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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哥哥會成為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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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看了一眼那肚兜,面色陰沈地問:“你何以如此肯定是皇家之物,多年前就有人說過,大梁國也有尋常百姓偷偷給自家小兒用明黃色來鎮邪的。”

魏雲飛冷哼一聲,“李少主竟也會孤陋寡聞到如此地步。”他將肚兜托到李允跟前:“你看這個‘守’字,便是大晉帝的禦筆。”

李允眼睫輕顫,手掌暗暗在袖口裏握成了拳,垂眸盯著那大紅的“守”字好一會兒,那個“守”字與他腰間那個刺青“守”字,無論是形狀還是寫法,看上去都一模一樣。

“何以見得?”他穩住心神,故作平靜地問。

魏雲飛用指尖輕輕摩挲著那肚兜上的字跡,目光浮虛地回憶道:“在前朝誰都知道,大晉帝仁厚,帝王之術裏,相對於攻而言,他最為看重的是‘守’,為官者守住江山,為民者守住家業,為人者,守住良知與底線,唯其如此,何愁這天下不太平?故爾,大晉帝禦筆的‘守’字與旁人寫法也不同。”

他說著將那刺繡的字跡往火光裏移了移:“你看,這頭上的帽子要比旁人寫得大,那底下的提手也比旁人寫得長,一眼便能看出,這就是大晉帝的親筆啊。”

李允背轉身,將面容藏在了黑暗裏。

前幾日是懷疑,這一次已然能夠確定,他便是前朝那個遺留下來的皇子,他一時有些無措,許多覆雜的心緒在胸腔裏湧動。

“哥哥。”小姑娘知道李允的心事,握著他的手擔憂地看著他:“你不要不開心。”

魏雲飛隨口接道:“你哥哥能有什麽不開心的,他開心才對呢,這說明前朝皇子真的在隱山寺出現過,是吧李少主?”

李允抿了抿唇,朝嬋兒俏皮地使了個眼色,這才故作平靜地回道:“嗯,這是很重要的一條線索。”他說著從魏雲飛手裏搶過小兒肚兜:“這個,還是由我先保存著吧。”

“憑什麽非得是你保存啊,我拿著豈不是也一樣。”魏雲飛有些眼饞地看了一眼那肚兜。

李允毫不客氣:“在這件事裏,我是主,你是次。”

魏雲飛無奈地悶哼了一聲,無話可說,畢竟他確實是以幫他的名義跟出來的。

三人又在石屋裏搜了一陣,將簡陋的屋子搜了個底朝天,想要找出那封陳情書的下落,卻是一無所獲。

夜已深了,小姑娘好似有了倦意,眉眼惺忪,還時不時地扯個哈欠,李允看著心疼,便拉著小姑娘往石屋外走:“咱們先回去歇息,明日再來。”

魏雲飛也扶了扶額,面色黯然:“這個地方好似再找不出別的什麽了,只能明日再想辦法。”

三人按原路返回,出洞時已過了子時,此時出山去找客棧已然是來不及,只能在馬車裏將就一晚。

魏雲飛這個大燈泡倒是識趣,自個兒在車裏抱了床被子,躲在六角亭的美人靠上去歇息了,溫暖的車廂則留給了李允與嬋兒。

李允用剩下的一床被子裹住小姑娘,繼而再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裏,“睡吧,哥哥抱著你,暖和。”

小姑娘只露了一顆腦袋在外面,芙蓉面上倦意綿綿:“哥哥,你為何不告訴魏叔叔你的身份?”

李允目光深沈:“哥哥還沒想好如何面對這一切,所以暫時不想聲張。”

小姑娘吃力地擡著眼皮,看了一眼李允:“哥哥,你以後會不會成為皇帝啊?”

