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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家都見過的第7天 外門弟子考核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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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屏之中, 藍蝶的身影忽閃忽現,這一次,亓瑤瑤卻不再覺得翩翩蝴蝶輕盈迷人,而是感到一陣後怕。

從前與花溪月相見時, 藍蝶灑落著熒熒鱗粉繞著她飛舞, 她毫無危機感, 現在終於見識到了蝕骨幽魂蝶的實力,才恍然發現自己曾多少次在危險邊緣徘徊。

命懸一線, 小命只在花溪月的一念之間。

亓瑤瑤點了點小黃雞的頭,心有餘悸地問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花峰主是你親生母親,她還派妖獸來殺你, 你們究竟什麽關系?還有之前你說的花溪月的心魔?”

“我一個個問題問你, 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小黃雞眨了眨小眼睛, 打了一個嗝,一臉迷迷糊糊的樣子。

“唉。”少女捂臉,重重地嘆氣道:“你究竟是藥吃多了頭腦不清醒, 還是故意不配合我?”

“他肯定是故意不配合您,心中還在怨恨您對他使用鎖妖咒呢!”系統的另一個身份也許是假傳聖旨的傳話太監,捏著嗓子陰陽怪氣的聲音也十分之像。

既然系統都這麽說了……

亓瑤瑤無奈地抿抿唇:“等你藥效過了, 我再來問你。我發現了, 現在對著你說話,就是在對牛彈琴。”

這藥效實在是有些過於長久,也許是因體內靈力過於充沛,小黃雞難以消化,當天中午便沈沈睡去,連著幾天都沒有醒,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他的體型肉眼可見地變大許多。

為了掩人耳目,騙過花溪月,讓她相信小黃雞已死,亓瑤瑤專程拿著被鱗粉腐蝕的鳥籠去禦獸園無理取鬧一番,口口聲聲說定是有禦獸園中的妖獸偷溜出來,誤害了她新買的可憐小寵物。

畢竟以她的性格,早起無緣無故看見破損的鳥籠與被毒死的妖獸不可能無動於衷,一定會大鬧一場,弄到整個琉璃宗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受了委屈。

忍氣吞聲,裝作無事發生反而會引起花溪月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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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外門弟子考核當天,小黃雞也還未醒來,不過此時,他已經從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黃雞長到了足球大小。

亓瑤瑤害怕花溪月的妖獸再來,也怕小黃雞再次趁她不在弄亂房間,索性就將小黃雞裝到妖獸袋中,又塞進儲物袋中隨身帶著。

這對妖獸而言自然有些苦悶無趣,不過既然小黃雞昏迷不醒,想來也不會太過在意,亓瑤瑤決定等他醒了,考察考察他的態度,再做下一步打算。

比如是散養,還是帶個腳鏈,或者弄一個豪華鐵籠套餐。

系統坐地起價,一個新鳥籠要300個任務點,鐵了心要亓瑤瑤與它綁定,如果真有必要將小黃雞關起來,她還不如自己去煉一個鳥籠。

藏經閣內,少女視線劃過一本本書籍,踮腳取出最後一本所需的典籍,她得意地勾起嘴角,腳步輕快地小跑到墻邊,將這一本書與其他幾本放在一處。

亓瑤瑤擡頭四處打望塗千雁的身影,透過書架的縫隙,她瞧見塗千雁似乎還在翻找著書籍。

外門弟子考核提前,人手難以調度,以往負責搬書的弟子正巧在外歷練,機緣巧合之下,亓瑤瑤與塗千雁兩人竟被分配到了同一個任務——搬運外門弟子考核所用的書籍。

這些書並不是尋常書籍,而是以專門的法術制成的留影集,根據不同的內容分門別類,整理成冊。

用來進行外門弟子考核的留影集,內容主要是修真界中各類物種,琉璃宗歷代風雲人物介紹。只要註入靈力,書頁上的圖畫便會幻化為栩栩如生的殘影。

其中一些殘影毫無攻擊力,被用來考察外門弟子的基礎知識。

而另一些殘影保留了原主的部分實力,用來考察弟子的基本功。

明明塗千雁要找的留影集比她還少些,這動作著實有些慢了,亓瑤瑤癟癟嘴,等得百無聊賴,她靠著墻又開始胡思亂想著她的鳥籠。

如果使用金色的材質,那算不算金屋藏雞啊?不過黃雞配黃鳥籠,似乎有些單調,也許其他顏色會更好一點?

