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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九夜清:你的手亂放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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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

初意吩咐四名弟子守在一處院子外, 便帶胡崍和另外兩名玄門弟子快步接近屋門。

隨著靠近,初意腰間的紅光越亮,她忙用手遮住琉璃珠。

行至門外,初意擡手要撞門。

“啊!!”兩聲慘叫傳出, 眾人一驚。

初意預感不妙, 果斷擡腳踹開門, 沖進去。就見床上原本躺著的男女正坐起身,二人肢體僵硬, 脖子緩緩扭過來。

見有人闖入,他們也是一驚。但雙眼毫無神光,這是魂魄尚未與肉身完全融合的癥狀。

初意不禁皺眉, 還是遲來一步, 他們的魂魄定是被鬼族給吞噬了。

趁他們尚不能輕松的行動,她急急擡手撚訣, 一邊沖上去。

那兩鬼族眼見局勢不利,嗖的就從男女體內逃出,飛出窗外。

初意迅速追去, 胡崍和玄門弟子也連忙跟上。

鬼族的腳步不如初意快,很快就被她抓住。

初意撚訣,果斷將定魂咒打在他們腦門, 再拿出收魂袋, 將他們收了進去。

她吩咐兩名弟子:“你們去附近看看有無勾魂的鬼差,請他們過來,就說要他們將鬼族帶去地府。”

“是。”二人即刻出發。

兩個時辰後,初意又率眾人抓獲七名鬼族。

未免驚擾凡人,又恐驚動其他鬼族,他們只悄悄行動, 不敢弄出太大動靜。

但鬼族肆無忌憚,為了能脫身,幾番拿凡人要挾。好在初意有七星鈴,能迅速擾亂他們的意識,趁他們神思被蠱惑時,及時將他們制服。

幾人在城內專心致志的捉鬼,孰不知,高空有人隱身在結界中,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裏。

“如若初意姑娘是我族將領,該多好。無需興師動眾,便能將潛伏在凡間的鬼族抓捕剿滅。”淮舟眉眼帶笑,話裏全是讚賞。

九夜清默然不語,目光卻緊緊跟隨那道敏捷的身影。

只不過每次看見胡崍靠近她,眉頭便不自覺蹙起。果然是那只狐貍,竟連少主的好日子也不享受,跑來玄門修仙。

淮舟也認出了妖族少主,恰見胡崍與初意交頭接耳談論什麽,他下意識瞥向身旁的魔尊。

喲吼!這凍死人不償命的眼神,主上此時心裏大概是想下去將那只狐貍揍一頓吧。

淮舟添油加醋的指著那兒,說:“他是不是喜歡初意姑娘啊?每次有意無意的接近時,他的嘴角都能咧到耳根去。”

九夜清繃著臉,不回話。

淮舟又哎呀呀叫一聲:“他是不是在幫初意姑娘擦汗啊?嘖嘖嘖,兩人這般肆無忌憚的親昵,該不會...…她早已芳心暗許吧?”

九夜清臉色陡然沈下來,眼裏的寒光仿佛能刺破面前的結界,往下方殺去。

直到淮舟繼續不怕死的開口,他橫一眼,厲聲道:“閉嘴!”

主上的眼神好兇狠……

淮舟心悸的住了口,這種事點到為止就好,再說下去,這條老命恐怕就要折在這裏。

但他著實佩服主上的忍耐力,眼裏再如何下著冷霜冰渣,身形卻站得穩。

那狐貍方才都直接上手了,雖說被初意一掌拍開,可有一次就有兩次,尤其狐貍素來狡猾,又擅調戲,誰知道下一次他要對她做什麽。

真是主子不急屬下急。

淮舟搖搖頭,魔尊的心思就是海底的針,猜不透也看不穿。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主上的心思?終不然只是純粹過來看人家捉鬼?

卻說還在城內小心翼翼搜尋鬼族的眾人。

也不知是其他鬼族都藏起來了,還是此處的鬼族已經被抓光,初意腰上的琉璃珠許久不見動靜。

“城裏應該沒鬼族了吧?”胡崍小聲道。

初意道:“不管有沒有,先將整座城裏裏外外巡查一遍。”

不多會兒,離開的兩名弟子帶著鬼差與他們會合。初意拿出收魂袋,再將擒拿的鬼族全部放出來,交給鬼差。

鬼差謝過初意,用勾魂鏈一把套過他們的脖子。這一套,鬼族就似丟了魂,垮著肩頭,吊著腦袋,一動不動。

鬼差道:“昨日我們查看生死簿,此城並無無端暴斃之人,許是今日才闖入的。”

初意點點頭,系好收魂袋,重新收回袖口,道:“勞煩你在此處羈留片刻,等我們巡查完,看看是否還有鬼族。”

二人正談論,一道身影陡然晃過,飛向他們前方的屋檐,初意腰下的琉璃珠陡然閃動起來。

“是鬼族!”玄門弟子叫道。

初意無暇與鬼差多說,與眾弟子一並追過去。

不一會兒追著鬼族出了城,直至荒郊野外。那名鬼族突然停下,站在前方不動。

胡崍狐疑的觀察那裏:“他怎麽不跑了?站在那等我們抓?”