李允溫柔一笑,在小姑娘的額上親了親,繼而用臉頰貼住她的細發:“不會,哥哥對做皇帝沒興趣。”

“那以後誰做皇帝呢?”小姑娘雖沒大的見識,倒也是操心得遠。

李允沈默了片刻,隨後回道:“賢王。”

小姑娘對賢王倒是不太熟,反正若不是哥哥,別人她也不關心,又綿綿地扯了個哈欠後,便耷著軟軟的腦袋窩在被子裏睡了過去。

山裏的夜清冷而寂靜,李允看著懷中安睡的姑娘,心緒如潮水般翻湧,這一生,他與她,究竟是誰護著誰呢?

看似他從太尉府的滅門事件裏救下了嬋兒,殊不知,若沒有阮家人的舍命相護,他怕是早已魂歸西天。

他料想得沒錯,那只命運的大手早早就將他與嬋兒牢牢地系在了一起,從他們出生開始,他們就密不可分、一脈相承,而穿過重重迷霧之後,他們也終於能相依相許,生死與共。

他滿懷感激地緊了緊臂中的姑娘,將頭俯下去,吸了一口她唇間甜甜的氣息,此生,她便是他的歸宿,他的家園,他身心的安放之所。

而對於他的父親大晉帝,李允心裏除了深深的憐憫,並無更多旁的感受,大晉帝將江山拱手相讓,以換取他的性命,殊不知,這個用江山換來的兒子,卻最終淪為了這江山統治者的刀。

只是,李允想不明白,宋庭軒當日收留他時,是否已知曉了他的身份,是否如杜明浩利用嬋兒一般,將他視為挾持宣德帝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在明月堂成長的漫長歲月裏,宋庭軒極少與他提起隱山寺,他不提,他也便不問,那四年的光陰便恍如塵煙一般湮滅在腦海中。

如今回頭再看,冷酷寡情的宋庭軒突發善心收留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也實在是件奇怪的事,而當初他安排他去刺殺伍飛宇、唐仁,或許確實也意有所指吧?

他想讓他看清,這大梁國的皇權究竟有多汙穢。

只是斯人已逝,他已然無法再向他問明白。

罷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將那陳情書找到,再將陰毒的端王扳倒,屆時將賢王推上龍椅,他也便能與嬋兒安心地過自己的生活了。

李允思量了一陣,靠在小姑娘的頭頂小寐了一會兒,睜眼時天已蒙蒙亮。

第二日三人又去了那融洞,前前後後又找了一通,實在是找不到什麽線索了,李允沒撤,又帶上嬋兒再去拜訪寺裏的住持,想讓他通融他們去看看隱山留下的遺物。

那隱山可是經歷兩朝風雨的得道高僧,他的遺物豈是尋常人想看就能看到的,住持自然是一口回絕。

李允只得掏出那塊明黃色的小兒肚兜,以隱山寺安危及大梁社稷相脅迫,才逼得住持點了頭。

隨後兩人在兩名和尚的監督下,進了隱山生前住過的禪房,在一堆簡陋的衣物及經書裏細細察看了一番,依然是毫無所獲。

從寺裏出來時小姑娘面色黯然,李允也略略顯得沈重,等在寺外的魏雲飛一眼看出兩人沒找著線索,也垂著膀子往山下的臺階走。

行至馬車處,魏雲飛垮著臉問李允:“現在該怎麽辦?咱們好似退無可退了。”

李允看了一眼白晃晃的天色,暗暗嘆了口氣:“先去山外的客棧休整吧,再想想辦法。”

所有的線索他都捋順了,眼下只是需要證據而已,而那封陳情書便是鐵證。

李允將嬋兒扶上馬車,自己隨後也上了車,魏雲飛揚鞭趕馬,朝山外的客棧快速駛去。

山外有一座叫揚坡的小鎮,剛過年關,家家戶戶正在家中團圓,街上甚是冷清,幾乎沒幾個來往的行人,許多店鋪都關著門,魏雲飛將馬車趕到街尾,才找到一家不打烊的客棧。

接連幾日的奔波與勞累,三人身上皆有了疲憊,進入店中用完了飯食,便各自回房歇息。

才入得屋中,小姑娘便脫下了身上的披風,擡起瓷白小臉,指著屋後的盥室笑吟吟地說:“哥哥,我想和你一起沐浴。”

