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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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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你就不怕腎虧?”手指用力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唔……”他吃痛。

下手太重了?我忙低頭檢查。眼光所到之處肌肉分明,腰部曲線非常完美,泛起瑩白光澤的皮膚讓我產生強烈的‘妒恨’感!

作者有話要說:楚依依倒地,口吐白沫,虛弱地喊著:“我要收藏,我要留言,我恨霸王……呃……”

33三十二章

嘖嘖,這男人,都是咋保養的呀?呃,似乎不太對勁 ——他的腰間不是有朵虞美人花麽?

我伴臥半倚在齊翊然身上,眼光在他腰腹上下左右掃視一遍。“為什麽會沒有花印?你騙我?!”

齊翊然觀察著我的神色,正色道:“……其實,在與你有過初次之後,我腰際的毒花就已經消失不見。”

我與他有過……之後,他身上的劫就已經渡了?師傅竟然也聯合起來騙我——

看到我臉色陰晴不定,他一把擁住我,神色緊張:“別離開我……”

心中一股暖意漾開,原來他不告訴我身上的劫已渡,是因為太在乎,怕我離開?

欣喜過後……我怎能如此貪婪他的愛?愛上古代皇室的男人,就註定要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如何也不能讓自己陷入這永無止境的鬥爭中去。

我抿抿嘴,沖他甜甜一笑,“這麽緊張幹嘛?好啦,我不怪你!”在見到胡子老道之前,我會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怎麽舍得讓這麽短暫的時間耗費在鬧別扭上?!

他鳳眸不確定地註視著我,“當真?”薄唇緩緩勾起,“此生,你只能做我齊翊然的女人!”他霸道地宣誓。

我眼眶一紅,但我不會是你唯一的女人。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還會不假思索地讚成他娶左蕊欣麽?是我太遲鈍,還是天意弄人?

察覺到我的失落,他擡起我的下頷,“封左蕊欣為妃是父皇的意思。”

“呃?”難道皇帝真想借宰相之力輔佐齊翊然?

“依依,相信我,即便封她為妃,我也絕不碰她。”

難說……“噢!”

他劍眉一挑,“你不相信?”

“對!”一看左蕊欣就是個有計謀的女人,到時候指不定用什麽法方讓你對他神魂顛倒呢!

腰間的手收緊,額頭被他重重彈了一記,“胡思亂想!”

我正欲彈回去,他捉住我的手,墨瞳似夜,“此事原由我日後再向你解釋,依依,你只需信任我便可。”

他突然正緊的樣子讓我楞了一下,“我相信你便是!”

今天的泫然殿異常熱鬧。

明日便是側妃左蕊欣入宮的日子。進進出出搬運著大包小包的人流不斷。丫鬟宮人們拉起紅綢段子布置起院子,看起來頗有些喜慶。

“快,那邊還沒掛上,時間緊迫,大夥加把勁!”

“琴姐姐,您著什麽急呢?不就是個側妃,咱們主子心裏惦記著的可是依依姑娘!”

“話雖如此,可依依姑娘畢竟不是正主,這往後啊……啊,依依姑娘……”被喚琴姐姐的丫頭看到站在旁邊靜靜聽她們對話的我,驚慌地跪倒在地。“奴……奴婢多嘴……姑娘饒命……姑娘饒命……”脆響的巴掌聲一下接一下。

當我是封建社會的奴隸主嗎?無奈地快步上前制止住她,“你不疼麽?”莫非這丫頭有自虐傾向?

我摸摸她白白嫩嫩的臉蛋,她驚恐萬分,想躲開又不敢亂動,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我汗顏!“天大的事也不該如此虐待自己,你說得也沒錯,我為何要怪你?趕快起來吧!”

她忙向我磕頭,受了莫大恩惠似的,“謝姑娘寬宏大量,琴音定當銘記在心!”

