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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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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不是處子之身的?”她的話一落下,細盯著他,執拗的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什麽,然她怎麽忘了呢,這個人有著一雙越是微笑就越是冷漠的眼睛,無波無瀾,似乎這世上沒有什麽人什麽事能夠讓他動容,他的眼睛就像是那黑曜石,吸引著你,但是卻看不透他的內在,突然覺得有點累,跟著這樣一個男人,真的有點累。攬在她腰間的手似是沒有一點動靜,但若是她低頭,便可以看見虛擁著她的手指骨分明,顯然在隱忍著什麽,又似是在掙紮著什麽,那覆雜的心緒幾乎要將他整個吞沒。最終,他幾不可微的嘆了口氣,將她更緊的擁入懷裏,另一只手則覆在她明亮的眼睛上,那裏面的東西太純真,太美好,他貪戀,他想留住這份美好,這份美好這樣凝視著他,會讓他想起很多很多,從未有過的愧疚感就這麽在心中升騰起來,怎麽壓也壓不住,他有點透不過氣。看著他這樣沈默,她的心漸漸被一絲涼意侵襲而上,手擡起,擱在兩人胸膛間,正打算把他推離自己,然他低沈卻又霸道的嗓音卻在這時從她的脖頸間響起,“寒諾敏,我要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到死都不能放棄我,這是我讓你做的第一件事!”他們的約定,三個,這是第一個!說他卑鄙也好,說他無恥也罷,他不在意,他本來就隨心所欲的一個人,不在乎別人眼裏的自己是什麽樣子,也不在乎時過境遷之後還會有誰陪在自己身邊,但是她不同,她的今生,他要定了!這是他第一次當著自己的面叫自己的名字,是什麽感覺呢?好似一股暖流緩緩的柔柔的流淌而過,每撞擊一個地方就能掀起一陣陣漣漪,微甜。她沒有親人,她寂寞。他有親人,可是他卻也寂寞,只因他藐視一切。其實,他們何嘗不是一類人呢,都是不甘被命運羈絆的人。開始答應嫁給他,興許是因為不想給不留名帶來麻煩,可是這些時日來她再理了一下頭緒,發現更大的原因是因為對方是他,如果不是他,她不會委屈自己,說到底,她在之前就把這個人放進了心裏,只是那時他紮的不深,以至於她沒有發現。不留名……有多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可是那不重要了,即使再見面,他們也只會是曾經有緣相遇的過客罷了,眼前的這個人……艱難的從他懷裏擡頭,笑得像那天邊璀璨的明珠,踮起腳尖,在他的唇瓣上輕輕一啄,臉上是那特有的令人忍不住留戀的女子的嬌羞,“傻瓜!”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的親吻自己,雖然算不上真正的吻,只是唇瓣的簡單相貼,但是那股暖熱卻是穆子越此生品嘗過最美好的味道,他楞住了,但只是那麽一瞬,他頭一低含住眼前這片溫熱,兩唇相碰之前,他的聲音嘶啞而暧昧,“我來教你什麽是真正的親吻。”於是,寒小媒婆今天第三次領教某人強大霸道卻又不失柔情四射的接吻功力。這一激吻後,她是真的全身無力了,軟軟的靠在他健壯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氣,邊喘邊氣息不勻的嘟噥,“媽呀,接個吻比十年抗戰還累!”“十年抗戰?!”餐飽饜足,穆大公子的心情是極度極度的好,聽著她嘟噥還能配合著應聲。“其實吧,”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那件過往講出來,那件事憋在她心裏五年了,說不上難過,但卻不能說一點想法都沒有,至少有時候她還是挺怨恨那個人的,莫名其妙的就從黃花大閨女變成了婦女,好吧,雖然這副軀體不是她的,但好歹她借用了呀。“五年前我就沒有了清白。”微微擡頭看了身後的男人一眼,見他墨色黑眸緊盯著她的臉,不禁笑得有些苦澀,“那個人我不認識,那一刻我哭了,但是沒用。他有給過我一塊玉佩,可那東西我留著有什麽用呢,於是,我把它賣了,換了錢,開始了新的生活。”真的是新的生活呀,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文化,她累嗎?其實真的是挺累的,可是她只能一切都自己扛。說完,她沈默了,身後的人也沒有任何要說話的意思,只是抱著她的雙手箍得讓她生疼。