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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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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交替快速而不易察覺,夏日茂盛的枝葉掉落得只剩枯枝殘葉,零下的溫度在湖泊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屋內溫暖如春,竟讓他沒有察覺已經是冬天了。

下午四點,基地一樓異常的熱鬧,難得的所有人齊聚一堂,地上、沙發上、還有桌上放滿了各種年貨,秦北踩著梯子貼對聯,凜冽的寒風吹進室內,他們只穿了單薄的毛衣,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還沒貼好啊?北哥?”趙焱忍不住叫喚,“要不我來幫你?”

“催什麽催?”秦北倒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鼻尖凍得通紅,“這是大門,咱們基地的臉面,萬一貼歪了不讓人笑話?”

江姜披了件毯子,“可是冷啊。”

寧珩忍無可忍,直接過去把門關上。

秦北嚷嚷:“誰關的門啊?萬一我摔倒了都沒人扶的!”

基地貼上了窗花、掛上了燈籠,火紅的色調讓整個氣氛都喜慶起來。

要過年了。

寧珩靠在吧臺抽煙,手機一個勁兒的震動,是寧母讓他回家的消息,寧父的對話框也不停地亮紅點,甚至都安排好除夕一起吃飯。

他的眼裏一片漠然,誰的消息也沒回,用力地吸了一口煙,混沌的白霧從口鼻鉆出,朦朧的質感掩蓋了他冰冷的神色。

“寧珩,”喬予揚抱著一盆結滿紅果的冬青往樓上走,“別杵著偷懶了,一樓的衛生交給你了,把這收拾了。”

眾人跟在後面,喜氣洋洋的接著布置上面的三層。

寧珩掀眼看了一下滿地的垃圾和包裝紙,兩大口吸完煙,找了個大的垃圾袋開始收拾。

兜裏的手機沒完沒了地來消息,微信不夠又打來了電話,寧珩頗為煩躁地接起來,“幹什麽?”

“我給你發的信息看到了嗎?”寧父的聲音傳出來,背景音挺大的,似乎在外面。

寧珩一手拿著手機,腳上把所有的垃圾聚在一塊兒,蹲下一個個地往袋子裏裝,不耐煩地說:“看到了,除夕跟你走,我媽怎麽辦?”

“她年三十那天晚上要和你叔叔和弟弟守歲,”寧父說,“我都和她商量好了,看你什麽時候回來,到時候先去她家住兩天,然後跟我去吃飯。我好久沒見你了,除夕還是陪陪爸爸吧?”

弟弟兩個字落在寧珩耳裏特別的尖銳,他眼前已經浮現出人家一家三口幸福美滿的樣子。

他冷笑一聲,手指把塑料袋掉戳出一個洞,薄薄的膠紙在他手裏揉成一團,“你也是因為沒有其他兒子才想起我吧?”

雖然平時微信上噓寒問暖沒停過,卻也不見主動來找他這個兒子吃頓飯?

就連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都過了三天才打個電話過來表示歉意,發一千塊紅包了事。

直播賺得打賞費都不止這麽點,他當然沒收,直接轉了十萬砸回去。

寧珩太了解他爸了,過年飯局多,別人帶著兒子、女兒的,他只能帶個老婆,免不了被人問。

“你這小子,瞎想什麽呢?”寧父不悅道,“是趙阿姨的家裏聚會,他有個遠房表哥,生意做得意做得很大,上市公司的老板。據說當年創業遇著難題的時候幫過他,今年他回國了,叫著一起吃頓飯。是你趙阿姨讓我叫你,人家把你當自己兒子,你也懂點事。”

“我從小就獨立養活自己,還要怎麽懂事?”寧珩懟道。

寧父不想和他糾結這個問題,“你什麽時候放假?”