可能是這宮裏的主子都不好惹,若是換成柔妃,她八成已經被打殘了,也難怪她會這般感恩戴德。再次感嘆,這真TM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微頜首,轉身往小溪走去。

她們說得對!往後這泫然殿的半個主子便是左蕊欣。心中說不出是種什麽滋味,明明知道自己會離開,難道還不許他娶妻麽?戀愛中的女人果真都是自私的!心裏堵得很。不知道紫吟在幹什麽?正準備上她房裏找她。一抹身著鵝黃薄紗繡花裙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

紫吟小臉依舊白裏透紅惹人憐愛!她一路小跑到我身旁,“依依,你果然在這裏!”偷偷瞟我一眼,靜默不語。

我擡手給她一記爆栗,“我們紫吟妹妹什麽時候也變得這般安靜了?”

紫吟見我與她玩笑,松了口氣。不放過我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依依,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不開心的話,就哭出來吧!”

我忍俊不禁,“自從住進宮裏,你的秉性改變不少,莫不是和三皇子相處甚好,收起了不少野蠻性子?”

紫吟俏臉一紅,避開我的視線,“說什麽呢!”模樣嬌羞不已。

“還裝?這些天你每日與三皇子結伴出游,別以為我不知道!”見她羞得恨不得將頭埋進頸窩,我繼續尋她開心,“怎麽?這麽快就移情別戀,愛上三皇子了?”

她猛擡起頭,嘟起小嘴,“什麽移情別戀呀?人家當初是沒看清自己的心意……哎呀!我……”忙捂住嘴,責備自己矢口道出了心低秘密。

我故作驚訝,“哦?這麽說我們紫吟妹妹這回動真情了?”紫吟還是個小姑娘,要放到現代還正上著初中呢,哪裏分得清欣賞和喜歡。當初對齊翊然估計有些好感就覺得自己是愛上了,齊翊曄的出現才讓她看清自己的心。感情的事真的很難說,就連我自己都遲鈍得可以!

紫吟滿面通紅,一頓足,似朵羞答答的玫瑰,隨風飄去!

就這麽走了?不是專程來安慰我的麽?我聳聳肩,哼著自編小曲兒順著小溪往外走。

這是通向相依畔的路!

料想不會次次來此都遇到齊翊崞,但有時候就是那麽的湊巧!

今日他依舊一身白衣,卻感覺不到如往日那般出塵。濃重的憂傷感籠罩在他優美身姿上。

既然已經看清自己的心,對於其他不在意的因素也無需躲避。我從容地上前與他打了聲招呼。

齊翊崞見到是我,甚是驚訝,“依依怎會來此?”嗓音還是那般動聽。

“哦?為何不可?莫非齊大哥想禁止對外開放?”

他楞了一下,大致理解到了我的意思,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我以為你再不願見我。”

“我們昨天不是才見過面麽?”

他望著我淡笑不語。半響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我忘記道與你知,被下斷魂劫之人若與吉人有過……肌膚之親,便可解劫。”

原來此事已不是什麽秘密。偏偏我這個當事人全然不知!

“嗯,我剛剛知道!”

他擡頭,溫言道:“有關二皇兄迎娶側妃之事……其實昨日一早我便知情。幾度想提前告知與你,卻……”

我頓悟!難怪他昨日一直握住我的手,原是以為我自從那次過後已經非齊翊然不可,怕我知道此事會難以接受,不想我卻舉雙手讚同。最後還斷然拒絕了他的好意。

“齊大哥不必自責,那件事情……我已經不在意了!”將自己的初次交給第一個動心的男人,一點也不後悔。

他伸手從我頭上拈開不知什麽時候掉落在上頭的翠葉,“那麽二皇兄迎娶左姑娘之事,你可在意?”他狹長鳳眸盯著我,等待我的答案。

我點點頭,覆又搖頭,“我遲早都會回去,回到我生活的地方!在意與否,結果都一樣!”我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無法忍受就反對他娶妻。

“你果真能夠放下這裏的一切?”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現下什麽也不願多想,唯一的期望便是胡子老道快些出現,好早日跳出這甜死人的蜜餞罐子,免得自己到達無法自拔的境地。“對了,你可知國師何時進宮?”

齊翊崞鳳眸突黯,“你就這麽急著找國師?”

我點頭,表現得斬釘截鐵,“我只想回去,其他的不願多想。”深吸一口氣,平覆胸口的微刺痛,“齊翊然,他不會是我最終的歸宿。”

兩人一陣沈默……

“國師昨日已經入宮。”他突然道。

“真的?他在哪?”為何觀燈之時也未現身?