……

忽然,亓瑤瑤為難地比劃幾下小黃雞的大小,可能不能叫鳥籠,得叫雞籠了。

“亓瑤瑤!你在發什麽呆呢?”塗千雁懷中抱著一大壘書,繞過書架走向躲在藏經閣角落走神的少女,不悅地問道。

亓瑤瑤回過神來,她急急忙忙縮回手,指著腳下的幾本書道:“《異獸圖錄》、《琉璃宗外門弟子考核集》……要用的這幾本,我已經找到了。”

塗千雁瞥一眼少女腳下散亂的書籍,嘀咕道:“你動作還挺快。”

旋即,她又一扭頭道:“那我們快走吧,長老們都在等著呢。”

亓瑤瑤點點頭,彎腰撿起書籍,快步跟上塗千雁的步伐。

藏經閣內書櫥放得滿滿當當,空氣中彌漫著古舊書籍特有的香味,陽光自小窗中斜斜射入,少女們懷抱沈甸甸的書籍,在書架間一前一後沈默地行走著,面上光影交錯。

也許是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走在前面的塗千雁忽然開口說道:“李逸陽失蹤了,你……你作何感想?畢竟他從前那麽喜歡你……算了,我不清楚你們的關系,失禮了。”

“唔,對此,我感到非常遺憾。”作為李逸陽失蹤案的幕後真兇,亓瑤瑤裝作失落地說道。

與此同時,她又忍不住垂眸瞟了一眼腰間的儲物袋,那家夥正像一只死豬似的睡在裏面呢。

“如果他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感動……”塗千雁喃喃道。

亓瑤瑤走在後面,看不見塗千雁的表情,但隱隱發覺她的語氣有些奇怪,似乎對李逸陽已死這一件事非常篤定。

實際上琉璃宗內確實有傳言說李逸陽表面上是失蹤,其實早就死了,並且死狀過於淒慘,所以執法堂為了穩定人心,還對外宣稱他失蹤。

但塗千雁可不像會相信這種傳言的人。

亓瑤瑤黛眉微蹙,字斟句酌道:“他還不一定死了呢,負責此案的趙梅韻師姐,至今為止還沒找到他的屍體或是殘留血跡呀。”

“說不定哪天找著人,他就回來了。”

“不……”塗千雁陡然間停下腳步:“他多……多喜歡你,若還活著,怎麽會不來找你?”

她仿佛自知失言,加快腳步走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轉移話題道:“但我確實是不知道詳情,你說得有理,他確實還可能活著。”

一看就知道她心裏有鬼,亓瑤瑤沈思著盯著少女略顯單弱的後背。

什麽“多喜歡你”,聽語氣,她最初想說“多半是……”。

塗千雁是花溪月的弟子,說不準真知道些內情。

四千多年間,花溪月自然不可能只有這一個弟子,她從前收過許多弟子,說是桃李滿天下也不為過,但所剩者寥寥。

花溪月雖是峰主,卻有不擅長教導弟子的名聲,她的弟子要麽是難以突破修為瓶頸,先她一步壽元耗盡,要麽是在師尊寬松管教下迷失自我,誤入魔道,更有兩個天資優異的倒黴蛋直接折在秘境中了。

總而言之,塗千雁竟然是花溪月現在門下的獨苗。

心魔,心狠手辣的妖獸,早夭的眾多弟子……花溪月也太過詭異了。

亓瑤瑤心中暗自思量,師尊不在,花溪月便是琉璃宗內修為最高強之人,一切都必須等師尊從萬妖境回來,再小心行事。

現下告訴誰人都沒用。

修真界中向來是拳頭說話,即便是正道之間,沒有實力,誰會與你和顏悅色地商商量量?更別提這是指控峰主墮入魔道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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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千雁本不甚在意李逸陽失蹤一事,才不見半天,有什麽必要大驚小怪?

但那一天下午,庭院中草木幽深,不知為何她感受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寒之意,但眼前景象一片寧靜祥和,與平日裏師尊的洞府無甚區別。

於是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咽了咽口水,繼續向裏走著,從來都是緊閉的大門竟罕見地開著。

塗千雁小心翼翼地上前輕輕敲了敲房門,恭敬道:“師尊,千雁有問題想請教您。”

沒有回應。

屋中隱隱約約傳來女子悲痛欲絕的哭聲。

是師尊在哭嗎?莫非她已經聽說李逸陽失蹤的消息?