沈默讓一切的苦痛都被放大,回想起那一刻,她真的有些想哭,然這時身後的人卻用下巴在她的發頂上輕輕摩擦,說著連她都摸不著邊際的話,他說,“對不起。”不明白他為何說這麽一句,也不理解他低沈的聲線裏怎麽會有那麽濃烈的歉疚,她笑了笑,腦袋往前一移,然後調皮的往後一碰,某人的下巴被撞的咚的一聲響。穆子越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一手捂著自己的下巴,擰著眉看著懷裏的女人,偏偏始作俑者笑得天花亂墜,還揚起手大赦天下一般說道,“姑奶奶我大人大量,原諒你了!”懲罰似的在她脖頸上咬了一口,他頗為頭疼的開口,“真是拿你沒辦法。”聞言,寒小媒婆嘻嘻笑,頗有點沒心沒肺的味道。他現在對她真的是越來越縱容了,這樣真好!然某人好脾氣的假象維持不了多久,回到房間發現她藥還沒喝,擰著眉,一臉冷峻的讓她喝了下去,可寒小媒婆又是個極其怕苦的主,一路嬉鬧,一路討好,就差沒有施展美人計,可某公子連個商量的餘地都不給她,很暴君的將碗端到她跟前,直接來了這麽一句,“不喝我今晚變著法收拾你。”於是,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十分挫敗的咕咚咕咚把藥喝了下去,她一邊喝一邊思考,這人什麽時候開始將這句話運用的這麽得心應手了呀?只要她鬧,他就鐵定要來這麽一句,直接唬的她大氣都沒了。其實,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正因為她愛上了他,所以他才降得了她,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呢?!說到底,兩人都是心甘情願,只因為那個人是他(她)。月色如鉤,如鑲嵌在黑暗中的一塊明黃色寶石,耀眼的將這個塵世籠罩。寒媒館裏,微風輕拂的樹梢上,一位男子獨自靜坐其上,炙熱的視線望向懸在上方的那輪彎月,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緊抿的唇角在這一刻舒緩開來,露出一個溫暖舒心的微笑。樹下,一位女子坐在石椅上,纖纖細手支著下巴,須臾她擡頭望向上方的男子,聲音是那樣柔軟,“你真決定好了?”男子的眼神微微閃了一下,視野裏還是只看得見那抹柔和的月色,他閉上眼,鼻子輕嗅,一股似有若無的暖香飄散在鼻尖,須臾,他開口,語氣頗有些無奈,“我不甘心,從小到大,我沒有想認真去追求的東西,哪怕是出現在這裏也只是本著好奇心,可是現在我知道,好不容易找到想要的東西,即使已經成了別人的歸屬,我也不想放手。”哪怕前方是錯,我也不想放手,就讓他執著一次吧。“你可想好,回去了,你就做不回自己了,從今以後你的身上就多了很多東西,你不再是那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江湖俠客了,你是……九皇子。”“九皇子……”男子低低的重覆了這三個字,須臾卻笑了,笑得甚為輕蔑,但眼神卻是那般狠戾,那般決絕,“我要她!”女子輕嘆了聲,知道他這次是真的認真了,如果那時不是她……現在他就不會是這般模樣了,可是,他是她的主人,亦可以說是她的親人,是她這輩子都不會背叛的人,無論是什麽,她都會幫他,她能說的只是,對不起,寒諾敏!喝完藥後的寒小媒婆閑來無聊,躺在貴妃榻上,裝模作樣的看著古書,可憐她一個全然不懂繁體字的人來這裏居然要成日跟它們打交道,她很想說,對不起,你們認識我,可是我不認識你們呀!嘟嘟嘴,翻了個身,出現在視野裏的是一位坐在書桌旁安安靜靜看書的白衣公子,她望著他的側臉,不自覺的唇角溢出笑意,他專心致志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嘴唇老是會不自覺抿起,深色的瞳孔會泛起一種冷峻的光澤,周身散發出的隱形氣息也是一種生人勿近的格調,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滲著冷意的男子會用一種特別溫柔的眼睛望著自己,就連他那涼薄的唇在吻著她的時候都很柔軟很溫情。他愛穿白色的衣裳,自認識他以來,從來沒有見過他穿其他的顏色,聽說專一於一件事物的人是個長情的人,因為對於人他也是很執拗。自小,穆子越就被練就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再者他這個人做事十分警惕,雖然這一刻在某人面前他的警覺性下降了很多,但是某人赤果果的目光一閃一閃的像一塊寶石一樣,耀眼的很,讓他想忽視也難。他擰起眉宇,放下手裏的書,轉眸望向側躺在榻上的女子,招招手,“過來。”“不過。”