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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情敵?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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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雪的晴天通常很冷,冬日裏的太陽也帶不出溫暖的光,冷風如刀嗖嗖刮過,削骨般的冷。

被窩裏暖和的溫度和室外形成強烈反差,讓人不想起床,仿佛被被子封印了,只能縮在被窩裏汲取溫暖。

因此手機來電鈴聲響起時程有杏還在被窩裏縮著,聽到聲音才不情不願的從被窩裏探出一只胳膊摸索手機。

來電顯示是“副隊”,程有杏撲棱一下爬起來,扒扒頭發,深呼吸,這才接起來電話。

程有杏諂媚道:“餵,副隊啊……”

“呵呵,現在知道我是你副隊了?偷偷溜回家的時候怎麽不和我說,我發現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魏渺是很生氣的,說話語調還是如陽春三月般溫和。

吳儂軟語像撒嬌,一點都看不出生氣,這恰好正是程有杏不敢忽視的。

別看魏渺是個江南女子,平日裏笑容滿面說話吳儂軟語溫和可親,其實都是假象;副隊是個可以笑著把人往死裏收拾的人。

和藹可親只是表象,通常來說副隊越生氣就越是溫柔,這點程有杏深有體會。她一直是個刺頭,青祁重組那陣更是天老大地老_二她老三,特別不服管教。

那時候戰隊重組副隊和隊長換了一波又一波,最後換成魏渺,程有杏才被對方雷霆手腕收拾老實。

唉,說多都是淚,想起來魏渺剛來那三個月,真是慘不忍睹。

也不怪她害怕副隊。

程有杏哼哼唧唧的撒嬌:“對不起嘛,人家一時腦子抽,副隊~副隊隊~~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嘛?”

程有杏在家裏是最小的一個孩子,七大姑八大姨、表哥表姐都寵著她撒嬌求原諒這種事從小到大信手拈來。

她也只有在犯錯或者有什麽需要的情況下才會撒嬌,用程有杏的話來說,撒嬌是小孩子的把戲,我才不用。

呵呵——其實她自己就是個小屁孩,心智永遠只有七八歲,也真是難為她了,可以平安無事長這麽大。

“原諒你也不是不行,現在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要不要?”魏渺就是在給她下套,沒辦法,老板吩咐的她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

也不知道老板抽什麽風,好好的電競選手上什麽綜藝節目。

真是嫌棄戰隊黑粉不夠多,果然,這才是親老板,妥妥的。

程有杏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副隊你說,我絕對同意。”

“這還差不多,蘋果衛視要出一個綜藝節目,是明星嘉賓和素人朋友,其中有個嘉賓認識你,你要和她一起錄制。”魏渺說道。

她還有點怕程有杏不去,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麽說服對方。

明星朋友?

程有杏一楞,她有什麽朋友是明星嗎?好像沒有。

咦,想起來了,她姐嫂是明星,要隱瞞倆人真實關系,又不想找其他不熟的人,所以才會找她。

這麽一想也說得過去,程有杏覺得自己真聰明,這都猜的出來,這次幫了姐嫂,到時候可以好好敲她姐一筆。

“我同意,副隊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不給戰隊和朋友添麻煩。”程有杏樂呵呵的答應下來。

正好程有杏前段時間看上一款鉆石項鏈,價格昂貴的她承受不起。

如此一來,她就可以讓她姐給買,家裏公司都是姐姐在打理,肯定很有錢,真是一筆不賠的買賣。

聽她同意魏渺也就沒說什麽,只是告訴了拍攝地點和簽約時間,就掛斷電話。

如此一來,倆人都沒說明白,到底和誰參加節目,就造成了她們都以為參加節目的明星是她們以為的那個人。

簽約是在蘋果臺進行,去了之後看到合同程有杏才知道,那個所謂的明星朋友,居然是葉青岑。

她這破脾氣,也不管在哪,直接就火了,覺得副隊和葉青岑一起騙她,當即把合同一扔說什麽都不簽。

魏渺也不是好相與的,見她這樣,立刻言笑晏晏話裏帶刺不準痕跡的把人訓一遍。奈何程有杏鐵了心的不參加,氣氛一時僵住。

“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魏渺真是氣死了,不會是因為處對象要避嫌?