初意警惕的環顧四下。他停得蹊蹺,但四下只有荒野,也看不出異樣。

“既然不動,先去把他抓了吧!”玄門弟子說道。

“我去。”胡崍想著在初意面前表現表現,便要沖過去,卻被初意一把拽住。

“我先用七星鈴將他鎮住,你再去。”她謹慎些,擡手晃了晃七星鈴。

恰時,前方的鬼族緩緩轉過身來,沖他們陰森森的笑。

初意腰間的琉璃珠猛地閃動幾下,鮮紅的光芒越來越亮,幾乎掩蓋整顆珠體,在這荒野暗地閃出一團刺眼的血光。

他們正迷惑,忽聞哢哢轟轟聲從地下傳出,腳下開始不斷震動。初意連忙帶眾人飛至半空,沒多會兒,四周鉆出來滿臉黑不隆咚的人,合計足有六十幾個。

胡崍和玄門弟子皆沒見過,駭然道:“那都是什麽?”

初意不過觀察稍許,便道:“鬼兵!”

她曾在鬼城與鬼帝的手下交過手,其中就有擅長潛地的鬼兵。他們通體發黑,可悄無聲息隱藏地底,亦可將自己融於黑夜。

原以為逃來凡間的只是普通鬼族,竟然還有鬼兵。

鬼兵的戰鬥力比普通鬼族強十倍百倍,以她們幾人的能力,如若沒有七星鈴的幫助,勉強可打平手。

而七星鈴雖可一次蠱惑多人,卻不可連續使用多次。

每使用一次,七星鈴的靈力便會衰減一半。使用的次數越多,不僅效用大大降低,還會因為需不斷補足失去的靈力,而強行抽取她的力量。

至此,今晚已連續用了五次。眼下面對六十幾名鬼兵,她也不確定能否全部順利抓捕。

突然有聲音大喊:“奪了他們的身子!”

那幾十號鬼兵蜂擁而上,螞蝗一般撲向他們。

初意一邊晃動七星鈴,一邊叮囑胡崍:“記住,可以傷,但別殺了他們,與你成仙不利。不得已要殺的話,我會出手。”

玄門弟子皆知道這個規矩,胡崍是新入門的,怕他不懂,才再三叮囑。

胡崍聽言,感動得要哭:“生死攸關之際,你還惦記我修仙的事,今日我死而無憾。”

初意:“……你還是閉嘴吧。”

還沒開打就交代臨終遺言,晦氣!

好在七星鈴還有些作用,遏制了鬼兵的沖勢,幾人已做好戰鬥準備。

初意拔劍,喊一句:“開打!”

玄門弟子悉數沖上前。

可他們剛剛跑出沒幾步,不知哪裏陡然竄出一道冷白色的光圈,速度極快的在眾鬼兵之間縱向穿梭。

鬼兵個個定在原地,驚恐的瞪大眼,張開嘴。

“停!”初意連忙喊住大家。

只等光圈停下來,懸在上空。玄門弟子駭然看著鬼兵的腦袋紛紛從脖子上分離,滾在地上。緊接著,鬼兵的身子也跟著倒下來,沒一個活的。

胡崍傻眼:“什麽情況?”

初意盯著那道詭異的光圈,也不知哪裏飛來的利器,殲滅六十幾個鬼兵只在彈指間。

忽而光圈飛向高空,大家跟隨它的蹤跡看去。就見一人逆著月光,佇立高空。他輪廓偉岸,傲然如松,輕裳與夜幕相融,青絲被冷風帶起。

就算逆光下只看得清輪廓,初意一眼便認出那人。

她眼睛越睜越大:他怎會突然出現在凡間?專程來殺鬼兵?

九夜清只是與她四目相接了剎那,即刻轉身,一語不發的與淮舟離開。

初意見他來去匆匆、目光冷淡,仿佛與她不曾相識。心裏頭不知怎的,滋味怪異,就像....失落?

她猛地一驚,被自己的念頭給嚇住。

她和大魔頭原本就不是一個道上的,覿面不識也是情理之中,她在這兒失落個什麽勁啊!

“那是誰啊?手段如此狠絕。”玄門弟子低語。

胡崍也認出了他。

幾百年前,妖魔關系曾一度惡化,妖王時不時拿出魔尊的畫像給胡崍看,要他熟悉這張臉,並叮囑他:但凡看見此人,立刻溜走。

所以,他對那張近乎霸占他整個童年噩夢的臉,記憶猶新。

“魔尊。”他道。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悚懼,後怕不已。

***

這兩日,初意又愁又無奈。

但凡他們發現鬼族,並與之纏鬥時,大魔頭必定會恰好經過,再順手殺了鬼族。

她知道魔族正在追殺鬼族,但既然玄門插手這事,她不得不管。

“他們罪不至死,就算有罪,也該由地府的判官審判!”她鬥不過魔尊,只能耐著性子勸他。

他輕飄飄一句:“我只殺該殺的。”

氣得她火冒三丈,指著他罵:“你……你這魔頭真是冥頑不靈,講不通!”

