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定是要嫁與他的。”

落枝會問：“嫁……是什麽意思？”

玄女整個人便都會溫柔下來，落枝便覺得此時的玄女像極了生她的那株蟠桃樹，暖融融的。

“嫁……就是……”玄女笑得真是好看，“你便不只是為你自己而活了。”

落枝想了想，覺得有些許明白，又有些許不明白，便問：“玄女姐姐你要嫁給那個青丘聖祖，那我要嫁給誰？”

玄女噗嗤一聲笑出來：“小小蟠桃，心思還沒開竅就想著嫁人了？”

落枝眨巴眨巴眼：“我也要嫁給三界最好看的男人，像你一樣不止是為自己而活。”

如此這般的落枝還是玄女的小跟班，在她的意識裏，玄女說的都是有道理的，玄女做的，都是她將要做的。

玄女可就皺眉了：“三界最好看的男人是我的，你不許找他啊！”

落枝眨巴眨巴眼：“不會不會，我還會找個其他一樣好看的。”

玄女被逗樂了，鶯鶯的笑聲散在蟠桃園裏，煞是好聽。

而這般，落枝遮著面，透過絲絹望著天羅，從這個角度看，他獨立院中，有著……讓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寒光甲胄，腰間別劍，長發系在身後，眼睛狹長銳氣，會是……三界最好看的男人麽……

落枝只覺得桃核在身體裏撲通撲通的狂跳，這狂跳也出現過，就是前些天她去淩霄殿送蟠桃葉，被一個人抓住的時候，桃核也這般狂跳過。但彼時她沒看清那個人的摸樣，只記得他的眼睛當真寒意，身上的衣服……

誒……誒……

落枝的眼角一跳，細細去看天羅的甲胄，呆楞兩秒，差點嚇得變回一只桃子！

這衣服她可是認識的！！！這人不正是前些天在淩霄殿前抓住她的人麽！！！

落枝雖是害怕了一下，但她又歪著腦袋想了想，她蒙著面，而且從他對她的態度上來看……許是沒認出她來的吧？

這般想著，落枝的桃核又開始一下一下跳了起來！她真懷疑等會兒一說話，嘴裏就會跳出好大一顆桃核來！

落枝強裝鎮定，捧著酒壺上去。將酒壺擺在正中間，從袖子裏掏出一盞小玉杯，玉杯晶瑩剔透，泛著嫩色的光澤。

落枝將桃花酒倒在玉杯裏，頃刻間，桃香沁人心脾。

天羅卻沒怎麽在乎這酒香不香，倒是一直毫不避諱地看著落枝。

很奇怪，他不想說話，就想這麽看著。

落枝倒滿了酒，將酒杯遞給了天羅，討好似的笑著：“喝吧，可香了，對吧？”

天羅若隱若無地勾著笑，沒說話，接過落枝手裏的酒杯，仰頭一飲，滿嘴的桃汁兒香，順著舌根流到喉嚨裏，暖暖的，淳淳的，極香！

落枝站在他旁邊一臉狗腿等誇獎的表情。

天羅放下酒杯，笑：“好酒。”

落枝一下子笑開：“那是！可是我親自釀的！！！”說著，等到表揚的她自是喜滋滋地坐在了天羅對面。

天羅細細地看著他：“所以這才是你常往蟠桃園跑的原因？”

落枝歪了歪頭，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但也不是很奇怪，便沒細想，理所當然地回答：“對啊～”

天羅便半闔下眼皮，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挺好。”

沈默半響，風拂過蟠桃園，使蟠桃葉沙沙作響。落枝摸了摸裝桃花酒的酒壺，神神秘秘地對天羅說：“其實，暖一暖會更好喝。”

還沒等天羅應答呢，落枝便顧自從袖子裏掏出了紅羽，紅羽在手，凝氣而點，倏地燃起來一團小火苗，落枝便拿起酒壺烤起來，憨厚地笑了兩聲：“所有法術中，我認為就這個是最管用的。”

天羅也被她逗樂了。

堂堂玄鳥一族的九味真火，居然被她拿來暖酒？

“這個我好像與生俱來就會，還是很厲害的法術呢！”落枝揚了揚自己的眉毛，可惜被面紗遮著，天羅瞧不見，所以只瞧見她神采熠熠的眼睛。

“當然，這是玄鳥一族與生俱來的能力。”天羅點頭。

“恩~當然，這個我知道的~”落枝也跟著點頭，因為她記得玄鳥姐姐也說過，玄鳥一族生來便會使九味真火。

對這點，落枝自是知道的，所以跟著應答。而這應答在天羅看來，已是她默認了自己就是玄鳥一族的身份，便真的像自己小仙童說的，她便是那九玄玄女吧。

跟傳聞中到底是不一樣的。

落枝收了九味真火，將紅羽重新放回袖中，酒壺一暖，桃花酒也暖，倒出來的時候，散著微微的熱氣，酒一暖，桃花兒味更濃了！

天羅一飲，忍不住閉起眼好生回味半響，才意猶未盡地張開嘴讚嘆一句：“當真是極好的酒。”

