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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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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諸臣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陛下面對群臣的抗議,居然連惱都不惱一下,還要陪著他們一起耗。

韓臨風也在殿上,他幹脆選了個廊柱的位置,盤腿靠坐,有懂事的宮人,立刻給太子送去了軟墊子。

韓臨風看了看跪得滿地的諸臣,居然從自己寬袖裏掏出了一本兵法書,就這麽悠哉游哉地看了起來。

還有李歸田一類的清流,雖然並不反對均田,但是也不能扔下陛下跟這群世家獨撐,所以也時席地跪下,陪著一起耗。

臨近中午,陛下絲毫沒有退朝的意思,那些在底下跪著的諸臣雖然在褲子膝蓋處都縫了厚墊子,可依然頂不住。

一個呲牙咧嘴地微微換著姿勢,讓發麻的腿活一活血。還有年歲大的,也顧不得朝堂禮節了,也學了太子的樣子,一屁股坐下,緩一下老腰。

不過跟酸乏的腰腿相比,那肚腸咕嚕嚕地叫似乎更叫人困擾。

往常臣子們為了避免駕前失儀地打嗝放屁,早朝慣例都不會吃得太多,往往喝一碗稀粥暖胃便去早朝了。

反正下朝之後,宮旁還有提供早餐的偏殿。

可是今日陛下看群臣慷慨激昂,居然提議大家一起餓餓肚子,感受下民間疾苦。

這群臣的肚子裏沒有太多餘糧,不一會便開始腸鳴起來,而且叫得那叫一個此起彼伏。

陛下和太子今早吃得倒是甚多。

落雲聽韓臨風說今日那些朝臣們可能出幺蛾子,而他和父皇打算靠一靠他們肚子裏的油脂時,昨天夜裏就吩咐廚房做些湯餅和鹵牛肉一類的頂餓吃食。

現在韓臨風的衣袖子裏除了一本解悶的兵書,還有一袋子媳婦塞給他的肉幹。

陛下雖然不讓朝臣們下朝吃飯,可是得讓朝臣們方便解手。

為了免得眾位愛卿來回奔波,壞了靜坐抗議的氣勢,陛下還很貼心地開了偏殿的門,讓人在裏面設了屏風恭桶,還有清水熏香。

朝臣方便之後,還有宮人立刻更換恭桶,也是幹凈方便得很。

韓臨風借著方便的機會,來屏風後掏出肉幹吃了吃,還接過太監遞來的茶點墊了肚子後,再出去跟群臣接著耗。

陛下也是如此,入屏風方便,卻抹嘴出來。

至於李歸田一類親近陛下的官員,“解手”之後的表情也都變得從容鎮定起來。

有跪坐得離偏殿近的臣子,都聽到屏風後咀嚼東西的聲音了,偏偏想起身看時,卻被侍衛太監阻攔,不讓驚擾萬歲和千歲出恭。

既然沒法抓現形,臣子們也沒法問二位尊聖,在屏風後究竟是拉,還是吃?

至於那些清流,平日也跟世家沒有什麽話好講,上朝站位都是涇渭分明,此時更是無話。

反正那些世家去方便的時候,連杯茶都沒有。

要是太渴,就只能喝洗手的清水。如此靠到下午時,有些臣子餓得都捂著胃哼哼了。

可是起頭的幾大世家不喊退,他們也只能繼續咬牙挺著。

不過就在這時,陛下拿起身邊的一卷文案,慢悠悠道:“朕差點忘了,這是同意均田稅改的文書,若是愛卿已經體會到了那些無田百姓忍饑挨餓的苦楚,在這文書上簽字,便可下朝去忙國事了……對了,竣國公,你不是已經簽了嗎?還在這陪坐幹什麽?早點下朝去吧!”