可是看她倆那天見面的態度,也不像處對象的樣子,反而更像仇人。

真不知道老板怎麽惹到程有杏了,把這個問題丟給她處理,真是鬧心。

魏渺揉_揉額頭,腦子裏靈光一閃,等會——老板不會沒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吧?好像是沒告訴的樣子。

魏渺立刻問道:“你給我老實說,你和月神之間到底怎麽回事?”

“我……,她是我前任!”程有杏一臉的氣急敗壞。

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躲閃,臉色青了又白,哼哧癟肚道:“然後裝成其他人和我網戀,全明星賽的時候我就是去見她,沒想到是一個人。”

魏渺:“……”

老板真的,不作不會死。

魏渺差不多可以猜出來葉青岑怎麽想的。作為好員工,素有戰隊解語花之稱的副隊,立刻知心姐姐上線。

“我覺得你應該去,第一月神一定是知道你不會答應不說明白,咱們得化被動為主動。第二參加綜藝咱們可以近距離觀察她,這樣也適合你報覆她。”魏渺口才了得,引導一個傻了吧唧的程有杏錯錯有餘。

一番唇槍舌戰之後,程有杏被她副隊說的蠢蠢欲動,立刻簽約。

就等著綜藝錄制開始,好給對方來個猝不及防的驚喜,要讓那些粉絲看看,你們的月神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騙前任網戀,還死纏爛打,程有杏都可以想到,節目播出之後葉青岑大範圍掉粉,沒人找她拍戲。

然後對方來找自己,可憐兮兮的說“程程我錯了,你原諒我吧!你厲害,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

等會——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程有杏的確想戲弄回來,但是如果弄得葉青岑沒戲拍,那多不好。

這麽一想程有杏又挺糾結,到底要怎麽樣才可以懲罰葉青岑戲弄自己,又不讓對方沒有戲拍,好難啊。

程有杏長嘆口氣,喏喏道:“副隊——”

“停!別叫我,你一叫我沒好事。”魏渺害怕對方又弄出亂七八糟的幺蛾子。

哼!就不信了,沒有別人幫忙她還搞不定葉青岑嗎?真是笑話。

魏渺把程有杏送回酒店,她連對方什麽時候走的都沒發現,一心尋思著怎麽讓葉青岑出醜,這口氣不報她是咽不下的。

仔細想想,程有杏才發現她並不了解葉青岑,想要戲弄對方,卻連對方害怕什麽都不知道。

在程有杏的眼裏,葉青岑一直是無所畏懼的強悍,什麽都不怕什麽都無所謂,永遠雲淡風輕讓人看不透。

以前她著迷於對方這樣的氣質,現在只覺得諷刺,做了一年的愛人兩年的師徒,居然連對方害怕什麽都不知道。

不是葉青岑藏的太深就是她不夠了解對方,如果不夠了解那還說什麽愛?如果不是愛那她就沒有立場去討厭對方。

程有杏抱膝坐在床上,突然有些茫然,她是不是不愛葉青岑?

