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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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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黑衣人爬得很快,眼看就要到窗戶邊了,就算要割繩子也來不及了,所以那些婦人們一個個手忙腳亂,扯著能拽的東西使勁往下砸。

一時間,那三個黑衣人也很狼狽,只能拼命躲閃,僵持懸吊在了二樓。

再說一樓的韓臨風,看到眾多黑衣人湧過後,迅速提醒落雲她們註意窗戶有人偷襲,同時解下了腰帶,然後一摁腰帶頭上的簧子。

頃刻之間,那腰帶居然變成了一把軟劍。

昔日世人眼裏的那個紈絝子弟,突然間好像被人奪舍一般,眼露寒氣星芒,手腕抖著劍花,與這幾個殺手戰在了一處。

韓臨風知道這些殺手們能利用的只有這一刻的功夫。

等廚房裏被困的侍衛們撞門出來,或者附近巡邏的侍衛聽到聲響趕來,這些殺手便先機全無,要麽就地伏法,要麽只能倉惶逃跑。

眼下韓臨風被纏住,完全不知二樓的情形,他一定要速戰速決解決了這些混蛋,然後再去二樓解救落雲她們。

只是這些人的身手十分了得,比當初襲擊鳳尾村的人要高明老練許多,是專門用來搞暗殺的高手。

專門靠刺殺為生的人招式樸實無華,卻刀刀朝著致命部位招呼,他們所用的刀具個個都帶著回鉤,一旦碰上只要稍微往回一帶,就要被刮得皮開肉綻。

若是韓臨風猜得不錯,那刀刃上應該都抹著臟東西或者毒物,一旦沾染,必定傷口潰爛,很難痊愈。

如此一來,對敵的時候更要加上十二倍的小心。

而這時的二樓也起了變化。公主的侍衛正在用刀砍那繩索。

可繩索裏似乎摻入了鐵筋,怎麽也砍不斷。

那三個攀爬之人也不是吃素的,在左躲右閃的同時,其中一人單手攀繩子,突然揚手擡起了袖箭,,朝著窗口的位置發射暗器,一下子就射傷了一個侍衛,嚇得那些婦人們不敢再站在窗口往下扔東西。

當三個殺手戴著鐵制的猙獰面具,一下子竄跳進來時,被困在二樓的女人們更是嚇得哇哇亂叫,花容失色,互相攀拽著,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朝著桌子底下鉆了過去。

宗王妃也是身子板單薄了些,一下子被擠了出來,頭釵掉落,矜持全無。

倒是漁陽公主一直很鎮定,只是鐵青著臉拽著蘇落雲往角落裏撤。

樓上此時還有兩名公主的侍衛,立刻迎了過去,

落雲此時已經跟婆婆和漁陽公主站在了一處。她的眼睛看不清,只能看著不遠處有幾團黑影,不停聚合,又快速地分散。

聽著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聲,她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當聽到宗王妃因為害怕,而不斷發出低叫的聲音,蘇落雲伸手摸索著便堵住了她的嘴,同時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冷聲道:“住嘴!若是想喊就咬住自己的舌頭!你是想讓侍衛分心,或者引得匪徒來看你?”

宗王妃從來沒見這新婦如此跟自己說話,她不由得轉頭楞看了落雲一眼。

此時蘇落雲一臉的冷凝,臉上並不見其他婦人的張惶,同時她低聲吩咐道:“我看不太清,不過記得桌子上有一道炙烤羊腿,還有幾碟子配蘸的辣椒粉,你們倆將那些辣椒粉都倒在手帕子裏,一會若是侍衛扛不住了,歹人過來偷襲我們,就將手帕子兜在他們的臉上!”

