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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草莓糖 你該不會,是在追我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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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也平時臉上幾乎從沒什麽表情。

無論說什麽, 無論做什麽,他基本都是冷著張臉。

對著葛星宜時, 已經算是他表現生動的極致,不僅偶爾會笑,還會柔和軟化。

但今天,葛星宜第一次看到他臉上出現可以稱得上是“驚訝”的表情。

因為當她叫完那聲“哥”之後,剛剛被掛了電話、還一臉不爽不耐的俞也在原地凝固了兩秒,直接轉回臉看向她。

他指了指走到他們近處那個穿著警服的男人, 問她:“你叫他……什麽?”

葛星宜現在比他還驚訝,她渾身的註意力此時此刻全都聚集在那男人身上,一時都沒心思給俞也回應。

男人這時站定在她的面前, 嗓音低沈地開了口:“宜宜。”

聽到這聲,葛星宜本就有些發紅的眼尾頓時更紅了。

俞也望著警服男,蹙了蹙眉頭, 語氣低冷:“沈葉迦,你跟她套什麽近乎?”

名叫沈葉迦的男人看了他一眼,似是十分不解:“套近乎?”

下一秒,沈葉迦直接擡起手, 揉了揉葛星宜的發:“哥回來了。”

俞也註視著他的手落在葛星宜的頭上兩秒, 直接擡手將他的手拍了開。

手被拍下來的沈葉迦怔了一秒, 瞇了瞇眼:“俞也, 我從剛進門的時候就想問了, 你莫名其妙杵在別人家裏整活什麽玩意兒呢?”

俞也冷笑了一聲:“這是你家?睡醒了嗎?”

葛星宜這時終於回過神來一些, 她吸了吸鼻子, 趕忙對著俞也解釋道:“他真是我哥,親哥。”

俞也:“……”

全場寂靜。

孟恬和小葉從最開始的一臉懵逼,到此刻終於大致弄懂了面前是什麽樣的場面。雖然知道這樣不太好, 但孟恬還是趁人不註意,悄咪咪地從睡衣口袋裏掏出手機,給江挽川發了條微信。

草莓甜嗎:“四合院年度精彩大戲又上演了,猜猜主角是誰?”

也不知道在認真拍戲的江挽川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她這條微信發出去沒過三秒,他的消息就回了過來。

川:“神奇寶貝?”

草莓甜嗎:“恭喜你答對了!”

川:“他又怎麽了?”

草莓甜嗎:“剛把宜宜的前男友撂倒在地不出五分鐘,大舅子進門了。”

川:“……”

草莓甜嗎:“而且他大舅子還是個警察小哥哥!”

草莓甜嗎:“你知道最神奇的是什麽嗎?他和他大舅子好像還是朋友,但他不知道他大舅子是他大舅子……我暈,感覺有點繞,你聽懂了嗎?”

川:“懂不懂不重要,我只知道他完蛋了。”

內斂如孟恬,看到江挽川回過來的這句話,都差點兒忍不住當場大笑出聲。

可不是嗎!

鼻孔朝天的大富豪牛逼哄哄地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朋友叫警察,結果他朋友本人下一秒就來了。來了之後他還沖著人家橫眉冷對,讓人家別接近葛星宜。

結果鬧到最後發現,他這朋友居然是他大舅子。

親-大舅子。

看著俞也一言難盡的表情,沈葉迦饒有興味地擡手抹了下自己的唇角,沖著他擡了下下巴:“聽得懂中文麽?窩家裏窩時間太長耳鳴了?”

俞也:“……”

他似乎是被沈葉迦噎到了,過了老半天都沒吭聲。

倒是被保安們壓在地上的任弘發出的哎哎慘叫不斷地回響在四合院偌大的院子裏。

沈葉迦的目光被吸引過去,轉過頭問葛星宜:“這是怎麽回事兒?”

葛星宜咬了下唇,將事情盡量往簡化和輕松的方向裏講:“他是我前男友,今天突然跑過來鬧,俞也在幫我。”

“光天化日之下跑來葛家大院兒裏找你鬧?”