這個題一直在她腦子裏,找不到解決的方法,也不知道到底愛不愛。

如果說不愛她對葉青岑的占有欲、愛_欲怎麽解釋?如果愛,她為什麽對葉青岑絲毫不了解。

暌違兩年程有杏才開始考慮這個問題,過了少年沖_動的年紀,她想,也許可以從這次的綜藝裏,在和葉青岑朝夕相對中找到她愛不愛對方的答案。

隨手扒拉過電腦,登錄游戲,心煩意亂的時候,只有游戲可以讓她平靜。

想了想,程有杏又拿出手機,找到個保存在最末尾只有一串數字的電話號碼,簡單的編輯短信發送。

——國際賽沒拿到冠軍,抱歉,我下次努力。神明意志真的很好玩,謝謝你。

短信是發給她的救命恩人,瑞士那一次,如果沒有對方,她早就死翹翹了。

她們之間的信息,對方很少回,更是不曾主動發過,唯獨今年的國際賽主動問了,她當時拍著胸脯說一定回贏。

可是沒想到還是輸了,之後就一直不敢面對救命恩人,這條信息拖了這麽久才發,程有杏覺得自己真是懦弱。

短信一如既往地沒有回覆,程有杏早就習慣,玩幾把游戲就去睡了。

反倒是收到短信的葉青岑睡不著了,她是不是把對方逼得太緊了?

一個冠軍而已,證明不了什麽,要不是她當初隨口一說,對方也不會執拗這麽多年,這樣好嗎?

那是程有杏加入青祁戰隊的時候,樂呵呵的給救命恩人報喜,說了一大堆雲雲,末了還問要不要月神簽名。

當時的情況,葉青岑是有機會坦白自己就是她救命恩人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她沒坦白,而是回其他內容。

——月神的簽名就不要了,如果你拿到世界冠軍後給我個簽名,那才有意義。

——你說的?那你等著,等我拿國際賽世界冠軍給你。

——好啊,我等你。

葉青岑以為自己的隨口一說,對方也沒有當真。

加入青祁戰隊的程有杏,每天都不要命的訓練,永遠是最早來到訓練室最晚離開,那股架勢讓人看著害怕。

怕她那天撐不住在猝死,早起晚歸,真的挺容易造成內分泌失調,不要命的熬夜也很容易猝死。

淩晨兩點的俱樂部,已經熄滅大部分燈,只剩下訓練室還有一盞壁燈亮著暖色的光暈,靜靜地打在電腦前那人的身上。

“噠噠噠……”

細長的手指規律地敲擊鍵盤。

“啪——”

訓練室裏的燈被打開,刺眼的燈光讓盤腿縮坐在電競椅上的少女瞇了下眼睛。

隨即不耐煩的皺眉,手下敲擊聲音更大更規律,嘴上嚷嚷道:“哎呀開燈幹嘛啊,氣氛都沒了。”

燈光下,少女粉紫色長發亂糟糟的,白皙的小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在電腦前通宵奮戰了。

電競椅背上掛著紅白相間的隊服外套,青祁戰隊四個大字印在外套後背。

葉青岑倚在墻壁上,慢條斯理給自己撕開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小朋友看看你的黑眼圈。”

順手把兜裏的小鏡子遞過去,葉青岑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說:“訓練是好事,無休無止的訓練卻不是,你得明白凡事都要勞逸結合,現在回去睡覺。”

“常規賽要開始了,我不想輸,而且我還不困,你自己會睡吧。”程有杏難得沒和她吼,只是平靜的敘述。

葉青岑:“你為什麽要做電競選手?”

“我有個朋友,神明意志玩的很好,後來她不能玩了,我就說我幫她玩。那就一定要玩的最好,她說想要我作為世界冠軍的簽名,我就一定要拿到冠軍。”程有杏擡眸看她,目光平靜,眼底卻是風起雲湧。

是,現在的她,對游戲沒有太多的熱愛,只是簡單的遵從內心,憑著對方一句話,要拿冠軍。

多簡單的理由,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劍,嗖的一下,紮進葉青岑心裏。

讓她收心冒汗,有些不確定自己當時隨口一說,竟然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有鬥志是好事,可是不能盲目,程有杏的訓練是有成果的,可是她太獨,一個人訓練,賽場上也不會打配合,總是獨來獨往,不會顧及隊友。

這樣的選手是贏不了的,葉青岑磨破嘴皮子,和她說過好幾遍,這人都是嗯嗯啊啊的答應下來,卻自顧自的不執行。

葉青岑道:“明天咱們主場常規賽第一輪,你今晚需要好好休息,現在回去睡覺,不然明天不讓你上場。”

程有杏:“……”

仗勢欺人的老混蛋!