漁陽公主聽她這麽一提醒,立刻端起一盆剛上桌得麻辣水煮魚。

三個殺手中的一個並沒有入場跟侍衛搏鬥,而是蹲在窗邊迅速查看二樓的情形,突然折身,轉而看向滿屋子的女眷。

花錢的雇主說了,若是遇阻礙,就拿捏住最美艷的那個。

雖然樓中的女眷甚多,可是若想找最出眾的那個卻很簡單,正立在兩個中年女人旁邊的那個烏鬢粉腮,明艷不可方物。

那個殺手確定之後,立刻拎提著寶劍蹦跳了過來。

而此時,那兩個跟餘下殺手纏鬥在一處的侍衛也看見了有殺手要去偷襲家眷。

他們立刻趕回來舉刀格擋,可是那個殺手仿佛泥鰍一般,也不知道是如何扭轉身形,只一個屈膝跪地,便迅速滑了過去,揮手兩劍便割開了那兩個侍衛的喉嚨。

宗王妃嚇得不能自已,看著血流如註,又是渾身戰栗地尖叫起來。落雲一巴掌拍在婆婆的後腦勺上,同時命令道:“快扔!”

就在這時,漁陽公主已經使出了在皇宮裏跟父王撒潑的勁頭,將那滿滿一銅盆的熱辣油,朝著還在地上跪著的殺手,連油帶盆地狠砸過去了。

那殺手剛剛斬殺了兩個侍衛,正待起身,可一擡頭就被銅盆扣臉,燙得他是哇呀呀地怪叫。

等他將銅盆甩在一邊的時候,三四個婦人又一起將剛剛收集的一包辣椒粉砸在了那人的臉上,跟熱油正糊在一起,壓根就睜不開眼,只能胡亂地揮舞著劍,防止有人趁機近他的身。

而這時,一朝得手的女眷們也急急後撤,躲在了一旁的屏風後面。

另外兩個殺手見狀,殺氣騰騰就要過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長長的哨子鳴響。

那兩個殺手面面相覷,也許是為了滅口不留累贅,他們居然伸手將倒下的那個眼睛被燙瞎的同伴捅死後,便一前一後,跳窗而去。

原來樓下的生死搏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慶陽他們踹不開門,最後竟然將廚房簡陋的墻板給踹出了個大洞,紛紛出來給韓臨風增援。

趁著那些殺手分神的功夫,韓臨風手腕子一抖,手裏的軟劍立刻彈了個弧度,正好刺中了其中一個喉嚨,待收劍時,血流如註,噴湧出來。

那人就算沒有立刻斃命,也要因為喘不過氣而活活憋死。

而剩下的那些,也被慶陽他們團團包圍,如切瓜砍菜一般,盡數劈倒在地。

這些人固然是裘振化重金請來的殺手,下手也夠狠穩。可是他們幹這類臟活,靠的一般是突然襲擊,閃電制勝。

一旦失了先機,他們來來回回就是這些路數,早就被韓臨風給摸透了!待慶陽扔給了他趁手用得上氣力的兵器,一個利索的劈砍,又將殺手的半個膀子給卸下來了。

那個領頭的看出來了,這個活,真他媽燙手!不是明明說不過是一群官眷們?怎麽還隱著這樣一群惡狼?

這殺手頭子也知道自己被人給忽悠了,於是將嘴裏暗含的哨子吹響,提醒兄弟們,風緊,趕緊扯呼!

韓臨風心裏都要急瘋了,來不及松一口氣,隨便拽了兩張桌子,正準備疊在一起墊腳爬上樓時,他們頭頂的天花板卻開始搖搖欲墜,

很顯然,這樓下的什麽大梁似乎被炸得垮塌了,整個二樓隨時有散架子的風險。

可就在這時,二樓的人也感覺到了整個樓開始晃動起來,還聽到下面有人高聲呼喊,:“不好了,這樓座子被砸塌了,樓要倒了!樓上的人快些跳下來,樓下是河,會有船接應你們!”

落雲在窗外一片煙花聲裏,勉強聽到了快些跳的喊聲,於是她拽著漁陽公主和宗王妃問:“樓要塌了,我們得跳到內河裏去,你們可都會游泳?”