“我只有三天假,”寧珩踹了踹地上的垃圾,又把包裝紙弄得七零八落的,“年三十、初一、初二。”

寧父不滿,“你們玩兒游戲得這麽緊湊?國家還有七天假呢。”

寧珩不想和他多扯,掛了電話,隨後又給寧母回了條微信,說他沒時間去她家住。

發完消息後,他把手機重重地扔在沙發上,用力地跺腳,把包裝紙踩得簌簌作響,一邊撿垃圾又一邊踹垃圾,臉色又沈又冷,還有幾分委屈的惱怒。

“你這究竟是撿垃圾還是扔垃圾?”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寧珩嚇了一跳,猛地轉身,一位儒雅清雋的男人笑吟吟地看著他,一襲灰色的呢大衣將他的身形襯得更加的修長儒雅,垂在額間的卷曲短發很減齡,靜靜地站在那裏就傳遞出一種平和從容的氣質。

男人俯身把踩皺包裝紙拿起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袋,打量了一番寧珩,溫和地打招呼,“你好Loper。”

寧珩收斂了情緒,平靜地說:“您好,姚總。”

姚青昀有些意外,笑著問,“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有DAR基地的鑰匙,能悄無聲息地進出,除了您,我想不到別人。”寧珩說。

姚青昀讚賞道:“真聰明,難怪予揚這麽喜歡你。”

“倒也不是多聰明,”寧珩利落得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喬予揚提前告訴我了老板要來。”

姚青昀打量了一圈兒,“他們呢?”

“在樓上布置年貨。”姚青昀從面前走過時,寧珩聞到他身上一股較為霸道的香水味,和他的氣質有些不符。

“那麻煩你叫一下他們?”姚青昀說,“就說老板來請他們吃飯了。”

年末聚餐是俱樂部的傳統,姚青昀向來不管戰隊的事,全權交給喬予揚和尤帆處理,只有一年到頭才出現,領著所有人吃一頓好的、玩一次爽的。

三輛商務車駛出基地,沿路兩側禿禿的樹枝上掛著小燈籠,別墅區的大門口也掛著中國結,流蘇隨風擺動,原本冷清的街道頓時喜慶起來,熱烈的紅色看得人心裏暖暖的。

姚青昀沒開車,和一隊同坐一輛。

“我還是第一次見一隊的兩位新朋友,”姚青昀說,“光亞杯的比賽我有看,你們打得很好。”

秦北狗腿地問:“姚總,既然打得好,那是不是……”

喬予揚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就這點出息。”

“這是大事!”秦北義正詞嚴。

姚青昀自然聽得懂言外之意,笑道:“放心,一定是大紅包。”

秦北春風滿面,“姚總大氣!”

姚青昀很少參與俱樂部的事情,只是掛個名,但很舍得給DAR花錢。

商務車緩緩駛入地下車庫,停穩後有專人為他們開車門,迎賓小姐踩著高跟鞋,優雅又幹練地走在前面帶路。

雖然是地下車庫,可裝潢得金碧輝煌,墻上刻著精美的歐式風格的壁畫,花卉美輪美奐,上面鋪著金粉,在壁燈的照耀下隱隱透著碎光,

所有人都一臉驚奇的四處打量,除了喬予揚和寧珩,一個是見怪不怪,一個是想著春節回家的事兒沒心情。

姚青昀帶他們來的是會員制的高級會所,用餐、娛樂一應俱全,專屬的電梯他們帶入35層的雲端。

透明的玻璃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霓虹斑斕的華麗盡收眼底,從地面緩緩上升,與星雲來了個近在遲尺的接觸,

踏出電梯,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清雅的香氛,聞起來沁人心脾,非常的舒服。

服務生帶著他們往包間走,姚青昀回頭說:“吃完飯後可以去38樓泡溫泉,我上次來的時候覺得他們家的水質非常不錯,不想泡的也可以去……”

“方總,您好。”服務生客氣溫和的語氣打斷了姚青昀的話。

姚青昀一回頭就對上了方昭壓迫感非常強的視線,如狼一般的目光,緊盯著獵物似的,嘴角噙著笑。

寧珩心下一震,方昭沒有釋放信息素,可他強大的氣場依然讓寧珩些腿軟,那是omega面對頂級強者生出的一種退卻。

方昭身後跟著KIK一隊的成員,冉芃就站在方昭的身旁,看見DAR後眼裏閃過一絲意外。

DAR所有人在看到KIK的那一刻臉色都變了,包括姚青昀。

走廊上,以方昭和姚青筠為首的兩隊人馬對立而站,氣氛安然的詭異,好似按下了暫停鍵,虛空之中生出鋒利的碎片,隨時等待著隔開虛偽的假象。

喬予揚眉頭緊鎖,眸光湧動著暗流,氣勢悄無聲息地變化,從懶散轉為強硬,眼裏是滿滿的戒備和警惕。

他上前一步,把曾經被方昭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姚青昀擋在身後。

方昭見狀,嘴角的笑意更深,可眼裏不見一絲溫度,從始至終都盯著姚青昀,率先開口:“姚總,好巧。”

