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

接下來的路就順理成章多了，待奧提斯和賽琳娜回來，科林直接吩咐上路，無視了奧提斯想要休息一下的請求。據說樂普在第二條街時把奧提斯甩了下來，輪到賽琳娜捧腹大笑，大仇得報，她心情比誰都還要好，一路上都特別配合。

“怎麽樣？” 待奧提斯走到科林身邊與他交談，賽琳娜騎著樂普回到我身邊。“什麽？”我有點沒聽清。

“成為一個女人的感覺怎麽樣？”

“餵！”我瞪她。

她笑著盯著我，“這有什麽的？石床裏幾乎沒有處-女。”

這的確沒什麽，布裏安娜甚至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就向我以及米婭分享她與現任丈夫發生的第一次。

“我猜你肯定有個美好的夜晚。”賽琳娜伸出手輕佻地滑過我的下巴，這個動作竟帶出了我昨晚的回憶，像是有人輕輕摩挲我的下巴，將之擡起與他柔軟的唇相觸……

我臉一熱，忙轉過頭：“你說，你在石床裏教女孩們成為女人？”

“Find a true love。這是我給她們的建議，她們都是為了避免被抓去參與那個愚蠢的牢籠游戲，至少這樣說能夠讓這些事情顯得不那麽可悲。對於心儀的男人，不要害羞，而且要比他們都大膽。”賽琳娜說，“我姑姑連我爺爺都睡了，他們在我面前交-合，那個畫面真的惡心。但這不妨礙我認為女孩應該和心儀的男人多交流，身心愉快……”

她眨眨眼：“我的第一次，和皇宮裏的護衛，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那感覺真的很美好。”

“……”

“賽琳娜。”

“嗯？”

“我以後把我的二姐介紹給你吧。”

……

“你是真的會巫術嗎？”

“當然不。”她擡起頭來看向前方，路過一個枝丫微微低過頭。“只是為了隱藏我的身份，而且我不想與人交流，只有讓村民們害怕一些，他們才不會來煩我。會一點點醫術就被稱之為巫女，放在別的村莊裏就要被燒死，也只有石床裏這種迷信封建的村子才會允許巫女的存在。”

賽琳娜平靜地看著眼前的道路，綠眸裏是平穩的波瀾：“只有當你相信的時候，任何東西才像是邪惡的巫術，感覺心靈被蒙蔽，好像眼前只剩下利益和權利。”

後半程路我們都沒有再停下，除了讓馬兒休息喝水，中場就用在威爾斯集市買的野果和派餅充饑，我想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在夜幕降臨之前到達威爾斯嶺。

臨近山谷的邊緣，就可以瞥見高聳佇立在原野上的堡壘，那是雅各布在皇城界的基地。城墻被迷霧環繞，看起來像潛伏在黑暗裏的野獸。

對於即將見到卡爾，我內心有些不安和忐忑，但是能夠在那裏和奈傑爾，謝伊和傑米匯合，能夠換來我的些許期待和雀躍。威爾斯嶺裏都是冷風，寒風刺骨，堡壘高墻築起，我們站在了城門外，科林對城門上的守衛舉手示意，城門很快便打開了。

科林領在隊伍前頭，我們四人進入了堡壘的領地裏。這裏所有的色調都像是罩上了灰黑色，一如我想的雅各布一樣。奧提斯不再有路上那般的嬉皮笑臉，他也變得很嚴肅，直視著前方站在大門迎接我們的人們。

前頭有黑壓壓的人群，說不上面善，畢竟這群男人都擺著一副冷酷的臉孔，外頭罩著清一色烏鴉色的大氅，我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卡爾。他在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他盯著前頭領隊向他走近的科林。氣氛實在說不上好，從山谷進來以後就是這樣，讓人誤以為是冬天提早抵達了。道路兩側的雅各布男人們註視著我們四人，科林和奧提斯先是下了馬。

“奔流堡的科林和奧提斯大駕光臨了。”卡爾像是主人家一樣的開場白，一樣是那副沙啞陰沈的聲音。“讓我看看，你們帶來了誰？”他眼神瞟到了我身上，“哈哈！海思丁女孩！”他像看見了什麽兩眼發光，他疾步走到了Ollie身邊，擡起眼來看我：“我們見過的，你忘了嗎？”

“這真的很有趣，夥計們。”見我冷眼瞧他，他快速轉過身，看著道路兩側其他雅各布成員們：“我和這位海思丁女孩第一次見面說不上是愉快。你們看她對我這幅臉孔，我該如何是好？”他裝出一副懊惱的樣子。

前頭有一個男人開口說話了，一眼看起來就像是卡爾身邊為他馬首是瞻的跟班，他大聲說：“這真的是稀奇，所有跟過小羅維特先生的女人可從來沒有對他的服務不滿過！”男人們頓時笑作一團。

“看來我還需要改進一下。”卡爾一臉遺憾地說，他轉而繞到了賽琳娜的腳邊，一臉驚訝：“這又是誰？”他看向奧提斯，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所以，現在奔流堡的雅各布成員都開始流行自帶伴侶上路了嗎？”眾人再次哄笑起來。