漁陽公主自己是游泳的高手。

她以前不會游泳,可是嫁給趙棟之後,趙棟總拎著兒子趙歸北去郊外泅水,久而久之,也跟著學會了。

而宗王妃則欲哭無淚,因為她一直是閨閣裏規規矩矩將養的,壓根不會游泳。可是公主卻讓她跟著跳,等下水後再說。

至於落雲的水性不佳,但是小時在鄉下的河泡子裏倒是學會了憋氣,略通皮毛,眼下這樣的情形,也顧不得許多,只能先跳下去再說。

當整個樓越晃越厲害的時候,天寶樓裏二樓的女眷開始下餃子了。

方才天寶樓爆炸,內河船上的船工也嚇得一哆嗦,其中一個膽小的,手裏正好拿著點藥撚子的火折子。

結果一個不留神,居然將一百零八響的煙花“火將軍”給點著了。

其他的船工傻乎乎的,居然也跟著點燃了煙花。

漫天炸開炫目的煙花,遮掩了天寶樓的異響。

站在內河另一側的百姓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今年的春社祭太下血本了!

不但煙花的轟響格外大,煙花炸開得格外絢爛,伴著煙花居然還有才藝表演。

只見從天寶樓的窗戶上紛紛跳下彩衣華服的仙女們,跳下去的時候,還拼命地揮舞著衣袖子,好看極了。

惹得看熱鬧的百姓激動地大叫,拼命跟下餃子一般落水的“仙女”們揮手。

只是那內河上的船夫卻知道,那樓裏剛剛發生了爆炸,而這些驟然下凡的仙女們實則是在逃命。

所以當夫人們跳下來後,他們也紛紛扔下船上的木板子,還有繩索一類,讓她們攀附。

至於漁陽公主當真是個游泳的高手,她跳下之前,甚至將自己的寬袖外袍給脫了,而入了水後,還順帶用胳膊從後面繞著宗王妃的脖子,牽引著她一點點往船上游。

可是就在人們紛紛歡呼雀躍到時候,一條小船不知什麽時候也劃到了內湖上。一個人在看到韓臨風從酒樓出來後,迅速扯起弓箭,朝著韓臨風的方向射出去。

韓臨風正在夠著一塊木板,朝著蘇落雲的方向狠狠拋甩過去,讓落雲攀附其上,眼看著那箭射了過來,他立刻又甩出一個木板,擋住了那箭。

落雲方才從高處落水時,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眼前隱隱發黑,可是待落入水中,慣性地閉上眼睛,然後拼命想著自己兒時在老家學的狗刨技藝,試著閉嘴憋氣,先讓自己的身體在水中漂浮起來。

待她穩住了身形,手臂四處摸索,正好夠到一塊木板,當她抱穩了木板,可以從水面擡頭的時候,眼前……怎麽說呢?

仿佛水洗過一般,豁然開朗!

之前總是籠罩在眼前的迷霧,此時竟然全都散開了!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河岸上正在朝著滿河‘仙女”揮手的人群,也可以看到天上璀璨劃過的煙花,更是看清滿池子倉惶的夫人們。

只是這些人,她都不認識。落雲的目光茫然,四處找尋她的丫鬟香草,還有……就是她的夫君韓臨風!

想到這,落雲忍不住高喊:“韓臨風!你在哪?”

可惜此時河岸上人聲喧囂,而頭頂的煙花又在轟轟作響。她雖然竭力去喊,那聲音便如石子跌落到奔湧轟鳴的河水裏,全然不見半點聲響。

其實在韓臨風扔完了木板之後,下一刻,他毫不遲疑,立刻也跳入河水中,朝著落雲游過去。

可就在這時,那條悄然接近的船上也跳下一人,朝著落雲游去。

這人正是一直待在內河小船上,窺探著天寶樓動靜的裘振。

方才他站在遠處,不得窺見天寶樓裏的動靜,不過當他看到韓臨風沖出來的時候,便知暗殺失敗,氣惱得他一把扯下了自己偽裝的絡腮胡子,又朝著韓臨風引弓射出一箭。

不過等他看清跳樓落水的人裏面,竟然有那個絕世傾城的世子妃時,血管裏的土匪血脈再次泵張了起來,他決定賊不走空,最起碼也要當著韓臨風的面,將他的老婆擄走!