“……”姚青昀暗自深吸一口氣,漠然地問:“巧嗎?”

“可不是巧嗎,A市這麽大,我帶著戰隊的人聚餐,偏偏和你遇上了。”方昭似笑非笑,在明亮的燈光下五官更加的立體,眼中的那份狠戾的占有欲清晰可見,“我們,有緣。”

姚青昀扯了扯嘴角,“我每天見過的人很多,個個都有緣?還請方總讓開,不要耽誤我彼此的時間。”

方昭被懟了也不惱,當真紳士地讓開一條路。

寧珩與方昭擦肩時,一股馥郁而霸道的味道鉆入鼻腔,那不是信息素,而是一款男士香水味。

他怔楞一瞬,轉頭看向目光一直落在姚青昀背影上的方昭,短短一秒的功夫,他收回視線,快步跟上隊伍。

有了這個小插曲,DAR整體的氣氛變得有些沈悶,寧珩靜靜地看著低頭點菜的姚青昀,他平和縱容,方才的那份冰冷的抗拒已經沒了,舉手投足間是儒雅而溫和。

尤帆喝了口茶,有些納悶兒,“怎麽遇上KIK了,真是晦氣。”

“年底了都要聚餐吧,”江姜說,“KIK也是一線戰隊,A市就這麽幾家高端會所,碰見也很正常。”

“江姜說得對,只是巧合,別影響大家的心情。”姚青昀把菜單合上遞給服務員,“今晚吃好喝好,這裏面的所有娛樂項目都可以體驗,全部算我頭上。不會的就讓你們隊長教,他這位貴少爺對這種地方可最熟悉了。”

“?”寧珩的目光轉向喬予揚。

喬予揚正喝水呢,差點兒沒被嗆死,無奈地說:“姚總,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您可別搞我啊。”

“籲~~~”眾人起哄,暧昧的目光在喬予揚和寧珩之間打轉。

寧珩臉蛋微紅,不像以前那麽害羞了,盯著喬予揚問:“你以前經常來這種地方?”

會所嘛,有錢人玩兒的地方私密性極高,有正經的、自然會有不正經的,得看怎麽玩兒。

秦北煽風點火,“我可以作證啊,以前經常聽他說和冉芃一起出入這些高端會所,有錢人的少爺玩兒得花,指不定幹些什麽事兒呢!”

寧珩嗤笑一聲,“被你這麽說,倒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了。”

“操,我是實話!”秦北說,“姚總也這麽說,你不聽聽老板的意見?隊長,如實交代啊,以前都幹了些啥?是不是來這喝花酒了?”

“滾蛋,”喬予揚笑罵道,“人家都是正經地方,怎麽被你說得像妓院一樣?我小時候跟著父母出入這些地方,毛都沒長齊呢,能有什麽非分之想?少挑撥離間。”

在眾人插科打諢中,精致的菜品一道道上齊,高腳杯裏搖曳著婀娜的紅酒,玻璃壁上留下淡淡的水痕,像一片淡粉的薄霧。

貴氣的包廂裏,這群男生們在歌酒中肆意歡笑,酒意湧上臉頰,每個人的臉上都漫著酡紅,笑容滿面,那是獨屬於年輕人的意氣風發。

姚青昀靠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曾經無比向往的青春,見秦北把趙焱壓在地上灌酒,他的笑意更深,仰頭將酒杯裏的紅酒喝下。

