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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死神為夫【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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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的焦慮被很好的掩藏著,塔納托斯能做的便是加倍小心地照顧小妻子的一切,晚上等她窩在自己懷裏睡著後,掌心撫在她小腹處,一遍遍去嘗試感應突兀出現在的小生命。

什麽都不知道的蘇晚晚反而很快就調節好了心情,每天依舊是學習、去事務所陪塔納托斯,唯一改變的大概就是會在吃東西的時候特意感受一下自己的喜好有沒有什麽變化,想要以此來提前了解自家小寶寶的口味偏好。

可惜孩子安靜得仿佛不存在,每每都讓蘇晚晚期待落空。

到四個月漸漸顯懷的時候,蘇晚晚甚至都忍不住跟塔納托斯抱怨:“要不是每個月去產檢的時候能明確知道他在裏面,我都要以為自己其實是長小肚腩了,而不是真的懷孕了。”

塔納托斯無奈地笑著安撫小妻子。

他在擔心這個孩子會傷害到她,她卻在抱怨孩子不夠有存在感。

懷孕後學校重新開學起,塔納托斯就堅持每天早上傍晚都親自接送蘇晚晚,別人是父母接送幼稚園的小朋友上下學,她是老公接送上下學,為此蘇晚晚大學裏的幾個朋友沒少調侃笑話她。

蘇晚晚倒沒覺得塔納托斯管她管得太嚴或者趕跑了其他追求者什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依賴,懷孕後蘇晚晚發現自己對塔納托斯的依賴心理越發嚴重了,有時候半天沒看見他,還會覺得渾身不舒服,特別是心口裏陣陣發冷。

“糟糕了,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親愛的,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失去了自由?”咬著勺子,蘇晚晚聲音嬌軟地問他。

端著一盅雙皮奶過來的塔納托斯滿目寵溺:“不,我覺得棒極了,因為我一直想要永遠跟你在一起,一時一刻也不分開。”

只是怕你會害怕,會逃離。

蘇晚晚只當他在說甜言蜜語,但是怎麽辦,她好喜歡聽吖~

明明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撒嬌,塔納托斯卻很認真地去思考如何讓她如願以償。

所以第二天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蘇晚晚聽塔納托斯說自己已經辦理了紐約大學的旁聽證,以後就可以陪她一起上課了,蘇晚晚真的楞住了。

“那你工作怎麽辦?”

“沒事,威廉姆已經回來了。”

差點死在埃及的威廉姆剛生出一點感動,就被兜頭丟來一大堆工作,任務還特別重,每個月盈利額度不得少於無良老板定下的一個數字。

威廉姆:“……”

算了,我累了,毀滅吧,讓我死在埃及吧!

外形高大威猛的黑人壯漢站在鬼宅似的事務所大門口外,擡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眸緊緊閉著,仿佛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如此傷感的一幕,卻沒有人為之動容,反而引來樓上一群待售鬼怪的桀桀怪笑與幸災樂禍的指指點點。

耳朵聽到這一切的威廉姆默默睜開眼睛,看向樓上的窗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不,還是讓他來毀滅這個世界吧。

一晃眼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蘇晚晚的預產期就在一月過後,克萊爾約她一起去買聖誕禮物。

因為有孕婦,克萊爾選定的都是不會冷到也不用擔心地面有積雪會滑倒的室內購物商場,中場休息時兩人選了一家電影院旁的甜品屋。

點好甜品飲料,克萊爾猶豫再三,還是說了一件事。

“你知道凱柏莉和伯格最後怎麽樣了嗎?”

這還真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麽,蘇晚晚並不怎麽關註,就連當初明明跟自己同學老師有關,只要不是被人提起,她好像都會忘了去關註。

現在聽克萊爾提起才又想起,蘇晚晚才生起好奇心,問:“你知道?”

克萊爾點頭:“對,幾個月前布朗太太不是救下一個開車跳水自殺地女孩嗎,那個就是凱柏莉。她就像當初的艾利克斯一樣,選擇了犧牲自己打破死亡名單的規律。剛開始他們都以為自己成功了。”

頓了頓,克萊爾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些不安:“就像我和艾利克斯。”

蘇晚晚皺眉,嘴裏的甜品都不美味了,有種不好的預感:“以為?所以最後他們沒能成功?”

“是的。”克萊爾嘆了口氣,拿出一張報紙,點了點上面一則消息:“就在上個月,他們兩個死在了絞木機下,就像一切都回歸了原點,他們依舊死在了與木頭有關的事故中。”

蘇晚晚心頭猛地一滯,她沒有被這樣的結果嚇到,而是突兀地想起了那張黑色便簽紙。

上面寫著,凱柏莉,絞木機,這是偶然還是必然?

