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麽豪華的醫院，也沒家裏住的舒服。

在Z市呆了幾天，疼痛感減輕了不少後，二人便在一行人的簇擁下回了S市。

黎川居然也是個黏人的主，顏宸默上了哪一輛車，他便鉆入那一輛車。

“黎川！你煩不煩啊，沒看到車子擠嗎！”顏宸默站在後座門口，瞪著膩在裏邊的黎川。

黎川的動作比顏宸默來的麻利，數了數車子裏的人，笑道：“大哥，芒芒，我和你。剛剛好啊，不擠！”說著又是沖他痞痞一笑。

顏宸北的開車技術相當差，劉芒坐在駕駛位上，同顏宸北笑了笑，睨了眼車外的顏宸默說：“你再不進來，我可要開走咯，”她頓了一下，吩咐黎川，“黎川，關門！”

“你關一個試試！”

到最後顏宸默還是一臉不樂意地坐進了車內，留下幾個老一輩的人站在後頭看著離開的車輛。

看著後視鏡中那幾人的身影，黎天明與顏建雄等人說了一段話之後獨自一人開車離開了那裏。裴蕓與程柔坐進了顏建雄的車中。

劉芒安心地笑了笑，看著鏡子裏黑著臉的顏宸默問：“明天剛好是你的生日，有什麽打算沒，”她看了顏宸北一眼，輕笑了一聲，“忘了，也是宸北哥的生日。”

顏宸默對生日這東西不是很在意，這麽多年來也沒什麽感情。

“恐怕我參加不了了，美國那邊來了電話，今晚我就回去，”顏宸北看去身後的顏宸默，“二弟，你可要好好過，幫我的蛋糕也吃了吧。”

二弟？顏宸北這家夥又占他便宜！

顏宸默瞥了那張臉一眼，冷哼一聲：“誰是你弟弟啊，說不準還是我比你早出來的呢！”

“……”

“放心，我會讓陳叔打包一份蛋糕給你空運過去！”顏宸默擡著腿翹在顏宸北的座背上。

“小川，你要監督你二哥吃蛋糕知道嗎。這麽多年生日，他就沒吃過，讓他嘗嘗自己生日蛋糕是什麽滋味。”顏宸北吩咐黎川說。

一聲“二弟”“二哥”聽著才像是一家人的感覺，也就顏宸默一人逞強不答應。可對黎川不講理，行特權的時候，他總會說——你這個做弟弟的聽哥哥的話就是，哪來得那麽多廢話！

顏家房間不少，再住下一家子人也不是問題。聽說黎川要來顏家養傷，陳媽立馬準備了房間。

“陳媽！陳媽！”顏宸默一進房間見著裏邊的陳設都變了樣，站在走廊處大喊著準備晚餐的陳媽，“我的房間怎麽變成這樣子了！”

原先一張寬大的榻榻米往墻邊挪了些位置，房間中又多出了一張結構對稱的榻榻米。整個臥室看著像是豪華賓館標間，就連衛生間的洗漱用具都成了雙人份。

“二少爺，這是董事長吩咐的。以後黎川少爺就住你房間了。”陳媽拿著湯勺扯著嗓子回話說。

“shit！”顏宸默踹著走廊上的圍欄，憤憤下了樓，前去找黎川理論，“家裏那麽多房間，顏宸北又不在，你愛住哪兒住哪兒！擠擠很好玩嗎！”他可是一個成年男人，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不和未婚妻擠一張床，卻要和另一個成年男人睡一個房，用一個浴室，這……這是什麽話呀！

“伯伯說以前你和大哥就是這麽睡，我這麽要求也不算過分。”黎川幫著劉芒布置著明日的生日會的裝飾，回答說。

“你也說了以前！以前我還和顏宸北穿一條褲子，睡一張床呢，你也要試試？”顏宸默一雙眸憤恨地瞪著他，甚是嫌棄。

“我不介意。”黎川雲淡風輕地說著。

劉芒看著這樣的黎川，又見著顏宸默被懟得無話可說，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只要臉皮厚，城墻也能被磨破。

顏宸默最是見不得劉芒與黎川走近，拽著她就往房裏走去。

“讓他睡我房，我睡你房。”

“不可以，”劉芒忍笑拒絕，“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一切羞答答的事婚後進行。

“我絕不碰你。”顏宸默保證說。

“我相信你的話，可是我不相信你的……”劉芒的目光順著他的身子往下看了看，庠若無事地掙脫他的桎梏，大步朝廚房走去。

今晚老媽與裴阿姨都會來，只可惜了顏宸北一回S市就去了機場。這一刻恐怕已經登機了。

夜色降臨，裴蕓與程柔一同進了顏家的宅子。這裏裴蕓還是第二次來，前一次她正月初一上門找人。而這一次卻是和兩個兒子與前夫共進晚餐。

餐桌上的氛圍有些尷尬，全靠劉芒與黎川調節。偶爾顏建雄會說上幾句，懷念過去一些往事。

“小蕓，黎川的爸爸怎麽沒來。”

說起黎天明，裴蕓落寞垂眸，淡聲道：“他這幾天很忙，全國各地到處飛，聽說是接了兩家公司財務紛爭的案子和……”

顏建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男人嘛，總是要以事業為重。”

事業？自從黎天明成名後，邀約不斷，業務不斷，經常在酒店或事務所度過。就連正月初一，新年頭一天，他就去了Z市了解案情。還因為案子與黎川起了爭執，狠心打了黎川一巴掌。裴蕓心疼得說不出話來，她不懂官司那些事，只知道兒子很是反對。見丈夫如此動火，只得勸著兒子別與丈夫硬碰硬。

年輕的時候，她追名逐利，老了她只想和黎川安安心心地過日子。現在又多了顏家的兩個兒子，她已經很滿足了。

“我和天明說清楚了，”裴蕓看去顏宸默沈著臉，愧疚淡聲說，“宸默，你能原諒我，接納我，媽媽真的很開心，”說著說著，眼淚又是止不住地掉，“是媽媽對不住你，今後的日子我絕不離開你。看著你結婚，做你孩子的奶奶……”

“夠了！”顏宸默冷漠地吐出二字，驚得裴蕓不敢多說，“你有這份心就好，希望你不要食言。”

說著，他急急掃完米飯，快步往樓上奔去。關門的聲音“轟”地一聲巨響，嚇得裴蕓面色泛白。

“他……還是沒原諒我。”裴蕓失落地放下碗筷。

劉芒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弧度，安慰說：“阿姨，要是宸默真沒原諒你，恐怕你連這大門都進不來了，更別說在這裏和你一起用餐。只是他好面子，受不了一些煽情的話。過一會兒，他想通了就好。”

顏建雄也甚是尷尬，連連點頭讚同。

一餐飯缺了顏宸默，吃得也很不是滋味。遺憾的最屬裴蕓，這是她頭一次與顏宸默共進晚餐，沒想到卻因為幾句話早早地逼走了兒子。

她站在別墅的鐵門外，看著大廳中的燈光，失落垂眸。總歸顏宸默對她還是有心結，是她不好……

夜雨紛紛落下，裴蕓鉆入車內。聽著門口渾厚的聲音喚她，她激動落淚，鉆出車子，站在雨中哭笑著看著門口的顏宸默。

“媽，”顏宸默望著她，“明天生日記得來……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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