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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縱情我們不能沒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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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直以來,陸司敬都是主動的那一方。

回來開始,倪漾無論怎樣的情緒折轉,他都敏銳到能時刻洞悉,她再怯卻的心理,也決然會在他細膩的呵護裏化為浮羽。

但無論哪種交流,陸司敬都直接避免了坦然這兩年的煎熬。

現在從陸衿羽的嘴裏聽到這些,倪漾無疑是悵然的。

或許,現在時機成熟了,主動的不該只有他。

這次訂婚宴鬧事的問題,相關陸衿羽,明明緊要,陸司敬卻依舊交由謝嘉屹全權處理,他不是沒有發現端倪,只是他有他自己的衡量。

謝嘉屹不會在這種風口處亂事,自然給了他滿意的答案。

甚至可以說,一直以來,謝嘉屹的動手都要比陸司敬更狠,傷陸衿羽的,間接針對謝、陸兩家的,直接抑或間接,謝嘉屹統統親手給了教訓。

然而,這些,陸衿羽都不知道。

也是回去,倪漾和陸司敬聊起今天的事,他喝了酒,她給他煮解酒湯,同時說道:“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

陸司敬解開襯扣走近,從後環住了她的腰,一如既往的親昵,他笑,下巴低垂靠在她肩上,“怎麽說?”

鍋裏咕嚕咕嚕泛著滾,熱氣氤氳的喧擾,倪漾卻只能感知到陸司敬輕輕撒在她耳骨處的熱息,繾綣,悠揚,牽連起心潮,她笑著半蓋上鍋,轉身擡手勾住他脖頸,和他鼻尖相碰。

她唇邊淺笑,嗓音輕薄:“不是你說的,就算有感情,也不會是衿羽先喜歡?”

陸司敬淡淡看她,儼然洗耳恭聽。

倪漾很輕地笑了聲,點點他鼻尖,“你又不是衿羽,怎麽這麽確定?”

陸司敬沈吟,片刻,他說:“不是我說的。”

“那難不成是衿羽自己說的?”倪漾笑他。

陸司敬神色微沈,擺明的不置可否。

倪漾輕嘆了聲:“你這個做哥哥的,自己感情走得這麽好,怎麽也沒見你有什麽經驗?”

聞言,陸司敬受到挑釁,眉頭微皺,他掐她臉蛋,“倪漾,你說誰沒經驗?”

用力一點兒都不重,倪漾還笑瞇瞇的,她現在就是仗著他疼她,慢慢開始有了恃寵而驕的前調,她親他一下,隔兩秒,又親一下,“陸司敬!”

她突然喊他,小孩兒玩笑一般的揚聲,陸司敬挑眉,含笑:“怎麽?”

倪漾直截了當摸了摸他空著的那個手腕,“不說他們了,我們來說說我們好不好?”

“好。”陸司敬跟著她走,“想說什麽?”

倪漾一派沈思,但她認真地看著他,好久,沈靜的空氣,她望向他的眉眼一點點蘊入她的深情,她心裏洶湧著太多的情愫,可掙紮到唇邊,只剩下她歪頭的一笑,溫柔又試探的:“陸司敬,這兩年,我不是沒有想你的。”

火光搖曳,聲息繚亂。

陸司敬的目色似輕黯了一瞬,他嗓音微啞,連他都撐不起來的低沈:“漾漾......”

“嗯。”倪漾微笑著輕撫了下他的耳朵,她是真的在主動,“沒回來之前,我了解你的方式,除了報紙,就是新聞,兩年時間,真的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短到好像就只是我們之前在一起那兩年的時長,但長起來,真的讓我記憶裏的你都快變得模糊......”

香薰光火的明明滅滅,倪漾在陸司敬懷裏慢慢地說。

她嗓音有顫,但她擅長用笑化解一切,這次的坦誠,她在消除他們排除外力,內在的隔閡。

倪漾說:“我想過很多種我們重逢的畫面,但唯獨沒想到是這種。”

真的很哭笑不得,但就像是註定,他們再背道而馳的線都會無形牽引到一起。

陸司敬一直都沒出聲,倪漾知道他在聽,就可以了。

“但似乎是這樣,我才敢靠近你。”倪漾和他額頭相抵,言語都化成了沈默的信任,不再有一點初見的卑微,這場感情,他送了她絕對的勇氣,也正因為有他,有這所有的起起伏伏,抉擇暴露於現實,他們依舊堅定地選擇彼此,才讓她日漸在執拗裏倍添追逐自信的勇敢。

無論愛會怎麽走,感情天平上,他們就是平等的。

這是陸司敬教會她的。

愛情,永遠不要以金錢來衡量高低。

她是普通人,他又何嘗不是?一如他曾經就說她說過的:“漾漾,我也是普通人,和你沒有差別。”

倪漾哽咽含笑看著他,滿是愛意。

靜默之中,陸司敬的指腹觸及她的長發,依舊的柔軟,他替她擦去眼角的濕意,溫柔道:“都沒欺負你,怎麽還哭了?”

