有餘,他只與東方玉照切磋,幾次三番激怒上幽,每次都是東方玉照出的手。嘖嘖嘖~如此袒護,他心裏特有危機感。

媳婦兒被人惦記的節奏。

所以說這一月有餘,上幽不曾訓練過。他到底什麽樣的實力,誰都不知。

註意力一散,上幽不知不覺消失了。

再見時,上恭瑾背後一道鏡水漣漪現輪回倒影,上幽竄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眼下已經十萬字了。嘖嘖嘖~喜歡記得點收藏~

☆、相互暗戀不自知

好小子!若非偶然看見,今日一定著了他的道!上恭瑾心底懸念升騰中。

這一月來看似只有東方玉照和上恭熙攘幹架,暗地裏卻和上幽共同商量著戰術。

上幽對輪回之門的操縱越發熟練,雖然尚且不能在其中掌控方位,卻也可小距離摸索奧義。

他入輪回無人可探查他的準確方位,而他方圓十裏可以出現在任何位置。

每開輪回之時,仿若點水起漣漪。於是東方玉照為他這一招取名鏡水漣漪。

上恭瑾對上幽多有防備,不可不讚嘆:“真是好本事。可是清微尊者傳授你們的?”

上幽出現:“不是,天生的。”

“……天生?”上恭瑾雙手背後,這便是不戰了。找起話題,哎呀呀五成力收拾不了這兩臭小子啊。保留面子要緊!於是上恭瑾故作沈思,“與生俱來?上幽,為何以前我不曾聽說過你?”

“哥!你怎麽沒聽過?我跟你提到好幾回了!”就差娶回家門了!

可是天水白衣總是告訴他:“上幽是男孩子,你不必惦念了。”

上恭熙攘不聽不聽就是不聽!喜歡喜歡就是喜歡!管他是男是女!

“哦?上幽,你家世如何?哪個部族?”

“人族。”

“什麽?”

“人族!”兄弟二人一個面相,那麽羸弱渺小的族群除了占個多還能占什麽?上恭熙攘嘿嘿道,“別鬧,小滑蛇,你說你是婦柳氏我都信,無非生的最貌美那條。”

東方玉照淡漠道:“婦柳氏都生了一副單眼,相貌奇醜。”

“那便是人間修行,意外得道?”上恭瑾猜測。

上幽不做隱瞞:“我是被蛇妖吃了,死後重生。便成了這副模樣。我生前是人。”

“啊?是食物啊!”

唰——東方玉照擡眸一眼——犀利!

他們是妖族,吃其它部族可謂天經地義。尤其是凡人,弱小羸弱,等同食物。

可是自從在人間生活那三年來,不提上幽生前,東方玉照對這裏同樣喜歡。反觀對人類視同食物的上恭熙攘便心頭不爽了。

上恭熙攘倒是不在意東方玉照對他的看法,可瞧著上幽不悅,他自然哄著:“哎呀哎呀別生氣,我以後不吃人了。再也不吃了。”

所以說,剛下凡來那百年,他們玉面狐幾乎都食過人。

上恭瑾了然:“你們莫怪,凡人懼怕妖怪,便會驅逐。我們食異類,亦是如此。既然你們如此在意,我便下令,今後上恭家不得食人。”

二人面上一喜,就此拜道:“謝過族長大人。”

“誒!叫哥哥!”頓了頓,“或者姐夫。”都是他愛聽的。

雖說這媳婦兒還沒進家門,提前演習幾遍,避免日後叫錯。

“是,上恭哥哥。”二人還是很乖巧的叫得哥哥而非姐夫。

嘖嘖嘖,這兩孩子!

“行了,你們去玩吧。”

“哥?不試煉了?”上恭熙攘欠欠的提醒道,那一雙狐貍眼擠咕的,就差明示。

上恭瑾可不想用八成力鬥贏這兩個小東西,丟不起這臉!他也有辦法,指著自家弟弟:“嗯,熙攘留下。你們去吧。給你們半年時間,半年後我出五成力,你們再來戰!”