魔尊目光一凜,掌心凝結咒印。

胡崍慌道:“該不會是蝕天印吧!”

此話即出,立馬唬得一群玄門弟子惶恐不安:“仙師不要斥責魔尊,會激怒他的……”

個個委屈的看著初意,指望她的嘴能給他們劈出一條生路。

初意壓下心頭火,連忙換一副面孔,好言好語:“是我心思愚鈍,錯怪魔尊的好意。還望魔尊高擡貴手,手下留情。”

九夜清冷嗤:“方才不是說我冥頑不靈,講不通道理?怎麽就認為我會講道理的手下留情?”

初意昧著良心,面不改色的說:“魔尊情深意重,自然會手下留情。”

說完,實想咬斷舌頭。為了活命,真是什麽瞎話都敢說,不帶半點心虛。

一旁的胡崍聽言,驚道:“他是魔尊,你說他情深意重?!”

初意沖他擠眉弄眼,這不是為了大夥兒的性命,不得已為之嗎?

胡崍鮮少在她口中聽到誇讚,心裏頗幾分不服,哪裏留意她的暗示。

義正詞嚴道:“魔頭冷血無情,你不必昧著良心說那些不合實際的話!”

玄門弟子剛見魔尊放下手,正要舒一口氣,就因為胡崍這話,眼睜睜看著魔尊的臉色突然陰沈下來。

心裏頭直上直下,好不折磨。

胡崍又道:“大不了跟他拼了,你放心,我會保護你,死也護著你!”說著,煞有其事的挺起胸膛。

個個聽言,咬牙:“別說了....”

再說下去,命真的不保了!

“你死也要護著她?”九夜清冷不防問道:“你是真想為她死?”

“是!我就是想為她....”不等他說出口,初意連忙捂住他的嘴巴:“不,你不想!”

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將他扯下來,她壓低聲音:“求你了,小少主,沒看見魔尊的臉都黑了嗎?可閉嘴吧你!”

胡崍唔唔的擺頭,要她松手。

初意無視他的抗議,兇巴巴瞪著他:“他說死,你真的會死,懂不懂?你如果想死也行,就是別把大家的命給搭進去!”

胡崍乖乖的點頭,再不吭聲。

“你的手亂摸哪裏!”魔尊陡然一聲怒吼,唬得眾人心臟一抖。

初意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動怒,擡眼看去,被他吃人的目光嚇的心裏發怵。

大家你看我的手,我看你的手,沒亂摸啊。

除了初意的右手正捂著胡崍的嘴巴....

眾人驀地一呆,魔尊說的該不會是仙師的手吧?

初意壓根沒明白他指的是自己,也在尋思他為何突然發怒,九夜清身形一閃,眨眼立在她面前。

九夜清抓住她右手,果斷拽離胡崍的臉,道:“不該摸的地方,別亂摸。”

說著,目光轉向胡崍,“尤其是狐貍。”

胡崍憋不住要罵回去。可剛剛張口,對上魔尊那殺氣凜凜的眼睛,心裏頭剛冒出來的膽量,就似被冷水澆下,咻的滅了。

九夜清扭頭看回初意,她還在努力掙脫他的手掌,卻掰不開。

她只好擡頭,和氣的說:“勞煩魔尊松手。”

九夜清卻不松,甚至另一手臂當著眾人的面攬過她腰,腳步一動,瞬間將她帶走。

初意哪料到他突然出手,剛站穩,就要推他。他抓住她手腕,只稍稍使勁,便將她拽向自己。

兩人瞬間貼在一起,親密無間。驚得她連呼吸都頓住了,死死盯著面前不過一寸距離的胸膛。

初意拗不過他的手勁,只好使點腰勁,繃著身子往後倒去。

他就不喜她這嫌棄欲避的樣子,大手壓住她後腦,往自己身前一摁。

“啪!”她整張臉貼在他胸膛。

初意禁不住暗罵大魔頭好生粗魯,嘶....鼻子好疼!

想起自己當兔子的那會兒,也是任他搓扁揉圓,毫無反抗之力。如今換回肉身,還是被他禁錮得無法動彈,這和兔子有什麽區別。

他怎麽就這麽喜歡把她強行摁在懷裏?

九夜清低頭,看她掙紮著露出臉來,問道:“那只狐貍為何會拜入玄門?”

初意沒好氣回道:“修仙啊。”

“為你修仙?”他又問。

她搖頭:“是妖王要他來修仙。”

九夜清冷峻的面色瞬間緩和不少,卻仍嚴肅交代:“別再碰那只狐貍。”

“是是是!”她忙不疊答應,要想趕緊脫身,只有順著魔頭的話。

聽到滿意的回答,他果然將她松開。只是臨走時,補了兩句:“狐貍騷味重,會汙染你的身子。”

初意嘴角抽了抽,大魔頭也有聞別人體味的嗜好?

一個覺得魔族臭,一個覺得狐貍騷,這兩人的鼻子比狗還厲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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