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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死神為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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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爾,你這裏存在著安全隱患啊,我都說了多少回了,線不能亂拉。還有這個,這麽尖的一方朝著外面,萬一不小心摔一跤撞上去了怎麽辦?啊,你這家夥,居然還把沒喝完的水杯放在電板邊!”

滋滋的焊鐵火花中,克萊爾無奈地聽著好友喋喋不休的抱怨。

每次來她這個“秘密基地”,也就是廢棄車庫裏,甜心女孩兒總有訓不完的話,一點也不像平時在外人面前那麽靦腆安靜。

似乎在她眼裏,處處都是危險!

不過克萊爾也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且這樣甜蜜的關心也是她所期待的。

擡頭看了眼邊念邊給像勤勞的蜜蜂幫她收拾車庫的女孩兒,克萊爾無奈一笑:“抱歉,我總忘記,不過有你在就夠啦。”

蘇晚晚對此很不讚同,挽著一條電板插線一邊找了根繩頭將圈狀電線紮起來掛到墻上,一邊教育道:“事關安全無小事,你要從認知上記住才行!”

天知道這一團亂的,地上是亂如毛線球的各種電線,墻上是亂掛的隨時可能掉下來砸到人的重物,就連過道邊上都堆放著鐵片利器之類的。

你能想到一把鋒利的剪刀就掛在路過的木門一角,時刻懸在路過之人的頭頂嗎?克萊爾這家夥卻幹得出來!

第一次來的時候,打小就被教育“小心”的蘇晚晚差點兒沒被強烈到刺痛渾身每一個毛孔的危機感直接送走!

“好吧好吧,我記下了。”克萊爾一如既往地滿口答應,又重新套上防護頭罩接著做手上的電焊活兒。

蘇晚晚也沒指望她突然就覺醒了謹慎小心的思想,管家婆似的任勞任怨給她屋裏屋外地收拾了一通。

等忙完了,見克萊爾還沒忙完,幹脆就去隔壁克萊爾家裏煮了咖啡,剛好可以當下午茶。

克萊爾父親在她十歲那年就意外去世了,後來母親改嫁,嫁的男人品行不好,連帶著她母親也跟她疏遠了,早些時候克萊爾就回到父親的房子裏獨居。

蘇晚晚對這裏已經熟到不能再熟了,或許很多東西克萊爾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偏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回車庫時看見克萊爾搞了半天,就搞出一個立起來的鐵板,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麽。若是平時,蘇晚晚早就吐槽克萊爾又搞些奇形怪狀的“抽象派”了,現在卻覺得如果她能把註意力轉移到這些東西上也不錯。

“餓了沒有,來陪我吃點東西。”端著咖啡,擺好餅幹以及紙杯蛋糕,蘇晚晚叫人。

克萊爾扯下頭罩眼鏡,脫了外套走過來,看著豐盛精致的下午茶忍不住笑:“我的甜心女孩難道是魔法公主?哪怕是在一堆破爛裏也能變出這樣可口的下午茶。”

蘇晚晚叉腰得意,“這都被你發現了,看來我是沒辦法繼續隱藏真實身份了。”克萊爾咯咯地笑:“所以你是我甜蜜的魔法嬌妻嗎?”

蘇晚晚撲過去要親親,並且大喊老公,兩個女孩兒鬧作一團。

“安琪兒,謝謝,我真幸運有你。”克萊爾抱著她,真心感謝。突然這麽煽情,還挺讓人扭捏的,蘇晚晚耳尖一熱,嬉笑著撿起一塊餅幹塞進她嘴裏:“還沒吃甜點嘴就這麽甜,快,多吃點,好多說點更甜蜜的話哄我!”

學校課程已經結束,180航班追悼會舉行日還沒敲定,蘇晚晚的大學也已經拿到了offer,此時正是閑暇的時候,便每天都往克萊爾那邊去。

除此之外,就是仿佛上班打卡一樣特別規律地定時定點來找她的托納斯。你能想象一個人不僅打電話,連定下的見面時間都能精準到分嗎?

在認識托納斯之前,蘇晚晚是無法想象的。

不過被後世網絡熏陶過的蘇晚晚也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對此並沒有太大的介意。

周末,布朗太太帶蘇晚晚一起去教堂做禮拜,明明以前在這方面都不會強求的,說是忠實的信徒,不如說是隨大流的同時做慈善。

這次布朗太太卻很認真,鄭重聲明一定要蘇晚晚跟著去。

原本就沒什麽事,布朗太太工作職業之故,是很忙碌的,難得有時間在家,蘇晚晚只當陪她戶外走走,沒多想就答應了。

“最近你那位同學艾利克斯怎麽樣?”布朗太太問。

蘇晚晚沒多想,好奇地張望著周圍,隨口答:“不知道,聽布萊爾說好像還沒緩過情緒,在家裏呆著呢。”

布朗太太若有所思:“追悼會的時間確定了嗎?”

