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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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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輕舟喝下半杯熱水,終於緩了過來,她牽了牽唇角,笑了笑:“於導,不用遷就我一個人。大家已經忙了一整晚,因為我一個人而浪費時間,不太好,等我一會兒,繼續吧。”

哈裏替她擦頭發的手一頓,他失聲道:“輕舟姐!你都這樣了!”

南方的春雨,和北方陰冷的秋雨般,浸骨的陰冷,他就這麽幾趟沖出去扶她回來,一晚上回去都喝了不下三碗姜湯,這才止住噴嚏。

他實在不知道,夏輕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慫。

夏輕舟擡眼往他看了一眼,那一眼冷冷的,看得哈裏覺得心頭都涼颼颼的。

她又扭頭,看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於導,“於導?”

於導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助理倒是接了她的話,“輕舟姐,我看你今晚也真的很難發揮了,要不,今晚就先收工吧!”

夏輕舟想說什麽,她轉頭看看四周陪著自己一晚的人。

再看看在他們後面進來一言不發的易盛輝的替身,他身邊沒有任何人幫著他端茶倒水擦冰冷的雨水,自己裹著毛巾瑟瑟發抖地擡眼看了她一眼。

“哈裏。”夏輕舟往那邊看了一眼。

哈裏順著她的視線就明白了什麽,“哦。”他將杯裏還剩下的熱水倒出來,然後轉身過去將水杯遞給了替身演員。

大家已經開始收拾東西。

雙手裏捧著熱水的替身盯著手裏被塞進來的熱水看了幾眼,然後擡眼往夏輕舟看過去,見她脊背筆直的拿著劇本輕聲細語的念著臺詞。

那聲音少了雨聲和雨水落在樹葉上的沙沙聲後,清晰而悅耳,是他從未聽過的動聽。

……

一路上回去的時候夏輕舟不停的在揩鼻涕,噴嚏連連停都停不下來。

哈裏把熱水杯都遞給她,讓她多喝水:“多喝水,也許明天能躲過一場感冒。”

他的眉頭一直皺著沒松開過。

原來,那天真的只是個開始。

今晚夏輕舟就已經被折騰成了這樣,真不知道以後還會怎樣。

哈裏覺得未來的半年真是暗無天日。

夏輕舟身上還是冷得直發抖,她已經把哈裏的厚外套都套上了,還是止不住的打著冷戰。

等半個小時後,回到酒店,結果雨勢驟停。

哈裏才下車就咕噥道:“真是人倒黴喝涼水也塞牙。”

攝影組的人和道具組的都不和他們住同樓層,於導和夏輕舟他們一起進了電梯。

於導扭頭看看夏輕舟,他臉上滿是陰險的笑,“輕舟,怎麽樣?明天你不會就下不了床吧?這到時候怕不太好辦,易盛輝的檔期可是很緊的。”

夏輕舟眼睛都有些睜不太開了,她半瞇著眼睛看看明顯幸災樂禍的於導,啞著聲音說:“不會,我明天一定準時到場。”

於導扯了下嘴角,看了看她身上的男士外套,冷笑著別開了臉。

電梯停下。

哈裏看著於導和小林分別往他們旁邊的房間進去,眼睛裏憤怒都要到了臨界點,卻被夏輕舟壓抑著的咳嗽聲咳回了神。

他們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哈裏停下腳步,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異常青白的手刷卡。

“輕舟姐?”

“怎麽?”夏輕舟挑了下眉,瞅著他,“有什麽話痛快點兒說啊。”

“為什麽要任由著他們欺負?”哈裏覺得這不像他認識的她。

夏輕舟唇角一勾,連眼角都彎了起來,好笑的看著他鼓成了青蛙肚子般的臉:“你認為,我在被他們欺負?”

“淋了整夜的雨,你知道他們是在雞蛋裏挑骨頭的。”哈裏的臉鼓得更大了,他垂著頭伸手撓上墻上的墻紙花紋。

那個樣子,真的是要多抑郁就多抑郁。

看來,真的是和那些人一樣,以為她是被欺負得狠了。

夏輕舟手指捏了捏有些發疼的鼻子,看看撓墻紙的大男孩子,“你覺得我那場戲演的怎麽樣?”

“很好!”哈裏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道。

“很好?還能更好嗎?”

哈裏張嘴,卻被她擡手敲了額頭一記,“有時候,別只看事情的表面,你怎麽就知道這對我不是個造就的機會?”

夏輕舟有點兒頭疼了,拿下巴往旁邊的房間門努了努嘴,“帶藥了嗎?”