洗個舒坦的熱水澡,人也會精神許多吧,她想讓心事重重的哥哥開心起來。

李允聽得心頭一顫,喉頭的氣息立馬有些發緊,嘴裏卻喃喃著:“我怕……嬋兒我……。”

小姑娘踮起腳勾住李允的脖子,在他耳釁低低地說:“哥哥若是忍不住,要了我便是,沒關系的。”

“不行的……嬋兒。”他咬著她的耳垂輕聲道。他怕她懷孕,怕壞她名節。

小姑娘怕癢,偏著肩膀躲過李允的嘴唇,嘻嘻笑著:“那哥哥陪我沐浴總可以吧?”

“好。”李允有些不能自已,隨後一把抱起小姑娘,走向屋後的盥室。

盥室與客棧的熱水房相連,李允將小姑娘安置在屋內的軟椅上後,便用木桶去給她提熱水,不一會兒,便將那碩大的浴盆裝滿。

屋內雖白氣氤氳,但仍感覺有“嗖嗖”的涼風穿過,李允將四面的門關緊,繼而給小姑娘一層一層地脫掉衣裳。

她的身體,他觸摸過、愛撫過,但如此一覽無餘地在燈下看著,那沖擊力仍是讓他霎時就有了反應。

她美得就恍如是一只狐妖。

小姑娘卻對自己的美渾然不覺,“嘶嘶”地吸了口涼氣,埋在李允胸前:“哥哥,冷。”

李允拿過一旁的長巾,一把將小姑娘包裹起來,繼而橫抱著走向浴盆。

小姑娘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喉頭處輕咬,還一邊低喃:“哥哥,你現在是不是好想要呀?”

李允氣息顫動,啞著嗓子“嗯”了一聲,繼而連人帶長巾放進浴盆裏。

盆中的熱水一陣蕩漾,溢出來,染濕了他的衣袍。

小姑娘不適應突然漫過身體的熱水,如上次一般吊住李允不松手,喘了幾口氣,嘴上卻仍不消停,惡作劇般地問:“哥哥,你現在是不是……又想了?”

李允攬著濕漉漉的姑娘,心裏霎時也變得濕漉漉的了,他扭頭飛快地咬住了小姑娘的唇,咬得有點狠。

小姑娘喘不過氣來,小手捧住李允的臉將他推開,紅撲撲的臉上彎出甜甜的笑容:“哥哥很早以前就想這麽親我了吧。”

李允被問得有些難堪,再次低頭“嗯”了一聲,伸手去掀掉她身上的長巾,骨節分明的手掌拂過她起伏有致的身體,最後停留在胸前。

小姑娘悶哼了一聲,直起上半截身體,跪在了浴盆裏。

李允也屈膝跪在了浴盆外的地磚上,雙手捧住小姑娘不舍得松開,盆中的熱水也隨著他們不停地蕩漾。

就在李允觸到小姑娘的鎖骨時,卻被她戴著的頸圈狠狠地磕了一下。

他一頓,低頭看了一眼,呢喃道:“要不要取下來?”

濕漉漉的小姑娘縮在李允懷中,搖了搖頭:“不取。”她從小戴到大的,早已習慣了它的存在。

李允抱著小姑娘穩了穩心神,將她重新放進熱水中,微微喘著氣道:“先洗,別冷到了,洗完了去床上。”

小姑娘這才乖順地松開了吊李允脖間的手臂,咬唇吟吟一笑:“哥哥,你到時也洗得幹幹凈凈的。”

李允面色泛紅,手掌拂過水中嬋兒的身體,氣息顫抖地“嗯”了一聲。

貪念在身體裏湧動,兩人時不時地又黏到一塊兒去了,這個澡便洗得有些繚草,從始至終,也沒真正地搓洗幾下。

直到水溫慢慢變涼,李允擔心小姑娘冷到,這才扯過一旁的長巾,將小姑娘從水中撈起來,一把抱到了床上,繼而用暖暖的被子將她裹起來。

“哥哥你也去洗。”小姑娘從被窩裏擡起頭來,眨著撲閃閃的眼睛急切地說道。

這份急切也撩得李允心癢難耐,他溫柔地應了聲“好”後,便提腳進了盥室,用兩桶冷水,三下五除二就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一遍。