“瞪我也沒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心裏罵我。”葉青岑恢覆懶洋洋的調子,壓下心底的悸動,笑瞇瞇的和她說話。

程有杏忿忿不平的關掉電腦,嘟囔道:“你不也沒睡!只許隊長防火,不許隊員電燈!不公平!”

“等你什麽時候做了隊長,你也可以,公不公平不還是我說的算。”葉青岑笑瞇瞇的拖長語調。

程有杏瞪她一眼,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的常規賽開場,葉青岑派程有杏上場,幾乎把所有的重要位置都安排給程有杏。

祁幺和其他隊員都頗有意見,唯獨程有杏笑瞇瞇的,鬥志昂揚,認為自己一定會贏,一個勁兒的誇葉青岑。

那場景,就好像妲己得到紂王為她建築摘星樓一般。

常規賽第一場,程有杏作為最重要的核心,卻輸了。

四比一,輸得難看至極,只有單挑那一場拿下一分。

葉青岑沒說什麽。

其他隊員了可不管你是誰,一群宅男宅女罵罵咧咧,指桑罵槐。

其實他們是可以贏得,程有杏技術也完全沒有問題,可是她太獨,不懂配合,團戰打成個人賽場,所以必輸無疑。

這些葉青岑都是看在眼裏的。

比賽結束後在青祁戰隊的訓練室裏,中午初春暖陽透過玻璃窗落在那人身上,給她半個身子溶金似的裹在暖陽裏。

當時程有杏因為常規賽失敗正在做日常訓練,遇到一個關卡怎麽都過不去,氣的她把鍵盤敲得劈裏啪啦作響,發_洩心裏的怒氣。

程有杏知道自己是個易怒的人,脾氣也不好,整個戰隊都不喜歡她,沒所謂,她也不喜歡她們,不過就是搭夥拿到冠軍而已,誰要她們喜歡。

她是秋季轉會期過來的,現在初春時節,滿打滿算才半年,因為脾氣太狂妄被戰隊排斥,再加上常規賽第一場失敗,都在這一次爆發出來了。

過不去的關卡不過是個導_火_索,真正點燃_導_火_索引線的,是常規賽的失敗,其他隊友的堆積到她身上的憤怒。

當時看她生氣,葉青岑翹著二郎腿,笑瞇瞇的扔給她一罐六個核桃,叼著棒棒糖戲謔的說:“小朋友,補補腦。”

當時程有杏就炸了。

直接把六個核桃摔在地上,鐵質的易拉罐摔的裂開,奶白色的液體流出來。

程有杏踹一腳電腦桌,陰鷙的吼問:“葉青岑你什麽意思?拐彎抹角罵誰呢!”

當時葉青岑只是拉長了懶洋洋的聲音,含笑的“呦——”了一聲道:“這都聽出來了啊。”

葉青岑擡眸看向她,細長微挑的明眸三分懶散五分笑意兩分嚴肅,就那麽一眨不眨含笑看著她。

葉青岑有雙漂亮的眼睛,細長,眼尾微微上挑,內雙窄窄眼尾微闊,垂眸或擡眼時極富韻味。

被這麽一雙漂亮的眼睛含笑看著,程有杏天大的火氣也不由下降不少。

她還是沈著臉,硬邦邦喝道:“看什麽看問你話呢!啞巴了?”