哈裏雖沒完全聽明白她的意思,但他被她堅毅的眼神明亮的眼神看得恍然大悟,她是夏輕舟,不是那種柔弱到任人宰割卻不知回擊的女人。

他眼睛也不由地就是一亮,忙點頭,“我去拿點藥給你。”

“去吧。”

哈裏出門在外,每次離家前奶奶都會準備一大包的常用藥給他們備著。

偶爾就有這樣用到的時候。

夏輕舟頭重腳輕的刷了卡進房間,手才將卡插好,整個房間裏床頭的小燈亮了起來。

她擡眼看到床邊沈默坐著的男人時驚訝地睜了睜眼,然後就是噴嚏聲響起來。

“裴西城……”你是怎麽進來的?

夏輕舟話到了嘴邊又咳嗽起來,心裏就有幾分的好笑,裴西城想來的話,哪裏他進不去?

一把鎖一扇門就能擋得住他嗎?

“來很久了嗎?”話鋒一轉,她就問了這個問題。

裴西城正眸光深沈而淩厲的落在她的身上,在那件男士的外套上凝了一凝,他冷聲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劇組裏其他的人早在他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收工,她卻這麽晚才回來,去了哪,見了誰嗎?

那幾乎是他下意識裏的猜想。

而那個猜想,也讓他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夏輕舟不知道他胡亂猜測自己的事,她邊脫了哈裏的外套,邊往浴室裏走:“在拍一場雨戲。”

哈裏的聲音也在外面響起來,“輕舟姐,你要不要多喝一片,這樣的話明天早上……”他直接推開沒有鎖上的門進來,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床邊坐著的裴西城,眼睛立馬就直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迅速的往門口過去,檢查了下門這回是不是關上了!不放心之下,他還把鎖也落下了。

等哈裏再走進去的時候,他站在那兒就成分的局促起來,“裴先生,您怎麽來了?”

裴西城仍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坐姿,眸光冷冷地說:“我去哪,需要和你報備嗎?袁.秩。”

哈裏被他那目光盯得頭皮發麻,腳底一股寒意直竄上腦門,額頭就有細細密密的汗滲了出來。

“呵呵,不用,是我多嘴。”

浴室裏水聲一停,夏輕舟在裏面喊他,“把藥放下,你去睡吧。”

“哦!”哈裏如蒙大赦般放下了手裏的藥,立馬腳底抹油。

他人都到了門口,裴西城卻淡淡地開口,話仿佛對著空氣在說般的冷漠:“你衣服。”

哈裏像被人施了定身咒,僵著扭回身去把桌上自己的外套抱起來,落荒而逃般逃離了這個房間。

等夏輕舟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

裴西城已經脫了外套坐在沙發裏,翹著左腿,手臂撐著額頭神情諱莫如深的看向她。

夏輕舟剛才聽見了他提醒哈裏的聲音,此時雖然身體各種不舒服,腦子卻沒有不清不楚。

她擦著濕漉漉的長發往床前的椅子坐下去,從洗手間裏拿了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這麽晚還在等我,是有什麽要緊事嗎?你說,我聽著。”

她的沙沙啞的聲音在嗡嗡嗡的吹風機聲裏有些輕。

裴西城凝視著她的側影好一會兒,起身,往她的身後走了過去,右手看似很隨意的放在了她的肩頭。

但那力道重得讓她不由蹙眉,夏輕舟關掉了吹風機,仰起臉望向他,“有事嗎?”

她內心咆哮一聲,倒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啊!

裴西城神情難辯,只是垂眸望著她,半晌就是不開口說話。

夏輕舟接著又打了幾個噴嚏,她正想去找哈裏把藥放在了哪裏,一只大手已經在她的眼前展開。

他修長的手指間,放著兩顆白色的沒有糖衣的藥片。

“……”她擡眼看著他,“裴西城,你要有什麽事就快說,這麽不尷不尬的沈默著有什麽意思?”

夏輕舟強撐著一口氣壓下幾分情緒,藥片已經往她的唇邊送了過來,她看了看,心想這就是毒藥也拒絕不了吧?

不順從的吃下去,恐怕就是被強行塞進胃裏去。

她想了想,一臉懷疑和憋屈的把藥就著他的手吞了下去。

連水也省了。

“路過,來看看你還能活多久。”裴西城那話說得有點莫名其妙。

夏輕舟把頭發徹底吹幹才上的床,她掀了被子往下躺的時候拿眼看了看他,心想,今晚是生是活……還得看禽獸的意思啊!

“我對奸.屍沒什麽興趣。”裴西城從她那眼神裏讀懂了她的顧忌,毫不客氣地放下這話來。

夏輕舟撇了撇嘴,整個人都鉆進了被窩裏,但她才翻了個身,就又坐了起來。

紅木圓桌上放著她隨手擱著的劇本,就在他的手臂邊,她看看他的臉色,“麻煩遞下劇本給我。”

裴西城居然二話不說,伸手把劇本拿起來,隨意翻開掃了兩眼,扔給了她。

夏輕舟抱著被子靠坐在床上,把劇本先是翻到了雨夜的那裏,然後在大腦裏琢磨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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