沈葉迦聽完這話,拎了拎自己身上的警服,面色一冷,“要不是穿著這身衣服,我一定把他揍到連媽都不認識。”

他說完,目光順勢落在面前的其他人身上:“還有這些保安,這幾個生面孔的姑娘,又是怎麽回事兒?”

“說來話長。”

葛星宜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將租客們的身份抖出來,伸出手拉了拉沈葉迦的衣袖,壓低了嗓,和他小聲耳語,“我等之後再和你慢慢解釋,現在除了主廂房,其他屋子我都租出去了。”

沈葉迦聽完這話,思慮兩秒,“嗯”了一聲。

“那我先把人帶回警署,處理完再回來找你。”

沈葉迦沖保安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放開任弘。而後他直接一把將任弘從地上拎起來,輕松得仿佛拎破麻袋一般往外扯去。

扯到一半,他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臉,目光在葛星宜和俞也的身上兜了個圈兒,冷不丁出聲道:“俞也。”

俞也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我前面就想說了。”沈葉迦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你該不會,是在追我妹吧?”

全場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旁邊的孟恬忍笑忍得差點兒把手機都給飛出去,她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給江挽川打字:“你不在這兒看也哥的吃屎臉真的說不過去,我好想給你錄個現場直播的視頻啊!”

川:“要不你讓小葉擋在你前面偷偷錄一個?不光是我,惠醫生和言布布應該也都很想看。”

草莓甜嗎:“?我怕我被也哥打死。”

川:“怕什麽,有我給你撐腰。”

確實,要是她的腹黑大魔王男朋友對上吸血鬼,勝率應該至少能有個五五開。

思及此,孟恬輕輕地拍了拍小葉的背,往小葉身後一躲,將相機應用調了出來,低低舉起手機。

而俞也聽完沈葉迦的話,毫不猶豫地冷冰冰給他甩了一句:“關你屁事。”

沈葉迦身上的氣場完全不輸給他:“沒經過我同意就想追我妹?誰給你的勇氣?”

俞也斂了下眼眸,直接輕輕地牽起了葛星宜的手。

葛星宜垂眸看了眼,臉頰瞬間一紅。

“我追我女朋友需要得到你同意?”俞也的語氣又冷又欠,“你從哪兒來給我滾回哪兒去。”

葛星宜看著這倆針鋒相對的男人,忍不住擡手捂了捂臉。

一早上從六點開始到現在,她的小心臟就沒能好好地歇過一分鐘,情緒起伏波動比坐過山車還要劇烈。

先是莫名其妙被俞也圈著擬了個試用期男朋友的合同,完了又被失蹤了兩年的前男友找上門。最後,她好幾年沒見過的親哥忽然空降回來了。

那麽多“驚喜”全疊在一塊兒,這踏馬擱誰誰能受得了?

她這時虛弱地擡了擡手,沖著又要發話的沈葉迦說:“哥,你先去處理正事兒,等你回來我們再慢慢聊,我在家裏等你。”

沈葉迦沈吟片刻,幹脆利落地扔了個“行”,轉身拽著任弘出了四合院。

孟恬收回手機,轉頭就拖了個微信群,把江挽川、言布布和惠熠都拉了進來,直接將視頻發在了群裏。

“……先回屋吧。”

葛星宜嘆了口氣,輕甩了下俞也緊緊牽著她的手,連哄帶騙,“外面太熱了,咱們回家喝酸奶。”

此話一出,俞也瞬間將身上對著沈葉迦豎起來的冰刺全都收了回去,連半點兒痕跡都不留。

連小葉都看得嘆為觀止,忍不住要和孟恬咬耳朵:“房東小姐姐好厲害啊……”

孟恬聳了聳肩:“四合院第一馴獸師名不虛傳。”

等進了屋,葛星宜整個人半癱在沙發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這一早上簡直比跑了十個馬拉松還要累。

俞也去廚房拿了杯芒果酸奶,拆開包裝,拿了調羹,給她遞到手邊。

“謝謝。”

她心一暖,接過來,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他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坐在她身邊,手搭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看著她喝酸奶。