“現下大概在禦書房陪父皇下棋……”

我一聽國師進宮,轉身便走。胳膊突然被齊翊崞抓住,他一向波瀾不驚的俊美容顏難得動容,“非走不可?……再無所留戀?”

在這裏生活不足一月,對人性的認識比現代十九年裏更為深刻。這裏完全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若往後還需與一幫女人相互算計,我還不如趁早回到現代報效祖國!

“齊大哥,謝謝你這麽久的關心照顧,再……珍重!”說完收回手臂,匆匆離開。

我不敢回頭看齊翊崞,即使是背對著,也能感受到那道盛滿悲傷的眸光。也許,他真的對我動過情!

禦書房

我一見到劉承那張滑稽的臉就再也無法淡定!

“依依姑娘,您笑什麽呢?”劉承早已看到一路忍俊不禁的我。

“沒,我見您今日氣色甚好!替您高興呢!”

劉承喜上眉梢,“果真?”兩手一拍,笑道:“哎喲,看來雜家喝的那果子湯還頗見成效!”一邊撫摸著半邊臉道。

我一面搓著雞皮,一面點頭稱是。繼而正色道:“依依是來求見國師的!勞煩……”

“老奴這便進去通報!”他快速接過我的話,沒等我反應過來,便屁顛屁顛走了進去。

果然是山倒樹倒,馬屁不倒!

34三十三章

我走進禦書房,禮數周全,“小女子楚依依拜見皇上!”低著頭瞄一眼坐在棋盤旁邊的臭胡子。

“快快請起!”皇帝還是那般隨和。“依依姑娘今日是來尋國師的?”

我站直身子,畢恭畢敬,“回皇上,正是!”

皇帝聞言揮手遣退一幹人等,端起茶杯吹了吹,貌似在考慮什麽。莫非他擔心我任務未完就想走人?

我立刻欠身道:“皇上,您不必擔心,依依既然來尋國師,定是已助二皇子渡了斷魂劫!”

“哦?”殿中二人同時發問,將信將疑。

胡子老道揪著胡子,眼神暧昧,“當真?”

看他的樣子一定知道有這麽個捷徑,我臉一紅,“你若不信,讓二皇子過來看看便……”不行,若齊翊然過來,想要離開,必定會節外生枝。但話已出口,收也收不回來!

皇帝與胡子老道快速交換一個眼神,喚:“來人,傳二皇子。”放下茶杯,“依依姑娘此番果真是要準備離去?”

我點頭,回道:“是!”垂頭思索著該如何面對齊翊然!

片刻後,齊翊然挺拔的身姿出現在禦書房中。

雖日日見他,卻依舊被他精致的臉龐和完美身型閃了神。整個就一造物主的寵兒!

齊翊然見到殿中的我,有些疑惑,眉頭微蹙。移開視線,轉身向著皇帝道:“不知父皇何事召見兒臣?”

皇帝忙起身上前,打量起齊翊然,難掩喜悅:“然兒,你身上的毒劫當真已渡?”

齊翊然掃我一眼,大概明白了我為何會在此出現。面無表情,“依依既然已經將此事稟報父皇,那便屬實!”說完看著我,黑眸如那一夜,深不見底。

我偏頭不敢再看他。昨天還你儂我儂,一旦知道任務完成便立即準備走人,此時他應當很恨我吧!

皇帝從愛子身體健康的喜悅中緩過神來,察覺到齊翊然神色不對,揮揮衣袖,“咳,國師,朕有樣東西要給你瞅瞅,走,與朕一道上禦花園去!”

胡子老道會意,起身順了順胡子,一臉笑容跟了出去。我剛想叫住他,驟然撞進齊翊然那淒然幽深的墨瞳裏,便再無開口的勇氣。

他迷人的輪廓籠上一層暗影,漂亮的眸中從一瞬間的脆弱逐漸轉為失望。緩緩向我逼近,“原來,你一直都盤算著離開,從未想過為我留下。”沒有情緒,這是我最害怕聽到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不敢看他。

身子猛被大力反搬過去,肩膀被他抓得生疼,我卻無法再像往日般開口大聲指責。

他眸中怒火,失望,痛心……交替劃過。

“對不起……”我啞聲道,怕若再多說一個字便會抑制不住地放聲大哭。

他指尖顫抖,“為什麽?”