兜裏的手機振動著,他掏出來看了眼來電人,臉色微變,笑意退得幹幹凈凈,遲遲按不下接聽鍵。

就在電話快自動掛斷時,他接了起來,對面的人精簡的說了幾個字就掛斷了。

姚青昀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臉色發白,嘴角深紅的酒漬更加的深谙。

他看了一眼沈浸在歡笑中的青年們,放下酒杯,悄無聲息地推門離開。

“哎?為什麽我沒看見隊長啊?還有寧珩,這倆人跑哪兒去了!”秦北醉意上頭,歪歪倒的,拿著酒瓶逮著人就灌,所有人對他退避三舍。

尤帆翻了個白眼:“他倆早就手拉手地走了,你才發現?這對臭情侶,就知道單獨行動,下次再發現單獨行動的,扣獎金!”

“就是!憑什麽他倆單獨行動?”秦北不滿地嚷嚷,“狗情侶,平時膩歪還不夠?尼瑪的,寧珩那小子就仗著隊長寵他,談戀愛了不起啊?”

“啊切——”寧珩打了個噴嚏,莫名的一股涼意竄上背脊。

喬予揚摸了摸他的手,“冷?”

“不冷,暖氣這麽足。”寧珩揉了揉鼻子,“可能有人背後說我壞話吧,肯定是秦北那傻逼。”

喬予揚失笑,“你和他的磁場很奇怪。”

“有嗎?”寧珩睨了他一眼,繼續低頭看著望遠鏡裏的星星。

酒過三巡時,喬予揚趁亂把他帶了出來,坐上電梯直奔40層,走進了一間屋子。

房間不大,中央放著一架專業的望遠鏡,四周全是冰冷的墻壁,沒有任何光源,一片漆黑。

正當寧珩不解時,四面墻壁和屋頂的遮板緩緩打開———

他們站在一間透明的房間裏,外面的霓虹燈將房間找的透亮,無需任何光效,是最自然的絢麗光彩。

喬予揚說:“擡頭。”

寧珩聽見指令後下意識的照辦,然後就看到了繁星滿天的夜空。

“我小時候來過這個會所一次,無意中發現的。”喬予揚仰著頭,看著夜幕下如同鉆石般的星空,感嘆道:“這是A市最佳的觀星地。”

寧珩嘴角一直彎彎的,眼睛快掉進望遠鏡裏了,語氣有些雀躍:“我是你第一個帶過來的人?”

喬予揚張嘴想說是,突然想到什麽,卡殼了一下。

寧珩捕捉到了短暫的停頓,擡頭看向他,笑意淡了下去,“你帶別人來過?”

“……”喬予揚有一種悔不當初的覆雜,“你的冉神,算別人嗎?”

“怎麽不算?!”寧珩炸了。

喬予揚趕緊安撫,“那會兒我才十歲,和冉芃形影不離的,當時沒什麽秘密。”

寧珩當然知道十歲的小屁孩兒能有什麽想法,而且他們的關系一直很純粹,否則就沖著這份竹馬之誼,也輪不到他寧珩後來居上了。

可是這麽浪漫的地方,一想到自己不是第一個被喬予揚帶進來的人,心裏就堵得慌。

那是一種沒有參與他過去的缺失感,特別是現在懷疑他是Goat的情況下。

寧珩挎著臉,看上去有些失落和難過,悶悶不樂的。

喬予揚一下下地啄著寧珩的臉蛋,哄著他,“寧神怎麽突然小氣起來?以為當你知道冉神來過會開心的。”

“誰開心了,”寧珩真覺得他腦子缺根弦,“誰會開心自己男朋友帶別人先來過啊?”

喬予揚挑眉,“我怎麽感覺你現在對冉芃沒那麽喜歡的了呢?連自己的偶像都不行?”

“……”寧珩一口氣堵在胸口,他確實對冉芃的感情淡了,礙於情面暫時沒法承認,氣惱道:“這他媽的能一樣嗎?”

直男吧他!

寧珩負氣離開,喬予揚笑了笑,快步跟上去。

一進電梯間,喬予揚就把人壓在墻上親,“下次重新帶你去一個只有我們倆去過的浪漫地方?”

寧珩推拒著他的胸膛,喝了酒腦袋始終暈暈的,應付不過來唇舌,含糊地回答:“我……我稀罕?”