師尊心腸柔軟,每每看到他人遭遇不幸,縱使是陌生人,也忍不住為他們傷心。

塗千雁眉間微蹙,在門口猶豫徘徊不定,最終還是忍不住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一只藍蝶輕柔地落在她發髻之上。

屋內厚重的窗簾竟也收了起來,亮亮堂堂,令人不太習慣。

屏風後隱隱約約透出兩個人的身影,身材單薄的女子坐於桌旁,低頭掩面哭泣著,旁邊站著一個男子,他彎腰似乎在低聲安慰著她,語氣輕柔,內容卻殘忍不已。

“溪月,那個弟子被你的心魔害死了,你看。”

他伸手強硬地拉開花溪月掩面的手,右手鉗住她的下巴,扭向窗戶的方向,左手粗暴地將她從椅子上拽起來。

他拉著她走,仿佛親密無間的情人般在她耳邊輕輕說著話:“藤蔓將他拉進了池塘,怨魚將他的血肉啃食幹凈,全都是因為你壓抑不住自己的心魔,多可憐呀。”

屏風後的人影愈來愈清晰,眼見兩人就要繞過屏風,走到門口,塗千雁卻腿如灌鉛,顫顫巍巍地捂住嘴,不敢動彈。

心魔?害死了一個弟子?這都是什麽東西?

師尊房裏怎麽會有一個從未聽聞過的男人?

忽然間,女子嗚咽聲停了。

“真沒意思。”男子無情地嘖了一聲,冷冷地松開手,女子的身影軟軟地倒在地上。

男子從屏風後走出,面如冠玉,長身玉立,皮膚青白,他指尖染著一抹幽藍色,笑容陰森地看向塗千雁:“你的師尊為壓制心魔,力竭暈倒了。你還算走運,假若她這次失敗,你就會與那個外門弟子一般下場了。”

少女額上滲出冷汗,她顫抖著扶著房門。

外門弟子……莫非是在說李逸陽嗎?

“你很怕我嗎?我們見過好多次。”男子神色淡然,步步緊逼。

最後,他指尖溫柔地點了點塗千雁的額頭,一道幽藍色印記在她額上消失不見,男子啞然失笑道:“你是曦月心愛的弟子,我怎會害你?”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走吧,曦月的心魔一事,你應該知道,不可告訴任何人。”

“……千雁?塗千雁!”恍惚中,有人拉扯著她的衣袖:“你翻錯頁了!剛才還說我走神呢,你擡頭看看長老們的眼神,他們都要被氣死了。”

她跪在地上,豆珠大的汗水滴落於面前擺著的書籍。

“易鴻風,流明山莊少莊主,此為其二十五歲時拜訪琉璃宗留下的殘影……”

頭腦昏昏沈沈,書頁上的文字與畫像重影疊疊,變幻著扭曲,仿佛在她面前跳著舞。

塗千雁喘著粗氣,無力阻止體內的靈力流向書頁之中,她艱難地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把、把……拉開。”

然而為時已晚。

咒術已成。

書頁上男子的畫像線條忽然變得鮮活靈動,栩栩如生,他從平面之中躍出,如一道虛影般到了外門弟子考核的臺上。

翩翩君子,風流儒雅,他白皙的面上透著健康的紅,眼中情意繾綣:“曦月,待你下山歷練歸來,我們便結緣可好?”

臺上接受考核的外門弟子為難地搔搔頭:“長老,這一道題,我不會,這不是我們琉璃宗的人吧?”

“唉,我這次真有認真學習,但這個殘影實在是超出考核範圍了吧,我覺得這……”

他念念叨叨著,卻無長老理會他。

她究竟放出了什麽東西的殘影?

塗千雁頹然地跪在地上,虛弱地擡起頭。

“你怎麽了?”亓瑤瑤關切地扶著她,讓她不至於直接力竭倒在地上。

看清男子相貌的那一刻,塗千雁蒼白的臉更是煞白了幾分。

易鴻風……竟是師尊房內的那個男人嗎?

在後面候著考試的外門弟子們竊竊私語地討論著答案,高處長老們坐著的臺上卻是鴉雀無聲,所有知道男子身份的人都將視線投向主座之上的花溪月。

花溪月儀態優雅地坐於主座之上,手裏輕輕把玩著一枝花枝,陽光照射下,飛舞的藍蝶在她面容上投下陰影,她低垂著頭,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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