我垂頭不語。他扣住我的下顎,逼我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他情緒開始失控。

眼淚再無法抑制的往下掉,“因為……因為我不能接受你將來妻妾成群,我不敢用一生來賭,賭你只愛我一個!”

他松開牽制我的手,退後幾步,自嘲道:“我以為你會懂。”頓了頓,“不想……竟是我自作多情。既然你決心要走,我便不攔你……”他薄唇緊緊地抿著,深深看了我一眼。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全身似在顫抖。迅速轉過身去,大步離去。腳步在門口頓了兩秒,便踏出了禦書房。

我控制住想要上前抱住他的沖動,心痛得無以覆加。

他是皇子,身上背負著未來暐國的興衰。很快,他就會忘記我的。楚依依,忍住忍住,長痛不如短痛!

胡子老道搖頭嘆息走進殿中,瞥我一眼,“決定了?”

我機械般地點頭。

他沒再追問。伸手從懷裏掏出了那枚通體玉墜,遞給我道:“此玉墜共有一對,你這枚乃副體,能量稍低!若是非常時期,便會被主體吸附。”

“什麽是非常時期?”

胡子老道模樣高深莫測,“到時你便知曉!”

並未去深究老道的話。我決心道:“快些送我回去吧!”再耗下去,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改變主意。

老道盤腿坐下,雙手中指相對,嘴裏喃喃開始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

我手中玉墜開始發出幽幽綠光,淺光緩緩蔓延開來,直到將我包圍。

清醒的最後一刻,我看到齊翊然頎長身影失控地沖了進來,薄唇一張一合,像是在大聲呼喊,黑眸從絕望到空洞……來不急回應他,我已經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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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翊然番外。

他與大皇兄奉命尋找吉人,據國師說吉人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便是此處。

那日韓雲回報,大皇兄帶著一位女子進了歧城。大皇兄向來不與女子接觸,這女子很有可能是父皇一直在找的人。父皇曾交代與他,無論他與皇兄誰先找到吉人,都必須設法先一步將人帶回宮中。雖疑惑,卻不多問。

他躍入那女子房中,準備點了她直接帶走。

床上的人呼吸淩亂,明顯沒有睡著。他緩緩靠近,她突然睜開一只眼睛觀察他的舉動,模樣甚是可愛。發現有男子半夜入她房間,非但不害怕,反而還有心思耍小手段?!他頓時玩心大起,“不用裝了,起來吧。”

她突然坐了起來,帶著一絲惱怒,毫不避嫌地直視他。

他第一眼便被她那雙無懼一切的靈動眼眸吸引。容貌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但那雙黑白分明的墨瞳卻教人移不開眼,而且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不屑地眼光從他身上掃過,忽而定睛直直望著他,眼裏是難以置信的驚艷。他頓覺無趣,擁有這麽美麗的眼睛,卻和其他女子一般輕易被他容貌所迷惑。

“你是采花賊?”她突然道。他忍俊不禁,第一次這般毫無形象大笑,“噗……姑娘見過在下這般俊美的采花賊麽?”見到他還能聯想到采花賊?他興致重啟。

她身上只裹了條素布。女人他碰過不少,無一像她這般一點也不懂羞澀的。突然就不打算對她使硬,很想捉弄她。

他上前擁住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的她,在她紅唇上輕啄一口。等待著她失態地樣子。

沒有看到預想的嬌羞或憤怒,她只是不斷擦拭已經泛紅的雙唇,嘴裏還念叨著。從未被女人拒絕,他沈靜已久的心開始浮躁,有種想要征服她的沖動。再度將唇貼了上去,她清甜的味道讓他不自覺地加深了這一吻。

這是第一個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那夜若不是看到她脖子上帶著國師的玉墜,難保自己不會繼續沈淪。