說完,陛下讓太監將那文書拿了下去,上面赫然正有竣國公的簽名。

這下子,餘下世家的眼睛立刻瞪圓了,直直望向叛徒,魯國公更是氣得兩腮都在顫抖。

大家早先都是說好的,絕不能讓陛下開了給世家征納田稅的先河。

否則新得的土地要納稅,待以後國庫再有空虛,豈不是以前的田地也要征稅?

他們可不是只有幾畝田地的農夫,一旦名下的田地都要征繳田稅,絕對是好大的一筆。

哪個世家不是族蔭繁茂,兒孫甚多,又有門生下人要養,本就花銷甚大,怎麽能再加負擔?

可是這竣國公表面答應得好好的,怎麽轉頭就將他們這幾府的人都給賣了?

賊豎子,也太是可恨!

竣國公的心裏也苦啊!他能說自家的婦人不省心,釀出了一場變天慘禍嗎?

現在看著魯國公他們射過來眼刀子,竣國公只能兩眼皮一撂,謝過陛下之後,便起身走人了。

自己留下來也裏外不是人,還不如趁早回府吃飯呢!這眼看著太陽也快落山了,一天不吃飯的滋味也太難受了……

而就在這時,那些一直陪坐的清流們則紛紛走過去,在那名冊上簽下自己的姓名。

他們都是布衣出身,雖然名下也有封田,卻並無免稅的條例,這項新政對於他們的觸動本就不大,而且在他們看來,陛下這麽做的確是治國的根本,又何樂而不為?

如此紛紛簽字,有些世家也坐不住了。竣國公背著他們偷偷簽名,簡直是太挫敗士氣了!

他們都覺得那竣國公太雞賊,如此背著他們討好陛下,若是一直不簽字的話,會不會顯得自己太不識擡舉?

而且陛下這架勢是真跟他們耗下去啊。

萬歲和太子能時不時去屏風後的恭桶邊找食吃,可他們卻是實打實挨餓啊!

轉眼到了晚上,朝堂大部分世家還在靜坐,在點亮的燭光裏,朝堂宛如靈堂一般。大家餓得臉色一個比一個更喪。

那屏風後的小竈也越發的過分,竟然都飄散出了烤羊肚肉的味道,那胡地的佐料被炭火炙烤後,散發著陣陣異香,在這臨近深夜的十分,被饑腸轆轆的大人們聞到,比鬼差的勾魂索還要命!

有些老臣子氣得顫音問:“敢問陛下,那恭桶裏有烤肉不成?”

韓毅拿手指敲了敲龍椅的扶手,拉著長音道:“朕怎麽沒聞到?老愛卿,你會不會是聞錯了?”

老臣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他活了這把年歲,豈能分不清肉味和屎味?

太上皇,您是將皇位給了何等鄉野無賴!大魏這天要大變啊!

最後到底有人先抵不住了,只挪到魯國公跟前,低低解釋:“國公,你也知我有胃疾,前年還便過血,若再這麽餓下去,是會出人命的。要不今日的局還是散了吧!容我回府吃些飯再從長計議……”

沒等魯國公說話,那位有胃疾的便早已起身,也去那文書上簽了字後,便捂著胃急匆匆地往外走了。

這下子,世家裏有了起頭的,又有幾個挨不住了。他們倒是沒有胃病,就是單純覺得這麽幹耗著不是事兒。既得罪了陛下,又解決不了問題。

既然那新政還沒有動他們原先的田地,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得了。而且連竣國公都帶頭簽了,他們還這麽耗著,傻不傻啊?

這樣下來,所謂世家原本牢不可破的聯盟一下子變得七零八散。除了魯國公和幾個大世家還在堅持,其餘世家都站起來簽字畫押了。

畢竟這種向陛下服軟的事情,不能趕早,也不能趕得太晚。

這新帝的路數跟太上皇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無賴,要活活餓死他們。

朝上的諸位誰不是家大業大的?被餓死了算怎麽一回事?所以一看風頭不好,就趕緊撤了了吧。

魯國公心裏也是一沈再沈,終於在大殿上的人寥寥無幾時,慢慢起身,朝著那名冊走去……

那天太子是子夜時分才回宮的。落雲雖然躺下了,卻沒讓宮女熄燈,只這麽半夢半醒地等著韓臨風回來。

當聽到寢室的門響,她立刻睜開了眼睛,韓臨風走到床邊看著她,忍不住問:“怎麽還沒睡?”