冥冥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水而出,給她帶來翻天覆地的劇變。

蘇晚晚心臟越跳越厲害,唇色泛白,臉頰上卻湧上不詳的紅暈。

克萊爾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湊過去,蹲跪在好友身邊擔憂地問:“怎麽了,是不是嚇到了?你別怕,我跟艾利克斯去試過催眠師,他通過催眠看清了預知裏沒有出現過你,所以不管一切過去沒有,你都是安全的。”

蘇晚晚搖頭,倉促地扯出一個笑:“不是,沒有,我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跟這些沒關系。”

撫著心口做了幾次深呼吸,感受到腹中胎動,蘇晚晚讓自己鎮定下來:“沒事,只是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可能是馬上就要到預產期了,你知道的,準媽媽跟真的做媽媽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我有些害怕自己不能當一個好媽媽。”

克萊爾松了口氣,嗔怪道:“嚇死我了,你真是,安琪兒,你這麽好,怎麽可能做不了一個好媽媽?”

說著,伸手溫柔地撫摸好友的肚子,俯身將耳朵貼到肚子上對裏面的孩子輕聲說:“嘿寶貝兒,你好,我是你的克萊爾阿姨,你知道嗎?你將會擁有一位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被她這麽一點也不謙虛地讚美,蘇晚晚有些羞澀,卻又實在忍不住心底湧上來的開心。

肚子裏的孩子好似在回應克萊爾的話,肚皮上鼓起一個包,隱約是手掌的形狀。

可惜隔著毛衣看不見,克萊爾只感受到自己輕輕貼在肚子上的臉被“蹬”了一下。

感受到孩子的回應,哪怕都知道這只是巧合,兩人依舊為之開心地笑了起來。

氣氛恢覆輕松愉快。

帶著一堆東西被克萊爾送回家,剛才的異樣依舊縈繞在蘇晚晚心裏。塔納托斯還沒回家,去布朗家拿布朗先生出差帶回來的國外頂級食材去了。

站在家裏,突然有種無所事事的空虛感。

或者說,突然覺得跟整個世界都有種格格不入的生疏感。

蘇晚晚茫然地原地轉了一圈,而後擡腳上樓進了書房。書房裏隔開了兩邊,一邊是蘇晚晚的,一邊是塔納托斯的。

平時也沒有分誰的東西對方不能碰,蘇晚晚也一向對塔納托斯的那些書籍沒什麽興趣。

可是今天,仿佛有什麽在牽引著她的潛意識,蘇晚晚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塔納托斯的書架前,並且手中拿下了一本黑色的看起來就很古老的書籍。

連書皮封面都是打著褶子的羊皮紙。

封面上是四個花紋似的奇怪字體,認不出來寫的什麽。

好奇地翻開一頁,泛黃的紙上空空如也。

是個沒用過的只是用來作為收藏的筆記本嗎?

蘇晚晚正要關上,誰知原本空白的紙張突然出現一行行字體,仿佛有個看不見的人正在拿著筆優雅書寫著什麽。

蘇晚晚嚇了一跳,僵硬地捧著筆記本無法動彈,一雙眼睛也仿佛被凝固了無法轉移開視線。

剛開始的內容不過是一個個陌生的名字。

當無形的紙張翻了不知多少頁後,終於出現了讓蘇晚晚不得不在意的內容。

那是,180航班的死亡名單?

很多名字她依舊不認識,可其中有拉瑞的,有黛絲她們的,這些人的名字蘇晚晚都認得。

而後,這篇名字下面還有個補充內容。

裏面是托德、柳頓老師、泰莉、卡特、比利…有他們的名字,也有他們的死亡時間、地點以及死因。

都很簡單,可寥寥數語卻好似勾勒出了他們的死亡。

最末尾,是克萊爾和艾利克斯的名字。與其他名字唯一的區別就是,克萊爾和艾利克斯的名字後面劃掉了一排字,辨認不出。

蘇晚晚仔細觀察,只猜測出了有磚石、醫院這樣的字眼。

曾經寫著凱柏莉名字與死因的黑色字條,現在處處透著詭異的筆記本以及與死亡有關的內容,蘇晚晚再是裝傻都無法再自欺欺人。

仿佛受到某種感召,蘇晚晚顫抖著手將書合攏。

再去看封面,那四個花紋活了似的一陣蠕動游走,最後,落入蘇晚晚眼瞼的是四個大字:死亡之書。

或許是確定她認出來了,四個大字又是一陣游走,在縮小了兩號的“死亡之書”右下角緩緩勾勒出一個名字:塔納托斯。

死亡之書?塔納托斯?托納斯?