仰頭，卻發現落枝一直站在他旁邊看他，目光好不避諱，眨巴眨巴，看得專註而……

天羅忍不住緊了緊自己的手指，發覺自己的胸口有些發緊：“怎麽了？”他回望她，雙眸相對，人也熱起來了。

當真是酒不醉，人自醉，醉了這一汪蟠桃園。

“你……”落枝眨巴眨巴眼，終究是問了一句，“你……是三界最好看的男子麽……”

天羅眼睛一瞇，未有作響。

“你認為如何？”

落枝眨巴眨巴眼：“我見過的男子不多，我覺得你長得極好看，比青丘聖祖也好看。我要嫁給三界最好看的男人。”

天羅默不作聲，眼底波濤洶湧，只瞧見他的指尖緊緊扣在掌心。

落枝的眼晶瑩剔透：“你知道嫁是什麽意思嗎？”

她的聲音當真想蠶絲一樣細細地恍到心頭。

“嫁……就是不只是為自己活著了，我也要這樣……”

半響，整個蟠桃園都靜謐下來。

天羅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眼前一人，一雙眸，一個聲音。

他闔下雙眼，許久才漸漸睜開，已是銳利非凡：“我知道了……”

【7】桃花酒

她問，你是三界最好看的男人嗎？

她說，我要嫁給三界最好看的男人。

他答：我知道了……

……

一杯桃花酒，醉眼看人紅顏亂，亂了蟠桃園，此時園，彼時緣。

小仙童牽來了獨角天馬，套上了韁繩，依依不舍地去看天羅：“尊上……你才剛回來呢……”

“嗯。”天羅半闔下眼皮，帶上銀制的頭盔，攏了身後的長發，銀甲披肩，戰袍加身，身旁一把長劍，英氣逼人。

小仙童吸了吸鼻子：“不知您何時才回來呢……”

天羅淡淡地昵了他一眼，雖一貫的面無表情，但眼底還是溫和的：“很快。”

“我們都等著您凱旋……”小仙童努了努嘴，還想說些話，但大抵覺得說了也無意。在他心中，尊上是無戰不勝的，自是會平安歸來。

天羅瞧著他欲說還休的模樣，眼底波瀾了一下。站在獨角天馬旁也未急著而去，而是想了半響，低頭從袖子裏摸出了什麽物什遞給小仙童。

小仙童一看，是一塊紅色的綢絹。

“替我交給……”話說到一半，天羅又沒說下去。眼睛一暗，似是若有所思。

小仙童接過話茬：“尊上是要我代送這綢娟麽……”

“無事。”沒想到天羅又捏著這紅色的綢娟放回了自己袖中，翻身上馬，即刻就揚鞭而去。

小仙童還沒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時天羅已經瞧不見蹤影了，他更是心下好奇：“去沙場點兵的路不是在那邊麽……怎的，是相反的路啊……”

殊不知天羅已策馬揚鞭地奔到了蟠桃園前。

翻手勒了韁繩，天馬高擡起前蹄，天羅高坐馬上，心中幾分悵然。當真是極覆雜的感情，還是他第一回嘗到。連他自己都有分驚訝。

一次見面鬧，二次見面緣。真不知是不是那桃花酒的緣故，才讓他如此醉了那人，醉了這心。

相逢極短，倒就這麽牽腸掛肚起來。

外界都傳玄女定是要和青丘聖祖結親的，又傳這玄女性子孤傲，但兩次相處，可見傳言果真是不可信的。那鵝黃色的小東西，最是動容他的心。就算從未見過面容，他已是如此牽掛在懷。

桃花已深種，拔不去了，也不想拔去了。只想讓它結出果，飄出一股桃花的甜味兒。

這般想著，他已是從袖中緊緊抓住了那一塊紅色的綢娟。

而在他沈默在馬背上時，蟠桃園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小縫，縫中探頭探腦出一顆蒙了面的小東西……

依舊在眼睛處挖了兩個洞，露出一雙蝴蝶翅膀一樣漂亮的眼睛來，扣著門縫，探出半個腦袋沖門口張望了一下。

但一瞧見門口站著個什麽東西，落枝嚇得“哎呀”一聲，渾身一震，欲要把腦袋縮回去，但縮到一半，瞧清了門口之人的面容，落枝便一下子笑開了，推開了門，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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