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黎川他並不喜歡聽這些話，但不可否認顏宸默說的都是事實。是他之前太過天真，一直被父慈子孝的假象蒙蔽。以至於這回發表了些意見便被黎天明掌摑。

茶幾上的手機不斷地響著，顏宸默看著來電顯示，他迅速取過黎川的手機，接通了電話。聽著裴蕓焦急的聲音，顏宸默譏笑一聲。

“顏宸默？”

對方是顏宸默，裴蕓顯得很意外。她好不容易讓丈夫消了氣，去了黎川房裏才發現兒子跳窗逃了。

“哎，是我。”顏宸默故意拉長了調子，躲過顏宸北的搶奪。

“小川的手機怎麽會在你這裏。”裴蕓心急如焚，只是對上顏宸默她顯得有些不耐煩有些厭惡。

“他就在我家，”顏宸默看了眼起身搶奪手機的黎川，“看樣子今年春節你們兩夫妻要自己過了，宸北已經收留他了。要不你來將他帶回去？”

“……”

也不知道裴蕓說了什麽，顏宸默被顏宸北一把摁在沙發中，手機被黎川奪回。

聽著黎川淡漠的拒絕，顏宸默只覺好笑。

“不，今年我陪兩個哥哥過。你和爸過吧……柔姨和芒芒也在，比家裏熱鬧點……再見。”說完撩了電話。

兩個哥哥……

顏宸默詳裝沒聽見，只是推開了顏宸北理了理著裝不屑輕哼一聲，“誰要你陪我們過年了，哪兒來回哪兒去。免得大過年的黎太太來這裏找人。”

說完，瞅了眼桌上的食物，哼哼兩聲出了房。

“小川，你別介意。宸默就這樣，沒什麽惡意的。你能來找我們，我真的很高興，”顏宸北說，“宸默也是。要是他真不想見到你，估計你連大門都進不來。這不，見你吃的少，他就送菜過來了。”

黎川語塞，沈默不言。他不了解顏宸默。三年相處，他在校處處刁難，蠻橫無理。總想著找個法子讓他難堪，這回估計也是為了看他笑話才收留他的吧。不過顏宸默是什麽想法，他倒是不在意。來顏家，他只為了顏宸北，還有……

“嗯。”黎川應著。

在顏宸北的監督下，他才吃了小半碗的魚丸湯。誇讚了陳媽的廚藝之後，才問道劉芒的近況。

“芒芒都住在這裏？”

“嗯，”顏宸北說，“估計以後也都在這裏了。宸默迫不及待要娶芒芒了，還和柔姨商量將訂婚宴放在正月……”他想了想，笑道，“具體什麽時候我也忘了，還得和爸商量。估計也快了。”

“訂婚？”黎川驀然怔了怔。他還依稀記得幾天前芒芒接受顏宸默鉆戒的一幕，像是剛發生似的，記憶猶新。這突然說起訂婚，速度真是驚人。

見黎川一臉失落，顏宸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芒芒是個不錯的妹妹，前些天她還和我說起你，”見黎川目光炯炯看著他等著答案，顏宸北淺淺一笑，“她說她很依賴你，一直把你當成哥哥。”

哥哥！只是哥哥……

黎川怔怔地坐在沙發上，本就暗淡的面上又掛了一分愁容。他還記得小時候過家家時，不知羞的劉芒信誓旦旦說要成為他的新娘，要給他生好多好多維尼熊。可這一眨眼的功夫，她竟成了他的嫂子。

“嗯。”不知說什麽，黎川只好輕應一聲。

顏宸北見他狀態有些好轉，起身問道，“要不要去樓下和我們一起跨年。”

黎川垂著腦袋，落寞看著腳下的地毯。之前在他的觀念中，顏家應該是一個不喜歡過節的商戶人家，不屑於跨年之類的活動。畢竟商人忙於金錢，國內客戶放假，還能趁機開發國外客戶。只是當他真與顏家人接觸，才發現他們也並沒像裴蕓說的那般勢力充滿銅臭味，其實他們更像小老百姓。過年過節聚在一起，闔家歡樂。

當黎川下樓時，顏建雄正回來。卸下一身貂皮大衣，脫了手套，連著哈氣取暖。見黎川同顏宸北下樓，他甚是震驚，像是見了貴客一般。

“小川怎麽來了？”顏建雄迎了上去，關懷幾句。聽顏宸北說今年黎川在顏家過年，顏建雄甚是歡喜，像是多了個兒子似的。

“你來這裏你爸媽知道嗎？”顏建雄問。

黎川點了點頭。顏宸北說了裴蕓剛才電話的事，但也只說了一半。

得知黎家知情，顏建雄更是放心不少。喝了碗陳媽準備的醒酒湯，打著飽嗝坐去了客廳。

見顏宸默並未排斥黎川，顏建雄意外得很。試探性的問了兒子幾句，沒想到顏宸默居然答應黎川留在顏家過年，還提出與芒芒的婚事。

“我和媽已經商量過了，準備就在正月十三。”顏宸默一臉認真說。

顏建雄尚未反應過來，縷清思緒，這才與程柔和顏宸默兩人商量著。而劉芒則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坐在一旁飲著陳媽端來的湯羹，一言不發地看著春節聯歡晚會。

“芒芒，你覺得怎麽樣？”顏建雄問道。

劉芒正想發表意見的，可被顏宸默打斷，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們兩個商量過了才找媽說的，這不就等你點頭了嘛！”顏宸默緊牽著劉芒的手，示意她別亂說話。對上責怪的眼神，他便瞇著眸子嘿嘿笑兩聲。

同居一個月，對於她的性原則，真是讓他備受煎熬。幾次溜進去看她的睡姿，那種難受可不是一般男人所能忍的。好在她有眼光找了他這麽有定力，又尊重她的好男人，不然她早就被吃幹抹凈了。這回不管說什麽都不能由著她。

“那就好，”顏建雄放心答應著，“只要你們高興，我這做爸的做什麽都願意。”

顏宸北看了眼坐在一旁只字不語的黎川，他的面色沈重克制著對劉芒婚事的失落感，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著很是別扭。

“你訂婚這麽大的事有沒有和你媽說過。”

顏宸默自然知道顏建雄說的是誰。他不以為然道，“到時候通知一下就好，愛來不來。我有一個媽就好。”

程柔柳眉微鎖勸誘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再怎麽說她可是你親媽。離得也不遠，孩子的婚姻大事還是通知一下的好。不管她接不接受，你這做子女的禮節到了就好，至少也要讓自己問心無愧。”

通知，這個簡單。顏宸默在程柔面前表現的比劉芒這個親女兒還要乖巧聽話。只要是程柔說的，他都答應。當然前提是得促成他的婚事。

見只有程柔能治住顏宸默，顏建雄滿意地看著兄弟三人。

黎川的性子最安靜，旁人不同他說話，他便只字不語。

“先前你們說的要去T市，準備什麽時候去？”顏建雄問，“小川是和你爸媽一起回嗎？”

“不，我想和哥一起回去看看。我爸媽這幾日忙，回T市也要年後了吧。”

一起？顏宸默打量著黎川恢覆常態的神色，輕哼一聲，“誰要和你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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