落雲從被窩裏鉆出了腦袋,仰著下巴看著他:“我聽宮人傳來的消息,說陛下一直跟群臣耗著,有幾個老臣餓得都吐酸水了……你怎麽樣?餓不餓?我叫人給你備吃的!”

韓臨風失笑道:“你不是都派人去給我和父王送羊肚肉了?還能餓?你應該問我要不要吃點消食丸。”

落雲也笑了:“今日禦膳房正好殺了兩只北地送來的黑毛羊,我聽韓瑤說過,你和父皇愛吃羊肚肉,晚上正好做了些送去。可我又尋思著那肉味道太大,不方便偷吃。我還怕你們吃不上,白送了呢。怎麽樣?那些世家們都應下了?”

韓臨風點了點頭:“父王將竣國公簽好的文書拿出來,他們的防線就算破開口子了。而且你讓人送的羊肚肉也立下奇功,那孜然味道一起,老東西們的口水都要濕了石板地了。不過這幫東西,滿腦子的蠅營狗茍,真應該耗上他們三天三夜,餓死一個算一個!”

落雲摸著他的後背,溫言道:“若真餓死了幾個,父皇的英名也毀了,我還吩咐太醫院備下了救命的參片給你的隨從呢,萬一殿上真有不行的老臣,好歹得急救一番。”

韓臨風捏了捏她的臉:“想得這麽多,難怪睡不著覺!今日怎麽樣?小東西有沒有鬧你?”

落雲舒服地靠在他的懷裏::“這幾日舒服多了,光是蒜香炙羊腿我自己就吃了一整只,香草在一旁看得都嚇壞了,問我是不是連著前幾日的缺省一頓都要補回來?”

韓臨風聽到媳婦能吃了,立刻朗聲大笑:“你愛吃就好,明兒個,我叫人從北地再多運些回來。”

