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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輕宇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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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是夏輕舟以易盛輝的名義加出來的,就在她樓上。

夏輕寧被夏輕舟攔了一下,指了指那邊的窗戶,“有奇怪的人上來打我電話。”

“你到底要和老頭兒說什麽,我都不能聽嗎?”

夏輕舟神情嚴肅起來,語氣裏甚至透著幾分嚴厲:“別偷聽,我會生氣的。”

夏輕寧苦著臉著悶悶的哦了一聲,轉身往那邊的角落裏走過去了。

他們在外面說話聲音從門縫裏傳了進去。

夏輕舟握上門把手的時候,還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既然早晚都要面對,真相如何結果都只有一個:輕宇永遠是她最親的弟弟。

……

房間向海,窗戶開著,窗簾被風吹得微微鼓動,又隨之落下。

此起彼伏,白色的紗像波浪般。

窗前的沙發裏坐著的老人緩緩地往門口看了過去,他雙手疊放在拐上,眼裏光芒閃著清明,充滿皺紋的臉上似乎有笑意在忍著。

這是夏輕舟離開夏家十多年,第一次主動見他。

夏輕舟並沒有急著走過去,側著身子靠在墻上打量了老頭許久。

她心底莫名一嘆:真的老了啊!

夏崇賢也認真的盯著她打量她。

上次唐家匆匆一面,她連個正眼也沒看過他,仿佛是陌生人般。

這個曾經最喜歡的孫女。

十年多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任他打量著。

她既有爸爸的鼻子和眼睛,又擁有媽媽的臉型和氣質,隨便站著都讓他不由感慨萬千。

這就是兒子和兒媳的結晶,如果不是他們早早離開,這將是夏家最有醫學天分的孩子……但一切都是假設。

“上次見面太匆忙,有許多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你也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怎麽,這次終於想通了?”夏崇賢臉上的表情還是不由入主的柔和了幾分。

夏輕舟眼底有冷芒閃了閃,抱著手臂往老人走近,坐在了他對面的單人沙發裏。

“我想問你一件事。”她垂了下眼瞼,直接的說出來。

夏崇賢看著她抿成直線的唇線,神色漸冷,深吸了口氣,才問:“關於你弟弟的?”

夏輕舟全身一僵,拼命咬緊牙關,手指捏著手臂,好半天才讓自已鎮靜下來。

“嗯。我想起小時候有次吃年夜飯,小姑父說過……”

“夏輕宇,呵呵……”夏崇賢冷笑了兩聲,硬梆梆的說道:“不管是誰生的他,總歸他還是你爸爸的兒子。是你的弟弟,是夏家的孫子。”

夏輕舟不知道狂跳不止的心,是因為太過出乎意料的答案,還是太容易聽到的真相。

“可是……那為什麽?”

“因為他是你爸爸的兒子,是你的弟弟,是夏家的人。可他不是你媽媽和你爸爸的孩子。”

那語氣裏,透著幾分陰冷和怨懟。

夏輕舟看到這頭發銀白的老人,他用幾近冷酷無情的語氣說著這話,真相……為什麽是這樣?她不懂。

夏崇賢緊緊閉了眼睛,帶著幾分怨恨的神色也隨之掩飾過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平靜下來。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他往臉色蒼白又茫然的孫女看過去,還是把夏家多年來的秘密告訴了她,“你爸媽和你看到的一樣,他們感情很好,彼此都沒有對滴起對方過。”

“有個女人想破壞你爸媽的感情……你媽媽對你爸爸的信任,出乎所有人想象。後來那個女人沒有如願以償便因愛生恨,費盡心機偷了你爸爸的精子,然後有了輕宇。”

夏輕舟胸口仿佛被重物致命一擊,眼前金星直冒,滿臉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父母之間的信任,通過幾句話就讓她震驚又感動。

可是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卻是因為輕宇,她最愛的人……這個世界上在黑暗裏唯一給她帶來光明信念的人。

心痛如絞,她拼命搖頭將思緒強行轉到了父母的身上去。

夏輕舟從知道上一代的感情糾葛時,並沒有像裴西城一樣質疑過父母的感情。

她這麽多年來的怨恨,是因為那無法解開的心結。

那次的出國,原本爸爸根本沒時間去,他有好幾臺重要的手術安排。

可媽媽不知道對爸爸說了什麽,讓他連工作都扔下,又找了科室主任替換了自己。

才有了飛機失事,他們同時拋下了自己和弟弟……還面對了最親的人指責和縱火事件,絕望中為了照顧弟弟,為了活著被迫離開。

離開夏家時,她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高中生。

嬌生慣養從小到大被人寵被人捧被人疼,就是個住在象牙塔裏的公主。

不過是一夜間,她卻不得不從天堂被人踹進地獄。

這一切都是因為媽媽,是她讓爸爸陪她去國外。

如果爸爸堅持不去呢?媽媽還會自己一個人出國嗎?

