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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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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我?”米拉不理解她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那次去北歐錄真人秀,裴郁莫名冷落了她一個月。除了上飛機之前的一句“好好照顧自己”,之後兩個人便一直處於失聯狀態。那也正是他們之間的合約最後一個月,結局便不言而喻。

如今時過境遷,姜可望也是朝前看的人,不可能把以前的每件事都拎出來,統統問裴郁一遍。除了在心裏有個疙瘩,過去的事情,也就讓它過去了。

她心裏介意了那麽久。

“米拉姐,是你不讓他聯系我的嗎?”姜可望問,“我一直以為,在北歐是他自己不願意找我的。”

米拉光是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聽了她的話才反應過來:“……給你們造成誤會了?”

她沈默,米拉幹咳一聲:“可望,你聽我跟你說。”

拍第一支真人秀節目《花吃了那少年》的時候,姜可望已經進娛樂圈足足兩年,因為遵循“慢慢沈澱”的路線,演的都是些小眾電影,或者是戲份不多的配角,所以兩年來,她一直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花吃了那少年》可以算是她入行以來最好的資源,整個工作室都卯足了勁為她做準備,希望她能借此一炮而紅。好資源不是說有就有,那是個關鍵時刻,米拉最擔心的還是她會臨時掉鏈子。要說姜可望平時的表現,其實沒什麽可挑剔的,那麽能讓她掉鏈子的人,就只有一個人。

“那個節目對你太重要了,播出後也確實讓你爆了不是嗎?我也是想盡量穩妥,才跟裴郁分析了利弊,讓他別去打擾你,你不要多想。”米拉頓了一下,“那個……之前分手,該不是因為這個吧?”

仔細一想,姜可望確實是從北歐一回來,就扔給了她那個重磅消息,時間線完美契合。米拉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姜可望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弄明白了來龍去脈,她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她說:“不是。”

“那就好。”米拉松了口氣,“不過,你們現在就挺好,那我就放心了。”

她說:“可望,你演技不錯,性格也好,很適合吃明星這碗飯,我是希望你能爬上一線的。”話鋒一轉,“你什麽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依賴裴郁了,雖然我希望你們好好的,但是,不要讓你們的感情影響到工作。”

姜可望虛心聽著:“嗯,你說的對。”

米拉見她聽得進去,也頗為欣慰,又說了些別的瑣事,提醒她接下來要註意的地方。她一一聽著,最後說:“米拉姐,錄完節目以後,我有件事想跟你談談。”

“什麽事?”米拉意外了一下,隨即答應,“好的,你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講。”

掛了電話,姜可望趴在陽臺的欄桿上,靜了一會兒,裴郁過來找她。

“米拉說你了?”鎖骨那裏癢癢的,是他垂頭搭在了她的肩膀。

她說:“也不算。”然後,轉過身,踮腳抱住了他的脖子。

後腦勺被揉了揉,他跟她說:“剛才王特助來了電話,爸爸現在每天都過得不錯,之前記憶有點錯亂,已經好轉了很多。”

“爸爸?”姜可望的腳慢慢放下去,跟他恢覆了身高差。

他那句“爸爸”,說得格外自然,原來他們已經結了婚,對彼此的一切都會共同擁有。

“王特助跟療養院一直保持著聯系,有什麽動向,都會報告。”裴郁說,“你想知道爸爸的情況,可以問他,不想知道的話,那以後還是交給我。”

雖然她不曾向他說起過自己和姜建國之間的事,但他好像完全能理解,她對父親的態度。

無法原諒,不想面對,卻也做不到完全割舍。

島上的空氣很好,姜可望感冒初愈,原本還會偶爾有一點輕微鼻塞的癥狀,到了這島上,一下子就好透了。

她很少有這麽主動地吻過裴郁,吻了很久,他只是微微驚訝了幾秒,便反手抱住了她。她的手滑下去,抓住了他的領帶,剛要往下拉扯,就被他一把抱起來,走進了房間。

姜可望再要碰他的衣扣,他的腦袋垂下去,一口就含住了她的手指,在嘴裏叼著。

眼睛盯著她,舌頭卷著她,來回地舔,勾起了她的戒指,又推回去。她的臉因為他這個暗示性滿滿的動作,燒得可怕。還沒反應過來,天盤地旋,腦袋就挨上了枕頭,他放過她的手指,去攫取她的唇。