“不稀罕生氣做什麽?”

“滾蛋。”

電梯一開,寧珩掙脫著走出去,嘴唇被親的通紅發麻,剛才二人的呼吸交織著酒意,身上都有些燥熱。

喬予揚提議:“要不要去開個房?這裏有……”

“你不要臉我要。”寧珩把襯衣的扣子解了幾顆,想讓熱氣盡快散走,露出了鎖骨和一小片胸膛。

喬予揚的目光在他泛粉的皮膚上打轉,貼心地說:“我是怕你太難受。”

寧珩難以置信地問:“喬予揚,你究竟還要不要臉了?”

他發情似的把自己按著親,還甩鍋,操。

喬隊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得意又痞氣。

四周幽靜,二人並肩走著,大理瓷磚的地面光亮的能照出人影,會所的走廊縱橫交錯,人造的小池裏游著顏色鮮亮的金魚,水霧彌漫,濕潤著幹燥的空氣。

寧珩深吸一口氣,混沌的大腦清明了幾分,低聲說:“有個事我想和你說。”

“什麽?”

“我在姚總的身上聞到了方昭的香水味。”寧珩說。

喬予揚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他,眼眸如同黑墨暈染,深不見底。

寧珩回視著他的目光,聲音很輕,字句清晰地說:“我懷疑他們在一起了。”

“砰”的一聲,像是回應寧珩的話一樣,拐角處突然傳出大力的開門聲,下一秒,姚青昀包含怒氣的聲音響起:“方昭,你到底有完沒完?!”

“是你自己答應和當炮-友的,怎麽,現在想反悔?”

方昭的聲音落入二人的耳中,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裏的詫異和震驚。

寧珩蹙眉,不確定是否要繼續聽下去,喬予揚保持著緊盯寧珩的姿勢未動。

“是,我是答應了你,可前提條件是不被第三個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姚青昀很是激動,衣衫不整,狼狽地抱著自己的外套,“你剛才是什麽意思?當著那麽多人的面,你……你別過來,你又想對我用強?!”

方昭止住想接近他的腳步,“行,我不靠近,咱們先進去說。”

“就在這說!”姚青昀後退了幾步,戒備而抵觸,“只要在同一間屋子裏,哪一次你能忍住?我不信你了!”

空氣裏地波動著alpha的信息素,寧珩被這過於兇猛的威壓搞得有些難受,有一種生理性的反感。

喬予揚上前一步,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行,你要說什麽?”方昭調節自己的呼吸,雙目狠戾,揚聲質問:“說到底,你還是為了姓喬那小子!你為了他主動找我、甚至願意放下你那高傲的自尊和我上床,你對他的還真是用情匪淺啊。現在他有了別人,你是不是也該死心了?”

“我到底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你想那樣!”姚青昀喘著氣,聲音有些發抖,“方昭,你能不能別這麽幼稚?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他腺體腺體損傷感受不到信息素,因為情緒的原因,體內的荷爾蒙混亂讓他直冒冷汗,腺體傳來陣陣刺痛。

方昭面目猙獰,厲聲吼道:“喬氏收購了我的幾家公司,搶我的單子,利用在圈內的威望,拉攏其他公司一起對付我,這些你不是不知道。我好幾個月的連軸轉,每天沒有睡到三個小時!你天天想著別人,怎麽不想想我?!”

“這些都是你活該!你為了得到我,搞垮我的公司、給我下藥徹底傷了我的腺體,嫉妒喬予揚對我的照顧,三番幾次的來騷擾,甚至逼他說出三年賭約。這還不夠!你還買通金粵和張讕安打假賽,故意讓DAR錯失冠軍,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你遭的孽!”

方昭眼眶猩紅,隨著情緒的起伏,信息素暴漲,沖過去攥著姚青昀的胳膊,“那他媽還不是你不願意看我一眼!姚青昀,從小我就跟在你後面轉,你說只把我當弟弟,誰他媽願意當你弟弟?你永遠對我不冷不熱的,永遠把笑臉給別人。那個喬予揚有什麽好?每次都對他笑臉相迎?”