他舒心地笑:“是這兩年養成的麽?小哭包。”

“你才小哭包。”倪漾拍掉他手,呢喃,“和你說正事,就你不正經。”

“嗯,正事。”陸司敬眉眼慵懶,似是夜真的深了,風景,愛人,家,什麽都齊全了,是這兩年未曾有過的滿足,今夜放大到了至深。

陸司敬摟她在懷裏,低聲道:“以後不要再把我留下了。”

倪漾聲息微靜,她最後一個問題:“這麽久了,你還會不會怪我?”

“會。”陸司敬斬釘截鐵。

倪漾不自然地抿唇。

“可比起怪你,我更想要加倍去彌補你,去愛你。”陸司敬說,“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情話是最愛我的女人教的?”

“嗯,記得。”但正因為陸家如此,倪漾才不敢多問有關於他母親的更多。

但今晚,是陸司敬願意告訴她,代表著,他想把她徹底帶進他的生活,了解他的所有,關聯他的一切,成為他往後生命裏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說:“其實那些年,是陸家,也是陸震泓先和風月場斷不了關系,外界猜測,輿論施壓,衿羽從出生開始,就踩在母親和陸震泓感情破裂的時間點上,陸震泓不打算要衿羽,母親強行留了下來,一來二去,衿羽從小身體就不好,那段時間,我還不足以支撐起什麽,只能眼睜睜看著陸震泓對外一次次給出打壓,開始強硬手段斷送母親前途,我怕衿羽知道,只能先把她送出國,但我沒想到母親身體已經出問題了,所以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陪在醫院裏,也是在醫院裏,我聽到了她所謂的真愛的道理。”

倪漾突然想起來之前似乎有一次,她去醫院看老太太,陸司敬的情緒不對勁,似乎那時就已然暴露了什麽。

她擡手同樣抱緊他,伏在他懷裏,說:“然後呢?”

“然後,她說,”陸司敬的嗓音似乎有了微不可察的顫抖,“很抱歉讓我們生在陸家這樣的環境,如果可以,希望我們不要因為她這段婚姻認輸放棄。”

是多麽溫柔的人,彌留之際,還牽掛這些。

陸司敬的呼吸漸漸發深,一如他深邃眼底晚風吹起的波瀾,淋漓又破碎,流光黯淡,他說:“但在此之前,她不允許我們把最真實的感情流露出來。”

這也就導致了最初站在倪漾面前的陸司敬會是那般模樣。

猜忌、多疑、事事防備......

什麽真實都在偽裝裏消失殆盡,倪漾現在看著他,都無限度陷入了心疼,他哽咽,她反應卻比他還要明顯,她鼻音微重,皺眉在強忍著什麽。

“陸司敬......”

陸司敬沒想到倪漾反應會這麽大,難免失笑,他揉了揉她腦袋,目色寵溺,哄她的語調,懶懶的,“看看,到底是誰小哭包?”

倪漾抽了抽氣,不爽拍他,“那你要我怎麽嘛?”

陸司敬習慣性伸手,把她摟進懷裏,落手輕輕地,一遍遍地撫摸著她的腦袋,低聲道:“沒要你怎麽?”

聲線低沈而纏綿,似說不完的情話,他重覆說:“我之前和你說過,別因為跟我在一起而委屈自己,你開心,才比什麽都重要。”

原來他們之前說的這麽多話都有了預兆,倪漾卻從來都沒註意過。

她眼睛有點酸澀,聽他說:“如果為了成全你需要犧牲你,那這筆交易,我寧願不做了。”

“那怎麽行?”倪漾雖然感動,但又不是絕對的戀愛腦,她好歹習慣被他哄了,多少是有理智的。

和他四目相對,倪漾正經說:“我要是把工作重心轉回京城,就賺得少了。”

陸司敬被她逗笑,隨意彈了下她額頭,逗她:“我們什麽時候差這點兒錢了?”

“那要是兩年前那種情況,我們現在指不定在喝西北風。”倪漾正兒八經地掐他手,“我認真的,你不要當我開玩笑。”

“好,”陸司敬拿她沒辦法,自己的寶貝,除了哄著還有什麽辦法?他點頭,應聲,“不開玩笑。”

“那你一定要好好工作,知道麽?”倪漾低垂眼睫,特別小聲說,“我們不能沒錢的。”

陸司敬笑了:“我們不會沒錢的,漾漾。”

他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他喜歡的還是個小錢罐呢?

今晚肯定只有倪漾的一句句,和陸司敬的連連應聲。

說到最後,倪漾似乎把話說盡了。

但沈默之餘,她知道他最近能抽出假期之後,踮起腳靠近他的唇,用她的氣息描摹對他的愛意。

她彎眼如明媚,孩子氣地笑了:“陸司敬,我帶你出去玩吧!”

過去種種丟失的,這一次,我們一起全都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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