從盥室出來時,便聽到小姑娘脆生生地聲音:“哥哥我想你。”

李允嘴角暗暗勾起來,擡手熄了屋內的兩盞燭火,只留了床頭一豆光亮,繼而提腿上床,彎進了溫暖的被窩裏。

小姑娘未著片縷,軟軟地貼到了李允的身體上,他氣息一滯,早已不受控制,翻身而起,將小姑娘抱在了身下。

渾厚的氣息驚擾了屋內的燭火,暖暖的被中是無盡的溫暖與纏綿,哪怕冬日再冷,哪怕時局再難,所幸他們有愛啊。

這愛,足以支撐他們穿過眾多的險灘與泥濘,抵達幸福圓滿之地。

他的壓抑因她而起,他的快樂也因她而生,一聲低沈的“嬋兒”後,哥哥在妹妹手中盡數釋放。

之後是一陣溫暖而柔軟的靜謐,像整個人都要融化了一般。

嬋兒從被窩裏翹起頭來,悠然地扒在李允的胸口上,看著雙眼迷離的他:“哥哥,你很早的時候就有了這樣的心思對不對?”

李允微瞇著眼,嘴角彎了彎:“你如何得知?”

小姑娘抿嘴一笑,雙眸如水洗的葡萄,凈是無辜:“在清風宅的那個水池裏,你是不是就有過反應?”

李允將小姑娘翹起來的頭按回到自己胸口,“不許再問哥哥這些。”

“哥哥害羞了?”小姑娘嗡嗡地笑著。

李允側了個身,捧著小姑娘的臉蛋親了又親,繼而輕喘了一口氣:“將衣裳穿上,不然,哥哥又會……”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低頭繼續輕啄小姑娘的臉。

小姑娘躲了躲,將臉埋進李允的肩窩,低聲道:“哥哥,要是我們沒找到那封陳情書,以後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回上京,回清風宅了?”

李允輕聲安慰道:“放心,會找到的。”說完給小姑娘掖了掖被角,沈默了片刻,似想起了什麽來一般,突然問:“你曾說寧嬤嬤死前好似有什麽話要說?”

小姑娘又翹起了腦袋,扒在李允的胸口,點了點頭:“是的哥哥,可那會兒寧嬤嬤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拿眼睛瞪我,也不知她想說什麽。”

李允目光虛浮地盯著光影下的姑娘,語氣裏帶著疑惑:“她可有什麽暗示?”

小姑娘仰著腦袋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好似沒有,當時端王就在旁邊站著呢,她想暗示估計也沒機會。”

她說著將頭趴下來,靠在李允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呯呯”的心跳聲沈默了片刻,“不過,寧嬤嬤那樣子,看上去很生氣。”

“怎麽生氣?”李允垂眸看著胸口上的姑娘。

“她抓住我的頸圈不松手,狠狠地瞪著我。”小姑娘語氣裏帶著愧疚:“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頸圈?”李允驀地一怔,“嗖”地一聲抱著姑娘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她脖子上那個銀光閃閃的頸圈,擡手摸了摸,面上帶著疑惑。

“哥哥,這個頸圈怎麽了?”小姑娘一臉的不解。

李允伸手拿過小姑娘的中衣,“先將衣裳穿上,我再好好看看你這個頸圈。”說完便幫著嬋兒套上了衣裳褲子,繼而將小姑娘放到自己的腿上,轉了轉她脖子上的那個圈。

“你還記得是誰給你戴的這個頸圈嗎?”他喃喃地問道。

小姑娘搖了搖頭:“不記得了,不過,許多女孩子不是都會戴這個嗎?”

李允沒吭聲,用指腹捏了捏那圈:“好似是空心的。”

“頸圈,不都是空心的嗎?”小姑娘說道。

李允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嬋兒,哥哥得將它取下來,說不定還得要將它弄斷,好看看這裏面有沒有蹊蹺,可行?”