葉青岑只是笑笑,未語。

“有病!”程有杏又踹一腳電腦桌,惡狠狠的瞪她一眼,摔門離開。

中午休息的時間,訓練室只有她們倆,這麽大的動靜也沒人註意到。

葉青岑低低嘆口氣,苦笑著搖搖頭,這個小脾氣啊,真是讓人沒轍。

她起身把摔裂的易拉罐扔進垃圾桶,又先來拖把擦地,把奶白色的液體都擦掉。轉身去了茶水間,拿出另一罐六個核桃扔進一盆熱水裏,溫一溫。

程有杏是在頂樓天臺被找到的。

初春時節,寒風凜凜,從葉青岑的視角看過去,可以看到她裹著一件棉衣,兜在頭上的帽子毛圈厚實,毛絨絨的圍住她本就巴掌大的臉。

小兔子,不知怎麽的葉青岑想到這個比喻,她笑笑走過去,倆人並肩而立。葉青岑從兜裏拿出六個核桃遞過去,溫熱的,鐵質易拉罐杯熱水溫熱,卻不燙手。

程有杏垂眸看一眼,白她一下,不接。

葉青岑懶洋洋一笑,拽出她的手把六個核桃塞進去,道:“陪幺幺看電視時看到的,廣告說六個核桃補腦,你多喝點。”

“你什麽意思啊?我不需要補!我可是跳級滿分上的大學,第一年接觸神明意志就打進八強,我不笨!”程有杏一頓吼,忿忿不平瞪她一眼。

六個核桃倒也沒拒絕,拉開就喝一口,都沒咽下去就吐出來了,連呸三口:“你誠心害我吧!這麽難喝。”

氣哼哼的,程有杏又喝一口,咂咂嘴,行吧,也不是那麽難喝。

“是,你聰明,你是天才。哪怕是天才也需要努力,也需要配合,也要明白孤軍奮戰贏不到最後。”葉青岑背過身,靠在欄桿上,從兜裏拿出棒棒糖,撕開包裝,慢悠悠地塞進自己嘴裏。

擡頭看著天空,懶洋洋、含糊道:“沒有人可以孤軍奮戰到最後,哪怕是我也要學會配合,學會妥協,學會信任隊友。下午我會給你出一個練習方案,你多配合。過兩天的咱們客場常規賽第二場按照我的方案去打,贏了你聽我的,輸了我聽你的不在管你,賭嗎?”

葉青岑側頭朝她笑笑,一如既往地懶散,笑容帶著兩三分不常見的情緒。

“賭!怕你似的。”程有杏從頭到尾都沒看她,自然也看不到那兩三分情緒。

目送氣哼哼的人離開,葉青岑拿住棒棒糖的棍,轉身趴在欄桿上,笑了。

我也不想磨滅你一身驕傲狂妄,可是你要長大,要知道隊友的重要性,與其讓別人打擊你,不如我來。

程有杏——,我何其有幸遇到你。

葉青岑笑笑,打磨一塊鉆石的過程,遠比她想象的要有趣。

之後幾天的訓練,程有杏明顯在壓制自己的本能打法,順應葉青岑改變策略,慢慢地和隊友融合。

不能說多厲害,只能說變化顯著,至少目前為止程有杏還挺滿意的。

馬上就醒來她們客場作戰的日子,去的容城,和麒麟戰隊打比賽。

單挑場出場的還是程有杏,用對方最擅長的方式,毫無疑問贏得漂亮。

之後的四場團戰,也都在葉青岑刻意壓制的改變下贏了兩場,其中有一場葉青岑出場了有一場沒有。

客場作戰,三比二贏了,雖然不是多麽耀眼碾壓的成績,卻也不錯,程有杏明顯的放松不少。

比賽結束,回深市的路上,倆人坐在大巴的最後一排。

葉青岑嘴裏含著糖塊,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有咯吱咯吱的聲音。

室外已經暮色淺淺,昏黃路燈一盞盞亮起,照亮前方的路,坐在前面的隊友都累了困了,一個個團座位裏閉目養神。

程有杏聽她不停的咬著糖塊,白她一眼,問道:“有那麽好吃嗎?你怎麽天天吃糖,不膩啊。”

