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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阮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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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師父他向來與人為善,就算是山裏的小妖小怪師父也能幫則幫,你說的這些妖氣不過證明了師父寬宏仁慈。”易曉愉不相信有人會傷害她師父。

“隨你怎麽想,總之我準備留在這裏。越是妖氣重,越是合我意。”陳橋生坐下開始擦劍。

“好,那我自己去找師父!”易曉愉說完就跑了出去。

其實根本想不出什麽可去的地兒,易曉愉在附近晃了好幾圈都不知道陳橋生說的妖氣到底是什麽。她自己身上會不會有妖氣呢?易曉愉聞了聞胳膊,明明什麽都沒有啊……

等等?這是什麽味道?易曉愉突然擡起頭,不會錯的,是烤魚。

易曉愉餓了這麽久,聞到烤魚幾乎喪失理智,只知道循著氣味走去。

這一走就走到了河邊。易曉愉見岸上疊著一身紅色衣裙,但河水湍急並沒有任何人影。

難道說是哪位姑娘溺水了?易曉愉暫且忘了烤魚,脫了鞋子挽起褲腿就準備下水撈人。

山間的河水真是涼,易曉愉一腳剛伸進去就後悔了,幸好遠處河面很快浮起一個長發女子的背影。

慌忙抽回腳躲到樹叢後,易曉愉遠遠看著河裏那女孩子打了個寒戰,赤身裸體泡在水裏,真是不怕冷啊……

轉回頭來看見支在木架上的魚易曉愉才想起她為何來到河邊。

不管了,先吃再說。

魚烤的金黃,還有些燙,易曉愉稍微一吹就下了嘴,酥脆的外皮包裹住細嫩的魚肉,不需要任何調味品便鮮美至極,可見這河水也是相當純凈。

還想多吃幾條,但背後水聲漸漸靠近,怕是河中那女孩子要上岸了。

易曉愉想趕回去穿鞋,但還沒站起來就聽到一聲呵斥:“誰在那!”

真這麽倒黴?算了算了,不就是吃了條魚嗎,再給她抓幾條還不成。易曉愉慢吞吞站起身才聽清那女孩子沒朝她走過來,而是沖著別的方向又喊了句:“別跑!”

不是在沖她喊?那最好,易曉愉連鞋也不要了,著急忙慌又抓了幾條魚便跑開。

跑遠後才安心在樹林裏蹓跶,邊晃邊吃魚。

足足吃了兩條才停下,手裏還剩一條,易曉愉下意識的想起陳橋生。

他會不會也什麽都沒吃呢。

陳橋生看著易曉愉跑出去時差點起身去追,幸虧後來想到這正是他上山的目的,所以就由她去了。

但太陽快下山時他又莫名擔心起來,這山上妖氣確實強的不尋常,可能跟易曉愉以前生活的山林完全是兩回事兒,她不會……發生什麽意外吧。

不,她本身就是妖,何懼妖氣。陳橋生這樣勸自己,但四下越是靜他越惦記起易曉愉的嘰嘰喳喳。

“那個,你餓不餓啊。”是易曉愉的聲音。

陳橋生揉了揉額角,怎麽辦,已經開始出現幻聽。

“餓到頭疼了?”易曉愉追問。

陳橋生轉過身子,這才看清確實是易曉愉站在門口,她不知道去哪亂逛過,渾身臟兮兮的,連鞋都沒了。

見陳橋生不說話,易曉愉有些尷尬,怕自己是很不被歡迎,只好牽強的搬個理由:“那個,我想了想……這是師父的住處,我要想見他,最好的辦法是在這等他回來……”

“是有點餓。”陳橋生完全沒管她在嘟嘟囔囔些什麽。

易曉愉聽到這才想起手中的烤魚,連忙遞給陳橋生。

陳橋生看了眼雙手捧住魚的易曉愉,再看看她略帶潮濕的褲腿,一下就聯想到她是去水裏抓魚。

初春時節乍暖還寒,這種天氣下水肯定很難受吧,陳橋生微微皺了下眉:“冷嗎?”

“啊?是有些冷了,要不我給你重新烤烤?”易曉愉以為他在說魚。

“我是問你。”陳橋生把魚放到一邊:“下水抓魚不冷嗎?”

“哦魚不是我……”易曉愉還沒說完就聽到屋外一聲大喊:“易曉愉!快來救我!”