死、死神?

瞬間,一道白光宛如閃電劈入她腦海,直達神魂。一陣無可抗拒的暈眩中,眼膜上隱約倒印出了她無比熟悉的人影。

他高高瘦瘦,面容冷峻,膚白如冷玉,眸子深沈如大海,一頭純粹的金發似吸納了整個夏日的陽光。

“塔納托斯”

意識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安琪拉!你醒醒!”

“回來!”

“別走!!”

“該死!名字為什麽沒有回應?!”

“餵蘇晚晚,鍵子掉地了!你輸了,該我了!”穿著破舊衣服的小女孩兒笑嘻嘻地沖過來,彎腰從她面前撿起了什麽,笑嘻嘻地又跑開了。

原本圍在她周圍的人又嘩啦啦跑去圍著剛才那個女孩兒,還一起數起了數:“一!二!三!四!”

蘇晚晚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圍。

哦,體育課呀。

剛才她是在踢毽子嗎?怎麽忽然就走神了?

擡手想撓一撓發癢的頭皮,一擡手卻傳來一陣痛。蘇晚晚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上節課剛被語文老師抽了手板心。

低頭傻楞楞看手,卻又發現剛被打過已經隱隱發腫的左手無名指上松垮垮地套著一枚陌生戒指。

蘇晚晚更摸不著頭腦了,呆呆站在那裏舉起手打量這枚戒指。

戒指造型古樸,看不出是什麽材質的,黑不溜秋,上面只有一圈同樣黑不溜秋的藤蔓枝葉,一圈圈溫柔地纏繞著含苞待放的花蕾。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枚戒指有些眼熟,又好像它不應該是這樣的花紋。

努力去思索為什麽自己會出現這樣的想法,可腦子鈍鈍的,思考起來都費力得很。

“糟糕,重生回來,是把腦子給忘在未來了嗎?”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傻兮兮的,蘇晚晚皺眉,無限擔憂起來。

左右張望一番,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肚皮,等摸了個空,蘇晚晚才發現自己這個動作也怪怪的。

這讓她更擔心起來,就好像身體有點不舒服,一問度娘,就得知自己患了某某絕癥一樣憂心忡忡。

瞄準一個沒人的角落,蘇晚晚擡腳走過去,靠著涼颼颼的紅磚墻剛準備蹲下去繼續思考人生,忽然腳下一晃,嚇得她一個激靈蹦了起來,張嘴就要喊地震來了,然而湧到喉嚨口的話語卻被眼前的一切驚嚇得硬生生吞了回去。

明明上一秒她還在小時候鄉村小學的泥土操場上,這一秒映入眼簾的卻是昏暗的小房間以及各種各樣胡亂堆放的雜物。

“安琪拉?你怎麽跑這裏來了?”穿誇張大蓬蓬裙,畫著同樣誇張的濃妝,頭上還別著綠色長羽毛的婦人忽然撩開厚厚的幕布發現了蘇晚晚。

不等蘇晚晚反應過來,就已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連拉帶拽地從裏面扯了出來。

一邊走還一邊大聲抱怨:“我的上帝啊,今天咱們劇院可是來了不少大人物!我們都要忙到腳後跟打後腦勺了!瓦萊塔先生居然沒有好好看著你,他是不是又跟那群狗屁紳士抽煙吹牛去了?噢,上帝,我的裙擺,親愛的小天使,別踩!”

因為對方裙擺太長太大了,加之扯著她的力道又大又急,蘇晚晚一個踉蹌就踩了上去,婦女抹著厚厚口紅的大嘴巴長得大大的,似乎整個人的風格就是誇張。

“e抱歉。”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蘇晚晚嘴上就冒出了口語流利的話語。

悄悄捂住嘴巴,蘇晚晚懷疑自己穿越的時候把原本小女孩的語言也繼承了。

可是為什麽沒有應該一起傳承過來的記憶?

被羅絲夫人安置到一個房間的凳子上,蘇晚晚捧著對方塞到懷裏的小餅幹等了又等,還是沒能等到應該來的記憶。

吃餅幹一口吃到了手指頭的蘇晚晚:糟糕,不僅重生丟了腦子,現在穿越也缺斤少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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