想到這,他命令手下搖動小船,迅速朝著落水美人迫近,眼看著韓臨風也游過去,裘振幹脆也跳入水中,準備搶先一步挾持住蘇落雲。

落雲一直在左右張望,自然發現有兩個男人都在朝著她的方向快速游來。

只是其中一個臉兒黑得如鍋底,表情略帶猙獰,看著有些……讓人害怕。

而另一個,則離她近些,面目俊朗非凡,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目光,而面上的表情也帶了緊繃焦灼……

就在這時,她一眼瞟到了香草,那丫頭方才也跳了水,只是命好,跳得離岸近些,剛剛被人拉拽上來。

可待香草看清了河中的情形時,急得一把推開身邊人,原地蹦了起來。

香草當然著急,她看得分明,那河裏有兩個人正朝著大姑娘游過來,一個是她家姑爺韓臨風,而另一個卻是反賊裘振!

她只能無助指著裘振的方向竭力高喊:“大姑娘,註意左邊,那反賊朝著你游過來了,你快些游開!”

香草沒想到落雲此時已經恢覆了視力,而她蹦高的那一指,卻讓蘇落雲生了誤會。

落雲再次看了看那人英俊的面龐,想到平日身邊人對韓臨風的描述,毫不遲疑地朝著那英俊的混血男人游了過去。

那男人似乎也沒想到她會主動游過來,楞了一下後,面露狂喜,更加快速游了過來。

而不遠處臉黑的那位,此時面目表情肅殺猙獰得活似夜叉。

他跳入水中時,只有手裏的一把佩刀。

此時他幹脆將刀高舉,朝著那裘振的方向,催動氣力狠狠投擲了過去。

裘振一心只想快些夠到蘇落雲,將她劫持上船,好作為要挾韓臨風的把柄。

只要有他的愛妻在,就算韓臨風跟游山樾達成了什麽不可告人的協定,裘振也有底氣讓韓臨風廢掉!

當他手剛搭上落雲的時候,那刀卻一下子奔襲過來。正好劈在裘振的肩膀上,他疼得悶哼了一聲。

這次落雲因為離他太近,自然也聽到了他的悶哼聲……這聲音……不是韓臨風!

發現這一點後,蘇落雲急急踩水後撤,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裘振忍著疼一把便鉗住了她的脖頸,然後將她往懷裏帶。

這內河的河渠通向外河。而相隔的鐵網也早被他的屬下剪開了大洞,擄到人,就可以立刻駕船逃離惠城。

若是刺殺韓臨風不成,劫持他的家眷,總歸賊不走空!

落雲一把被他拉扯入懷。

眼看他要擡手將自己劈砍暈倒,落雲急中生智,突然想起韓臨風先前送給她的頭釵。

她擡手便拔下韓臨風給她特制的那把頭釵,一只手撥動簧子,彈出淬著麻藥的鋼刺,朝著裘振握著自己脖子的手狠狠刺去。

那麻藥的勁頭可比蒙汗藥還大,乃是苗疆的毒蜘蛛蛛絲萃取出來的,裘振的手只覺蟲咬般刺痛。再然後,整個胳膊都使不上氣力,再也抓握不住蘇落雲的脖子了。

若不是身後有屬下奮力游來,他差點要一動不動溺亡在河中了。

落雲幹脆舍棄了那木板,轉身撲騰著拼命遠離這個男人。

可當她轉身游了幾下,一眼看到那滿面汙漬,襯著兩只白眼的男人時,又是直覺揮舞著頭釵,戒備著他。

韓臨風不知她的視力已經完全恢覆,情急之下只能大聲喊:“阿雲,是我!”