“要嘗嘗嗎?”葉青岑靠在椅背上,側著腦袋看她,嘴唇紅潤在路燈昏沈的映襯下閃閃發亮。

鬼使神差的,程有杏盯著她的嘴唇,點點頭,下意識吞咽一下。

葉青岑瞇眼笑,一手拽住她的領子,把人拉到跟前,略微低頭,下一秒柔軟的嘴唇親在一起。

好甜,程有杏下意識舔了舔,眨眨眼,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是葉青岑率先側開頭,把人摁在胸前緊緊抱著,不對勁,她失控了。

葉青岑撫摸對方柔軟的長發,是粉紫色,不過還挺好看,笑道:“瞇一會吧,你也累了。”

“嗯。”程有杏難得沒有和她嗆聲,乖乖巧巧的閉著眼,窩在對方懷裏。

時間靜謐,誰也沒有說話,好像怕打碎這一刻的寧靜。

回到基地後,其他人都去睡了,葉青岑抱著幾罐啤酒縮在休息室裏,慢騰騰的喝著。

其實她是在思考,思考為什麽回在回來的路上突然親程有杏,這不對,在對方之前她可不覺得自己喜歡帶孩子。

毫無疑問的,程有杏就是個孩子,脾氣像性格也像,好像永遠長不大似的,葉青岑覺得她不喜歡這類型。

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推門進來的是剛剛她在想的程有杏。

“你喝酒?”程有杏撇撇嘴,不喜歡。

葉青岑懶懶一笑:“這有什麽,電競選手不可以喝酒?”

“沒,就是看你不太像。”程有杏搬個凳子過去,坐在旁邊,也不知道說什麽,就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對方的花生米。

葉青岑:“你輸了。”所以你要聽話。

“我知道,我聽你的。”程有杏瞪她,拿出手機敲敲打打發信息。

葉青岑揣在兜裏的手機響了,是她那個紅色老年機。

絲毫不避諱程有杏的存在,葉青岑拿出手機,看短信。

——今天我贏了,我承認月神很棒,不過我一定會打敗她,我會拿到世界冠軍。

葉青岑若無其事的收起手機,笑了:“你說的那個人,很重要嗎?”

“誰啊?”程有杏從盤子前擡眸,一時沒聽明白對方的話。

葉青岑:“那個要你拿世界冠軍的人。”

“很重要。”程有杏說:“沒她我活不了,嗯——我和她亦師亦友。”

要是不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聽她這麽說葉青岑都要吃醋了。

雖然這個醋來的奇怪,但是不耽誤吃。

從記憶中回過神來,葉青岑隨便給自己倒杯紅酒,開始自斟自飲,感覺今晚不喝點肯定睡不著。

磨人的小妖精,哈哈哈——程有杏還真適合這個稱呼,可不就是在磨著她。

葉青岑從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加清楚的意識到,程有杏對她的影響力。

冬季拍攝綜藝真的非常考驗人,還好節目組有良心,把拍攝地點放在溫暖如春的澳洲悉尼,真貼心。

當程有杏拖著行李箱下飛機,就被兩個黑衣大漢抓住,蒙住眼睛押進車裏。

“餵!你們幹嘛?光天化日之下綁架?信不信我找我我姐揍你!”程有杏使勁掙紮,嘴裏一直嚷著。

根本沒註意到已經開拍了,大漢嫌她實在太能說,直接給帶個口罩,住嘴裏。

這實在太像綁架,嚷嚷沒人理,程有杏有點害怕緊緊縮在座位裏,雖然沒哭,但是憋著嘴的樣子特別可人疼。

車子停停走走,因為沒有被綁著,幾乎是車子一停程有杏就開始掙紮,毫不例外的每次都會被摁住。

好不容易車子又停一次,程有杏再一次使勁掙紮,竟然真的被她掙脫開跑下車,趕緊撕開眼罩。

就見附近懟著好多攝像機,導演正和策劃說話呢,見她掙脫開目瞪口呆了,沒見過這麽不配合的素人。

成我也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被綁架,而是開始拍攝了,咋沒人喝她說。

其實這些都是寫在劇本裏的,魏渺和合同一起給過她,當時程有杏再想葉青岑就沒註意到,也就沒看。

程有杏有點尷尬,皮笑肉不笑的說:“要不,我再蒙上?”