從頭到尾,連半個字都不問。

不問任弘和她的過去,也不問她怎麽會和沈葉迦是親兄妹。

她不說,他就當無事發生過。

這種被好好地放在心上妥帖尊重愛護的感覺,卻讓她反而更想向他全盤托出。

葛星宜喝了一半酸奶,這時用調羹挖了一勺,遞到他的唇邊,輕聲說:“……不嫌棄我用過的調羹的話,可以嘗嘗。”

他輕擡眼眸看向她,下一秒,便低下頭,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勺。

然後,她便聽到他低低的嗓音響起在耳邊:“我怎麽可能會嫌棄。”

她眼底眉梢都染著開心,這時又喝了幾口。然後放下酸奶,認認真真地看著他:“俞也,我有些事想和你說,是關於我和任弘的,你願意聽嗎?”

“要是你不想說,說出來覺得不高興,就不用說。”

沒想到,沈吟片刻,俞也卻這麽告訴她,“如果你是擔心我的感受,那我就直說了,我是真的不在意這個人。”

於他而言,這世上最重要的事便是她的快樂,他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窺探欲來滿足自己的私心。

至於任弘,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會動手,只是因為他太心疼這兩年被任弘折磨拖累的她。

葛星宜聽了這話,吸了吸鼻子:“是我自己想要告訴你的,我不會不高興,因為他現在已經影響不到我的情緒了。”

他註視了她一會兒,輕輕頷首:“好,那我就聽。”

葛星宜便將自己當年剛從大學畢業,是如何經過律所同事介紹認識任弘的過程都說了一遍。

“其實律所同事也不知道任弘是這樣的,因為他表面偽裝得毫無破綻。和他接觸過的人,都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覺得他是個溫柔善良的人,所以才會想著介紹給我,不能怪他們。”

認識之後,任弘對她窮追猛打,看上去比哪個追她的男人都要有耐心,各種各樣浪漫的手段層出不窮。她那時候尚還年輕,又沒有戀愛經驗,見他一直這麽有誠意地陪在自己身邊,最後還是接受了他。

誰知在一起之後沒出三個月,任弘便開始漸漸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比如開始經常不回微信,說好的約會時間也會臨時用工作忙加班來推脫。

再比如每回見到面了,總會想著各種理由要拉著她去酒店開房,亦或者明裏暗裏向她傳遞自己缺錢的訊息。

說著自己投資失敗、心灰意冷,工作忙加班都是為了要找新的註資者和合夥人。看到她,就想著自己還能有溫柔鄉可以傾訴。

她其實那時候已經隱約開始感覺到不適,但又懷疑過是不是自己對他太苛刻。畢竟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既然答應了做他女朋友,從道義上來說,能幫忙的地方應該就得盡量幫著些。

後來想想,她當時應該是被任弘隱形“PUA”了。

但暈歸暈,她還是堅持著不願意和他去酒店,於是開始勉強答應他借錢的要求。因為她發現,借了錢,他就不會再提要對她做些什麽。

起先借的數目還算小,過了一段也會還上。

到後面,借的數目越來越大,還得越來越慢。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年之後,任弘直接給她攢了個大的。

那天在四合院門口,任弘聲淚俱下地跪在那裏求她,說自己這次投的一筆錢全部泡進了水裏,身後一堆債主天天追著他還債,他實在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錢。

“他求我和他一起簽個貸款協議作為他的連帶責任人,到時候每個月的錢會由他先還,如果某個月資金周轉不過來,實在還不上了,再由我替他還。”

最諷刺的是,她本人身為一名優秀的律師,平時看那麽多的合同,什麽樣細小的問題她都能一眼揪出來。

到最後,卻在任弘的百般哀求之下,同意在那樣一張漏洞百出的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說到這裏,葛星宜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他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傻……”

“宜宜。”

下一秒,她忽然感覺到俞也擡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撫上了她的唇心。

接下來的話,都被他的手指堵回了她的嘴裏。而他望著她,眸子裏蘊著她從未見過的成片的溫柔。

“誰都不能在我面前說你一句不中聽的話。”

“包括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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