呵呵呵~

二人相視一眼乖巧告退,哥哥要面子不能不給!別以為他們小就好糊弄。他家哥哥用了幾成力他們心裏還是有數的。

這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白衣姐姐著想,要懂得隱蔽鋒芒。

二人躲起來看上恭熙攘是怎麽被自家哥哥給收拾的……

不愧是自家兄弟,就喜歡揭短!

“明明用了五成力,非說是三成。哥,你這樣,以後在嫂嫂面前怎麽擡頭?一味賣乖耍賤,弟弟瞧不起你!”

“那好,哥用八成力,來來來!”

“不!我錯了哥!哥!哥哥!哥!”

兩人披著隱世青袍,咯咯咯偷笑中,瞧著哥哥收拾弟弟,卻根本沒有發覺家醜已經外揚。

上幽再一次佩服:“上恭哥哥能追到白衣姐姐也算本事啊!!!不過……”他沮喪道,“若非是我,當年上恭家也不會被逐出天界。”

“上幽,你可知上恭家為何會被逐出天界?”

“多少和我有些原因。”

東方玉照搖頭:“嗯~不是。若是如此,針對上恭家的僅慕海與中陽兩家即可,可是他們畏懼的是白衣姐姐與上恭哥哥的這段感情。怕兩家聯姻。”

“可是他們是真心相愛啊!”

“權爭豈談真情。”東方玉照說起,“我出生不足百年,扈鮁為禍,我父親便是上一任天界之主。他與我的母親帶領眾神家與扈鮁大戰生絕海,其中便有如今的上恭家。所以說上恭家能上位,與其顯赫戰功有分不開的關系。”

“你也看到了,上恭愛慕著白衣姐姐,若是兩家聯親,上恭家必然有能力與中陽家決出高下!到時候中定候這個位子是誰的就不好說了。五候各懷心思,相互牽制,絕不能坐視一家獨大!我東方家……”東方玉照欲言又止,“大概也和我家有關。我東方家與天水家一向交好,而我到底是東方家唯一的後人了,又有下一任天界之主繼承人的頭銜。他們定是想到了這些,才會聯手驅逐上恭家。”

那位置誰都想坐一坐,勢均力敵,又難上位。才會有如今的局面。

看似平和,實則波濤洶湧,暗流湧動。

東方玉照感嘆:“若是倒退五千年,沒有天權制度,是不是就不會如此了?”

說白了,是權衡與力量的戰端!

“那……有沒有辦法終結?”其實上幽清楚終結是不太可能,但是總會有個權衡的辦法。

“我若是回去繼位,沒有真正的實力,不過芒刺在背,如坐針氈。”

“那便不要回去!”上幽按住他膝蓋上不安的手,“跟我留在人間,管它什麽天界之主,愛誰坐誰坐!等以後我本事大了,我護著你!”

東方玉照勉強微笑:“嗯。”然而這個身份想要卸下來並沒有說的那樣輕巧。

“還不叫聲哥哥!”

“……”東方玉照唰——把手抽出來,笑容轉瞬即逝。

“瞧你,還是這樣害臊!”

豈知,東方玉照一點都不想做他的弟弟!何況他本就比他大百歲!

就這會兒上幽皮起來,從樹幹上跳下來轉身一變,挺著小胸脯:“你瞧,我這身青衣可好看?可應這綠影婆娑的景兒?”

“變回去!不好看!”

“哈哈哈!”

“上幽!玉照!”

上幽本來還想變個更好玩的逗弄玉照,誰知一聽上恭熙攘的聲音,當即變了回去。免得這狐貍精又發~騷!

“喲~臉上這妝煞是好看喲~一瞧就是上恭瑾哥哥的畫作!”

上恭熙攘臉皮子從來不薄,依舊嬉皮笑臉:“哥哥叫得這親,上幽是想進門了。”

“你丫的別蹬鼻子上臉!小爺不喜歡男的!更看不上你!”

“誒!遲早的事兒!”上恭熙攘成竹在胸,扔過兩壇子酒。拼臉皮子嘛,上恭熙攘自認厚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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