大皇兄對她很上心,但她似乎沒有感覺到。那一刻,他竟有些欣喜。

回到別院然齋,立刻派人通知父皇。第二日大皇兄即被外派。

他趁機讓韓雲帶她回來。出乎意料的順利,她一聽大皇兄去了冀州立刻就開始討好拉攏他,先一步開口提議住下。

短暫的相處,他越發覺得她有很多與眾不同的地方。

證實她便是吉人之後。他得知一個另他震驚的真相。

原來自己腰間那朵花並非胎印,是被下斷魂劫後呈現出的毒花。他心驚,眼裏只一瞬間的脆弱恰好被她看到。

她是來至異世之人,不僅沒有斷然拒絕,還一口應承。那一刻,他心裏有股暖流來回湧動,溫暖了那顆冰凍已久的心。

要渡斷魂劫,需與吉人夜夜同塌而眠。他不知道在她的世界是否有女子的名節一說,但他決意,於情於理,今生他齊翊然的正妻之位只能屬於她。

她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子,對待下人卻甚是尊重,似乎沒有主仆觀念。唯一不解的是她儀態為何沒有一絲大家閨秀的風範?她吃飯的時候通常都是狼吞虎咽,毫不避諱他在一旁。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他惱火。

不懼他臉色不善,她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怒火。這才意識到自己時時刻刻都在關註著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更加確定,這無關時間長短,無關了解與否就湧出的感覺暖流,便是愛。

他故意表現得放蕩不羈,整日游手好閑,騙過了所有人,甚至連他自己有時都被迷惑。卻開始在她面前表現出真實一面。他在意她的看法,超出內心所想。

許是從在客棧第一次撞進她那雙靈動眼眸之時,許第一次親密接觸之時,抑或是她答應為他渡劫時流露出那種心疼的眼神開始,她已經住進他心中。

這種快速蔓延的情緒讓他從未有過的驚慌。生平第一次有種想牢牢系在身邊,卻抓不住的無力感。他不敢道出自己的心意,怕她無所適從,更怕被她拒絕。心中暗自嘲諷,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也會在意別人的心情了?

那一夜,他失控地想要擁有她,關鍵時刻她突然喊停。原來她一直處於神游狀態,他還欣喜地以為她真的願意給他。

當他看到她在大皇兄懷裏哭得悲痛欲絕之時,心也跟著痛起來。

她心上之人是大皇兄麽?也罷……

那是他二十幾年來唯一一次感到挫敗和驚恐。無論是母後誕下他後血崩離世,還是各路想至他於死地的殺手不斷潛入,他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他已經記不清到底來了多少批殺手,記不清死了多少個替他試菜的宮人。那一年,父皇下旨徹查此事,宮裏有史以來大批換人。父皇為他請來江湖高手教他習武,允他自己訓練一批暗衛。他刻苦研習,吸收各派武功精髓。

第一次殺人之後,他連續做了幾天噩夢。來殺他的人多了,他也就漸漸變得麻木。他告訴自己,那是他們自找的。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但是從五指山回宮的途中,他毫不留情將十幾個黑衣人殺死之後,她抱頭驚恐大叫。視他如惡魔的眼神讓他心如刀割。

派去保護她的暗衛回報,她日日與大皇兄會面。他得知後怒火中燒,卻並未加以阻撓,只期望自己的真心總有一日讓她感動。當他看到她帶回那副丹青的落款,醋意大發,她還欲奪回,一怒之下將她點住便走。這個遲鈍的女人,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他冷笑,原來一向清冷的大皇兄會和他愛上同一個女人。

那夜,他在第三次向暗衛詢問她的消息無果後,心裏沈悶,站在門口等她歸來。盼來的竟是大皇兄懷中被合歡散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她。“什麽也不要問,若再不替她……怕是……”一向沈著的大皇兄居然語無倫次。

他運功替試圖替她逼出合歡散毒素,卻是徒勞。若不與她行夫妻之事,她命在旦夕。猶豫之間,藥力促使她對他極力挑逗,他壓抑著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齊翊崞!”怒火驟然升起,他瘋狂吻住這個另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粗暴地占有她,誘哄她叫他的名字,誓要讓她記住他。第二日她醒來發現他在她身體裏,便憤憤怒罵惹。他終於被她激怒,不明白這個她既然已經是他的人了,為何還要這般抗拒他?難道一直以來動心的只他一人麽?