立刻把眼罩拉上,對著導演笑笑,乖乖站在一邊等其他人。

感覺到有人推著她往裏走,程有杏也不在抗拒,慢慢跟著走,應該是進屋了,保鏢摁著她坐在椅子上。

就聽導演說:“今天是咱們錄制的第一期,就玩個小游戲。”

“四位素人朋友蒙著眼睛,根據問題、氣味來分辨出,那位是自己的朋友。”導演一聲令下,開始。

程有杏:“……”氣味??逗我吧?

雖然不知道面前坐著的是誰,程有杏大著膽子試探著問道:“土豆炒番茄?”

就聽對面撲哧好幾個笑聲,應該是四位嘉賓都坐在對面,她這邊坐著的是素人朋友。

在程有杏對面左邊的位置,聽到慵懶輕笑的聲音說:“我是你,一口一個,小番茄。”

話音剛落,程有杏就立刻撲過去拉住人家的手,在她耳邊哼唧道:“這什麽破節目,剛開始我還以為被綁架了。”

雖然她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很小很小,但是在空曠沒人說話的客廳,還是很容易被聽見的。

導演組:“……”

你自己不看劇本,還懶我們節目,有病病哦!!!

其他嘉賓:“……”

葉影後你居然不告訴她有劇本,居心何在啊?!

素人嘉賓:“……”

這孩子怕不是個傻的???

葉青岑忍住笑意,去看導演。

導演:“好的,第一組成功啊,不過你們這個暗號挺別致。”

葉青岑拉開對方的眼罩,笑著說:“當然別致了,是吧?”

程有杏想到面基那天,好心情立刻煙消雲散,瞪她一眼,被導演組安排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看戲。

雖然程有杏一開始猜錯了請她來的人,不過倒是沒猜錯一點,就是她姐嫂真的在。

姐嫂,顧名思義就是姐姐的老婆,也是個大明星性子很好,倆人玩得到一起去,程有杏的小算盤又開始啪啪打響。

“再看誰?”葉青岑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坐在末尾的岳秀。

“這麽明目張膽的看岳秀,你也不怕你姐揍你?”葉青岑也是認識她姐姐的,對對方妻奴屬性熟知,才會調侃一句。

程有杏瞪她一眼,哼道:“關你屁事,我姐最疼我了。”

話雖這麽說,可是眼睛卻從岳秀身上挪開,她姐的確疼她,只不過更疼老婆罷了。

“你為什麽要我來參加這個節目?”程有杏想不通,悄悄問她。

葉青岑從桌子上拿過一塊糖,塞進嘴裏,連軸轉宣傳電影,又馬不停蹄的來著,她還沒吃飯。

“沒有為什麽,想你了。”葉青岑朝她wink一下,眉目飛揚。

程有杏撇撇嘴,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見第二組人也過來了。

是兩個女孩子,個子稍微高一點也是個明星和葉青岑一起演過電影,叫程遙,也是她們本家的人,所以程有杏還算有印象。

當時那個電影票房口碑雙豐收,還給倆人惹來好些cp粉,一說這個程有杏就來氣,所以單方面看對方不爽。

個子稍微矮一些的是女明星的朋友,看起來怯怯的內向,冷冷清清,嬌嬌怯怯,很矛盾的性格放在她身上意外的合適。

“她就是你說的那個朋友?”程遙大咧咧的坐過來,撐下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程有杏,目光赤_裸。