“還沒,現在還在善後吧。”

布朗太太就說到時候他們會陪蘇晚晚一起去,蘇晚晚已經習慣了父母對她格外在意的作風,哪怕她已經十八歲了,這對美國父母依舊一點要讓她獨立的意思都沒有。

若是換個本土孩子,怕是已經在吵嚷著責怪父母太霸道□□,一點自由都不給自己了。

蘇晚晚倒是適應良好,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那我跟克萊爾說好到時候我們直接開車去接她一起。”

女兒性格比較靦腆怕生,雖然熟悉以後她就會露出古靈精怪的活潑一面,在外身處陌生環境是還是很容易吃虧的。這幾年克萊爾把她照顧得很好,布朗太太也願意以女性長輩的身份盡力回報一二,順勢詢問起克萊爾的情緒如何。

“她還好,畢竟有我這樣的小天使安慰啦。”蘇晚晚笑容得意地自賣自誇,逗笑了原本眉心緊鎖的布朗太太。

她愛憐地撫了撫女兒臉蛋,眸底蕩著溫柔地笑:“所以小天使,能告訴我最近總給你打電話見面的那位男孩兒是什麽情況嗎?”

還沒進一步確定關系呢,就被父母知道了?

蘇晚晚摸了摸耳垂,不太好意思地抿唇笑。

布朗太太就明白那應該是女兒喜歡的男孩了,很是開明地說:“難得遇到喜歡的男孩,如果確定了感覺是對的,那就勇敢一點。”

話鋒一轉,又說:“當然,不管怎麽樣,媽媽始終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感情。”

蘇晚晚乍舌,“親愛的布朗太太,我們連手都還沒牽呢!”怎麽就能說到那一步?!

婚前在兩性關系上,看上眼了幾天就有深入接觸的也沒什麽稀罕的,不過她知道自家的小古板絕對不會這樣想。若是說出來,怕是要讓好不容易想要談戀愛的女兒嚇得縮回被窩。布朗太太笑而不語。

進了教堂,布朗太太停止跟女兒的閑聊說笑,態度端正起來,也要求蘇晚晚認真誠懇。

“感謝主,是你的死,你的覆活,讓我們得以重生。是你十字架上流出的寶血,遮蓋了我們一切的罪過”

大教堂裏,眾人垂首閉目真誠讚頌。

原本當作背課本一樣也跟著念叨的蘇晚晚感覺到一陣風調皮地在自己臉頰邊打轉,卷得她耳下碎發不停撓著她鼻尖。

悄悄睜開一只眼瞅了瞅,確定沒人註意到自己所在的角落,蘇晚晚飛快擡手勾起碎發挽回小巧的耳朵後面,然後佯裝無事發生地繼續握著雙手抵在下巴處禱告。

誰知今天的風好像跟她杠上了一般,剛閉上眼念出一句話,額角的碎發又被卷了起來,一左一右一左一右特別有規律地輕輕撓拍著眼瞼。

嘿,這還打起節拍來了?

蘇晚晚納悶兒,停下頌詞撅起下嘴唇往上吹風,試圖讓人工風與自然風對抗。

結果,人工風完敗。

蘇晚晚不得不妥協地再次悄悄睜開眼,使勁按著額角碎發往兩邊壓著撇開。剛壓完,又吹下來了,甚至還特別囂張地從她腦後勺方向猛地吹來一陣更強烈的風,刮得她馬尾都往前糊住了大半張臉。

蘇晚晚:“???”

反手捋了一把馬尾,剛想回頭看看身後這股歪風是打哪鉆進來的,一擡眸卻剛好對上了神父明銳通透的眼睛。

做禱告被抓到開小差,蘇晚晚心虛地再不敢動彈了,瞬間做好姿勢低頭禱告。

等做完禱告,蘇晚晚迫不及待跟布朗太太說了一聲,就提前溜出了教堂,在外面的臺階邊等她,就怕走晚了要被神父抓住批評教育。

說來奇怪,剛才在裏面的時候微風不斷,出來了反而空氣沈悶得很。擡頭看了看雲層,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

無聊地低頭來回踩著臺階上上下下,下臺階時蘇晚晚低著頭,試圖從地面上發現幾只螞蟻好打發時間,可惜無果。

走完五級臺階,一低頭一擡頭的功夫,冷不丁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黑鬥篷。

蘇晚晚一楞,驀然綻開個笑,小跑著迎了過去:“你怎麽也在這裏?”

教堂外一條不算長的穿過草地的步行小道後就是街道,來來往往的人並不算少,蘇晚晚看他站在小道旁的大樹下,只當他是剛好路過。

塔納托斯蒼白如吸血鬼的臉上沒有笑,但眼角眉梢都溫柔了下來:“剛好結束一項工作,路過這邊。”

一雙碧藍的眼睛專註地凝視著她,仿佛她就是全世界的唯一。

這眼神看得蘇晚晚有些不自在,幹巴巴地找話題:“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要不是他說工作,蘇晚晚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還是個學生。

倒不是說托納斯氣質像學生,而是對方的長相太具有欺騙性了。眾所皆知的,歐美人的外表總是比他們的實際年齡著急很多。

塔納托斯為難了一瞬,半晌,遲疑著說:“是跟人口規劃有關的。”

蘇晚晚聽得半懂不懂,“哦”了一聲,也不好繼續追問,因為有人會把自己的工作看作個人**,不喜歡別人過度詢問。

心裏琢磨著,聽起來好像是體制內的?公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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