看到她腳步不穩掉在地上,他忍住想去扶她的沖動。他的溫柔呵護只會被她踐踏。

“確實!我現在連看都不想再看見你這個卑鄙下流無恥的男人!”他自嘲,她果然開始恨他。再一次成為別人厭惡的對象,但這次,他在意!

她淒厲的哭喊聲讓他心痛。和他發生關系對她來說就這般痛苦麽?“現在的你,一定很想馬上離開,對嗎?”

她毫不猶豫,“沒錯!”

他望著夜空,嘴角漾起一絲苦笑,就要失去她了麽?

從未如此失態,他喝得酩酊大醉回到房間。望著那個愛進骨子裏的女人,眼眸微微刺痛。

抱起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的她,見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伸手探出她體溫微燙立即吩咐下人替她煎藥。待放下公事急著回去探她。見到的,是花叢中相擁的二人。他心中唯一一線希望破滅,胸中一股氣流翻江倒海,心如刀絞。

觀花節那夜,他一進去便一眼看到殿尾的她,今日的她美得似遺落在凡間的仙子,盈弱模樣讓他有股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她坐在他旁邊,不斷地與大皇兄交談,他醋意大發,故意借邀請左蕊欣賞燈刺激她。熟料聽到父皇賜婚她仍是一派置身事外,他氣結。

她終於肯正視對他那份感情。他欣喜不已,以為就要擁有她。但在得知他身上斷魂劫已渡,她未留只字片語便尋著國師預備離開。

他轉身離去,以為她最終會追上來,撲到他懷裏告訴他,“我不走了!”但她沒有。

待他驚慌失措沖進殿中呼喊她的名字時,一陣微光散去,她已然消失不見……

“我淒厲的吶喊你聽見了麽?依依……”他緩緩轉身,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這個目睹心愛之人消失的地方。

35三十四章

全身如當初剛穿去暐國那般,疼得我有股想要哭爹喊娘的沖動!莫不是穿越過程中會被一頓毒打??可憐了我的小蠻腰,又經歷一次這般折騰!

眼前是再熟悉不過的小區公園。

將我團團圍住的人群之中,對門劉阿姨家的小灰格外顯眼!

此時它正用那兩只黑黝黝的眼睛巴巴望著我,粘著一團口香糖的尾巴熱情地左右搖擺!

我起身做了幾個擴胸運動,俯身摸摸它那大號狗頭,“還記得我呀?”狗果然是忠實的動物,想我當初只不過啃雞腿時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它恰好路過,此後它一見到我總是異常熱情!

人群議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我耳中!

“你看她的衣服!”

“是啊,不會是在拍戲吧?攝像頭呢?”

“這妝畫得好啊,我就沒看出她畫過……”

“不懂了吧?這畫過之後看不出來的,才是真正地好妝!”

“這演員挺面熟,我好像認識她……”

“…………”

我雙手叉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腰骨,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到其中一位大嬸跟前。清清喉嚨,指著自己鼻子,“劉阿姨,是我,依依啊!”您當然覺得我面熟。

劉阿姨張大嘴巴,放下菜籃子,表情十分誇張,不可思議地圍著我轉了兩圈,試探性問道:“你,是我家對門的——楚依依??”

我不解她為何會呈現這般模樣,皺眉莫名其妙地望著她,緩緩點頭,“嗯!”

身旁頓時冒出幾個面熟的鄰居大嬸,均是以相同的面部表情盯著我,而後再以相同的動作、步伐繞著我轉了幾圈。

現下流行這種秧歌麽?大家學得不錯啊!可是她們的神情也太怪了。怎麽了?哪裏不對麽?

我被繞得頭暈,只好鉆出人群,快速逃離。丟下一群莫名其妙的大嬸便往C區10號大樓奔去!

樓梯口的垃圾桶上被人用油性筆畫上了一個抽象張大嘴巴的小燕子。那是我穿的那個早上偷偷畫上去的。小區搞衛生的王大嬸也太不負責了,一個月過去了,那小燕子的慫樣兒還是那般清晰。

腳步停在自家防盜門前。按了不下十次門鈴,門終於被打開。

便宜妹妹當即贈了一記白眼給我,轉身欲走,突然又回頭瞪大眼珠,發現新大陸似地盯著我。她帶著紅毛假發的頭開始進行著緩慢動作:上、下、上、下……

本來帶個金色美瞳就有夠嚇人的了,還瞪得這般大。我沒眼再看下去,伸手在她面前揚揚,“餵,你傻啦?”