小姑娘知道事情重大,這會兒倒是不介意了:“取吧哥哥,沒關系的。”

李允握住頸圈兩邊的收縮口,往兩邊稍稍一拉,頸圈的環便瞬間變大了許多,李允再往上輕輕一提,便將頸圈從小姑娘脖子上取了下來。

那圈每日與小姑娘肌膚相貼,早已被磨得溫潤光滑,亮閃閃的,李允裏裏外外細瞧了一翻,並沒找到能看到空心的口子,沒撤,只能將其弄斷了。

他提起手掌對著頸圈輕輕一揮,那圈便“哢”的一聲斷開,指頭粗的環中間果然是空的,裏面還黑幽幽的,李允用指腹在那斷面抹了抹,一小塊紙張的邊角便從那空心裏伸了出來。

“哥哥,裏面有紙。”小姑娘大驚。

李允捏住紙張的邊角,輕輕往外抽,一頁卷成小筒狀的宣紙便從頸圈空心的環裏拉了出來。

紙張薄如蟬翼,明顯是生宣裏的單宣紙,輕輕展開,上面寫著宋體小楷,字跡清晰,文頭赫然寫著“陳情書”三個字。

李允心頭一震,小心翼翼地拿著陳情書細讀起來。

“大晉建元三十年五月初七辰時,逆賊朱慕西領軍逼宮,禁衛軍統領宋庭禮不敵,開宮門迎太尉趙時清入宮,二人合力禦敵,將朱慕西斬殺於紫儀殿前,血濺廊柱,自此,朱慕西謀逆之事落下帷幕,大晉帝心頭甚慰,正欲嘉獎,然,趙時清當即舉刀,將宋庭禮刺殺於帝前,隨後對禁衛軍拔刀相向,直至將其悉數殺盡,宮中血流成河,趙時清以大晉繈褓中的皇子相挾,逼迫大晉帝寫下禪讓書,為護得皇子周全,大晉帝點頭應允,並在皇子腰際親手刺下‘守’字一枚,望其韜光養晦守住本心,繼而命吾帶嬰孩逃離,吾還未來得及跨出宮門,大晉帝便命喪於趙時清之手,吾歷經艱辛,從宮內的狗洞裏逃出,繼而將嬰孩藏於隱山寺中,以望其能遠離世間汙穢平安長大,而謀權篡位者趙時清,乃當朝宣德帝是也,自此,大晉朝亡。”

落款為“阮江南”,名字旁還加蓋了阮家的印章。

李允拿著這封陳情書呆楞了好一會兒,明明所有的經過他已了然,但看著這字字血淚的敘述,心頭仍難掩悲傷。

“哥哥?”小姑娘軟軟地依偎過來,“你別傷心,你看,你現在平平安安的,而且,我們還找到了陳情書。”

李允輕輕將小姑娘擁進懷中,氣息微顫:“嬋兒,謝謝你,謝謝你的祖父,謝謝阮家。”

小姑娘嘻嘻一笑,從李允胸前擡起頭來:“哥哥,也是你救了嬋兒啊。”

李允鼻際酸澀,一時說不出話來。

“哥哥,你腰上真的有那個‘守’字嗎?”小姑娘說著低下頭去,要去看他的腰。

李允也沒拒絕,身子稍稍一側,將勁瘦的腰腹從被窩裏挪了出來,瑩瑩的燭火下,大晉帝親手刺下的那個“守”字豁然展露,字跡遒勁有力,每一筆都透露出帝王的恣肆與毫邁。

他用大晉江山換下的這個孩子,應是凝結了他無數的愛意與無奈吧,刻下這個字時他心裏除了悲壯與心酸,更多的也是期盼吧。

只要這個孩子能活下去,他的屈服又算得了什麽呢?

小姑娘俯下身體,在那個“守”字上輕輕印上了自己的吻,“哥哥,我們會贏的。”她脆生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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