“實話告訴你,喬予揚來不來KIK我根本不在乎。你在乎DAR、在乎他能不能獲得全國冠軍。只有碰上了DAR你才會多看我兩眼!我如果不搞他們,你會主動找我?!姚青昀,我對你這麽多年的心思,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

姚青昀盯著方昭滿腔怒火的樣子,沒有接話。

空氣一時凝固下來,只能聽見二人因為暴怒而急促的呼吸聲。

許久,姚青昀冷靜地反問:“知道又如何?你做了這麽多事,難道你還指望我愛上你嗎?”

方昭冷笑一聲,“是,我不指望了,因為不會愛我,所以我只要你在身邊就夠了。”

“我會待在你身邊的,所以,別再搞DAR。”姚青昀聲音裏透著從未有過的狠辣,“只要你不搞DAR,我隨你怎麽處置。但要是再玩兒下作手段,我和你之間,就算魚不死、網一定破。”

目的達到,方昭卻並沒有想象得開心,心裏的郁結之氣越發濃重,體內的暴戾得不到的宣洩,更加用力地攥著姚青昀的胳膊,力氣打得要把骨頭捏碎,“說來說去,你還是舍不得喬予揚。”

“啪”的一聲脆響,方昭的臉上被打出了清晰的指痕印。

姚青昀顫聲吼道:“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就沖這個,我也不可能讓你這個瘋子去限制了他大好的前程!你說我對你不好、沒有笑臉,那麽請問你,你做的那一件事值得我給笑臉?!你找人騷擾寧珩和趙焱了吧?怎麽,又想把人拉過去?你一直針對我的俱樂部,還想讓我對你有好臉色?”

“那他媽的是你一直不理我!你說答應和我在一起,半個月都不見人影,不這樣你今天會來我公司?!當初建立KIK都是為了你,結果你看也不看一眼,跑去自己建立YE。總之就是想盡辦法離我遠遠的!然後和別人有說有笑。”

姚青昀頭疼的厲害,他和這個瘋子說不清。

過往的種種一團漿糊,誰欠誰的早就理不清了。

方昭沈默了須臾,竭力的控制煩躁的心緒,“行,如你所願,我不會再搞DAR,但你也要讓喬氏收手。”

姚青昀說:“我回去和喬予揚說,也請你謹遵承諾!”

方昭見他狀態不好,主動說:“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姚青昀靠著墻,厭惡地說:“滾吧。”

方昭嘴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線緊繃著,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三天後來我公寓找我,密碼你知道。”

待人走後,姚青昀徹底繃不住,滑在地上,捂著腺體難受的喘息著,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滾。

他指尖發顫,從口袋裏拿出調節荷爾蒙的藥,往嘴裏塞,就這麽幹咽下去。

一雙休閑鞋出現在身邊,姚青昀擡頭看到喬予揚的臉,還有他身後站著的寧珩。

“值得嗎?”喬予揚見他毫無血色的臉,蹙眉問。

姚青昀嗓子又澀又痛,呼吸不穩,有氣無力的,“你爸爸幫我,這個人情我一定要還的。說到底,方昭針對DAR也是因為我的緣故。和他十多年的糾纏,我也想有個了結。”

“你這不是了結,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喬予揚漠然地說。

“無所謂了,我和他註定是扯不清了。”姚青昀咳嗽兩聲,臉色灰白,“這些年很抱歉把你扯進來,當初為了我回去求你爸爸,這回我為了DAR成全他,一人一次,很公平。所以這一次,你就不用再插手了。”

這個世上沒有那麽多能夠兩全的事情,恩怨是非早已編織一張名為宿命的大網,理不清、分不開。

總得有人受委屈,姚青昀寧願自己來,至少能換得一個如意的的結果。

喬予揚沒有說話,和寧珩一起把姚青昀扶起來。

一直沒開口的寧珩突然問,“姚總,其實你心裏並非完全抵觸他,是嗎?”

喬予揚註視著姚青昀,只見他眼裏閃過一絲痛苦的掙紮,苦澀地笑了笑,“不重要了。”

作者有話說:

方昭和姚青昀這對大概就是虐身又虐心、追妻火葬場的狗血故事,應該不會擴寫了,怕被罵(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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