這次落雲聽的真切,雖然這人……跟眾人描述的朗月清風的美男子略有差距,可是那熟悉帶有磁性的聲音不容錯辨。

只是眼睛驟然完全恢覆時,看著曾經朝夕相處人也會因為視覺而產生疏離之感。

落雲一時有些怯怯,不敢靠前。

不過韓臨風方才看見裘振抓著她的脖子時,心都緊緊揪在一處了。看她僵著不動,還以為她受傷了,所以他趕緊游過去,將她摟在懷中。

雖然是在河中,當落雲被這個看起來陌生,又有點臟兮兮的男人抱在懷中時,那種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就縈繞上來——他的確是韓臨風,那個每個夜晚擁她入懷的男人……

韓臨風低頭問她有沒有受傷到時候,她也是趕緊搖了搖頭,可是一雙眼卻緊緊盯著他不放,似乎是想從那滿臉的汙穢裏找尋出一點廬山真面目。

確定落雲無礙之後,韓臨風立刻高聲呼喚在岸邊的侍衛,趕緊追攆那艘逃離的小船。

裘振的賊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跑到惠城來大鬧一場,還炸毀了天寶樓,差點犯下數十條人命。若是岸上的追兵能追趕及時,說不定能將這賊子緝拿歸案。

就在這時,後趕來的侍衛紛紛跳下河,去解救那些落水的夫人們。而來不及撤離的廢墟裏的人也先後被解救出來。

惠城的地方守備聽說漁陽公主,還有北鎮世子府的世子妃等一幹官眷在天寶樓遇險,也急急派人趕來,因為他自己的夫人還有女兒也去了天寶樓。

一時間,整個惠城進入了宵禁狀態。帶一百零八響的煙花之後,所有的百姓都被驅散回家。官兵們封鎖城門,挨家挨戶地開始搜查。

那天寶樓裏有六七具屍體被擡了出來,除了韓臨風斬殺的殺手和死去的侍衛,餘下的有一個是樓塌時,因為來不及跳樓,被大梁砸死的一個官眷。

剩下被救出的人,都帶著傷,有些重些,似乎腿骨都被砸斷了,還有兩個一直處在昏迷中。

倒是及時跳入水裏的,除了有些著涼,但是都被船只及時救起,並無大礙。

那宗王妃生平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刀光劍影,此時跟著漁陽公主上岸後,倉惶瑟縮得渾身都抖成一團,也顧不得尊卑,只緊緊抱住漁陽公主便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落雲從來沒有聽過宗王妃忘形大哭,所以聽著那歇斯底裏的哭聲有些不確定,便指著宗王妃問韓臨風:“那個正哭的……可是婆婆?”

韓臨風說是後,她又問:“那婆婆抱著的那位又是誰?”

此時,韓臨風定下心神,總算是察覺到了落雲的不對勁,他伸手問落雲:“這是幾?”

落雲強忍著心裏的激動,低聲:“手爪子這麽臟,還好意思要我看?”

韓臨風也驚喜地握住了她的雙肩:“你……全都能看清楚了?什麽時候能看清的?”

落雲老實回答道:“大約掉落水裏的時候又震了一下,便全能看清楚了。”

韓臨風萬分驚喜地看著她,剛笑出聲,那表情突然一變,仿佛被鬼掐了喉管一般。

若是以前,落雲眼盲,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就罷了。有時候這男人生悶氣時,若是不言語表露出來,她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看著男人的表情一變,落雲的心裏也咯噔一下,稍微想想,就知道他在介意什麽了。

畢竟方才生死一線間,她似乎毫不猶豫地將裘振當成了自己的夫君。

“……你臉上有油汙,我視力剛恢覆時,也看不大清楚……”

就在落雲費力措辭解釋的時候,韓臨風低沈著聲音道:“你全身都濕了,我讓人給你拿衣服,再準備些姜湯給你驅寒。”

說完,他便轉身跟人要幹衣和熱姜湯去了。

落雲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撇開他看不清樣貌的臟臉,單從背影來看,可真是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呢……

就是這個氣宇軒昂的男子走路的時候,踩在板磚上的每一步似乎都帶著千鈞怨氣,活似被冒犯的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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