害死他們的間接兇手,是媽媽。

可夏輕舟聽到輕宇的身世時,心痛的感覺幾乎讓她窒息了。

她最愛的弟弟……

“那個女人呢?”夏輕舟用力做了兩個深呼吸,將那種心疼壓抑下來。

既然生下了輕宇,又把輕宇給了夏家,那是不是說明她得到了一筆錢?

夏崇賢搖頭,有種快意的脫口而出道:“死了。”

輕宇還是夏爸爸的一個同學從別的醫院抱過來的。當時他說那個女人難產,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而且她自己也沒有求生的欲望。

死了……生輕宇的那個女人死了?

夏輕舟的眉頭都打成了結,為什麽她的直覺那麽強烈的告訴她,並沒死呢?

原以為問出輕宇的事,就能更多的明白許多一直以來想不通的。

卻沒想到,她死了?

“我爸爸的哪個同學?齊叔叔?葉叔叔?還是單叔叔?”

和夏家同在一個城市的,還在醫院工作的,爸爸最好的的朋友就是這三個。

夏輕舟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他們。

“是你單叔叔。”

夏崇賢老眼裏有古怪的情緒波動,幾個外人她都讓得這麽清楚,為什麽偏偏是最疼的家人卻……

夏輕舟在心裏默默記下,打算有機會的時候去見見這位單叔叔。

夏崇賢說了這麽久的話,還是些沈痛的事,整個人疲憊不堪的嘆起氣來。

“舟舟,當年是我們不對。當時接到那個電話時,我和你奶奶都太悲痛了、太絕望了……”他聲音蒼老而哽咽難言,“一下子失去兩個子女,那種情況之下失去理智說了不該說的話。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打擊……”

哽咽難抑,他說不下去了。

多年來,他們撐著最後一口氣就是想親口對孫女說這句話。

兒媳婦兒太好太完美,兒子是他們最愛的一個孩子,當時沒人能體會能想象,他們失去的不僅是兒子。

還有一個比親女兒還要孝順溫柔的兒媳。

雙重打擊之下……他們是真的崩潰了,才會造成這麽多年來的遺憾和愧疚。

夏崇賢羞愧難當,紅著眼睛緊閉著眼擡不起頭來。

愧對兒子,愧對兒媳,更愧對這個孫女。

夏輕舟知道他想說對不起,可她只是覆雜的看著他。

這番話如此的情真意切充滿了悔恨,可避口不提的真正讓她絕望的事和人,又是為什麽?

她想不通。

他們姐弟倆何其無辜,失去了父母不說,還被最敬愛的爺爺奶奶怨恨,恨不得他們死。

不,她搖頭,不是恨不得他們死。

他們是真的想讓他們死。

想到那場大火,想到那放火的人,她心裏的愧疚和難過還是被親眼目睹的現實敲醒。

夏輕舟從沙發裏站了起來,踩著高跟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悔恨交加的老人,緩慢而無情的搖頭。

“如果我是你,想讓一個對你、對夏家,徹底連恨都沒有的人原諒你們所做的事,一定會編織更完美的謊言。”

她頓了幾秒,說出最解恨又最無情的話來,“雖然,哪怕你們所有人跪在我面前,我也絕不會原諒你們這些殺人放火的惡魔。”

夏崇賢臉色倏地一變,難看至極,“舟舟!你在說什麽?你以為我在騙你?”他大驚失色之下從沙發裏跳起來,瞪著她。

簡直不知所謂!這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娛樂圈,果然是最骯臟的地方,讓她現在連長輩這麽誠懇低聲下氣的道歉都,都不能原諒?

“難道不是嗎?”她冷笑了一聲,犀利地盯住這曾經敬重的長輩,一字一句地說:“那你能解釋一下,當年小姑姑放火企圖燒死我們的事嗎?”

“舟舟!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夏崇賢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雙目充血瞪著。

夏輕舟卻已經面無表情,她看向這演技不輸於自己這個專業的,看著他那種震驚得無言以對的皺褶無數的臉。

她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既然早已放棄了彼此的親情。

又何必去追究這件事背後到底有多少人恨不得他們死呢?只會更心寒。

夏輕舟又看了老人一眼,轉身離開。

留下夏老爺子氣得臉色發青,漸漸捂著胸口倒在地毯上……

……

夏輕舟出去時被怨念深深的堂弟纏住,問她在這裏呆幾天,能不能和他一起去玩。

“你等會兒再進去,不過守在門外,別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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