眼看著蘇落雲吐了整整月餘,終於能吃東西了,韓臨風的心也就放下了。可惜他卻不能整日陪著落雲,還要下去跑鄉。

這次均田之策,雖然得了群臣的同意,但是實施起來,卻要看下面的人能否到位。

這等牽扯田地的事情,往往油水最多,若是不能得到公平實施,也會事與願違,所以韓臨風與戶部,連同各個州縣的官吏,都要緊盯了田地入契這一塊。

以前那些不能免田稅的富戶,自有規避田稅的手段。比如買通了官府,采取藏頭去尾的方式,將自己的田地實際畝數,減少一半登在官府的土地名冊上。

這樣繳納田稅時候,按照官府的名冊可以少交一半,而實際田地買賣的時候,又按照自己地契上實際的畝數來,靈活得很。

所以韓臨風下一步就是要重新丈量所有官府登記在冊的土地。

若是出現田契與官府登記的土地不符的情況,一律以官府土地名冊的畝數為準,多出來的,全部充作公田,低價租給鄉裏村民耕種。

這一招,比均田改制還要狠,許多人都坐不住了。有人急急去官府找人更改自己的數量,不然等核對出來,自己的良田就要被充公了。

當然,也有人仗著自己的門路硬,覺得就算新帝三把火燒得旺,也燒不到自己,若是真來查到自己的頭上,花銀子收買人就是了。

當然,還有門路更硬的人,直接從源頭入手,找上了太子韓臨風,讓他給自己開後門。

能這麽有底氣找太子的,自然不是尋常人,就是他的那位老熟人游山樾。

老財神這次派人來給他捎話,大概的意思,也是想直接討要田稅的減免。讓他這一介商賈如功勳世家一般,可以免了田稅征收。

畢竟他這樣富可敵國的商人,名下的田產也不少。這次如果這麽細查的話,他每年要繳納的賦稅數目不菲。

游山樾的錢銀都是用在刀刃上的,像這樣每年的田租交起來可就沒頭了。

他自覺是扶持北鎮王上位的第一功臣,更何況之前給新帝面子,支援了一筆周轉國庫的錢銀。

像這樣的好處若是不給,那韓臨風可就太沒有人情味道了。

韓臨風接到游山樾這大言不慚的信時,冷哼著將它拍在了桌子上。

落雲正躺在他書齋的軟榻上看書,見他如此慍怒,便問:“怎麽了?”

“老耗子來討賞了。他名下的田產無數,卻拿著護國功勳來求我免去田稅。”

游山樾是典型的奸商,他資助豪強有多慷慨,那麽占起百姓的便宜來就有多貪婪。

他門路廣,田地賦稅本就已經跟那些世家無異,享受了不少的優惠,名下的鋪子也是各種減免見面賦稅。

現在眼看著要覆審土地畝數,他便來找韓臨風討要人情了。

落雲慢慢坐起身來,道:“我還以為他這個年歲,又是這般富有,在錢財上應該能看開些了。這些賦稅可是國之根本,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為何還要這麽貪?”

韓臨風冷哼了一聲道:“不然他資助各方豪強的錢財如何來,不過也都是些黑錢罷了。只不過這些錢花出去,他能換得豪強的扶持,還能隨心所欲地做些顛覆朝綱的把戲。可是若做了賦稅上交國庫,給百姓造橋鋪路,又有誰能念他的好?”

當初蒙騙趙棟,構陷皇後害死將軍前妻的把戲,應該也是游山樾指使人幹的。就是不知他私下裏操縱著其他的權貴,又做了哪些詭計勾當。

如今韓臨風要肅清田地之事,但是也該順便打一打這田地裏養肥了的大耗子了!

隨後的幾日,韓臨風又要出京公幹。

只是這次,他剛剛走出京城門口,就看見長亭處有位故人在等候。

方錦書是聽聞了韓臨風要隨戶部的臣子下鄉的消息,特意在此等候的。

她覺得自己當初先找蘇落雲實在是失策,莫不如直接找到韓臨風陳明當初那書信的誤會,同時,也要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情誼始終未變。

今日方錦書特意打扮一番,也不戴幃帽,便在長亭等候。

當她看見太子的車隊前來時,眼睛一亮,立刻迎了過去。

韓臨風蹙眉看著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女人,本來想要無視她,徑直策馬而去。

可是想到她上次居然能跑到落雲面前毛遂自薦,好一頓添堵,韓臨風還是勒住了馬匹。

就在方錦書走過來剛要開口的時候,韓臨風已經在馬背抱拳道:“九叔婆,您怎麽來這裏了?”

從輩分上論,漁陽是韓臨風的皇姑奶奶,那九皇子就是他的九叔公。管九皇子的遺孀叫一聲“叔婆”應當應分。

可憐方錦書今日胭脂點唇,脂粉勻抹,當真是艷光照人,卻被這一聲敬語給打得風中淩亂,無以應對。

她瞪看著馬背上神情漠然的男人,一下子哽咽出聲道:“韓臨風!難道就是因為我父母沒有將信給我,我不應你,你就要這般對我?”