是竹音的聲音?易曉愉慌忙跑到屋外,正好瞧見竹音手腳被綁住跪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一個身著紅裙的女子走到竹音身邊朝易曉愉笑了笑:“今兒運氣真好,一下抓到兩個。”

“你什麽意思?”易曉愉說著手已悄悄放在了腰後的小刀上。

“曉愉我不是故意引她過來的,我是以為你那個除妖師朋友能救咱們。”竹音快要帶了哭腔。

看來這也是個除妖師……易曉愉慢慢抽出腰後的小刀,那紅衣女子本來還笑而不語的盯著她,很快卻一臉驚訝的看向她身後。

易曉愉跟著回頭,才發現陳橋生不知什麽時候也跟了出來。

紅衣女子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笑的更加明麗:“橋生,你竟然也在。”

陳橋生沒什麽表情,只是朝這走來時順手將易曉愉抽刀的手壓了回去。

“你也是循著妖氣來的?”陳橋生像是與這女子很熟。

“是啊,誰知道一路上什麽妖都沒抓到。”紅衣女子說什麽都一臉嬌媚,身子一軟又靠近了些陳橋生,指著竹音說道:“就只有她,敢在我沐浴時偷看,還敢偷我的魚吃!”

“哎哎哎你說什麽呢!偷看你洗澡我認,偷魚我可不認!”竹音一臉憤懣。

陳橋生挑眉回頭看易曉愉,她果然咬住嘴唇目光躲閃。

紅衣女子順著陳橋生目光看去,發現他在看什麽後隱隱不悅:“我說,這也是你抓到的?”

易曉愉見紅衣女子手指向自己,連連搖頭,陳橋生卻難得扯起嘴角:“算是吧。”

“算是?”紅衣女子後退一步接道:“那如果我要搶過來呢?”

陳橋生收了笑,那紅衣女子卻明顯不罷休,手靠近竹音取回了她身上的繩子。

原來那並非長繩,而是一條兩人長的鞭子。

紅衣女子笑的嫵媚,手狠狠的一甩後整條鞭子竟燃起了火焰,單是落地的聲音便嚇的易曉愉退了一步。

不帶任何停頓的,紅衣女子第二鞭直接揚過頭頂然後穩穩朝易曉愉的方向抽去。

竹音見狀立刻去抱住易曉愉妄圖保護她,但其實陳橋生已提前舉劍擋開了這一鞭。只是鞭子落地時濺起的火苗還是揚到了易曉愉腳上。

易曉愉因為燒灼的疼痛立刻含了淚,大聲朝陳橋生喊道:“師父!”

紅衣女子卻不停手,將鞭子拉回身後又想重新甩出來。

陳橋生見易曉愉那副模樣已經有點動怒,手下沒控制好力道直接壓劍將紅衣女子的鞭子扯到地上。

紅衣女子看了眼脫手的鞭子後沖陳橋生吼道:“我打你你都沒還過手。”

陳橋生沒回答轉身就想去察看易曉愉的傷勢,紅衣女子連鞭子也不撿了,只顧著趕到陳橋生前面從他身上抽出《無憂簿》來。

陳橋生想攔但已經晚了,紅衣女子翻開看了幾頁便面露焦急:“陳橋生你嫌命長?”

陳橋生依舊不言。

紅衣女子將《無憂簿》塞回他手上:“身為除妖師卻護著這幫小妖,你自己還能活幾天你看不到嗎?”

“阮眉,”陳橋生終於正視這紅衣女子的臉:“我說過你不必操心我的事。”

阮眉聽完他這話眼眶頓時泛紅,但仍然揚著臉笑了笑:“我送你的筆,你還用著呢。”這筆上陳橋生三字都是她親手所刻。

“只等見你便還給你。”陳橋生說著便將筆抽出。

阮眉仍是想笑卻又扯不起嘴角,轉身擦了下眼睛才拾起鞭子跑開了。

只有竹音楞在原地:這麽容易就逃過一劫?

陳橋生第一反應仍是去察看易曉愉的傷。

易曉愉眼角還掛著淚,見陳橋生終於又朝她看過來才像剛剛一樣急切的喊“師父師父!”

“現在知道叫我師父了?”陳橋生臉上沒有表情,但扶易曉愉坐下的動作卻異常溫柔。

竹音看在眼裏,猛的想通了為何陳橋生不殺易曉愉,便也朝著他怯怯的喚了聲:“師父?”

陳橋生咬了咬牙,裝作沒聽到,蹲下去擡起易曉愉的腳左右察看。

竹音真以為他是沒有聽見,也跟著蹲在地上繼續叫:“師父師父?”

“我再聽到這兩個字就得見血了。”陳橋生默默把手放在劍上。

易曉愉跟竹音同時捂住了嘴。

“還好,”陳橋生重新低下頭去:“腳傷不算嚴重。”

“那也總得穿雙鞋啊。”竹音立刻接話。

易曉愉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腳。

好在竹音反應快:“對了,我去找找師父的鞋。”

陳橋生隨便掃了眼竹音,竹音立馬一臉驚慌:“啊,那個,我不是故意提那倆字的。”

易曉愉沒憋住笑了出來,竹音看陳橋生沒什麽反應立刻閃去了別的房間。

也不知道竹音去哪翻找了,半天都沒回來。

易曉愉盯著陳橋生低垂的灰色眼眸,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那個阮眉,說你可以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是不是……沒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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