葉青岑擋在程有杏身前,眼含威脅,懶懶的拖長聲音道:“對啊,是她。”

程遙“切”了一聲,慢吞吞的移開眼睛,一把拉過她的朋友,把人圈在懷裏,挑著眉,耀武揚威的看著葉青岑。

“介紹一下,我朋友,林霜。”她是對著葉青岑說的,眼睛卻越過對方看向程有杏,嘴角微勾略帶笑容。

葉青岑笑笑和對方點頭致意,立刻拉著程有杏坐到另一邊,遠離她。

程遙撇撇嘴,嘟囔道:“也不是多好看,搞不懂葉青岑緊張什麽,我又不喜歡這種傻_逼兮兮的。”

“人家之間的感情不是玩玩,自然不想你橫叉一腳。”林霜說話也是冷冷清清,低垂著眉眼。

程遙冷哼,在她耳邊道:“你那麽看好她們?是不是對誰有點非分之想啊?”

林霜不說話了,覺得和她沒話可說,腦回路不在一條線上。

程遙氣得要死,她家霜兒可乖了,都怪葉青岑,自從認識她之後,霜兒就開始會和她頂嘴了。

以後一定要盡可能的杜絕二人見面,程遙怒氣沖沖瞪一眼對方,神色不好看。

程有杏見程遙看葉青岑,立刻回瞪回去,還惡狠狠剜一眼,覺得有必要把這個事和她姐說說,程遙真是太胡來了。

連自己妹妹的前女朋友都不放過,還眉來眼去,真是過分,絕對不能姑息。

程遙笑瞇瞇的沖她們笑笑,依舊裝作不認識程有杏。

“別看了。”葉青岑捏著她的下巴,把人轉過來看著自己。

然後略微側身擋住程遙,自己愛人,怎麽能看別人,尤其是程遙這種萬花叢中過的花蝴蝶。

葉青岑湊在她耳邊,懶懶道:“她好看還是我好看?你在看下去我就吃醋了。”

程有杏推開她,瞪她一眼,不再去看任何人,沒勁。

不一會其他兩組人也都考驗結束,值得一說的是岳秀和她的朋友方怡,倆人沒能成功猜對,所以需要接受懲罰。

節目組也知道分寸,懲罰就是做晚飯,這對岳秀來說不難,她廚藝特別好。

難就難在,廚房裏什麽菜都沒有,就連大米也沒有,方怡需要根據節目組的要求,分別派兩個人去買菜,兩個人去買米,兩個人去買器皿,她們倆等著做菜。

這麽說起來,這好像是對其他組的懲罰,因為方怡和岳秀好像是最輕松的。

果不其然,聽到節目組的安排,程遙立刻嚷嚷道:“這到底是懲罰誰啊?”

“放心,買菜什麽也不難,因為錢上由方怡和岳秀出,節目組不給錢。”導演樂呵呵的說。

岳秀:“所以?我們去哪裏弄錢?”

導演:“這就看你倆了。”

岳秀、方怡:“……”

mmp,有史以來導演組最坑爹。

程有杏直接朝岳秀伸手:“錢。”

“……等著!”岳秀氣沖沖的拉著方怡出去掙錢。

剩下在別墅裏的人,在導演組的要求下,進入自_由活動時間。

導演組說:“咱們的綜藝主要是下飯綜藝,就是拍各種日常,做你們自己就好。”

程遙趁著葉青岑不註意,立刻拉著程有杏躲開導演組,把人懟洗手間裏,來了個標準的壁咚姿勢。

洗手間挺寬敞,燈光柔和不刺眼,還是朦朦朧朧的米色。

打在程有杏身上,映襯著一雙渾圓的杏眼黑亮瞳仁,瞧著就讓人覺得討喜。

程遙打量著她,眼裏閃過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問道:“你就是二叔家那個去打游戲的孩子?呵——還挺好看。”

“一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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