韓臨風再次輕蹙眉頭,這次倒是又歉意地抱了抱手:“這事兒是我對不住了。只是當時我已經猜到,這信到不了你手中,沒想到你後來還是知道了。”

方錦書一直認為韓臨風是因為當時被陛下逼迫娶個盲女,這才寫信給她,想要向她求助的。可惜她父母悍然拒絕,一定是這樣,才讓韓臨風對她產生了怨念。

可是現在聽韓臨風平靜地說,他本來就不希望自己看到那封求婚信,方錦書就聽不懂了。

韓臨風索性全抖開了講,絕了他這位九叔婆的念想:“當初這封信,與其說是給叔婆您寫的,不如說是給太上皇寫的。我當時一心愛慕落雲,可惜她卻對嫁給我心存顧慮。所以我想到了請陛下賜婚,免得她拒絕我。你也知落雲的出身略低,原本讓陛下賜婚絕無可能。不過若是魯國公看到我這個浪蕩子妄想染指他的千金,必定會去告禦狀,而太上皇也正好可以讓我成婚,絕了這可能。”

方錦書木然聽著,身子微微搖晃了幾下,嚇得她身邊的侍女連忙扶了她。

方錦書只覺得長久以來支撐她的希望驟然破滅,萬念俱灰,聲嘶力竭道:“韓臨風,你在騙我!她當時可是個瞎子,你娶了她遭到多少人的明嘲暗諷!你怎麽可能是心甘情願娶了她呢?”

聽聞到方錦書罵落雲是瞎子,韓臨風連最後一絲歉意都不存在了,只冰冷著臉道:“我從未曾表露過愛慕你,而且你除了家世好,又不瞎之外,又有哪裏比得過她?若是無事,就不要攔路了,在下還有公務在身,耽誤不得!”

說完,他也不管方錦書有沒有退後,只催動馬匹,帶著人一路揚長而去。

方錦書被馬蹄撲騰起的灰塵搞得咳嗽不已,連連後退,可是咳著咳著,卻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這輩子最屈辱的時刻,就是現在了。看著韓臨風絕塵而去,方錦書哭得不能自已。

韓臨風,你居然如此羞辱我!若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關於九叔婆攔路的事情,也是韓臨風的隨從回京入宮替太子取東西時,跟太子妃說了一嘴。

落雲聽了韓臨風懟方錦書的話,就算不在現場,也能想象到韓臨風冷著臉說話的氣人勁兒。

韓瑤這幾日常紮在東宮,一邊幫嫂嫂梳理宴會的名冊子,一邊道:“方二這個脾氣秉性什麽時候能改改?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兄對嫂嫂您愛寵著呢,她卻非認為皇兄對她舊情不忘?不忘什麽?就她對自己故去的夫君,還有年幼兒子不管不顧的冷漠樣子,讓京城府宅子裏的其他人對她也是敬而遠之啊!”

她可不是背後說人壞話,現在京城宅門的夫人們聚會時,私下裏都在議論著方錦書,說她的心太狠,竟然連那麽小的親兒子都不顧。

當初京城裏炙手可熱的方家姐妹,原本都是未來皇後的熱門人選。

可是現在,方家老大受了六皇子的拖累,連同兒女一起被幽禁起來。

方家老二原本頂著九皇子遺孀的頭銜也能勉強得些香火尊榮,可惜她自己不要了,卻還做著入東宮的美夢,不能不叫人覺得膩歪。

韓瑤想起她以前在京城裏,被方二帶頭奚落,幾次被擠兌得落荒而逃的往事,便覺得心裏解氣。

如今風水輪流轉,這幾次在茶宴上,都是那方二遠遠避著她走了。

落雲蘸著墨汁,看了看小姑子,開口提醒道:“我們家從梁州過來,雖然是在高高的宮殿裏,卻是仗著鐵腕兵權,並未得人心。如今陛下和太子與前朝那些老臣鬥智鬥勇,是他們的事情,可是我們這些女眷萬萬不能在人前顯露喜惡,更不能拉幫結派。”

韓瑤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知道了,畢竟母後剛從佛堂裏出來。歸北就愛吃我親手做的飯,我若也被罰進佛堂了,誰管他吃喝?”

現在趙歸北負責京城布防,每日巡營之後都是在軍營附近的兵署午休。

韓瑤這幾日都是用食盒子裝著廚子已經料理好的食材,然後用兵署的小爐子給夫君熱著吃。

這便如孩童過家家,兩個小年輕自是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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