酣暢淋漓用來形容這場歡愉都不過分,等姜可望找回一絲神志,已經入了夜,透過薄紗窗簾,能看見外面點起了溫黃的燈火,泛著一圈圈柔軟的光暈。

裴郁下了床,走了幾步,腳踢到一團東西,那是她被扔在地上的連衣裙,他彎腰撿起來,一時站著沒動。姜可望朝他手裏送去一瞥,那布料突兀著一截毛邊,剛才他脫得有點急,把它撕脫了線。

她收回目光,裹著被子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臥著。不一會兒,他過來掀開了被子,幫她清理身體。

她的身體很疲憊,腦海裏一片平靜,任由他擺弄著,他躺下來,把她抱進懷裏。

他聲音是饜足後的淡淡歡喜:“本來還想帶你出去走走的。”

不該選擇做藝人這條路的,對他們而言,連一起散步都是種很奢侈的事情。

姜可望趴在他身上,無聲地笑,眼睛半闔著。

很久以後,她擡起眼皮,問他:“當時我跟你提分手,你不生我的氣嗎?”

“怎麽說起這個?”裴郁撫摸著她光滑的脊背。

她不回應,只是重覆問:“生氣嗎?”

戀愛分手,本來說不清誰對誰錯,如今想起來,她卻覺得自己錯得離譜,他對她明明是一直一直都沒變過的。

裴郁片刻後才回答她:“有點。”

她的心有點難受,是為他難受:“那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呢?”

明明已經幹脆地點頭同意,說明他也是想灑脫地放她走的吧,然而分手後後悔,又來吃回頭草,這種事,真不像是裴郁的風格。

“為什麽?”他的臉轉過去,望著外面,似乎陷入了沈思,“真想知道?”

她點頭:“想。”

額頭落下一個吻,他的嘴唇很軟,帶著點潮濕,離開後,她的皮膚上依舊留著他的觸感。

“以前總覺得,你沒了我,會活不下去。”裴郁說,“後來才知道我錯了,是我沒了你,就不知道以後該怎麽生活。對不起……”

為什麽要道歉呢?姜可望搖搖頭,抱緊他:“是我應該謝謝你,裴郁。”

還好他來找了她。

如果就那樣,因為誤會而錯過,她也一輩子被蒙在鼓裏。那該是件多遺憾的事。

姜可望抱著裴郁瞇了兩個小時,後來還是起來散了步。這夜色中的庭院格外幽靜,鵝卵石小路上掛滿了燈盞,她裹著他的大衣,手讓他牽著,絲毫不覺得冷。

兩個人走著,輕輕的腳步聲從交替響著,變成重合在了一起,她邊走邊跟他說起自己讀大學以前的事情。那大多是圍繞姜建國的,她告訴了裴郁,她曾對父親的崇拜與希冀,再到後來的失望和恨。說起這些時,心境早已不如當初那樣大起大落的歇斯底裏,她仿佛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說別人的故事。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裴郁什麽也沒有評價,不說她的對錯,也不說姜建國的行為是出自如何,只是摩挲著她的手背,“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沒有了,沒了。”她笑。

以後,她的快樂要屬於他,難過也要屬於他。

島上的時光一晃而過,新的一周開始,姜可望早早回了營隊。

經過了一周的磨合,隊友們之間已經熟悉起來,隱隱地形成了幾個小團體,尤其是陸雅君和吳珊妮兩個人,她們之間暗暗的較勁不要太明顯。姜可望無意參加這種紛爭,不想被劃到任何一個團體裏面,兩邊都試過拉攏她,得到幾次不痛不癢的回應後,便紛紛放棄,索性把她邊緣化了。

她樂得輕松,這樣一來,也不至於每次上廁所,都有人要跟著。關系好的女生要一起上廁所的這種文化,真是有魔性,原以為是小學生最愛玩的,沒想到一群大人也要做這種游戲。

深夜趁人都熟睡後,姜可望順利摸黑爬下了床。

米拉三令五申要他們小心,姜可望一早便轉達了經紀人的意思,裴郁才勉強作出讓步,由原來要每周來陪她兩天,縮減成一天。他是最後一晚來的,近一周不見,思念泛濫成災,加上已經成了慣犯,樓道裏一見面,兩個人就沒羞沒臊地啃了起來。

吻到一半,一陣不好的感覺在周身彌漫開來,姜可望睜開了眼睛,目光越過裴郁的頭頂,焦聚在他身後的那個人身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發現她的分心,咬了她一口,皺皺眉頭:“專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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