寒小媒婆很大膽的拒絕了,現在她知道了即使自己再無理取鬧他也不會真把自己怎樣,再加上某人可是說過愛她的,不是有人說誰先愛上誰就輸嗎,現在她是贏家,有恃無恐,聽他的?才怪!“你看你的書呀,不用管我。”“小狐貍,”穆大公子好脾氣的繼續說,“你火辣辣的視線看著我,我有點消化不了。”還很想犯罪!她都不知道這一刻的她,模樣乖巧極了,活像一只毛絨絨的小狐貍,桂圓般的大眼閃亮閃亮的,像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泉。“你可以選擇無視我呀。”說完,她自己還覺得此計可行,小腦袋上下晃了兩下。聞言,穆大公子也不惱,只是深黑色的眼眸微微瞇起,似乎有股陰謀的味道在空中洋溢。他撐起一只手支在下顎,修長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臉頰,淡聲開口,“你最近倒是囂張的很。明天我沒事,睡多晚起應該都沒事的吧。”最後一句他聲音低沈,似是在喃喃自語,但是某人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想起他最近很愛的那句話‘今晚收拾你’,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她怎麽能夠忘了呢,某人以前最多是嘴上荼毒荼毒她,可是現在他有了另一種荼毒她的方法,好像還很樂此不疲!瞧見她臉上掩飾不住的慌亂,穆子越淡薄的嘴唇忍不住向上彎起,其實有時候這樣逗弄她也挺好玩的,唔,用她的話怎麽說來著?嗯,有一種變態的快樂。就在寒小媒婆持續的慌亂中,房門被人從外面敲了下,穆不理的聲音從外頭響起,“公子。”僅叫了個稱呼卻沒了下文,她知道他現在是有事要去處理了,他從來不會在她面前提起生活以外的事情,也不會跟她說他去見誰,做什麽。以前她不是他的誰,管不著,可現在她已經成為了他的妻,他卻什麽都不講,其實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她很介意,介意的要死,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她沒有權利剝奪。沈浸在自己的失落情緒裏,她並不知道她眼神裏的每一次變幻都落入眼前人那雙能看透人心的黑眸裏。向外面的人應了聲,他起身走過去,將她從貴妃榻上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食指輕挑起她的下巴,眼神玩味的看著她,須臾卻止不住的笑了。見他笑,寒小媒婆第一直覺覺得他在嘲笑她,一個氣惱的推開他的胸膛,腳一蹬地就要蹦出他的懷抱,卻被這個惱人的家夥給重新抱了回來,下巴窩在她的脖頸間。她就奇怪了,這人怎在那麽喜歡在她脖子裏窩著呀。正思索著,一道帶著明顯笑意的低沈嗓音從她的脖子間溢出,說著一句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的話,“我很高興。”“啊?!”大哥,我跟不上你的思維節奏好吧!見她是又怒又恨的望著自己,還狠狠的磨牙,不由得覺得好笑,盯著她紅撲撲的小臉須臾,穆子越毫無預兆的掬起她散在肩上的一縷秀發,湊到嘴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就是這一吻,寒小媒婆驚在了原地。體貼的替她理理有些淩亂的衣裳,穆子越說,“別胡思亂想,我現在去外面辦點事,如果回來晚了你就先一個人睡,有丫鬟守在外邊所以你不用害怕知道嗎?”小媒婆點了點頭。“睡覺把被子蓋好,都多大的人了還踢被子,病還沒好,不要又加重了知道嗎?”某人持續點頭。“我沒有告訴你我要做什麽去哪裏,是不想讓你擔心,並不是不在意你,別胡思亂想。”見她還是機械的點頭,穆子越有點無奈,他從來不會一下子說那麽多話,可是對著她卻老是有說不完的話,只因為這個小女子太不讓他省心了,小毛病一大堆,大毛病就更不用提,稍不註意,她就能給你捅出亂子來。揉了揉她的小臉,將她抱回了房間,這整個過程中,懷裏的可人兒始終是一言不發,只不過她臉頰上的紅潤告訴他,她現在很開心。笑了笑,將懷裏這副柔軟的身軀放在床上,還體貼的給她蓋好被子,他才放心出了門。聽到一聲吱呀的關門聲,呆滯的寒諾敏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揪起自己散在胸前的黑發,笑得雙眼熠熠生輝卻也笑得一臉傻氣。吻你今生秀發,許你永世深情!原來,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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