她震了一震,雙唇抖動,見鬼似的,“你你你你……”

我懶得理會,“借過!”繞過她,側身走進屋裏,直接從冰箱拿出一瓶果汁暢飲起來。

爽啊~

便宜妹妹“你”完之後,迅速奔到我身前,舌頭打結,“你……整整整……整容啦?”

呃?還以為她會問我這個把月上哪了?哪知她一上來就說我整容?!

聯想到剛才劉阿姨和那群大嬸的表情,我的變化真有那般大麽??

早知效果這麽好,臨走就該采些火妍花帶回來,單靠那花兒也能發家致富了!

便宜妹妹戳我一下,“哇!還吸脂了喲?”已經沒有剛才那般震驚。靠過來神秘兮兮道:“姐姐,你哪來那麽多錢去整容的呀?”突然又作恍然大悟狀,“噢,我知道啦!八成是你媽私藏的吧?”

我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整你個大頭鬼,私藏你妹!”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叫我拖油瓶,最後還非得加一句我媽私藏她爸財產。

我不再理她,徑直走進房間,拿起睡衣準備沖涼。

便宜妹妹竄到我跟前,毫不介意我冷眼相對。拉著我的手百般討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吧!哪家?我也試試去!”

“你在說什麽啊?”是我變遲鈍了麽?為毛聽不懂?!

她奪去我手中睡衣,殷勤地替我掛在沖涼房的鉤子上。一口一個姐姐的,叫得我渾身不自在!

“姐姐,你就別裝了,才一天時間你就變得又苗條又漂亮!”說著又往我臉上摸了一把,“哎喲餵,還又滑又嫩!你要沒整過我死也不信!”

聽她說到“才一天時間!”我像被雷擊中一般。一天?一天?我沒聽錯吧?

好半餉才找回神智,“……我離家只有一天?不是一個月嗎?”怎麽會這樣?

她撇嘴,伸過手來摸摸我的額頭,“你該不會是高興壞了吧?你不過一個晚上沒回來就……”

我立刻沖進房間,快速打開電腦。將鼠標移到屏幕右下角,那裏清楚的顯示著xxxx年7月18號 ——離開那天是17號,我只不過離開了一天而已!

天,這太不可思議了!!

難怪大家會覺得驚奇!任誰也不敢相信,一天不見的人居然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我傻傻地望著顯示器出神。便宜妹妹酸溜溜的聲音傳進耳裏:“一天不見而已,就開始裝起老成來了喲?整過容的還這麽拽……”

你Y去試試整天被人砍的滋味,去看看十幾條人命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你面前那場面。能神經正常地活著回來就該謝天謝地了!還玩什麽單純?

今晚媽媽依舊沒有回家。一直都是過著這種自生自滅的生活,將近二十年,已經習慣了!什麽事情都是習慣就好!

聽便宜妹妹說我媽還在她爸公司整理月度報表。別說一天,估計我半個月不回家她也不會發現。

晚飯隨意吃了幾口,酒店打包回來的菜味精太重。仍了筷子到櫃子裏取了碗泡面沖上。嚼了幾下,硬是沒吞下去。最近這防腐劑降價了?下手還真重!

突然很懷念泫然殿那廚子的手藝——呃,我在想什麽呢?為何剛一回來就開始想那個避之不及的地方?

床頭鬧鐘顯示著:淩晨02:35分。

此時躺在上等的夢絲床墊上也覺得渾身難受。習慣了泫然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難道我有自虐傾向麽??為嘛老想著那個地方?

越是強迫自己睡覺,就越睡不著。心裏空蕩蕩的。

齊翊然,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幹嘛呢?這裏的一天,就是他那個世界的一個月!

這一個月,你都幹了些什麽呢??哦,我怎麽忘了你正處於新婚,現在你該是很甜蜜的吧?呵,你身邊美女如雲,也許早就忘記我了……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枕邊不知什麽時候有了濕意……

暐國,泫然殿。

高挑女子走進房間,輕輕關上房門。她披著件絲質睡袍,不像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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