很顯然，科林說的他與卡爾不大對付可能超出了我原本的想象，他甚至沒有與科林多說超過兩句話，一見面就用這種方式來羞辱他與他所帶來的人。

賽琳娜目無表情盯著腳下的他，沒有說話。

卡爾走回前頭面向眾人：“每當奔流堡的科林承諾說要帶一個人回來，我都要在心裏多做假設。上一回我們說要把桑德領的騎士頭領馬丁德克帶回來，結果呢？”他瞇起眼睛望向科林，眉尖上的疤痕隨著他的眼瞼像利刃一樣折起：“當我們說把人帶回來，可不是指將屍體帶回來。”

“他殺了我們好幾個兄弟，卡爾。”奧提斯臉色冷聲回應。

“所以我說，要多做假設。”卡爾豎起一只手指快速強調，轉而繼續說：“當奔流堡的科林又承諾說要進一個村子將據說流落在外的肯尼迪三世帶回來……”

他兩手一攤，向著我們的方向，“他卻把女人帶了回來！”換上啼笑皆非的模樣。

只有他一個人在笑得喘不過氣來，在這座氣氛冷得像冰窖一樣的堡壘裏顯得詭異突兀，而且不安，奧提斯的臉色愈發難看。

“我就說嘛！奔流堡的科林總是有那麽多的驚喜，所以啊……”他最後走到了科林面前，盯緊他的雙眼像是要他牢牢記住他的神情：“當你承諾說要把弗朗西斯帶回來的時候，我就不應該相信你。”

奧提斯忍不住沖上前抓住他的領子，卡爾身後的一排男人頓時都抽出了劍，指向科林和奧提斯。

“註意你的言辭，卡爾羅維特。”奧提斯咬牙切齒警告他。卡爾無可無不可，依然可恨地看著科林的臉。從剛才開始，科林就沒有說話，對於卡爾的挑釁他照單全收。他挺直的背脊，像一顆孤獨沈默的樹，在這個緊張的環境裏，承受所有沖他而來的寒流。

奧提斯憤憤地松開了卡爾的前襟，走回了科林的身邊。

“我的確沒有把肯尼迪三世成功救出來。”科林說。“我知道那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我也知道我沒有做到。” 在場的人都鴉雀無聲。

“但是我們帶來威爾斯嶺的女孩，不是其他人。”科林看向了賽琳娜，“她是肯尼迪三世與梅根皇後僅存的親生女兒。”一時之間眾人看向了賽琳娜，開始有人低聲議論。

“你在說，我們眼前的人是公主？”卡爾瞇起了眼睛。

“我想，更準確來說，是未來的皇後。”科林對賽琳娜點頭，只見她在奧提斯搭把手下了馬，緩緩走到了眾人的面前。

“別瞎扯了！你想用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來搪塞我們……” 卡爾身旁的男人笑道。我跟著下了馬，見他邁著腳步走到了賽琳娜身前。

他距離賽琳娜很靠近，身體就快要碰到她，他將手搭上了自己的褲-襠，挑釁地沖賽琳娜邪笑：“那，公主殿下，你願意為他來個貼面禮嗎？”他明晃晃地露出黃牙笑著，頓時身後的男人們笑得更加地猖狂。

怒意席卷了胸腔，我攥緊手心，對威爾斯嶺這座堡壘裏所有在場的男人們。只見賽琳娜平靜地垂眸看了他下身一眼，她淡淡地說：“你介意我上手嗎？”那男人楞了一下，隨即塞麗娜手便觸碰了上去，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那男人已經開始驚恐地發出慘叫。

他忽然跪倒在地上，捂著襠部，在淒慘地大喊大叫，而賽琳娜手觸及的地方已經開始發紅發黑……

我倒吸了一口氣，只見賽琳娜手觸及到的部位開始冒氣，而她依然是淡漠地註視著這一切。男人還在地上掙紮打滾，她已經收回了手，她摘下來兜帽，完全露出了整頭金發和綠眸，那是皇室無疑，肯尼迪後代的特征，再不會有人看見而不相信，再沒有人笑或者說話。

賽琳娜抿起嘴巴，所有人卻不寒而栗，為這片森冷的地方增添上更多寒意，她臉上的表情讓我發現自己就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到她一樣。她垂下眼看向地上的男子，“噢，小東西，如果你真想要斷子絕孫，你可以繼續選擇不道歉。”

那男子立即爬在賽琳娜腿邊求饒，雙腿發顫，“殿下對不起！對不起！”

賽琳娜歪了一下頭看向了其餘的人，身後的雅各布男人們紛紛單膝跪倒在了地上，向眼前這個女人低頭行禮。卡爾一臉不可思議，臉色逐漸不佳，但他不得不趕緊跟著低頭跪下，就在賽琳娜的腳邊。

“我說，”奧提斯在身後悄聲說，“我們相處了這麽久都沒有向她行禮過，你說我們要不要也跪下。”科林已經推了他一把，我們像所有人一樣向眼前的她行禮。

她眼裏的蔑視就像是看螻蟻一樣，像是由始至終風範就已經存在了她的骨子裏，不接受任何人的不敬和挑釁。像本來就應該這樣的，她原本就該處於這個位置，只是這麽久以來都被她藏匿了起來……

我擡起頭來與她對上眼，她趁機向我眨了眨那雙像狐貍一樣狡黠的眼眸。

男子還在地上痛呼大叫，她把一個小玻璃罐子扔進了卡爾的手裏。然後揮了揮披風，擡腳離開那裏。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壓低聲音說道：“還不走？”徑自先走進了敞開的大殿門裏。

我忙擡腳跟上去，只來得及留意外頭餘下面如土色的卡爾以及他的一眾男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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